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翼之城-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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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痛苦,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但好像每个人都说得出,快乐是怎样萌生的。
至少,对自己,可以说得出来,并且说得很清晰,很透彻。
却不能有丝毫条理。
燕碧城在此时并不清楚他要去理会的,究竟是痛苦,还是欢乐。
但他总要为其中的一种去负责。
然后静下心来,再去选择另一种。
这就像解决吸气之后,不可能忘记去接着解决呼气的问题。
可惜这一切,无法像呼吸那样自然。
在他痛苦地呼吸了一次之后,他看到如画对着他举起了自己的酒。
如画没有在微笑,没有在痛苦。
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她却是如此的淡定,淡然并且安定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在立刻举起自己的酒杯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她所有的意思。
和她所有的期望,以及要求。
她的淡然的眼神正在帮助他。
于是他觉得,他忽然感觉到欢乐,必将要漫过他痛苦的心。
他宁愿如此。
并且他别无选择。
选择痛苦有很多理由。
选择欢乐只需要一个。
勇气。
因为勇气,而能产生的坚信。
每个人都需要信心。
爱能产生信心。
这就像仇恨,曾经能催生出他的决心一样。
在他喝下这杯酒的时候,他忽然变得清醒。
这杯比他的祖母还要苍老的酒,却在他喝下之后,让他觉得自己,新的就像初生的婴儿。
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已经变成新的。
他走过去挨在如画的身侧,坐下来,并且紧挨着她的身体。
他立刻闻到她的气息,妩媚,并且安宁的气息,侵染到他的全身。
这是他在八千里之外,在八千年后,随时随地,都能够闻到的气息。
因为这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于是他看到如画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并且慢慢闭上眼睛,轻轻笑着说,说得就像呢喃,像梦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的味道。”
他知道如画并不是在提出一个问题。
因为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关于味道这个问题,他曾经和段轻云详细的讨论过。
那个时候他的味道就像一匹马。
现在他的味道如何,他自己无法知道。
但绝对不会还像一块冰。
所以他正要笑一笑,想要说些什么让如画脸红的话的时候,却听见如画轻声说:“我想花房里的花,也已经枯萎了。”
他无声的点了点头,为如画重新倒满了一杯酒,还有他自己的。
葡萄既然已经不再。
想必花也早已不在了。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不论是那些葡萄还是那些花,都是楚飞烟的手笔。
这一位今晚不在的主人,仿佛今晚依然在这里。
在笑语盈然,深情款款,款待着两位远来的客人。
丛林计划已经失败了。
午夜计划,该怎么算呢?
该怎样,去思量?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千里之外
“我想那些花,已经枯萎了。”
。。。。。。
“燕公子从来不吃葡萄的吗?其实很好吃的,燕公子今天要不要试一试?”
“你。。。。。。不要?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发生过,是吗?”
“不论你以前有过多少次这件事情,你也一定没有体验过我会给你的欢乐。”
“我不能。”
“你能。只要你放开手,我们立刻就能。”
。。。。。。
“我要喊人来,喊救命,因为你正在强奸我。”
“午后到树丛里来找我。”
“你这个禽兽。”
。。。。。。
“那么公子。。。。。。是不是要安歇了。”
“是。”
“公子今晚。。。。。。还要睡在地上吗?今晚睡在床上,好不好?”
“我不能。我现在。。。。。。还是不能。”
“你能的。我要让你欢乐,你为什么要一直这样折磨自己。”
“我。。。。。。不能,我无法。。。。。。”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不要再这样难过下去,好不好?”
“我。。。。。。只是,我想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这对你,并不公平。”
“你该知道,飞烟想要的,并不是公平。”
“其实。。。。。。公子也会让飞烟欢乐的,公子知道吗?”
“你知不知道飞烟。。。。。。还是一个女孩子,没有过男人?”
。。。。。。
“抱我起来。”他听到她颤抖急促的说,说出了一件他早已经知道的事情:“我现在,就都给你。”
于是他就抱她起来,将她的身体放到温暖的土炕上。
他慢慢解开她的衣裳,看着她明亮,哀怨的眼睛,却很快扑倒下去,扑倒在她的身上。
风十四的刀,进入昌易如的身体,也很快。
一闪而入。
。。。。。。
他坐起的也很快,快得就像一道闪电。
因为他无法止住他的思绪在他的半梦半醒中狂奔,他的脑袋就像一团正在被捣碎的药草,在凌乱的混合着各种不同的颜色。
在铿锵声里,变得混乱并且零碎,并且散发出浓烈的气息。
他必须要坐起来,坐起来一次,才能止住。
他的头,痛的就像重击之下的血口。
就像被吹得即将涨破的气球。
忽然坐起之后,他觉得他的脑袋是空的,充满了要从他的耳朵里四溢的空气,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就要飘起来,就像一个气球一样飘起来,到处碰撞游荡。
这股紧压的气体最终从他的嘴里泄漏出来。
于是他有了一次,在头痛和眩晕中的,极其深长的叹息。
然后他觉得好了一些。
好了很多。
因为他已经发现他正坐在床上,赤裸着身体。
他在上床之前,就脱掉了所有的衣服。
他记起了这些。
他也记起,他正睡在上一次的客房里。
如画也在上一次的隔壁。
在他送如画进门之前,如画回过头,在他的肩上轻轻握了握,然后就走进屋子,并且立刻关上了门。
其实是,就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他要不要跟着进去的时候,门已经很快却并没有发出响声的合拢了。
关闭在如画的身后。
在他的眼前。
于是他不必再决定。
在他转身走出去之前,他很清楚的觉得,如画的这个动作,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至少,为他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因此他不必再思考犹疑下去。
他只需要走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
从隔壁到隔壁的隔壁,并不远。
可是这段路他是怎么走回来的,他却想不起来了。
进了门如何走到床前的?
他也依然并不清楚。
上床之前他还做过什么?
他记得在上床前,他决定脱光衣服好好睡一觉,因为今晚很热。
忽然开始热。
也许是从他决定脱光衣服的时候开始热的。
热到几乎想扯开自己的皮肤。
现在,他还是很热,热到要扒开自己的脑袋。
他相信他的脑袋正在里面沸腾。
于是他开始拼命的喘息,吐出热的空气,吸进同样热的空气。
外面的空气总是好一点。
头痛却好像有些止住了,也不再觉得脑袋被吹满了空气。
他有些后悔晚宴上喝了太多的酒。
他觉得心跳有些太快,快到让他觉得疲惫。
并且心跳的声音和他的耳脉一起,在他的脑袋里回响。
他很认真地吐出一口悠长的气。
这是从他父亲决定传授给他碧玉心法之后,要他做的第一件事情。
他做了七天。
每天坐在净室里,吐着这口悠长的气,在无数次呼吸之后,再吐一口悠长的气。
他在练习吐气。
练到很无聊要到院子里跑一跑的时候,常常会撞见他的父亲正在院子里散步。
他曾经要躲藏,却立刻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每次他都能见到他父亲微笑的脸和眼睛,还有一句温和的话:“你又来调皮捣蛋?”
于是他回去接着练习吐气。
七天之后,他终于认为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于是去吐给他父亲看。
他父亲看完他的吐气之后,微笑着拍了拍他幼小的肩膀,温和的摇着头:“小三子,还是不行的。”
他瞪大眼睛说:“我已经吐得很好了,是吗?”
他没想到他父亲竟然点着头:“很不错了。可是如果你想学会碧玉心法,不是去做戏子的话,你还是要练习的。”
他慢慢点头,说:“我知道。”
于是他父亲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拍拍他的肩:“去吧。你要知道的是,每个人生下来就会呼吸,并不需要学习,碧玉心法,也一样。”
于是他回去继续练习。
又练了七天之后,他忽然笑了起来。
于是呼喝一声,跑了出去。
以后他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净室去过。
他在院子里的每个地方欢腾奔跑,调皮捣蛋,在另外一个七天之后,忽然又见到他父亲在院子里散步。
他笑着走出去,走到他父亲面前并且仰起脸欢快地笑着。
他父亲和他笑得一样欢快,并且忽然抱紧他,拍着他的背。
他的背依然稚弱,却已经要开始壮阔。于是他很用力地捶着他父亲的肩,并且有些恼怒的说:“放开。”
他父亲立刻把他放开,并且凝视着他。
他看到他父亲的眼睛里有很多欢欣,还有一些,难言的忧郁。
就像见到一位久别的故人,却在相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还是要走的。
“你要我学会的东西并不是呼吸。”
“不是。”
“但你起初并没有告诉我?”
“毕竟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要我自己领会?”
“有些东西,是别人无法教给你的。”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事情,是要自己,用心去学会的。”
他沉默下来,很久之后点了点头:“还是你教给我的。”
他的父亲微笑起来:“其实是你自己领会的。”
他做了个鬼脸:“是父亲教会给我的。”
父亲的笑容收敛了,并且慢慢,轻微的叹息了一声:“小三子,你已经长大了。”
。。。。。。
这一口悠长的吐气,让他的耳脉顷刻间就平息下来。
却立刻响起了一阵尖锐的耳鸣。
在他的脑子里缭绕不绝。
他躺倒下去,并且吐着气,决定要睡觉。
奇怪的是,当一个人决定要睡觉的时候,尤其是决心必须尽快睡着的时候,常常是睡不着的。
当一个人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睡着的时候,常常睡得很快。
在他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在他不断地被自己吵醒的时候,他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接着就看到他的房门,已经在慢慢被打开。
四下漆黑,只是他过人的目力,却已经让他看到一个人影,慢慢走进来。
在门口停了停,慢慢走到他床前,未发出半丝声息,却在漆黑中,仿佛正淡淡映出白色的反光。
人影已经忽然扑了上来,直扑到他的怀里,抬手掀起了他的被子,微凉的身体紧靠在他的身体上,忽然就炙烫了起来。
就像炙烈的火,顷刻间就把他烤成了木炭。
在变成木炭的瞬间,他的耳鸣竟然,忽然停止了。
因为木炭从来不耳鸣。
木炭只会把火焰变得更加炙热。
炙热中却听见她说:“我等不及明天了。”
他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好在她没有接着说:“冷锋已经睡了。”
她只是轻软的抱住了他的颈子,并且轻软的喘息。
他又开始象一个充满气的球,四处飘荡,在停下来的时候,所有的气都泄了出去。
所以他粘在床上,觉得他的耳鸣,烦乱,头痛,还有燥热,都随着那些气跑掉了。
他觉得他的身体通透的就像一块冰镇了一千年的水晶,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