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翼之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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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并不长。”燕碧城说:“但是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她实在是一个心计很深的女人。”
“她的计划也很周全,我们都没有看出破绽,她连每一个细节也都计划的很完善。”枫如画说:“她只是没有想到你不肯就范。”
燕碧城呼出了一口气,不肯向楚飞烟就范,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好在他也知道这一关他总算过了,能过得了枫如画的关也很不容易。
男人有的时候实在是不容易,要过了一关又一关,哪一关都不太容易过。
“不管怎样,童铁这件事情至少是一个线索。”燕碧城说:“这个名字出现在那封血书上总会有些原因的,所以去过关外以后,我想我们回来的时候,应该先到楚飞烟那里再看一看,也许我们帮她的忙也同时是在帮这件事的忙。”
枫如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拉起燕碧城的手说:“我们赶路吧,从这里到关外,还有好一段路要走的。”
风云帮对于飞涧山庄的第一次攻击,发生在凌晨,即将天明,最黑暗的时候。
也是人在一天当中最疲倦最想睡觉的时候。
选择这个时刻进行攻击并不奇怪,江湖过往中无数次的攻击,都发生在这个时刻。
依据风云帮多年以来的习惯,这也是他们钟爱的一个时刻。
所以衣涧扉并不感到惊奇,飞涧山庄内的准备也很充分,随时都很充分。
攻击开始的时候,三个人正坐在空落的大堂里无语沉思,孙平却是站着的,依然站在衣涧扉的后方左侧。
依然若有若无,溶在灯火里。
四个人的精神,都很饱满。
风云帮的攻击,也绝无花巧,四个人直飞而入,全身黑衣,忽然自漆黑夜色中凸现出来,一出来就解决了围墙左侧塔楼里的四名家丁。
叱喝声立刻响彻半天,无数的暗器也从飞涧山庄的各个角落里激射出来,就象成群的飞蝗,铺天盖地向四个人落去。
四个人尚在半空,就在半空里出刀,刀光飞舞,舒卷不停。
暗器也没有停,在半空里织起了一张铁网,很结实的铁网。
要入飞涧山庄,先要闯过这片铁网,但这片铁网却很难穿的过去。
即使是刀法凌厉如魔的风云帮,也一样很难。
第五十章 屹立
四个人只有退,他们的身体正在半空疾飞前扑,却在顷刻间变成了后冲。
后冲一起,四个人的手中也射出了暗器,射的很快,也很多。
他们的每一件暗器,都射在山庄里射出暗器的地方。
他们的每一件暗器也都一样,命中后立刻爆起一团焰火,火色惨碧,却亮的刺目。
焰火爆起的时候,四个人的身影已经隐没在墙后,隐到了黑暗中。
劲箭却狂射进来,狂啸着射在每一个被照亮的地方,势可破墙。
一声声的惨叫也响彻起来,惨叫方起,四个人却又已经飞了回来。
铁网已经稀落,人却密集了,直涌上来,四个人从半空扑落,尚未落地已经出刀,刀势狂暴。
鲜血和呼喊声立刻飞扬起来。
衣涧扉就是在这一刻冲出门来的,一出来就一剑挥出,剑身在啸叫中直飞而出,拉着他紧握剑柄的手,他的手带动着他的全身,随着剑一同飞了过去。
清亮的剑还有他一身的雪白长衣,在漆黑夜色中,让他看起来如同一束激射的闪电。
一声激响,他的剑已经射在一团翻卷的刀光上,刀光立散,却又顷刻凝聚,再卷上来。
孙平出手,他用的也是刀,一把精致,轻巧的短刀,刀身一闪已经飞了上去,飞到这团刀芒中,刀身却忽然阔大了起来,一阵激烈的撞击,刀芒再散。
衣涧扉的剑,已经对着另外一把刀飞了过去。
韦帆守和昌易如的人却到了半空,直压而下。
“退。”正对着衣涧扉的一个人暴喝一声,一刀挥出。衣涧扉的剑顿了顿,身体也顿了顿,一声巨响也随之爆开,声如轰雷。
四个人却已经向后疾飞,快的惊人,顷刻间又隐没在了墙后。
从开始到现在,风云帮的四个人已经发起了两次攻击,两次都极快,他们的身体,也一直飞在半空,尚没有机会落到飞涧山庄的地上。
衣涧扉反手,锵然声中剑已入鞘,再负手,不言不动,他的目光却落在东方的天际。
他知道很快那里就会有一丝亮光浮现,一直到旭日东升。
他还知道今天会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天气,暖如仲春。
他也知道风云帮的人,也很快会再从天际下围墙上横掠进来,天亮之前,血腥还要再起。
第三次攻击立刻发生了,这一次进来的却不是人,是劲箭,一排接着一排,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衣涧扉出剑,箭矢狂飞乱射,他却不躲避,他的脚仿佛钉住,钉在他站的那一块整齐的方砖上,他只动他的剑。
他的身后,三个人一字排开。
孙平的脚也很定,他只动他的刀。
昌易如用的却是枪,一把短枪,枪短如剑,枪影翻飞。
他在江湖上的名号,却叫做如意长枪。
如意长枪昌易如。
韦帆守却空着手,他的兵器就是他的手,他翻手,一支当胸长箭忽然变了方向,斜射而过,直射入后墙,入墙近半。
众人皆在叱喝中封挡躲避,不时响起惨叫痛哼。他们四个人却都站着不动,在漫天箭雨中突兀的挺立。
如同暴雨下的山岩。
躲避到屋檐下角落里的家丁手下,蜷着身体,看着他们,眼中的惊惧消退,变成了崇敬,再看着,已经变成了决意。
任你风雨如狂,我自挺立。在这片力能穿墙,穷凶极恶的箭雨里,他们如此的屹立不动,他们的气势,已经催生了豪情。
“庄主。”一个声音带着颤抖,在箭啸声中响起,如同叹息。
“庄主。”众人的暴喝声响彻了天际,如同惊雷。
孙平在刀光翻舞中看着前面的衣涧扉,眼中也已经露出了尊敬。
一个家丁忽然冲了出来,从屋檐下冲出来,站在了孙平的身后,举剑格挡,却已经被一箭透胸,身体向后飘飞,鲜血喷涌,他却始终没有喊出半点声音。
一群人却也冲了出来,在孙平的身后站成了一列,他们的眼中,已经流进了热血。
顷刻间已经没有人还躲在屋檐下面,每个人都站在庭院里,屹立在箭雨中。
他们已经不再屑于蜷缩在屋角,他们要站直了挺立。
他们的光荣,便在于在此挺立的这一瞬间,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挺立在狂暴激啸中,不再低头躲到屋檐下面。
这就是他们的江湖,让他们无奈,伤悲,恐惧,苍老的江湖,却又是能让他们热血沸腾的江湖。
衣涧扉没有说话,他的手一直在动,他的眼睛,却盯在天际已经闪现的一丝光亮上,他的眼睛也在这丝光亮里亮起。
劲箭穿透身体的声音时而响起,身体扑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在连绵着。
但却一直没有人从嘴里发出半点声息。
劲箭终于停下,十几个人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站着的,却没有一个受伤。
受了伤的,都已经绝命。
一群人站在庭院中,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时间仿佛已经停止,天际的光亮,却在渐渐不断变的明显。
一声清吟,衣涧扉的剑,忽然入了鞘。他的手,又再次负起。
微弱的光亮,让他们看起来如同晨曦中庭院里的一丛树木。
有微风吹拂,刀风,顷刻已经激厉,八个人就在这刀风里飞扑进来,刀风却只有一道,激厉若狂。
衣涧扉就站在这道狂风的正对面,他的长衣已经猎猎激荡,他的长发也已经飞扬到后方,他的脚,却依然定在那一块方砖上。
他不想动,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动。
他已动。他一动,剑芒就已经闪到了那片森寒的刀光上,剑风激啸,啸声却如飞水。
剑刀相击,却只有一声轻响,这一剑击在了前面的四柄刀上,击出的声音却象一潭秋水的宁静,击在了孩童的一只顽皮的手指上。
四把刀立刻沉缓,如同劈入了深水,刀势不畅,刀意也已经走入了迷路。
后四把刀又上,刀势方近,剑芒却已经顷刻消散,如同一条大河顷刻间散流入了溪水,每一条溪水都从前面的四把刀中间激流过去,流过之后就凝成了一道瀑布,万丈悬崖上激射而下的瀑布,激射在后面的四把刀上。
暴响声起,刀势逼退,剑芒却飞散,散如飞雪,爆射出去。
前面的四把刀在顷刻间已经自如,刀意却已散乱,乱势方生便即顿至,凝聚正欲出,孙平的刀已经迎了上来,一刀横出,精致若针舞,五道刀芒同时飞散。
飞散中,一道短短的枪影已经破空而至。
第五十一章 求生
衣涧扉的剑势已经散落,剑意却未散,漫天飞雪中,已经乱射到后面四个人的眼前,满空剑影,乱人魂魄。
每一道剑影却在依稀闪动着滴水的光亮。
好美的剑影。
美在顷刻间致命。
后面的四把刀同时卷入到这片滴水中,滴水却已在瞬息间蒸发,砰的一响,一个人的身后忽然爆出了火花。
韦帆守的手,也已经伸了进来,一进来手影就已经迷乱,乱如飞云,飞云向着飞散的刀芒席卷而去,前面的四把刀刚刚凝聚而出的刀势,立刻又缓了缓,孙平的刀和昌易如的枪,却在他们的迟缓中,疾冲了进去。四把刀的刀身忽然辉亮,缓滞之势立破,尖啸中忽然加速,疾劈上来。
孙平刀退,上身后倾,脚却未动,他的人看起来就如同狂风中的一棵白杨,他敦实的身型,也已经变得柔若青草。
昌易如的枪影也已经震退,他的身形后射,却在飞空中旋身,呼啸中力落在他始终站定的那一点上。
韦帆守却仿佛没有动过,他的身影忽然虚幻,却又忽然凝聚,掌影却已经消退了。
家丁们在这个时刻已经围攻了上来。
“退。”一人暴喝,刀声激啸中,身形忽然爆射回去,就象他的身后牵着一根弹簧。
七个人在顷刻间疾退。
这一次他们依然还是没有机会落在地上。
这一次他们进来的,却是八个人。
八个人都在退,只一个却退的慢,瞬间之前在衣涧扉的剑芒中,在身后爆射出火花的那一个。
他的身后,却忽然荡出一条绳索,凌空绕出了两个圈子,绳索的前端就在这两个圈子中转圜着击向衣涧扉的面门。
衣涧扉的脚顿在方砖上,身体却后倾尽乎贴到地上,绳索掠过他的身前,向后直穿过去,他的身体忽然向左侧弹起,弹起并激射,他的剑也同他一起激射出去,迅急如电,却没有声息。
孙平看着这一道绳索如游龙般灵卷而来,飞身飘起,一刀挥下。
昌易如却没有动,只抬枪,枪起如风,一声闷响中绳端擦着他的肩上颈下穿了过去。
韦帆守翻手,一手握住了绳子,全身力震,脚下方砖已碎,绳索在他的掌中直穿了一丈。
孙平的刀已经落下。
刀落绳断,绳索飞退,如同一条飞蛇,转绕着隐没在墙外。
韦帆守放手,断下的那一段绳索却很慢,很慢的落了下去,因为这一段绳索,已经穿入了三名家兵的身体。
这段绳索就同这三名家兵的生命,一起慢慢沉落下去。
一切再次安静下来,没有人在动,一群人再一次定止了。
他们的眼睛,却盯在一个地方,同一个地方。
一个人,已经被衣涧扉钉在了墙上。
第八个人。
他飞退,却不能退的比衣涧扉的剑更快。
一剑电射,已经穿透了他的左腕,将他的左臂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