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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眨眼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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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无赌不精,无赌不诈,无赌不赢也!

在赌圈里,他是太出名了,是以只要赌徒门一闻“毒心郎中”,泰半裹足不前,不敢与之聚赌。

所以,当他名头最顺的时候,也是他最潦倒落魄的时候,何以故?盖没人愿意和他共赌也。

三年前吧,“毒心郎中”不幸碰到了一班“吃红”的地头蛇——这实在是因为他阁下的武功太糟糕的缘故,他被地痞流氓“吃红”是很通常的事,但那次没有人愿意和他赌,没赢钱,“红”照吃,又正逢他老兄最潦倒之际,哪来“红”呢?

幸好适时邵真和明毓秀为他解了这个围,在那个时候,邵真和明毓秀两人的“鬼见愁”和“艳屠煞”已颇有名气打发那般毛头角色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自是,“毒心郎中”对邵真明毓秀的援手感激万分。

他忽然觉得自己必需要有武力做后盾,而且要有“合伙人”。

这也是他所谓的“人穷智通”吧,他发现邵真和明毓秀在江湖上是那般的有名气,他假如和他们合伙有以下几个好处:

一,可以免去被吃红吃黑的敲竹杠;二,把赌技教给他们俩,一同下去赌,他可以不必赢,甚至可以大输特输,当然邵真和明毓秀是必需赢的,然后“坐地分赃”,如此,只要他不再常常赢,人家便敢和他赌了。

这也可以算是“毒心郎中”报邵真和明敏秀的援手之恩,也可以说是为了他本身的利益,他破例把诈赌传授给邵真和明毓秀。

这便是邵真和明毓秀赌徒生涯的开始,也许他俩本身也具有赌徒的料子,没多久,他俩是青出于蓝,冰寒于水,个中技巧反凌驾“毒心郎中”之上。

他们三人一伙,算是合作得天衣无缝,元宝滚滚而来。

但“毒心郎中”有个坏毛病,手脚有点儿不干净,时常或多或少会多“拿”了点。

邵真和明敏秀也不太计较,只要“毒心郎中”不“拿”得太凶的话,反正窍门是他教的,两人假装不知。

可是有一次在“牧家堡”豪赌时,“毒心郎中”卷款而逃,至此三人便算是拆了伙。

之后,邵真和明毓秀也分手,独自到西疆去。

明毓秀到“金银帮”大赌大赢时,不想“毒心郎中”一看便眼红。暗地里摆她一道,害得明毓秀几乎命丧黄泉,幸赖邵真救走……

邵真和“毒心郎中”“合伙”的日子,算算大概有两年多,两年多,七八百个日子,这不能说很短,他对邵真而言称得上是一个很“知交”的朋友。

不想,在此时此地两人竟会碰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这次重逢,对邵真而言是太重要了——它启开了邵真的记忆之门!

当邵真乍见“毒心郎中”时,他第一个感觉便是眼熟,忽然整个脑海在翻腾,激荡,冲击……就仿佛要炸裂了开来似的!

他觉得头痛非常,痛得汗珠直沁,就当他觉得受不了的当儿,他彷佛听到嗡然一声,整个脑海忽然平静清明下来,他马上想起来人就是“毒心郎中”邵肇赓!

就这样,仿佛是不费吹灰之力似的,邵真终于恢复了他所丧失的记忆!

所以,虽怪“毒心郎中”见到邵真竟然呆住了,而且想掉头便跑,实在是他做贼心虚哪……

“小,小邵……”

“毒心郎中”语塞了一阵子,吞吞吐吐道:“我,我怎敢出卖姑娘呢?你大概是误会了吧……”

邵真倏地一转身,满脸怒气腾腾的瞪视着他!

“毒心郎中”吓得脸都发白了!

冷冷一哼,邵真道:“姓邵的!顾念你赌术上算得上是我师父,但三万两已断绝了我们之间的恩义!从今以后,我们算是陌生人,你不要再惹恼了我,否则叫你好看!”

脸色转青,“毒心郎中”嘴唇打着颤,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

邵真透了一口气,接道:“至于你阁下出卖了明姑娘的事,我想当她遇见你的时候,你会知道她会怎么办的。”

一顿,声音忽地转沉,叱道:“现在,你给我滚!”

“毒心郎中”连忙转身跑去,跳到马鞍上,蹄声得得,一溜烟的跑了!

当邵真目送着他远离的时候,忽然两眉紧皱抱头蹲在树底下……

他一刹那觉得往事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回旋,激荡……

第三十二章

武安镇南卅里外的姑龙山上,隐隐走下来两人。

那两人脚程很快,身轻如飞,一忽儿便下了山来。

但见两人皆是身形高大而雄壮的汉子,而且长像很惹人笑——一个头顶上秃秃的,连根毛也没有,亮得有如一盏大油灯,面貌奇五无比,扁塌鼻,大阔嘴,再加上一对大得像牛眼般的眼睛。

另一个更怪,头虽不秃,但也差不多,只差顶上还有几根黄稀稀的乱发罢了,而且头大如瓜,一字黑眉,大眼,眼眶深陷,使得他的额角显得宽而有凸,尤其是那双鼻子显得很突出——挺直,高而且大,这不像是汉人的鼻子。

嘴巴也尤其大,面孔也尤其黑,更令人叫绝的是他的裤子像万花旗似的,东补一块,西钉一片,各颜各色都有。

足下的鞋子“空前绝后”,露出十只乌黑黑的脚趾和后脚跟,“纳凉通风”是也!

单瞧这样子,不用说就是“龙虎会”的会主“铁牛”陀敏寿和塞外“拉干族”人格劳滋麻可巴智——自名为“大牛”的蛮人也!

但见两人脸色一片沉肃,像是赶着办什么事似的,下得山脚来,马不停蹄的望着镇上急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开腔,正走着,天上忽地飘下大雪来,而且愈来愈大……

缩了一下颈子,陀敏寿拍了拍头顶上的雪花,但一会儿又堆了满头,他不禁诅咒道:“妈的,什么时候不好下,偏偏就在咱哥俩下山的时候下,老天真瞎了眼哟!”

张口一呼,把在空中的雪片吹得斜飞飘去,大牛粗声接道:“可不是,上半月一连下了十几天,把路积得几乎要不能走了,好不容易前些天不下了,现在又他妈的……”

眯了一下眼,陀敏寿伸手指道:“大牛,雪下得大,咱到前头那间茶楼歇歇,等雪小了再进城如何?”

大牛龇牙道:“秃头,我正想说呢。”

于是两人进入路旁的茶楼。

两人要了杯茶,和七八两的五香瓜子。

陀敏寿喝了口滚热的茶,喷了一声道:“哇,方一溜嘴,便满口生津,真好茶!但这种天,来壶白干,那更棒,浑身热滚滚的。”

一声轻响,大牛捏破瓜壳,舌尖一卷,把瓜肉卷入了嘴里,这才喝了一口茶,他道:“瞧你,又想他妈的喝酒啦?咱在寨里还喝不够吗?别忘记,是出来办正经事的,雪一停,就得继续赶路!”

瞪了他一眼,陀敏寿道:“哟,我说啊大牛,你他妈的板起哪门子的脸来啦?我也只不过说说而已,其实哪,你的酒瘾才比我大呢!”

忽地一停,低着声又道:“喂,大牛,依你看,‘海煞星’那班人可靠不可靠?”

大牛一扬粗粗的眉头,扫了他一眼道:“嘿!我说秃头你啊,你他妈的倒问我来啦,你明明是想气死我大牛老爷,你他妈的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都是单枪匹马一个人闯江湖,我又不跑帮会,对交易买卖全是外行,你问我‘海煞星’可不可靠,我又要去问谁哪?”

“哎哟,看你这样子,又不是叫你上刀山,下油锅的,真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陀敏寿懒懒的道:“我是说你在江湖上跑了二三十年来,是个顶呱呱的老江湖啦,对‘海煞星’这个人你大爷是否还看得过去?”

大牛咧着嘴道:“你这人真怪,我不是老早就对你说了吗,大爷入你们中原来混饭吃的时候,‘海煞星’。不过是个鸭子屎一个,这般无名脚色,大爷连他鼻子是圆或扁的都不知道,叫我对他从何看起啊?”

眨了眨大牛眼,陀敏寿道:仅淑他妈的真太没见识啦,‘海煞星’姓柳的家伙虽然朗了什么,可是近些年来,他盘踞着‘落雁江’,干得颇为有点声色,却也不能等闲视之哪!”

低头叹了下口,大牛道:“那当然啦,他阁下要是没两下子,岂不饿扁肚皮?但毛头小道,再跳也跳不了三尺高,秃头,你放一百万个心好啦,谅他也不敢耍啥花招的!”微微一顿,皱了皱浓黑的眉头,压着声接道:“说真的,老陀,咱非卖那玩意不成?”

掠了他一眼,陀敏寿耸肩道:“难道你大牛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大牛沉声道:“我总觉得卖了太可惜了,‘震天剑’乃绝代名器,削铁如泥,见血封喉,且具有驱邪避毒的作用,这等宝剑,乃无价之宝,怎能轻易卖掉!”

吞了一口口水,望了望陀敏寿,接着道:“更何况‘震天剑’乃‘龙虎会’镇会之宝,一旦把它卖了,这不等于‘龙虎会’整个垮了?”

脸色凝重的叹了一口气,陀敏寿沉声道:“大牛,你难道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黯然的垂下头,大牛悲声道:“我知道,我怎会不知呢?

自从上次失败后,我们五百弟兄折剩百多不到,我们彻底的失败了!尽管我们已流落深山,在武安的势力完全瓦解,而我们又不能落草为寇,打家劫舍……”

咬咬牙,陀敏寿笑道:“我们虽然失败,但也成功了,汉贼子黑旋风那般狗崽子不能如愿以偿,由于我们事件的爆发,武林中人已密切注视‘血旗盟’的‘亡命客’和三千骑的那些‘拉干族’蛮狗连夜逃回塞外老窝去了!我们虽死去四百来名的弟兄,但‘金鹰堂’那些狗崽子却折去了千来名,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勾结外贼了!弟兄的血没有白流的!”

狠狠一挫牙,接着道:“恨只恨拉干族那些蛮人逃得太快,要不然那夜我们不失败的话,杀了或者活捉‘亡命客’,我们就有足够的证据使武林人士相信‘金鹰堂’和‘血旗盟’的阴谋!”

握紧了一下拳头,大牛怒道:“狗屎的‘金鹰堂’装得若无其事,既不吭也不他妈的叫,我们大声揭发他们的阴谋,有人不仅不相信,竟还他娘的认为我们诽谤中伤哩!我有时想起来真恨不得‘金鹰堂’和‘血旗盟’当真席卷整个中原武林,让他们去额手称庆吧!”

苦笑了一下,陀敏寿道:“这也难怪,‘金鹰堂’的帮主‘血斧’当然算不上是德高望重,但在武林人士眼中仍不失为正派人物,我们‘龙虎会’不过微不足道罢了,最主要的是咱们一点证据也没有,换了你我也不可能相信呢,对不?”

大牛温声道:“‘金鹰堂’阴险的是,把剩下三四百名的喽罗,分成无数小撮人马,暗暗潜回湘境,使武林人士看不出与‘金鹰堂’有任何关连,而且凭空造谣言,说你秃头几年前和‘血斧’有过梁子,使人误认你故意中伤咬他一口,狗娘养的!”

一挫牙,又道:“最操他娘的是‘金鹰堂’表面不理不睬,一副半夜鬼敲门心不惊的样子,暗地里却派出高手在武安一带潜伏,企图连我们的根都拔了!”

越说越气,额角上青筋直冒,大牛咬牙切齿又道:“幸好我们藏身的姑乳山林茂崖陡,不易搜寻,否则真他妈的……”

苦涩的扯了一下唇角,陀敏寿摸着光秃秃的头顶道:“虽然我们一直没被发现,但那总是迟早的问题。就算‘金鹰堂’永远找不到我们的藏身地,我们也不能永远藏在!”乳山,百来名的弟兄,包括你大牛和我都是活生生有着七情六欲,和一般常人一样的血肉之躯,我们无法永远藏在深山野林里,不能。”

沮丧的低下头,大牛道:“所以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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