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溅京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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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杰道:“据我们所知,公子是在五毒谷外将人救走。”
常护花道:“这是事实。”
孙杰接道:“而若非公子,那人早已被我们的弟子抓起来,用不着麻烦到我们。”
丘堃随即插口道:“公子侠义为怀人所共知,只是这么巧来到五毒谷附近又及时将人救出,难免就令人怀疑,这其实是一个有计划的行动。”
常护花点头:“这是的。”
丘堃道:“也就是说,公子是有意跟我们五毒门作对了。”
常护花道:“跟五毒门作对的另有其人,我原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只可惜去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孙杰道:“公子跟那铁甲人并不是一路。”
“事实不是。”常护花正色道:“那个铁甲人亦是中了别人的诡计,误杀了你们的少谷主。”
孙杰颔首说道:“我们相信公子说的话,但既然是如此,你们何不给我们的老谷主说一个清楚明白?”
丘堃接道:“老谷主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常护花道:“两位认为老谷主这时候能够保持冷静,接受别人解释?”
丘堃不作声,孙杰沉吟道:“老谷主只有一个儿子,无论他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值得原谅的。”
常护花说道:“可是我仍然认为不久之后,他就会冷静下来,到时候再向他解释,相信会比较适合。”
孙杰道:“这只是公子一厢情愿。”
丘堃又插口道:“老谷主却是要这件事立即解决。”
常护花道:“两位老前辈……”
孙杰截口道:“身为五毒门的人,当然要服从五毒门的命令。”
丘堃亦道:“果真如此,也没有办法。”随手掂起一黑一白两颗棋子弹出去。
那两颗棋子左右射出,在窗外一折相撞在一起,发出了一下异响。
一阵尖锐的竹哨声随即在酒家外响起来。
常护花淡然一笑,目光在高雄面上一转,接道:“这位朋友与这件事并没有关系。”
孙杰点头道:“我们也无意为难他。”接对高雄道:“这位请——”
高雄反问:“请我出去?”
孙杰道:“兵器无眼,阁下若留在这里,不免被误伤。”
高雄冷笑道:“姓高的可不是才到江湖上行走,受不了惊吓的小毛头。”
孙杰道:“阁下言重了,河西一条龙的威名我们早就已如雷贯耳。”
高雄转向常护花,道:“你那么说当然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
常护花道:“事情与高兄事实并没有关系。”
高雄说道:“可惜我们已经是朋友,姓高的若是这就离开,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如何再交朋友?”
常护花道:“高兄有所不知……”
高雄截口道:“姓高的只知道你是为了朋友,不惜拼命也不肯妥协,将朋友出卖。”一顿,笑接道:“我也总算没有看走眼,好像这种朋友也不交,还交什么朋友?”
常护花看看高雄,没有说话,高雄双手随一翻,目注孙杰丘堃道:“你们听到了,这件事我是管定的了,谁要找常护花麻烦,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孙杰摇头道:“你一定要管,我们也没有办法。”双掌接一拍。
酒家四面的墙壁应声四分五裂,往外倒塌了下去,出现了一个个黑衣人。
一看装束,常护花便知道那是五毒门的弟子。
孙杰随即探手在柜台下取出了另一个算盘,铁算盘!
常护花目光一扫,道:“两位,我将铁甲人救出去只为知道她亦是被人利用,伤愈之后,相信她一定会还五毒门一个公道。”
孙杰摇头道:“这是五毒门的事,铁甲人在五毒谷杀了五毒谷的少主人,公子却蒋她从五毒谷救出去,已是大大不该,现在五毒门只要公子将那个铁甲人的下落说出来,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连这一点要求公子也拒绝,其他的事也就不必多说了。
常护花道:“我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避免大家互相残杀,堕入了天地会的圈套。”
孙杰一再摇头,说道:“公子还是不明白。”
常护花叹息:“我就是太明白了才不希望与贵门发生任何的冲突。”
孙杰道:“只要公子留下来,告诉敝门老谷主铁甲人的下落,又怎么会发生冲突?”
常护花道:“也许我应该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你们说清楚。”
孙杰道:“目前我们只要铁甲人的下落。”
常护花说道:“我认为真相才是最重要。”
孙杰道:“铁甲人杀死敝门少谷主这可是事实?”
常护花不能不承认,孙杰又问道:“公子将铁甲人救走当然也是的了。”
“当然——”常护花叹了一口气。
“江湖人以血还血,无论是误会什么,铁甲人杀了敝门少主人,便是偿命,至于真相如何,敝门门主自会追查到底,这一点,倒用不着公子来担心。”孙杰一面说一面拨打算盘。
丘堃笑接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公子又何必弄得这么复杂。”
常护花只有叹气,旁边高雄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简直是两个老糊涂,我这位老弟已经说得清楚,这是个陷阱,又答应日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明白,还在啰嗦,门主既然有话传来,劝不住便强留,我们照吩咐去做是了。”
常护花还未开口,高雄已大叫道:“老子可不怕你们人多。”
“高兄——”常护花后面的话还未接上,高雄又大叫道:“单打独斗老子有一套,群殴老子也一样应付得来!”语声一落,他猛又一声双喝,一脚将一张桌子踢飞了出去,左右手接将旁边两张桌子抓起来,左挥右舞,轻如无物。
常护花显然要将高雄踢出去那张桌子抓住,一把却落空,那张桌子飞也似地向那边五毒门弟子撞去。
高雄这一脚踢得实在快劲。
那些弟子横列在那里,要闪避如何来得及,只有挥动兵器迎上去,三柄长刀旋即刺在桌面上,刀刀直嵌入桌面。
桌子的去势并没有给挡下,三个弟子首当其冲,连人带刀给撞得飞起来,飞摔出去,一个弟子握刀不住,手一松,身子立时撞在桌面上,锋利的刀锋同时割断了他的咽喉!
一声短促的惨叫,鲜血飞溅,那个弟子飞起又摔下,一个头颅几乎断开来。
其余五毒门的弟子立时都变了面色,四方八面一齐涌前来。
高雄似乎也想不到一脚踢出人命来,呆了呆,道:“老子不是有意杀人……”
孙杰寒着脸,冷截道:“阁下本来与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却休想脱得了关系。”
高雄大骂道:“他们都是笨蛋,那么大的一张桌子飞到来竟不自量力来挡。”
孙杰道:“什么蛋也好,阁下这一次非还我们一条命不可。”
那些五毒门弟子即时叫起来:“杀了他!”
高雄双桌一举,回呼道:“不怕死的上来。”
那些弟子吆喝着便要扑上,孙杰突然挥手喝一声:“慢——”
那些弟子脚步一顿,孙杰接呼道:“暗器侍候!”
“好!”那些弟子一声欢呼后,手中刀往口一咬,双手往腰带上一插,便各自套上了一双豹皮手套。
五毒门以暗器扬名天下,戴上豹皮手套才施展,所用的当然是淬毒暗器。
常护花目光又一扫道:“两位——”
孙杰冷应道:“公子现在就是留下来,我们也得要这条龙的性命!”
高雄道:“有本领来拿好了。”接对常护花道:“老子挡着他们,你走!”
常护花一笑,道:“若是我这时候走就不会说这种话。”
高雄道:“老子不是说你不够朋友,只是你有事赶路……”
常护花道:“要走,咱们一起走。”
高雄大笑道:“好!”
常护花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在前开路,你跟着,我们一起闯出去。”
高雄道:“该是我在前开路!”也不等常护花的答话,挥动双桌,叱喝着冲前去。
常护花长剑立即出鞘,紧跟在高雄身后,那刹那破空声突然大作,无数暗器四方八面射来,寒人眼目,摧人心魄!
常护花左手随即抄起了一张桌子,风车般一转,将射来的暗器挡下。
“笃笃叮叮”声响个不绝,那张桌子停下来的时候,就像一张铁打的桌子,上面插满铁打的、寒光闪闪的暗器。
与此同时,高雄一双桌子左右飞舞,亦将射来的暗器挡下。
孙杰丘堃都靠在一条柱子之后,射来的暗器没有一颗误射在他们身上,可见那些五毒门的弟子在暗器上实在下过一番苦功。
两人待暗器一停,身形便展开,丘堃左右扭动,一只壁虎般刹那上了横梁,左右手各抓着一个瓦盅,黑白两种棋子不住从盅中飞出来,急射向高雄!
角度虽然不同,那些棋子都劲得很,就是没有尖梭,也一样能取人性命。
孙杰亦掠上梁上,却只是蓄势待发。
高雄应付那些弟子的暗器反而绰有余裕,应付这一个人的暗器却显得手忙脚乱了。
第二批暗器接射来,更急更密,常护花轻喝一声:“不要管那两个老头儿!”左手再抄起一张桌子,右手剑反划,“嗤嗤”异响中,将丘堃的棋子完全挡下来。
他左手桌子同时翻飞,将那些五毒门的弟子射来的暗器挡下,接一送,桌子“呼”的脱手疾往那边撞去!
那些弟子不等桌子撞到便已经左右让开,几个往上拔起,暗器不住往常护花射到。
常护花右手不停,挡住了丘堃的棋子,身形转动间突起一脚,将旁边另一张桌子踢了起来。
那张桌子不是飞向那些五毒门弟子,是往上飞撞在瓦面上。
“哗啦”的一声,瓦面片片碎裂,一条横梁亦被震断,往下倒下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他这一用力,长剑便兼顾不到丘堃的棋子,可是他的左袖却及时拂至,“哗”地卷飞了丘堃射到的棋子,随即又一脚,将另一张桌子踢撞在瓦面上。
再给这一撞,半边瓦面碎裂倒下,常护花接喝一声“闯!”剑袖飞舞,截住了丘堑的棋子,也挡开了后面射来的暗器。
因为灰尘飞扬,影响视线,后面的五毒门弟子不知道常护花又有什么行动,只恐误伤自己人,暗器随即停下。
高雄倒也听话,常护花一声“闯!”双桌飞舞,立即向前冲杀。
那双桌子在他双掌中飞旋,真的是轻如无物,到现在非独没有停下来,反而越转越快,可见他的内力也相当深厚。
那些弟子看见他冲来,暗器阻截不下,立时乱了阵脚,暗器亦散乱。
丘堃连发十数颗棋子又都给常护花挡下,一怒之下,双手一振,两个瓦盅与剩余的棋子一齐飞射向常护花,与此同时,孙杰亦动手,连人带算盘一块石头也似迎头向常护花砸下。
常护花那刹那看似手忙脚乱,但左手闪电般也就在此时将两张桌子抄起来,分别迎向棋子瓦盅与孙杰。
棋子“笃笃”地打在桌面,嵌进桌面,两个瓦盅亦嵌进桌面内,竟然未碎。
丘堃的内力当然也不错。
孙杰算盘砸落,桌面上立即裂开两半,他的身形亦震得往后倒翻。
一翻即落下,手掌往算盘上一抹,数十颗算珠便“嗤嗤”的疾往常护花射去。
常护花剑一挑,“剑罗秋萤”,耀目的剑光一闪,那些算珠竟被剑上的内力束成一串,吸附在剑锋上。
孙杰看在眼内,面色不由一变,这个年轻人的内力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常护花接喝一声:“小心!”剑锋一弹,吸附在剑锋上的算珠脱出,回射向孙杰。
孙杰暴喝,手中飞舞着,挡下了射来的算珠。
那边丘堃一支软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