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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武林春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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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史家寨”,请史姑娘早作准备早提防!“

说完了话,他扭头就走。

“喂,慢点儿。”背后响起了史亮的话声。

停步回身,史亮一双眼正盯着他,问道:“把话说清楚再走,你说谁要下手我们‘史家寨’?”

谭秀道:“

我说不出个名称,我也不知道名称,你只告诉史姑娘,是那个以念珠为表记的帮会?史姑娘就知道了。“

史亮脸色微微一变,“哦!”地一声道:“

你是说那个帮会,我问你,你怎么知道那个帮会要下手我们‘史家寨’?“

没奈何,谭秀只得把片刻前所遇见告诉了史亮,静听之余,史亮脸色连变,容得谭秀把话说完,史亮目光一凝,问道:“我明白了,这么说,你也有颗念珠?”

谭秀道:“我也有颗念珠是不错,可是我不是……”

史亮道:“我知道你不是,你是说那个姓莫的小胡子见你有颗念珠,把你当成了自己人,才把要下手‘史家寨’的事儿告诉你的是不是?”

“不错,正是这样儿。”

史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真对不起,我错怪你了,走吧,我家姑娘在里头,我带你见去。”

他侧身退了一步,让出了进门路。

谭秀微一摇头道:“不用了,我所以要见史姑娘,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告诉她,请她早做提防早准备,现在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你转告史姑娘也是一样。”

谭秀是个有骨气的人,他可不愿让人这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说完了这话,他扭头就走。

史亮伸手一把拉住了他,陪笑说道:“我刚才得罪了你老弟,你老弟心里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老弟,你原谅,我是人家的下人,吃的是人家的饭,干的是人家的事儿,总不能随便来个人我就往里头报是不是?来,来,来,老弟,我给你陪个罪,行不?”

他当真冲谭秀一抱拳,欠了欠身。

有道是:“举手不打笑脸人”,谭秀天生一付傲骨,他不怕硬,可是他却怕软?听史亮这么一说,这么一赔罪,想想也是,心里也就没有气了,他反而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其实倒不是什么气不气,只是我已经把事告诉你了,何必再……”

史亮忙截口说道:“老弟,你不知道,我要是进去禀报我家姑娘有个人送来这样一个信儿,她必定要问是谁回事呀?还是你老弟进去跟我家姑娘说一声吧?”

谭秀一想也是,反正自己已经来了,好在自己也没什么急事儿,进去见见史姑娘,当面对他说一声也好,一念及此,他点了点头:“好吧!”

史亮神情一喜,有点急不可待地道:“那老弟,你快请吧!”

谭秀没再多说,迈步登阶进了“史家寨‘大门。

他进了门,史亮随手拴上了大门,嘴里还说:“我陪你老弟进去,门总不能敞着。”

谭秀由史亮陪着,进大门,过影背墙来到“史家寨”这大院子里,谭秀这时候才知道,“史家寨”座落在“独山湖”边上,名虽为“寨”,却不是江湖上那一般的“水寨”、“陆寨”,实际上“史家寨”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大户而已。

看,一个宽敞的大院子,东西两个跨院,后头还有个后院,后院里林木森森,种了不少树,瞧上去那浓荫足能蔽天。

那浓密的枝叶里,偶而微风过处,露出几角飞檐廊牙,似乎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再看那宽敞的前院,四面都有房子,全是一排五间,院子中间从大门往里,一条石板路把院子一分为二。

两边都铺着一层细细的黄沙,各放着一列兵器架,左边是大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鈎、叉、拐子、流星、鞭、鐧、锤、爪、铙、棍、槊、棒。

右边是小十八样利刃,单刀、双刀、双手代,手撑、拦马捅、铁尺、橄棒、稍子棍金镖、银镖、金钱镖、弩弓、袖箭、五色飞煌石,地上还摆着几具石担、石锁。

事实不错,左右两边七八个汉子上身光膀子,腰扎宽布带,正在那儿练呢,一见史亮带着个人进来全都停了手,一起往这边望了过来。

史亮突然停了步,冲谭秀一笑,说道:“后院是内宅,不方便,你老弟在这儿等等,我这就进去请我家姑娘去。”

说完了话,他没容谭秀开口,便踏着那条石板路,步履匆匆地直奔了后院。

那七八个汉子一见没什么事儿,遂捉对儿地又练上了。

谭秀站在那石板路上左看看,右瞧瞧。在谭家,他看过谭老爷子的两位侄儿练武,他不会,可是多少他懂点儿,不能说完全外行,这也是练武,那也是练武,可是眼前这七八个汉子比起那两位来就差得多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想起了当日站在谭宅看那两位练武的情景,他站在一边儿看着谭老爷子手捋白胡子,神情庄严,眉宇凝威地站在一旁指点着,这情景永远不可能再有了?想想,心里就是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候,后院方向传来了一阵步履声。

谭秀忙定神扭头,后院方走过来几个人,史亮跟那叫史伟的壮汉子走在边儿上,“小白龙”史岚走在中间,史岚的后头还跟着两个老头儿,都穿一身布裤褂,人挺精神,眼神也很足,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而且还是内外双修的好手。

这两个老头儿一胖一瘦,胖的白胖,脸色很红润,气色很好,浓眉大眼秃顶,顶上秃得发亮,看上去有五十岁年纪,挺威武。

那瘦老头儿却是既瘦又黑,像个痨病鬼似的,短眉、圆眼、鼻梁高高的,稀疏疏的几根羊胡子,瞧上去就让人有不顺眼的感觉。而且,瞧他一眼,也让人心里起疙瘩,混身不自在。

这两个老头儿紧紧地跟在“小白龙”史岚的身后。不知道是“小白龙”史岚的什么人。

谭秀这里心念转动,史岚一行人已到眼前。

史岚往谭秀眼前一站,深深地看了谭秀一眼,开口说道:“史亮刚才已把你的话告诉我了,谢谢你来送信儿!”

谭秀谦笑说道:“别客气,没什么,这是应该的,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不来说一声……”

那瘦老头儿突然上前一步,脸上不带一点表情?凝望着谭秀道:“听说你也有颗念珠?那姓莫的才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是么?”

谭秀点头说道:“是,老人家……”

那瘦老头儿把手往前一伸,那只手青筋暴露?一根根看得清楚。指甲老长,好不怕人,他道:“把你那颗念珠拿过来看看。”

谭秀迟疑了一下?探怀摸出那颗念珠递了过去。

那瘦老头儿接过念珠,用两个指头捏着放在眼前瞧了一阵,然后回过头去冲胖老头儿点了点头。

那胖老头儿说了这么一句:“最好再问问。”

那瘦老头儿没说话,随手把那颗念珠递给了史岚。

史岚接过那颗念珠,看也没看,往手里一握,望着谭秀开口说道:“史亮认为你就是那个帮派里的人,你怎么说?”

谭秀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我……”

“你怎么?”史亮冷笑道:“你兔崽子老虎戴素珠,假充善人,这还错得了么,我好不容易把你诓了进来,这回你就是插了翅也跑不了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非请谭秀进来不可。

谭秀明白了,心里不禁冒了火,道:“我是一番好意……”

史亮道:“我要不明白你这份好意,‘史家寨’非倒霉不可”

谭秀还待再说,史岚抬手拦住了他,两指捏着那两颗念珠在谭秀眼前一晃,道:“你告诉我,这颗念珠怎么说。”

谭秀道:“这是别人给我的……”

史亮冷笑道:“那兔崽子的念珠都是别人给的……”

那瘦老头儿突然冷冷说道:“就冲这颗念珠就够了,还罗嗦什么,拿下了。”

他这一声“拿下了”,史亮、史伟就在谭秀身边,伸手各抓住了谭秀一只胳膊。谭秀一怔没挣脱,叫道:“你们这是……”我要是那个帮会里的人,还会来给你‘史家寨’报信儿么?“

史亮冷笑说道:“我没说么,你兔崽子是老虎戴素珠,假充善人。”

谭秀道:“你们可以问问史姑娘去……”

史亮道:“我家姑娘没工夫,凭你也配。”

谭秀还待再说,瘦老头儿突然一声:“

史伟“,谭秀只觉脖子后头挨了一下重击,脑中一昏,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醒过来后发觉自己爬在地上。脑子里还是昏沉沉的。

摇摇头,定定神再看,他看清楚了,也怔住了。

他不知道他置身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可是他看出他置身的地方是个囚人的牢房。

四边是厚厚的土墙。眼前一道儿臂般粗细铁栅,铁栅外头是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走道。

走道土墙上,挂着一盏油灯,那灯焰只有豆般大小,光线昏暗,阴森森的。还直闪,像是有风。

铁栅的这一边,就是他置身的这一边,地上铺着一层干草,还有麦稻,扎人,别的什么也没有。

谭秀还能不明白么,他是被“史家寨”囚了起来。

一番好意换来了监牢之灾,使得自己变成了“史家寨”的阶下囚,这世上还有好人走的道儿么,看来好心人做不得。

谭秀支撑着身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脖子后头还在隐隐作痛,这一下真不轻,他知道,那是史伟出的手。

“史家寨”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却不料“史家寨”是这么个不讲理的地方。

那位史姑娘没说错,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身上有颗念珠,非招来杀身之祸不可。

怪只怪自己为什么又折回来,可是,冲着那位史姑娘,自己能不折回来么。

什么都别怪,要怪只怪自己不会武。

只有任人欺凌,任人不讲理了,在江湖上,似乎只有强梁,只有那个“武”字才是“理”!

一阵步履声从走道外头传了过来,谭秀忙抬起了眼,随着这步履声,铁栅外头来了个穿青衣,打扮跟史伟、史亮一样的中年汉子。

这中年汉子一见谭秀坐在地上,一怔,旋即冷冷说道:“你醒了。”

谭秀这时候对“史家寨”的人有一种强烈的厌恶,也有点恨,他不愿跟“

史家寨“的人说话,可是转念一想,他又开了腔:”是的。“

那中年汉子冷然又是一句:“你没死总算命大。”

谭秀扬了扬眉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中年汉子道:“不是么,像你们这一伙儿人,落到人手里能把命保住,还不叫命大么。”

原来如此,谭秀气蹩在心里,没说话。

那中年汉子突然笑了,一仰头,道:“喂,老兄,咱俩聊聊,看你年轻轻的,人长得也不赖,哪碗饭不好吃?干什么往那一伙里凑啊。”

跟他说自己不是那一伙儿里的那是白费,所以谭秀闭着嘴仍没说话。

“喂,老兄,没进那一帮之前你是那条线儿上的,娶了媳妇没有,要是连老婆都没有就把命丢了,那可太不划算啊。”

显然,这是取笑,这是逗。

谭秀只闭着嘴不作声。

“呸,娘的,当你人看你他娘的不识抬举,等着吧,有你的乐子受。”

那中年汉子冲他吐了一口唾沫,扭头走了。

谭秀只觉得脸上一凉。心知这一口唾沫正吐在他脸上,可是他没抬手擦,连动都没动一下。

这就是不会武的好处,谁叫他不会武。

那中年汉子走了,自那中年汉子走后,这走道里,铁栅前就没再来过人。

谭秀在这儿不知道天亮、天黑、也不知道时辰,他只知道铁栅外,那走道土墙上的油灯灭了,那是因为没油了,灯油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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