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多情-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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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改。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相信我安平,再给我次机会吧。”
安平闭了闭眼睛。攥住青年横在他腰间的手臂,狠狠心,用力掰开。
他转过身直视著青年。竭力忽视掉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濒於崩溃的神情。
“宿恒,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他深喘一口气,断续道:“我不该总是狠不下心对你讲清楚。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明确地说开的。宿恒,我们不能在一起,这是不对的。”
“有什麽不对?!性别?年龄?这些根本都无关紧要。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
“对,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无关紧要……”安平躲避著青年狂热的视线,虚软地道:“可是,可是我,我并没有喜欢你……”
青年猛地张大眼睛,“什……什麽……”
“我不喜欢你。确切地说,我不喜欢男人。宿恒,你是我朋友、晚辈,但永远不可能是爱人。我想结婚 ,想有自己的妻子孩子。一个平凡朴实,安安稳稳的家庭,这才是我想要的。”
安平一口气说完,力气几乎都用尽了。他撑住旁边的门框,最终叹道:“所以宿恒,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对不起,现在才跟你把话讲开。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都是我应得的。我只求你……”
他深深看一眼青年,恳切地道:“快点忘记我。天底下的好女孩好男孩多的是。宿恒,你是个好孩子,你很优秀。你会找到的真心爱你的那个人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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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别人!”
裴宿恒大声喊著,眼泪成串滚落。
他不想在安平面前哭的。他在安平眼里已经够幼稚了,不想再不争气地掉眼泪,让安平更瞧不上自己。
可他终究是忍不住,终究是太软弱。除了像孩子一样耍赖、祈求,再没有一点办法去挽回心爱的人。
“除了安平我谁都不要!”
他紧攥著安平的手,不许他逃开,抖抖地掏出一只戒指,想给安平带上。
那是他连夜用自小戴在身边的一只檀香佛做成的。熬了一整晚,费尽心神,精雕细琢出一枚世上独一无二的指环。
他觉得只有这份心思才配得上安平。
可他这心思,居然没有人稀罕。
“宿恒你别这样……”安平用力挣脱他,踉跄退到门後,“回去吧宿恒,回去吧。过段时间你就会忘记了。快回去吧……”
安平低头关门,不再看他。
青年还想把戒指塞给他。扑过去,却只撞到刚好合死的门板。戒指从指间掉落,不知滚到了哪里。
“安平你开门,开门啊。我不逼你了,我只求你让我留下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以後你不爱听的话我绝对不说了,好不好?安平,安平?”
裴宿恒在一边不放弃地猛力砸著门板,一边苦苦哀求。
安平全身脱离靠在门上,身体慢慢滑坐到地上。他用手死死捂住口唇,把哽咽的抽泣生用力咽回去。
裴宿恒说的每一个字都如一只钢针楔进他骨髓里,抽筋折骨一样的痛。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不能原谅自己让这麽美好的青年如此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於没有了声音。
安平仰起头,模糊的视线里,一颗流星拖著长长的尾巴自天空划过。
宿恒,你一定要幸福。
安平望著那道转瞬消失的轨迹,一遍遍地默念。
一定要幸福……
平生多情 二十四
二十四
裴宿恒最终定了半个月後的机票。
小妹特地从学校回来,陪他去临近市县逛了逛。跟安平碰面时,小妹有好几回欲言又止,问她却只是笑笑,什麽也没说。
走前的这段日子,裴宿恒不再插手茶铺的生意,只早晚过来两次,给美萍做点蛋糕,陪她玩耍。
他有意识的逐渐减少跟美萍相处的时间,这样等他走了,美萍也不至於太不习惯。
上次帮忙照看病号之後,安平与杨月惠的联系明显密切起来。他们一起带丁丁出去玩了几次。前些天杨月惠休年假,回了趟老家。回来後马上急著要到茶铺来给安平送家乡土产。
傍晚时分,杨月惠带著丁丁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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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隔著很远便迎出去,一把抱住丁丁,举起放在自己脖子上。一大一小尖叫著,没形没状地闹成一团。
杨月惠跟上来,在旁边笑著看他们玩闹了一阵,便自然而然地进到铺子里招呼客人。
玩了一会儿丁丁饿了,抓著安平的衣襟撒娇要点心吃。
安平抱他回到大堂,从吧台里拿出早就备好的蛋糕。小家夥很挑食,捡著吃完了两块抹茶酥,其他品种的糕点碰都不碰。只张著两只水淋淋的大眼睛看安平,眼神无辜又可怜。
“小馋猫,”安平捏捏他的小脸蛋,把他放在靠背椅子上坐好,“乖乖在这儿等著,叔叔去看看新的做好了没有。”
抹茶酥裴宿恒最拿手,但这几天,他只在每天下午给美萍做一小盘,通常都不会有剩余。丁丁要吃只能让他再多烤几个。
安平思索著如何开口,慢慢走到厨房,犹豫片刻推门进去,裴宿恒正摘了围裙洗手。流理台的小碟子上整齐地摆放著一小圈新鲜出炉的小蛋糕,香喷喷地散发著馥郁的甜香气息。
裴宿恒叠好围裙,回身看到安平,意外地一怔。两人视线碰到一处,又都仓促地转开。局促地不知该说什麽。静默片刻,还是裴宿恒先开口。
“那个……”他看看手里的围裙,又看看安平身後的储物柜。
安平会意,赶忙让开。
“谢谢。”
裴宿恒将围裙放进柜子里,转身端起那一小碟抹茶酥。
在不开口真就没机会了。
“这个……很好吃。”
安平堵在门口,盯著嫩绿松脆的糕点。
裴宿恒侧头看他 ,黑眼睛里微微闪动起光亮,“你喜欢?”
“嗯。”
“那,我再做一些。等会儿一起给你送到後院。”裴宿恒像得了特设,整个人都生动起来,笑吟吟地重新戴起围裙。
安平又羞有愧,咬紧下唇,挣扎道:“不是我,是丁丁……”尾音越来越低,到最後已完全听不清。
裴宿恒手上的动作顿住,似乎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合适。嗯了两声,喃喃地道:“哦,这样啊。那等做好了我送去大堂吧。”
美萍不能随便见生人。杨月惠每次到茶铺来只在大堂逗留。这些情况,裴宿恒也是了解的。
“嗯,好。”安平点头,注视著青年的背影,搜刮肚肠也没找出合适的客套话。
“你过去陪他们吧。我一会儿就好了。”裴宿恒的声音少有的冷清,显然已经失去了对话的兴趣。
安平踌躇地看了看他,默默离开。走到过道里才缓过神,他明明可以先把那盘烤好的蛋糕拿给丁丁,也省了裴宿恒与杨月惠碰面。
他们两人,全都慌乱的连这点智商都没有了。
有心再回去一趟,却心虚地提不起勇气了。
大堂那边,相熟的客人凑在一处逗丁丁玩。杨月惠笑语盈盈陪在一旁,一屋子的其乐融融。
安平走到近前,恰好听到以为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问道:“杨老师,最近常见你过来帮忙,是跟小安的好日子近了吧?”
杨月惠爽朗地笑出声,“哪里呀阿姨,不过就是过来给朋友帮帮忙,可没别的意思。”
视线落在安平身上,不知是有意无意,随口调侃道:“再说了,即便我有心,人家有的人还不一定有意呢。”
客人都哄笑开了,跟著玩闹,“谁敢不乐意?杨老师这样的人才,他再敢不乐意,看老王不扒了他的皮。”
“可不是。老王操著心都操了十几年了。小安啊,你可得让你王叔王婶省省心。你再不成个家,他们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你的媒人,光我可就做了三回了。”
“就是。小安你挑了十几年,挑出杨老师这麽个仙女,你知足吧。再不抓紧,小心又被人抢跑了。”
众人闹的开心,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主顾,安平不好驳他们的面子,只得讪讪地站著赔笑。
倒是杨月惠,轻巧地将话题拨回去,“各位大叔大姨,可饶了我吧。我又没说是安平,可别闹他了。”
“呦呦,看看,这就心疼上了。”
又是一阵大笑。
有人又逗丁丁,“不是安平,难道是丁丁不乐意?丁丁,给奶奶说说,想不想让安叔叔作你爸爸?”
丁丁正捏著盘子里的小酥饼玩儿,也不懂一群大人在吵嚷些什麽。见有人指著安平问他话,反射性地便抬起小脸冲著安平笑,“想,想!”
“想的话就叫声爸爸。”
“爸爸!”丁丁脆生生地喊,一点也不害羞。还向著安平张开手臂,“爸爸抱,爸爸抱。”
三岁大的孩子,还不十分懂得爸爸与叔叔的区别。更何况丁丁身边从来没有爸爸存在过。大人让他怎麽喊,他就干干脆脆地喊。等明天上幼儿园,还可以对爱欺负人的小朋友理直气壮地宣扬:“以後不许再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我有爸爸了!”
客人都被这天真的小家夥逗得前仰後合。一浪一浪的笑声里,丁丁大大张开的手臂却开始有些怯懦。他迟迟等不到安叔叔温暖的怀抱,笑的圆圆的小脸害怕的要垮下来。
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有著超乎想象的敏感。
安平挣扎许久,到底弯下腰,将惊慌无助的孩子抱进怀里。
“乖,不怕,爸爸抱。”
随著这一句话,岩浆般炙烫的情感在胸口猛烈地炸开。安平搂紧怀中柔软纤弱的小小身体,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猝然震惊的甜蜜过後,是更切肤的尖锐疼痛。极端的喜悦与痛苦激烈撞击,让他的大脑短促地空白。有一瞬间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灵魂逃脱了时光的禁锢,在岁月荒芜的河岸边逆流而上,仿佛手中拥抱的,就是那个理所当然应该喊他爸爸的孩子。
恍惚中,身後传来凳子到底的刺耳响声。安平在眩晕中回头看。
裴宿恒端著一盘小点心面色惨白地站在他身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偎在他颈窝中的丁丁。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迸射著凶狠的神色。
安平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抱紧丁丁後退一步。
裴宿恒眼中的阴厉倏忽退去。垂头将点心放在一旁的茶桌上,他转身静静离开。自始至终青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热闹的人群中,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的背倔强地挺的很直,在这喜乐洋洋的喧嚣中,越发显得落寞孤寂。
杨月惠带著丁丁离开後,安平也回到後院。他生性好静,人太多太吵,只会让他力不从心。
绕过影墙,一眼便看到小院侧门边裴宿恒的身影。平日这个时间裴宿恒大多已经离开。安平停住脚,远远看著他。青年也看到了安平,向前走几步,又犹豫地停下。
安平犹疑著,一边思索该如何开口,一边慢慢走到青年面前。
似乎有很多天不曾这麽近距离对视过,安平惊觉青年的消瘦。原本饱满的面颊凹进去,下颌尖削,脸孔退去温润的光泽,憔悴的如同深秋枝头的枯叶。
关切的话冲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很多时候,心软反而是种更深的伤害。
“有事吗?”
青年嗯了一声。静了一会儿,缓缓地道:“下周二我就要走了。周日,可不可以一起吃顿饭?这周末小妹的学校也刚好放假。”
“好。”安平立刻答应下来。就算裴宿恒不提,这顿放他也是要请的。
“不过之前定好了周日要带丁丁去游乐园。能不能改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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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了吧。”不等安平说完,裴宿恒扭头便走。黯淡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就周日吧,就周日。”安平急忙止住他,“下午我早些赶回来,咱们一起吃晚饭,可以吗?”
裴宿恒极轻微地点头应允,脚下不停走到门边,抬手推动老实大门的横销。行动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