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剑小子-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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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贵与乌鸦道人合计停当,分头离去。这两人也算高手,与楚天英近在咫尺,竟没能发觉他,武功修为到乌鸦道人这个境界,数十丈内有人无人,光凭呼吸就知道,然而此时的楚天英,内力日增,呼吸绵绵密密,若有若无,虽不到先天之境,却已渐由有象入无象,一步一步接近无象无形之境。
“我得管这闲事。”楚天英坐起身来,远远的一列人马正从路口转过来,虽至少还有两三里路,但楚天英锐目如电,将这些人看得清清楚楚。这行人约有二十来人,都是身背宝剑,中间一个女子,约模二十岁左右,清清秀秀的一张瓜子脸,一身白色紧身劲装,鬓边还戴了一朵白花,俏丽中带着三分哀伤。紧挨她马旁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浓眉大眼,颇有两分虎气。
“这小家伙是安飞,那姑娘便是她姐姐安梅了,姐弟俩都戴了孝,安子平果然死了,这一行人里面没有好手,谁也挡不住乌鸦道人出手拿人,哼。”楚天英低哼一声:“一只乌鸦一头猪,这两只畜牲撞到我手里,也算他们倒了血霉。”他脑中一转,已有定计,走下坡,便迎着安梅一队人走过去,看看到近前,他手中早捏了一根小树枝,一弹,安飞坐的大黑马人立起来,楚天英就势往马蹄下一滚,抢天呼地便叫了起来:“踢死人啦,我这命十条去了九条啦,还剩一条也吃不了饭喝不了酒了啦。”
安梅急跳下马,伸手便来扶楚天英,叫道:“大叔,你没事吧。”
楚天英一愣:“为什么叫我大叔,我比你可大不了几岁啊。”但随即明白了,不由苦笑。他蓬头鸠发,便天王老子也看不出年纪来,安梅只叫他大叔没叫他大爷,已算是十分的情面了,顺势叫道:“你这丫头好没眼,既叫我大叔,既知道我的骨头老了,我一把老骨头,哪经得你这匹大黑马又踢又踩的。”
“姐姐,他想打秋风。我的大黑马根本没有挨着他。”安飞绷着小脸在马上叫。
“你这小哥子岂有此理,什么叫打秋风,现在明明是春天了,大叔我要打也只打春风。”楚天英扯起脖子大叫,眼见安梅伸手来扶,身子一缩,叫道:“走开,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我是老男人了,但道理可没变,不是男人老了就变成女人了,就可以和小姑娘拉拉扯扯了。”
安梅脸一红,尴尬的缩回手,眼见楚天英半疯半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前面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转回马来,沉着脸看着楚天英道:“兀那疯老汉,你想做什么?”
安梅忙道:“大师兄,你别吓了他。”
“原来这是他大师兄,身子板倒结实,只不知经得起乌鸦道人几袖子。”楚天英心中转着念头,一缩身子,半躲到安梅身后,道:“对呀,你别吓唬小老儿,小老儿可不经吓,万一吓得见了阎王,这人命官司你就打定了。”
安梅这大师兄叫王晓,性如烈火,若认起死理来,连师父安子平也敢顶撞,却最听安梅的话,这时一皱眉,强自缓了语气道:“这位大叔,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可还要赶路。”
安飞这时插口道:“早说漏嘴了,他想打春风。”
楚天英大好笑,道:“对呀,这位小哥子比你聪明,我老汉就是想打春风。”
他说得滑稽,安梅忍不住抿嘴一笑,道:“这位大叔,这样好了,我看前面有间酒店,我请你喝酒,算是赔礼,好不好?”
“有酒喝,好好。”楚天英手舞足蹈,道:“姑娘,你是好人,但下酒要有下酒菜才好,干脆你还请小老儿吃烧鸡,好不好?”
安飞一嘟嘴:“想得倒美。”
安梅却点头道:“好,就请你吃烧鸡。”
“姐。”小家伙有气了。
楚天英哈哈笑:“小哥子,别那么小气,你请我吃烧鸡,待会我请你吃乌鸦,好不好?”
“呸,你才吃乌鸦。”安飞呸了一口。
楚天英一脸正色道:“别呸,那乌鸦美味得紧,等闲人可还吃不到。”
后头上来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跳下马来,对楚天英道:“大叔,会骑马吗?不会骑马也不打紧,我帮你牵着缰绳。”
“你这小老弟,太也小看人,谁说我不会骑马了。”楚天英大是愤愤然,一扳马鞍,腾身跨上,却故意来个倒骑马,上马四顾:“咦,怎么老汉这马屁股是生在前面的,真是奇哉怪也。”
这时安飞也给他逗笑了,去他马屁股上打了一鞭,叫道:“戏文中有张果老倒骑驴,你这叫疯老汉倒骑马,吃烧鸡去吧。”
那马急奔而出,楚天英身子往前一栽,差点摔下马来,急抓着马尾巴,口中大呼小叫:“啊哎,摔死小老儿了,你这小哥想谋财害命啊,老汉可没钱。”
安梅一行人哈哈大笑,这时让马给楚天英的那汉子凑到安梅面前:“师妹,这人有诈。”
安梅一凝眉:“六师兄,你看出什么了。”
那六师兄道:“这人带的那两大袋箭,铁羽钢翎,绝轻不了,背的那张弓也十分的古拙雄奇,一般的汉子只怕拉不开。
安梅缓缓点头:“你说得不错,大伙儿留点神。”
他旁边的王晓怒叫道:“这老家伙原来在弄鬼,待我赶上去,一剑挑出他的黑心来。”
安梅急拦道:“不要胡来,他又没做什么,你就是性急。”
那六师兄道:“咱们明里不动声色,我待会借着帮他牵马,紧跟着他,他背弓带箭肯定善于放箭,我挨着他,他一动,我就出剑,叫他的弓箭发挥不出威力来。”
楚天英虽远远奔在了前面,安梅几个的对活却全落在了他耳朵里,暗暗点头:“安梅这六师兄精明厉害,那大师兄却是个草包。”
他可不知道,安梅这六师兄叫卜算,最是精明多智,安子平在日,有什么事时,也总找他商量。
到酒店来,安梅果然叫了一坛酒,一只鸡,另有几样小菜,请楚天英吃。安梅一行人另叫了几桌,卜算却对楚天英道:“大叔,我来陪你喝两盅。”
楚天英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怪笑道:“好咧,咱爷俩碰一杯。”撕了半只鸡,一碗酒一口鸡,大快朵熙。
正吃着,远远的听得脚少声轻点,楚天英知道是乌鸦道人来了,怪叫一声道:“晦气,晦气。”
卜算一直留神看着他,道:“大叔吃得好好的,如何叫晦气。”
楚天英道:“我自吃得好好的,偏偏有乌鸦来怪叫,乌鸦进门,不是晦气是什么?”
话未落音,嘎嘎一阵怪笑,店门口堵了一个人,楚天英自然知是乌鸦道人,斜眼看去,但见乌鸦道人一身黑色道袍,头顶通天冠,身材高瘦,一双黄眼睛,在眼眶里深凹进去,鼻子却尖尖的凸了出来,前端微呈钩状。
楚天英暗叫:“这老道真不愧姓了这个号,果然是一副乌鸦嘴脸,别就是乌鸦成精吧。”
辽西剑派的人自然都识得乌鸦道人,纷纷跳起来,拔剑在手。安梅一把将安飞拉到了身后,但安飞却偏偏跨开一步,执剑在手,怒视着乌鸦道人,倒也气势凛然。
乌鸦道人黄眼一扫,仰天一阵怪笑,道:“安子平已死,老道也不想动手,安子平据说收得有一枝千年雪参,你们拿了雪参,到金鸦观来换还这小鬼吧。”说着一步斜跨,伸爪便向安飞抓去。
“贼道看剑。”安梅一声娇叱,一剑向乌鸦道人胸口刺去。
乌鸦道人在安梅脸上一扫,淫笑道:“安老鬼果然生得好女儿,何不随老道去快活。”喝声:“撒手。”伸指去安梅剑上一弹。
安梅身子一震,退了一步,宝剑却并未撒手,楚天英在一旁冷眼看着,暗叫一声:“不赖,这一干人中,多半以她功夫最好。”
安梅深吸一口气,唰唰唰,连环三剑,当胸刺去,同时喝道:“六师兄,带了小飞快走。”
辽西剑派众人这时一齐攻上,王晓一声大喝,一步跨上桌子,凌空刺下。
楚天英暗叫:“这是个拼命三郎,功夫比他师妹可差远了,不知他这大师兄是怎么当的。”
群剑齐至,乌鸦道人全然不惧,怪笑声中,长袖一扫,将攻来的十余把剑尽皆荡了开去,左手一把捏着王晓劈胸刺来的剑招,叫道:“臭小子敢来送死。”一抖一送,王晓撒手放剑,给乌鸦道人一剑柄撞在胸口,顿时鲜血狂喷。
“大师兄。”安梅悲呼一声,左手挽个剑诀,一剑刺出,剑到中途,突地爆出三个剑点,分刺乌鸦道人头脸胸腹。
楚天英暗暗点头:“这一剑有点意思了,追魂剑享誉关外,确实还有点名堂。”
安梅这一剑,叫“一剑三星”,是追魂剑中的杀手绝招“七步追魂”的第一剑。“七步追魂”共有七剑,乃是追魂剑的精华所聚,尤其最后三剑,威力最大,向来只传掌门人。
对着这“一剑三星”,乌鸦道人倒也不敢托大,身子斜走,右爪陡伸,已搭到安梅左肩。谁知安梅不挡不架,“七步追魂剑”第三式“五鬼索命”使出,宝剑一环,挽起一团剑光,圈向乌鸦道人脖子。乌鸦道人若不避这一招,固然能拿住安梅肩井穴,但自已的脑袋可也要和脖子分家了。
乌鸦道人始终未用全力,安梅如此不顾性命狠扑,终激起他无边孽火,一声怒叫:“臭丫头,真个想死,道爷就成全你。”
左手袖子一卷,右爪当胸抓来,这一全力出手,声势大是非凡,指尖竟然发出哧哧的气流声,不愧名列四邪八怪的老魔。
谁知安梅这会儿却不拼命了,扭身就走,乌鸦道人哪里是个肯放手的,一步跨出,对着安梅头顶一爪抓下,便在这时,安梅忽地下蹲,身子左旋,右手剑在左手衣袖的掩护下,闪电般松手射出,直射向乌鸦道人胸口。
安梅这一招,乃是“七步追魂”的第三式“嫦娥望月”,名字好听,却极是厉害。她于转身奔逃之际突地反身,这是出人意料之一;右手执剑,却向左旋,剑从左袖下射出来,这是出人意料之二;一般来说,使剑之人都是剑不离手,她这一式却是将剑象暗箭一般射出,这是出人意料之三。
安梅这式,果然将乌鸦道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眼见白光一闪,剑已及胸,登时将乌鸦老道吓出一身冷汗,但老道不愧身经百战的老魔,前冲的势子往下一沉,一张口,竟硬生生咬住了剑尖。
楚天英暗叫一声:“可惜,小丫头功力再强得两分,非把乌鸦老道胸口射一个透明窟窿出来不可。”
安梅随手拾起王晓落在地下的剑,回身又斗,其他师兄弟也一齐杀过来。乌鸦道人给她刚才那一剑杀出了真火,长袖飞舞,乌鸦袖全力展开,刹时间但见满屋宝剑乱飞,安梅一干师兄弟大多握不住宝剑,有两个更给他长袖打得飞出店外,鲜血狂喷。
安子平当时因儿子太小,对安梅悉加栽培,安梅悟心又极高,因此剑术远在同门师兄弟之上,但与乌鸦道人这等称雄黑道数十年的老魔头比,终于差得太远,先前三招打了老道一个粗心大意,这会儿可再没这等好机会,给老道一双袖子拂得东倒西歪,苦苦招架,再递不出剑去。
但她最关心的是弟弟安飞,百忙中厉声长叫:“六师兄,快带了小飞走。”
乌鸦老道一声冷笑:“谁也走不了。”一袖将安梅拂开,左爪径来抓安飞小手。安飞人虽小,胆气却足,昂然不惧,唰的一剑,急削乌鸦道人手腕,力道虽弱,功架却是十足。
卜算坐在楚天英桌上,始终未曾动手,也未依言带安飞走,因为他摸不清楚天英的底,如果楚天英是敌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