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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鹰爪王-第237章

小说: 鹰爪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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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个强存弱死,真在假亡不可了。在路上我和穆师父说过,先前我真想不起什么时候曾与此人结仇?我不仅不认识此人,连这人的名字全叫着生疏,后来才想起三年前往河南开封走一票买卖,路经河南阳武方家堡竟有一个少年出来,说是我们还要票镖,竟敢在他庄门前耀武扬威,分明是看不起他,非把镖驮子留下不可。”

小孟尝金镋崔鹏在这趟线上走过,就没听说这阳武县百余里内,有甚么绿林豪强、武林侠客。

当时还不致莽撞了,先以礼貌请来人报“万”。

哪知这人非常年轻,不过二十余岁,名叫玉面虎方兆熊。

小孟尝金镜崔鹏一听是个无名之辈,可是崔鹏又加了一番仔细,恐怕他背后有老江湖道撑腰眼子,遂请示他是哪一门哪一派?

老师是谁?

不料这玉面虎方兆熊十分狂傲,不肯说出师承门户,并且越发无礼,说甚么凭姓方的掌中一条七节鞭,用不着扛出师门的牌匾来,不象你姓崔的只仗着师父沙回子的名头走镖…

这一来崔鹏再也忍耐不住,辱及师门,哪还再管他甚么叫为仇结怨。

当时两下里动起手来。

那玉面虎方兆熊竟是受过名师传授,这条七节鞭真见功夫,金镋崔鹏这对鎏金凤翅镋,在北五省中已经是绝传的兵刃,生死掌沙全义一生,对于武功上只在拳术和教门弹腿上下功夫,不喜欢以器械胜人,唯独对于凤翅镋有特殊的兴味,更因为是南北派中会者寥寥,遂把这不绝如缕的凤翅镋的招术全教给了崔鹏这个弟子。

崔鹏见他这条七节鞭实有独到的功夫,自己也把师门所学尽量施展开,终于胜了那玉面虎方兆熊。

方兆熊当场受辱,仍然发狂言大话,叫崔鹏等着,早晚定要请威震鄂中的要命金七老来和他算帐,不把他的万胜镖局子挑了不算完。

当时也是话赶话挤的,金镋崔鹏遂说道:“象你这种小辈,就是把你师门中最有本事的搬出来,谅也奈何不得我姓崔的。”

那方兆熊答了声:“好吧!你接着我们爷们的吧!”

这玉面虎说罢,扬长而去,竟回湖北。

他本是鄂中绿林要命金七老——八步赶蟾金老寿的大弟子,在师门中还是最得要命金七老的宠爱。

他本是有家有业的子弟,只为天性舛僻,性好游荡,竟辗转投入了要命金七老的门下。

在师门受艺七年,倒也练就一身本领,跟在要命金七老的身旁,做些豪爽尚义劫富济贫的事,倒也很创出些“万”来。

可是离开师门就不行了,这次离别金老寿回家省亲,他师父谆谆嘱咐他在江湖道上不得惹是生非,江湖上能人甚多,在鄂中有金七老这点老面子照着,谁也不好把你怎样了。

到了北五省可得自己检点,咱们爷们的“万”儿不是一天半天闯出来的,走在哪儿也是一样,不能把师门的威名扔在北五省。

哪知这次玉面虎方兆熊竟自栽了这么个跟头,家乡中是没有脸面再待了,含辱带愧的逃回湖北。

一路的搬动是非,要命金七老是老江湖道,心眼赛鬼灵精似的,哪就会被徒弟架弄出来。

只是玉面虎方兆熊说的话中,有万胜镖主曾说过,要命金七老只叫他师徒在两湖一带耀武扬威,北五省中没有你们师徒的道路,这一来搔着了要命金七老的痒处。

要命金七老当时不动声色,也没给玉面虎方兆熊好颜色,只叫他在身旁,不准他再入江湖道。

要命金七老作事老辣,先派人到北五省来,把小孟尝金镋崔鹏的出身来历,以及所交往的江湖道全摸清了底,才暗中布置。

直过了三年,才率领一干弟子和手下党羽,连落脚的地方全是早踩好了,所以这次一下手是非常厉害。

金七老打定了主意,崔鹏有小孟尝的美名,交游极广,就让他请出好朋友来,也把他的“万”儿先折一下子,故此万胜镖驮子终于落到要命金七老手中,这一来真要了金镋崔鹏的命,这就是万胜镖主开罪于江湖怪杰金七老的情形。

金镋崔鹏对于这要命金七老,只是有个耳闻,并不深知他一切,这次突然闹出这场事来,崔鹏只预备以自己的十几年江湖道闯的万儿来和这金七老一拚。

当时崔鹏把当初的情形向镖师李开泰和神枪手穆文义说了,两位镖师倒为起难来,对于这要命金七老,既没有深知他的底细,更不知他的家数,这只有和他拚着看了。

金镋崔鹏遂冷笑一声说道:“这倒没有什么,我崔鹏这次也豁出去了。我这次是视死如归,反正是和他拼,任他要命金七老是三头六臂,我崔鹏也要见识见识他!”

李开泰道:“崔镖头咱们也共事多年,谁和谁也不过说浮泛的话。敌人过于扎手,我和穆师父全败在他手下,不能再出头。镖头,任你本领怎样高,也是人单势孤,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我看还是请两位朋友帮帮忙,比较有些把握?”

金镋崔鹏微摇了摇头,方要答话,店伙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红纸帖,向崔镖头道:“你就是崔达宫爷吧?有人给您送了这张字帖来。”

崔鹏不仅愕然问道:“谁送来的?”

一边问着已把红纸帖接过来,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着两行字:“崔镖头驾临周家集幸甚。谨订于今夜亥时,枯柳屯候教。逾时南返,休怪无情,鄂中金老寿拜。”

小孟尝金镋崔鹏勃然大怒的向店伙喝问:“送帖的人在哪里?”

店伙道:“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牵着牲口,在店门口把这张帖子交给我,说是用不着听回信,上牲口走了。”

小孟尝金镋崔鹏立刻把怒气捺着向店伙道:“好吧!倒也用不着回信。我为人家太远,送信来不让进来叫人家喝碗茶歇一会儿,怪不合适的。走好吧!伙计叫你受累了。”

伙计搭讪着退去。

小孟尝金镋崔鹏双眉一挑,向穆、李二镖师道:“金老寿步步逼紧,我才到周家集,他立刻派人投帖约会。我们一切的行踪,暗中全有人缀着,这倒省得我们费事给他送信了。这情形你们还看不出来么?老儿是一步一步的全摆好了,安心要我姓崔的长短。好在我崔鹏没想再弄别的,只凭我个人和他比划着看,真要想搬动好朋友出来,他还不容哩!二位不用把这件事摆在心上,任他是福是祸我崔鹏接着就是了。好在我也没打算把万胜镖局再干下去,咱们这行当就是卖命的行当,干一天就在刀尖子上滚一天,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们还是别尽自为这点小事发愁了;只是住的这个小店太窝囊点,要什么没什么,李师父你身上带着伤还能喝两杯么?咱们把逆事扔在一旁,喝两盅痛快痛快,可是李师父在这吃饭方便么?”

李开泰道:“倒还凑巧,一进街那家饭铺倒还是清真教人干的,只是没有什么菜下酒。”

崔镖头道:“那就很好了。这样小地方要吃什么呢!”

随即打发伙计叫给预备酒饭。

趟子手于二愣见崔镖头虽是来到,但是一点别的法子没有,只要拿自己一条命和劫镖的拼了,简直是一点指望没有。

凭匪人那点声势,崔镖头一个人哪能招呼的下来?

除非是仍本着江湖道的过节儿,把两下的梁子当面解了,镖银也许能原回来,不过那只是痴心妄想的事。

镖头迎头栏着不叫提这件事,自己一赌气藉着伤口疼,一头躺在土炕上睡去,崔镖头招呼着道:“于头你别心腻,我还高兴着呢!别睡,我还和你喝两盅呢!”

于二愣道:“镖头你不用让我,我这伤口没收口,先不喝酒,你请用你的。往后还会少喝的了么?我一夜没睡,我先歇一歇了。”

小孟尝金镋崔鹏望着于二愣背着的身子微微一笑道:“于头,身上受点伤算不得什么!那就值得连酒全不敢喝了么?”

崔镖头说到这,向李开泰道:“给他上药了么?伤口不小吧?”

李开泰道:“伤口不大,可是这一条七星尖子扎的够深的,已经敷上药了。”

崔鹏道:“于头,你起来,我这还有一瓶子好药,你连敷带吃,虽不敢说立时就好,大约有半天的工夫,你就知药力怎么样了!”

于二愣一踅身子爬起来道:“镖头,这可谢谢你,我信服你那瓶子金疮药。”

崔镖头把包裹打开,把药拿出来递给于二愣道:“你可把先前上的药洗净了。”

于二愣匆匆把药瓶子接过去道:“我到旁边屋里收拾去。”

拿着药瓶子走出屋去。

崔镖头望着他的背影,点头叹息道:“别人全嫌他愣头愣脑的,我还是就喜欢他这路愣劲,小子真有血性!”

少时饭馆里把酒饭送来,崔镖头仍然叫伙计招呼于二愣一块吃,一会儿伙计把药瓶子拿回来道:“于头把药连敷带吃,现在睡下了。”

崔镖头把药瓶收起,只好由他睡去。

这里小孟尝金镋崔鹏好似没有这场事似的,放量痛快,只说些不相干的事。

穆镖师知道镖主这是借酒消愁,故意这么豪放不羁,也为是解别人烦恼。

这一顿酒饭直吃到午后未初,崔镖头已有醉意,饭后却躺在炕上大睡起来。

直到黄昏后才醒来,略事梳洗,招呼伙计把牲口备好,叫店家给泡了壶茶,坐在那喝着,只是沉吟不语。

穆文义实在忍不住了,向崔镖头问道:“镖主,你这就预备到枯柳屯去么?”

崔鹏冷笑着说道:“我酒足饭饱不去赴约,难道还等着人家找上门来么?”

神枪手穆文义道:“去是一定得去,不过你一个人去太差事,我穆文义不管栽跟头不栽跟头,我还要和老儿朝朝相(术语讲见面),我跟你一同去。”

李开泰道:“对,我这点伤不算什么,现在已好多了。咱们一同走,要毁就毁在一块,也不枉弟兄们好了会子。”

小孟尝金镋崔鹏这时喟然长叹了一声道:“疾风知劲草,患难显宾朋!你们弟兄不必这么固执,死在一块有什么用?有交情办有交情的事,我这一去我准知道不易回来,除非把镖驮子原回来,我崔鹏还能在江湖道上再混个三年五载的,只怕我也未必是敌人的对手吧?我只拜托二位兄弟,把后首的事全给我办到了。我崔鹏这几年仗着弟兄们捧我总算名成业就,万胜镖局从此收场。这次所保的四万镖银可得如数赔人家,丝毫不许短少,据我算着,总分号可以凑出三万多银子,不够的数目呢,我沧州家中还有些田产,变卖一小半就够子,剩下的还够我妻子养生的。我只有一子才八岁,你们弟兄传我的话,叫他好好念书,不教他习武再干这一行。瓦罐不离井口破,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落好收源结果的?我到明晨不回来,你们再到枯柳屯接我吧!我包裹中还有二百两银子,给我办身后的事,别的事你们弟兄拆兑着办吧!我心乱如麻,连镖局子师父们及我家中我全没写信,只照我说的办吧!”

穆文义和李开泰再忍不住,全落下泪来,崔鹏却是眼泪在眼圈里转了转,竟自强忍了回去。

穆文义此时急的只是来回在屋中打转,崔鹏复向两人道:“你们难过什么?咱们干的是什么行当,穆师父,你招呼于二愣来,我有话嘱咐他。”

镖师穆文义走到门口,推着门向外招呼道:“于头,到这屋来。”

哪知连招呼了两遍,并没人答应,跟着过来一个伙计,向穆文义道:“穆师父,你招呼于头有什么事,他出去了,用什么我们去。”

伙计说着话进屋来。

穆文义道:“怎么?他不是睡着了么?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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