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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余罪-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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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邵万戈可是有点无奈了,这个强哥原名宁国强,有伤害案底,蹲过几年大狱,可谁知摇身一变,现在倒成了橙色年华的门市经理了,不用说,这是个镇场子的人,但恰恰难缠的也就是这种滚刀肉,油盐不进,特别是警察惯用的那种诈唬手段,你根本用不上。

“这次,恐怕是不好办了啊。”邵万戈寻思着,他在找着对方的漏洞。

“跨区呀……要这儿有个杀人放火的案子,咱们还能有个借口介入。”指导李杰笑着道。

“这属于哪个区?”邵万戈问。

“缉虎营分局,刑侦七大队,还有治安三队,辖区有六个派出所。”李杰说出了这里的警务单位,邵万戈想想在此其中有没有熟人,指导员早看出他的思路来了,笑着提醒道:“你最好别找这些警务单位,我估计他们比我们和这些单位的联系还要紧密。”

邵万戈嘴唇一动,笑了,彼此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可既然有这么多鱼,肯定够浑的了,而且橙色年华的背景深厚,几次扫黄打非都没有触及到,不管是外行内行,大家都忍不住要猜测一番了。

倒视镜里,邵万戈又看了一眼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夜总会,整幢楼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反光,他的眼睛仿佛被灼痛了一下下似的,收回了视线,随意地道:“指导员,这背后有什么说道?”

“老板姓乔,叫乔三旺……还记得九十年代打黑给毙了的冯四么?”

“有印象,涉及黑社会组织罪。”

“乔三旺是冯四的小兄弟,因为那事蹲了七八年,等出来后虽然物是人非,可威名仍在啊,鼓捣着鼓捣着就鼓捣到这么大了,应该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意,暗股和干股,那就无从知道了。”

“又是老一套啊,官警黑恶搅一块,祸害一方啊,这他妈黑窝早该给端了啊。”

“呵呵……邵队,您怎么也讲这种没有法制观念的话呀!?”

李杰笑了,他知道邵万戈疾恶如仇的脾气,不过还好,现在收敛多了,而且二队在许平秋任队长的时候就有过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就案说案,不越权,不越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一支队伍,不会因一个人的好恶而影响整个队伍。

可这一次,老队长似乎要越权越位了,邵万戈想了想道:“指导员,你说老队长什么意思?要保这三个货,也不是没办法,直接一句秘密警务不就得了。”

“没那么简单,有人已经抢在他知道之前挂上内网了,大小单位都知道这事了,现在解释,只会越抹越黑。”李杰摇摇头。

“那除了这条路,可就没什么办法了。就再轻的处罚,也得来个记大过降职吧?”邵万戈道,他知道那样的话,基本就把一个人的职业前途给毁了,何况这一次,可能比想像中严重。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针对他们几个,如果说一开始是,知道他们三人身份的时候,现在也有点变味了,你没注意到,内网上的措辞多严厉吗?”李杰道。

说到此处时,邵万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中间的事一点就通,恐怕又要涉及到上层派系的斗争了,不过一遇到这种事,立时又让他觉得意兴索然了,他叹着道:“真他妈没意思啊,警力和精力,都耗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上了,自己人之间总是过不去。”

“那没办法,中国人就喜欢窝里斗,老队长虽然从来不拉帮结派,可聚在他麾下的草根,比如你我,无形中已经成了最大的一派了,他就不想斗,可别人把他当对手啊,呵呵。”李杰笑道。

体制内久了,这些事听得多了,也真没什么意思,邵万戈拨通了许平秋的电话,寥寥汇报着,大致是这儿的人员构成以及接触的发现,主题就一句话:对方嘴很牢,而且有恃无恐。

说到这里就挂了,有些事不需要说,老队长干了一辈子刑警,底层这些小把戏,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邵万戈还是免不了有点担心,这种事轻了不起作用,重了又怕引起混乱,毕竟现在和谐是大势,有什么黑幕和灰幕,也得藏着掖着,真捅出来,对谁都不好不是?

“哎,真他妈没意思,多少案子还悬着挂着呢,自己人斗起来一个比一个来劲。”

邵万戈一靠椅背,闭目养神了,这事,他很反感,就想帮老队长,也无处出力……

……

下午三时,省厅临时召开了纪律整顿会议。各部、室、处大员,都接到了通知。

崔厅长不在本市,外出交流学习,会议是由副厅兼太原市公安局局长王少峰主持的,会议的气氛很凝重,主题就是部里刚颁布的警察了七不准条例,实例自然是三位警员夜总会买醉召陪酒女的事,王副厅在会上义正词严地谴责了这种伤风败俗的行径,这可是有证有据的,市局和省厅两处督察已经对事情进行了深入的调查。

那询问的影印件传阅的时候,看惯了公文格式的大员们,被“摸咪咪”、“摸大腿”之类的字眼逗得眉开眼笑,不时地瞟着脸黑里透红的许平秋。

“许处长,对这个事啊,您怎么看?”王少峰讲完了纪律,把话题引到许平秋身上了。

许平秋为难地一吧唧嘴,手摩挲着下巴,不用说对着这么多同仁也有点难堪呀,他清清嗓子道:“出了这种事,我没什么说的,该降职降职,该除名除名,绝对不能让这种害群之马留在我们的队伍中。”

王少峰微微一笑,儒雅地端着茶杯,轻轻地浮浮茶面,呷了口。

眼睛没有看许平秋,作为下一级,许平秋知道这个份量还不够,继续道:“作为负责刑事侦查的主办人,我对此负领导责任,我们正在研究处理方案,随后会向厅党委作一份自查和整顿报告。”

“好,希望各单位都开始严格自查自纠,遇到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迁就……散会。”

王少峰顿了顿茶杯,起身离席了,秘书紧跟着,把领导的笔记和水杯拿好。

一席省厅大员,都看着脸阴郁得可怕的许平秋,一个接一个,默然无声地离座。不一会儿,偌大的会议室空空荡荡,只剩下了许平秋一人。

有一股子莫名的邪火充臆在胸间,无处可泄,即便是到了如此的位置,不如意的事也总是十之八九。这种难堪更甚于对犯罪分子无计可施的那种煎熬。一件事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从基层能直达省厅会议桌上,他从同仁的眼睛已经看出来了,他自己已经到了枪口下,准星里。

进!?

还是退!?

进一步,千夫所指,倚天绝壁。

退一步,相安无事,海阔天空。

他冷静地思忖着,毫无征兆地起身,拿起影印件撕了个粉碎,然后啪地摔了茶杯,背着手,气冲冲地下楼,连办公室也没有进,叫来了车,直驱特警总队。

下一刻,刚见面的杨武彬总队长笑得开始哆嗦了,几次要平抑情绪,可拿着水杯的手都在抖,实在忍不住呐,你说铁警队伍里出了个花花警,可不得让杨总队长笑掉大牙。

“笑够了没有?老杨你他妈别得瑟啊,哭脸的时候知道求我,我有事了,你看笑话啊。”许平秋愤愤地道。

“老兄弟,这事实在笑味太足啊,我憋不住啊……”杨武彬刚憋住,又乐了。

乐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道:“这个事没治,这小辫被人揪得太实了,就想说句好话,也张不开嘴呀。对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实在没办法……全开了吧。”许平秋斩钉截铁地道。

“哟,那太严重了吧?”老杨吓了一跳。

“哦,你也可惜?”许平秋眯着眼观察着。

“那可不。”杨武彬表情严肃了,直道着:“咱不偏不袒地讲啊,虽然他们一身毛病,可办案一点含糊都没有,在这儿熬得几天几宿,我就看出来了,这是真心干工作的人……压力这么大,买个醉喝个酒正常,我们特警队这些小子,喝多了疯劲上来,打得头破血流的都有……这不叫个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人背后鼓捣啊。”

“当然有了。”许平秋无奈地道。

“哟,那我就帮不上你了,您老这风头,太招人嫉妒了啊,临老了,快退了,又开始发飙了,连下大案,部里都惊动了,抢走了多少年轻干部的光环呐,哈哈。”杨武彬开着玩笑道。

“少废话……找你帮忙来了啊,只有你能帮上我了,老杨你要敢说不字,我非在背后打你黑枪。”许平秋道,杨武彬吓了一跳:“老许,刑警不能这么黑吧,黑到我头上来了?那你说,帮什么?口气这么严重?”

“要人,给调个特警中队。”许平秋脸上的肉颤了颤,掠过一丝狠厉。

“哦哟……你还是打我黑枪吧。”杨总队长给吓住了,肯定不答应,看许平秋不依不饶的样子,老杨苦口婆心解释着:“老许,从长计议,我知道你和少峰尿不到一壶里,可这事不能不顾原则吧?调特警除非危急情况,而且需要政法委书记的命令……崔厅不在这才几天,你们不能真刀真枪干上吧?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你以为文革武斗啊。”

“崔厅那儿我能交待了,而且我给你个借口……就看你敢不敢给我人了。有人想玩我就陪陪他,小打小闹多没意思,玩把大的,把这些不黑不白的全给一锅烩了……老杨,你我都没几年干头了,你数数你干了些什么,护过驾、保过航、截过访、净是些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事。等有一天你从这个位置上退了,我怀疑你有点没脸数数自己的履历,难道就不想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许平秋看着杨武彬,似笑非笑,老杨被许平秋说得有点老脸泛红,他看着许平秋,许平秋好像成竹已经在胸,又好像因为这一时的意气之争,已经出离愤怒,要破釜沉舟了。

进,还是退?杨武彬知道许平秋要干什么,可那事,实在让他踌躇。

……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四个小时过去了……

听到车停在楼下的声音时,俞峰都快睡着了,问着余罪:“应该回来了吧?”

“反正不回来咱就不走。”余罪无所谓地道,看看时间,下午五点多了,足足等了四个多小时。

这事不招人待见啊,鼠标眼珠子转悠了下,没吭声,这郁闷的四个小时说了不少,结果这三位都有难言之隐呐,敢情是昨晚趁醉,要找这位第三者谈判,对方倒也爽利,约好到橙色年华夜总会见面,余罪和俞峰硬拖着曹亚杰,这事反正是要个了结,大不了兄弟们帮你揍他一顿出出气,于是到了橙色年华,谁知道直接就掉茅坑里,转眼就沾了一身屎(事)。

对了,对方叫关泽岳,不知道什么背景,据说来头不小,这恐怕也是曹亚杰郁闷的原因,人家坑了你,白坑了。而且又把兄弟俩牵涉进来了,他现在已经无颜再面对了。俞峰和余罪同样郁闷,这不声不响就被坑了,而且还说不出口来,那股子难受劲,憋得真有想捅人的冲动了。

“你们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鼠标提醒着余罪。余罪看着身处的这间简陋的办公室,小二层楼,位于环东路,华泰物流公司,楼下就是大院子兼仓库,有几亩地大小,进出忙忙碌碌地有十几号工人,他把玩着手机,不屑道:“就他,份量还不够让我冲动。”

摊子不小,起码比老曹那千里眼公司大得多,看来前女友确实是攀上高枝了,有恃无恐啊。

说着话门开了,一位年届三旬,颇有成熟以及成功人士派头的男人进来了,一看这情景,懵然道:“几位是?”

“昨晚打过电话。”余罪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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