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菜史-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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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阿潇呢?”神思恍惚的她这会儿才发现阿潇居然没跟着一道回来,刘四说:“阿潇说是区找什么人了,得过两天才能回来呢!”慕九听后心里有数,料想他必是去办了她交代的事情,也就不深究了。
但是日子开始过的没劲了,虽然一样是忙里忙外的,而且还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很多时候她连走路都变得懒洋洋,更多的时候她是呆在自己的屋里,好像怕一旦出去就会撞见些什么似的。
杨春儿依然嚣张,虽然没有被撞见再跟李不有什么,而李不似乎也有回避着她的迹象,可是——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发生过就不是不去提及就能当做没发生的对不对?所以她还是会难过,甚至会叹气了。她不能明白为什么李不竟然连一句解释也不肯给她。
实在无聊的紧的时候她就晃荡到吴大爷家去看看大娘养鸡腌咸菜,吴大娘婆媳都是淳朴的妇女,说起话来跟从前的妈妈和邻居阿姨一样的可亲,多多少少能让她从家里压抑的气氛里暂时抽离出来。
“阿九,你这些天怎么老是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生病了?”吴大娘在院子里面纳鞋底,望着托腮发着呆的慕九,很是有些担忧,慕九摇摇头,眯眯笑道:“没有啊,只是家里人多,太吵了。还是大娘这里清静,您可别赶我!”吴大娘便叹气,嗔怪道:“你这丫头,我倒是想有你这么个能干的闺女呢!怎么会赶你?你跟狗子他爹也哥们儿似的,我们瞧着不知多欢喜呢!”慕九嘿嘿的笑,拉着狗子玩着猜拳。
吴大爷却是一见她就翘起山羊胡子,总是少不了问她:“菜棚里的菜怎么样了?你可别老是偷懒!”
慕九哪里敢偷懒,菜园里的大棚已经搭好了,就等着菜苗出棚就开始栽种,接下来又要开始忙碌了,段小邪却被秋恨水拉了去,阿潇又不在,而李不最近是谁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就剩下慕九跟冰冰姐俩在家,恰逢又都是郁闷的紧,两个人便就慢慢的种,刘四闲着没事的时候一来倒也多了个帮手,慕九瞧着这小子还是挺诚心的,便也没把他当外人,把他当阿潇一样的使唤,也给他结算工钱。
就这么着荒废了两天,眨眼就到了给胡青峰店里送货的时候了,因为阿潇还没有回来,李不又不在,慕九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便跟段小邪说:“你明儿一早跟着刘四的车去开封送菜吧,秋恨水那里就别去了,反正找也是白找。”
段小邪这些天跟着那丫头成天在镇子上跑,只怕打娘胎出来的时候都没那么勤快过,早就恨不得撇开过两天舒坦日子了,这会儿自然拍手叫好:“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
杨春儿捧着饭碗,眼珠儿骨碌碌转了半天,忽然说:“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
在山庄里,唯一对她还有好脸色的就是段小邪了,段小邪那人放荡惯了,也不会跟她这样的女人一般见识,这会儿便笑了笑说:“你去干什么?买胭脂花粉?”杨春儿眼皮儿一撩哼道:“我可用不惯那些庸脂俗粉,除了京城兰桂坊的胭脂,别的我一概不用!”
韩冰冰一瞅她这模样就恨不得拍桌子,慕九压住她:“吃饭吧你!”她这才冷哼着作罢。
杨春儿瞅着她们两个,忽然又垂了肩膀,咬着下唇狠狠的说:“你们也用不着这样,只当我是不要脸的硬赖上你们,现在你们是得意,等将来有一天,到时候你们可别来求我!”慕九听了这话,却把碗筷拍了下来,“扬姑娘,你觉得我们会求你什么呢?”她却只是斜眼望着她冷笑,再不说半个字。
“你想去开封?”
门口这时候忽然传来李不冰冷里又透着股慵懒的声音,一连几天没怎么见他打眼,这会儿四个人便齐齐冲着他望去,杨春儿倏地色变,神情紧张的仿佛见到了索命的魔鬼,慕九看在眼里,越是看不懂心里越是纠结的发疼,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此刻连她也被排开了老远。
“李不,你去了哪儿了?”段小邪喝了口酒说道。
李不却没有答他,背着手踱步到桌子跟前,望着杨春儿微微绽开一抹冷笑,仍然是慢悠悠出声:“你哪里也不准去。”这意思杨春儿明白,跟他一道追踪过阿潇的段小邪也明白,只是听在这时候的慕九耳里,却又有了另外一种色彩,他可从来没对她如此霸道过,从来没跟她说过“不准”之类的字样,他什么时候在乎过她能或者不能做什么事情?可是他竟然会明目张胆的干涉另外一个女人的行动!……这实在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咬紧牙关,好像跟自己的牙齿有仇一般。
段小邪到底敏感些,瞅了瞅她便叉开话题说:“你这两天上哪儿去了?害我找你散步也找不到!”
李不施施然的坐在桌旁,拿起一双筷子——桌上本是没有备下他的碗筷的,可这会儿他拿起慕九面前用过的筷子,就像多年的老夫妻根本不分彼此一样拿着就夹了块茄子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而且那模样,居然淡定优雅的跟在无人的大殿里吃着御宴的王公贵族似的!
慕九愕然呆住,要知道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虽然不爱洗澡,但是别的讲究却是多得很的,吃饭之前绝对会仔细看看碗边干不干净,喝酒之前一定瞧瞧酒壶底有没有沉积,茶杯永远是自己固定用的那只,毛巾一旦被人不小心碰过也绝对不肯再用,如果不是因为他真的极少极少在家里洗澡,她简直认为他根本就是个有着洁癖的臭脾气大少爷!
就是这么个怪胎,此刻竟然拿着她吃过的筷子吃起饭来,而且在旁人的注视之下,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慕九呆站了半天,终于也忍不住绷着脸开了口:“要吃饭就说嘛!又不是没有碗筷!”说着噔噔的跑出了饭厅,活似有恶鬼在追着跑。
段小邪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李不李大侠,看来等一下我们有必要好好聊一聊了!……”
第三卷 热血江湖 115 九少爷之烦恼
慕九出了饭厅直奔房间,心里郁闷得紧,反手一关门,扑在被子上把床板捶得咚咚响,又咬着被角喊:“死李不!臭李不!有胆你就过来跟我说你喜欢我,一辈子都只喜欢我一个,姑娘我不想玩暧昧啊啊啊啊!……”喊了一阵,又憋着一肚子气闷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眼眶一酸就流起眼泪来,直把那昨儿才换上的被被褥也濡湿了大半。
“啊呀呀!我们的宫大管家在干嘛?!”
虚掩的门被段小邪推开,声音夸张地在外屋响起。慕九怔了一下,蓦地跳了起来,“你进门不会敲门的吗?真没礼貌!”人家却嘻嘻一笑,脸皮厚得似城墙:“一家子人还讲什么礼貌啊,你这门本来就没关好!”他大摇大摆走到外房中间停住,冲着里面说:“你快出来,我带你教训李不去。”
慕九翻了个白眼,起身下了地,走到屏风外头说:“要去你去,拉扯我干嘛呀!”段小邪一拍巴掌:“我这可是替你出头,你别不识好人心!”慕九重重地嗤笑了一声,自顾自喝起茶来。段小邪气得把手指头戳到了她的眉毛尖儿上:“你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然后板着脸转身走了。
“管好你自己吧!”慕九叉腰冲他的背影一呸。
家里多了几个人那气氛就是明显不同,虽然不见得会有时常在碰面的机会,但总是不如从前清寂。眼下这会儿几座院子的廊灯一点,立马就有那么几分大门大户的气势了。段小邪大步冲出院子,到了前院放眼望了望,立即又往院外走来。
院门口李不正站在掉了叶子的桃树下,抱着胳膊定定地不发一语。见到他一路晦气地冲出院来,眉毛倏地挑了挑。
“你倒是悠闲得很!”他没好气地冲李不说。李不垂眼不语,他又道:“我说,你跟杨春儿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这些日子我是被那妖女缠得连口气也没法抽,阿潇也不在,别的人当然也不会跟我说起这些,你倒是说说你这些天究竟干嘛去了?”
李不摸了摸鼻子,既没有显得格外轻松,也没有显得特别烦恼,“也没什么,就是跟踪了杨春儿几天而已。”
“你跟踪她?”段小邪睁大眼:“跟踪她干嘛?”
“想知道吗?”李不抱着胳膊回头。段小邪狐疑地上下扫他一眼,撩嘴道:“少来这套,要说就直说!”李不点头:“你要是想知道,就先去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去找冰冰,让她暗地里看着杨春儿,而且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杨春儿两丈远的距离内,还不能让她察觉任何异常。”
段小邪愣了愣,见李不渐渐收了戏色,料想也是出了什么事,于是点了点头。但是马上又皱眉说:“你让我去跟她说?你自己怎么不去?”
“因为我暂时还不想让慕九知道。”他看着他,“我去找冰冰,冰冰必定会去跟慕九说的。”
段小邪瞪了他一眼,闷不吭声站了半天,然后只听树叶忽地一阵悉梭,他整个人就嗖地一声消失在当场。李不淡定地等了片刻,等那树叶再度响了响,而段小邪又再度回来了以后,才冲他微微笑了一下。段小邪很没好气:“第二件呢?别卖关子,痛快说出来!”
“这第二件么,”他捏着下巴,依旧是笑意盈盈,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却是有些深奥了,“第二件就是我们该去山后散步了!”
“……”
……
后山下是一如既往地寂静,因为地势相对险恶,平时连砍柴人都不会经过这里,正是说话的好地方。两个人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下水,而是在岸边树下默然而立。
段小邪蹙眉催促:“现在该说了吧?”
李不点点头,望着静止无波的潭面凝神了好一片刻,忽然间往前走了两步问道:“记得你从前问我是谁,那么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段小邪愕然顿住,片刻后沉吟说道:“好歹朝夕相处了大半年,虽然不敢肯定,但我知道,你的身份决不会低于任何一个一流高手,更不会是个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乞丐。”他顿了顿,又说:“传说中九龙宫九子个个惊才绝艳,凭你的年纪,理应与宫八与宫九不相上下。宫八好酒,你行动举止虽然也风流盖世,但论起嗜酒的程度和雅趣,我宁愿相信沈梦溪是宫八。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应该就是那个以绝顶的剑法和孤僻的性子著称的九少爷宫九。”
山谷里依然静谧,除了树枝微动便只剩溪水缓缓入池的潺潺之声。他说完之后目光炯炯地望着李不,神情是打骰子里透出来的镇定。
李不默然点头:“没错,我就是宫九。”
段小邪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同望向水面,“其实自从你在我第一天进山庄时拿树枝挑开冰冰的剑时,我就已经认出那一招疑似是西门剑法里其中一式‘雪舞银沙’,进而存下了疑惑。因为世人都知道,当年剑神西门吹雪留下的剑谱就被珍藏在九龙宫中。我留下来大半是因为避着冰冰,小半原因却也是好奇。只不过可惜的是,你后来大概也觉得这一手剑法太过招眼,所以从此都再没有使过。而你这人也并不像传说中的宫家人那么难以亲近,所以到后来我也渐渐地忘记了初衷,留下来了!”
他边说边把手一摊,很是遗憾的样子。
李不微微一笑,眉梢眼角俱是温暖。有些东西似乎不用多说,就已经默契得被化进彼此心底。
“杨春儿却跟你不一样。”他渐渐收敛了笑意,脸色沉凝起来,“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