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连环-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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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戒坛寺,必须另外设法诱使曹老魔人伏,假如果能一举击败老魔主力,趁势剿灭第三魔宫,曹克武在北五省已无法立足这地,那时,大伙儿再星夜南下,会师巢湖,魔党复灭就为期不远了。”
纪浪奋然道:“为助此计成功,纪某愿冒死再往戒坛寺诱敌。”
桑琼却摇头道:“你一次涉险,获得地形秘图已属幸运,绝不可再投虎口,那样不仅大危险,还可能引起曹老魔的警觉,破坏了全盘大计。”
何冲含笑接口道:“现存有两条鱼饵,庄主怎么反而忘了?”
桑琼讶问道:“何兄指的是——”
何冲附耳低声数语,桑琼听罢,抚掌笑道:“好计!咱们就分派人手,加紧进行吧厂大伙儿经过一番密议,俱各欣喜不已,立即分头依计而行口 口 口
一日易尽,日出、日落,转眼间,夜色又笼罩了大地。
这一天,将是天寿宫面对强敌的存亡关头,也是北宫创建以来最危险严重的一天,存亡荣辱,都将在今夜一战而决。
但是,奇怪得很,时间已经如此迫近,天寿宫却看不出有什么非常的举动。
宫中旌旗招展,宁静如常,平时供人们出人的几道门户,依然敞开未闻,堡楼等处巡逻警戒的的弟子,反而减少了人数。
看这情形,莫非天寿宫已经忘记了今夜寅正二刻即将发生的存亡决战?
不!当然不。
日暮时分,天色刚暗,天寿宫正门忽然启开,由宫中鱼贯驰出十骑快马。
第一匹马上,坐着劲装佩剑的桑琼,随后紧跟着的,是何冲、飞天鼠李明、屠龙手纪浪和另外六名天寿宫精选高手。
十人十骑出了宫门,略一踯躅,便放辔如飞向西方而去,接着,宫门又轻轻掩闭了。
他们去向何处?没有人谈起,为什么竟在天寿宫危机近迫的时候离宫而去?更属令人费解。
夜色渐浓,时间已将近午夜了时了。
蓦地,一条黑影,迅速掠过天寿宫练功密室外那座院墙,一路掩掩遮遮,直向密室而来。
来人约莫四旬左右,一身黑色劲装,肩后斜插着长剑,浓眉,短髯,一双眼神炯炯发出惧人的光芒。
黑衣人行动十分谨慎,步步为营的逼近练功密室,但在距离室门丈余处,仍然惊动了两名把守室门的弟子。
“什么人?报名——”
两名警卫弟子同声低喝,双双按剑旋身,长剑才抽一半,却被那黑衣人闪电般欺身而上,双掌齐扬;打翻在地上。
黑衣人武功显然不弱,一击得手,毫未迟疑,猛长身形,抢进了练功密室。
密室中燃着一盏昏暗的烛灯,靠壁角有一双深嵌在墙内的钢环,钢环中贯穿一条粗钱链,铁链两端,各系着一个人。
这两个人一名双尾蝎杜伦,一名火眼罗滔,原是眼于寿臣和纪浪同时奉命潜入天寿宫充任蓝衫特卫队的魔党高手,后来纪浪率众反正,其中四人不肯服从,两人被当场格毙,杜伦和罗滔却同遭生擒,桑琼不忍加害,才一直将他们禁固在练功密室中。
杜罗二人身被铁锁,穴道也都受制,但却清清楚楚听见室外呼喝之声,是故黑衣人甫人室门,两人都同感一惊。
火眼罗滔凝目望去,不禁为之惊诧万分,沉声道:“来的可是朱二哥么?”
黑衣人低声应道:“正是愚兄,罗兄弟噤声,千万不可惊动!”声落人至,已到室壁之前。
火眼罗滔济问道:“朱二哥,你来干什么?”
黑衣人道:“愚兄特来相救你们,一同逃出天寿宫……”
火眼罗滔惊道:“你……不是已经随纪浪叛宫了么?”
黑衣人道:“内情一言难尽,无法细说,愚兄好不容易冒死而来,咱们还是先脱身出宫,再说不迟。”
语声一落,抽出长剑,立将铁链劈断。
杜罗二人腕间铁链虽断,却依在墙角,没有立起。
黑衣人低问道;“你们受了伤么?”
火眼罗滔摇头道:“伤却未伤,只是穴道被他们制住,无法行动。”
黑衣人轻“哦”一声,举掌向二人背心各拍一掌,替他们解开闭穴,低声道:“快些活动一下筋骨,我去替你们弄件兵刃来。”
罗滔和杜伦双双跃起,舒展了一下四肢,发觉血气并无阻碍,不禁大感欣喜。
黑衣人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两柄长剑,分处给社罗二人,同是沉声说道:“你们跟着我来,非万不得已时,最好不要出手,如今天寿宫正在混乱,咱们趁乱脱身,不必硬闯,一旦惊动了四燕,反倒不易走脱了。”
杜罗二人连忙点头道:“咱们理会得,朱二哥请带路吧!
黑衣人当先转身奔出练功密室,一路领着杜罗二人掩掩闪闪,由花园阴暗处穿出围墙,途中果见天寿宫弟子三五成群,匆匆往来于前后宫之间,不过,谁也没有留意到练功室这一边发生了变故。
三人趁夜色掩护,意外顺利地抵达东北方一处侧门,黑衣人忽然挥手示意,矮身匿伏在一处草丛内。
窃视情势,原来侧身已开,门前共有四名弟子在黑暗中往来巡行不上。
姓朱的黑衣人轻对杜罗二人道:“出得堡门,便可脱身了,但他们共有四人把守,若不能一击全毙,被他声张起来就糟了,你们躲在这儿别动。待愚兄去诓他一诓。”
火眼罗滔低道:“朱二哥务必小心,如果不能得手,就招呼咱们联手硬闯。”
姓朱的黑衣人点点头,一问长剑,长身而起。
四名凝子听得声响,一齐按剑喝问道:“什么人?”
黑衣人应声道:“是我,特卫队的朱光权。”说着,大步走了过去。
四名守卫弟子看清朱光权的面貌之后,同时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拱手又问道:“朱兄不在宫内值勤,深夜至此,意欲何往?”
朱光权含笑道:“姑娘们吩咐,今夜情势不比平时,特命在下来知会各处一声,要严防魔党潜人,并须提防宫内有人私自出去。”
口里说着,已行至距离四名弟子不足三尺处。
四名弟子同应道:“不劳叮嘱,咱们自会小心。”
朱光权又道:“时间快到了,这附近还平静吗?”
四名弟子答道:“平静如常,并无事故。”
朱光权点点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诸位多辛苦,在下还须去他处传话,咱们回头再见。”
四名弟子同时施礼道:“朱兄好走,回头再见…、·。”
朱光权佯作转身,忽然用手一指门侧,轻呼道:“咦!那是什么东西?”
四名弟子俱各一惊,不约而同扭头张望,刚转身,朱光权疾探右臂,“呛”然拔出长剑。
剑光一闪,横掠而过,四名弟子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卟通倒了两对。
朱光权沉声道:“快走!
杜伦和罗消应声纵起,直扑向门前。
朱光权低喝道:“不必开门,越墙过去,快!
三人先后腾身掠出宫墙,展开身法,轻烟似的脱出了天寿宫一口气疾奔将近十里,不闻追截声息,才停下脚步略作喘息,火眼罗滔激动地握着朱光权的手臂,气咻咻道;“朱二哥,多蒙涉险解救,活命之恩,终生感戴,小弟亲眷都在总宫,他日能得重晤,皆由二哥所赐……,”
朱光权轻叹一声,道:“愚兄何尝不是一样,你我都有亲人留在总宫,又受宫主厚恩,怎甘作那叛离负义之事,无奈被纪浪那厮仗势胁迫,不得不佯为顺从罢了。”
双尾蝎杜伦也含笑道;“咱们素知朱兄忠议,绝不是背叛之人,这次多蒙解救危难,回返分宫,定将实情呈报分宫主,代朱兄报功请奖。”
朱光权道:“纪浪那厮挟众自恃,降顺天寿宫以后,已被四燕委派为天寿宫总管,他卖身投靠固然名利双收,那些被胁迫的弟兄谁不是敢怒而不敢言,依我观察;未必全是真心降敌,只等宫主圣驾一到,定然还有人阵前反正。
火眼罗滔叹道:“宫主圣驾何时才能到呢?”
朱光权道:“二位还不知道?宫主圣驾昨夜已进驻戒坛寺,亲率本宫高手,准备一举毁了天寿宫,据说,定期就在今夜发动,可恨这消息却被纪浪匹夫出卖给四燕了……”
杜罗二人齐吃一惊,忙问道:“此事当真?”
朱光权正色道:“怎么不真,昨夜宫主密令传于寿臣前往戒坛寺谒驾,被纪浪顶替前往,直到今晨返回天寿宫,据他向四燕呈报,宫主已定今夜寅时二刻发动,那厮并且把咱们从前埋藏天寿宫的炸药布置图骗到手,一并出卖给四燕,如今天寿宫已作紧急准备,炸药枢纽已被毁坏,同时布置了狡计,要诱害宫主,愚兄忍无可忍,才决心冒险救你们一同脱身,咱们无论如何得设法赶快把消息飞报宫主……”
杜罗二人骇然失色,齐道:“事情既有变故,又如此紧急,朱二哥就应该尽早呈报宫主才对呀!”
朱光权叹声道;“我虽然有此心,无奈已蒙上不白之冤,假如宫主不肯相信,岂不—
—”
火眼罗滔急道;“有小弟和杜兄亲见为证,朱二哥忠贞绝无关碍,现在方过子夜,咱们立即赶往戒坛寺报讯还来得及。”
双尾蝎杜伦也道:“朱兄侦得如此重要消息呈报,宫主非仅不会记恨前事,一定还要记朱兄一项大功哩!”
朱光权苦笑道:“我但求重获谅宥,何敢奢望功劳,只愿能保全此身再晤妻儿,死亦瞑目。”
火眼罗滔急忙慰藉道;“宫主赏罚严明,当初朱兄是格于情势,乃事非得已,如今已表白清楚了,再说若无当初佯作顺从,又怎能获得这件重要的消息,咱们别再耽误了,快走吧广
两人极力安慰了朱光权一番,重又急急动身,绕道奔往戒坛寺。
抵达寺门,时间已近丑刻,曹克武正坐候屠龙手纪浪回报不见消息,方命火灵官陈童出寺探望,恰与朱光权等在寺前相遇。
朱光权和杜罗二人慌忙拜见,将前情大略复述了一遍,火灵官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愣了好一阵,才切齿骂道:“好一个匹夫,果然被夏护法料中了了’狠狠一跺脚,领着三人返回寺内,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都呈报了曹克武。
曹克武听了,脸色连变,顾不得责骂陈童,急令传三人进见。
朱光权等战战兢兢走进方丈室,远远就跪了下去。
曹克武铁青着脸,凝目逼视着朱光权,约有盏茶之久,才颔说道:“你能不忘根本,冒死送讯,姑念降敌迫于形势,本座准你将功抵罪,杜伦。罗滔临危不屈,志堪嘉勉,都站起来回话吧广
朱光权等再拜而起,垂手侧立,又把经过复述一次。
曹克武强自按耐住怒火,凝容问道:“北宫四燕获得纪浪匹夫归报之后,究已如何布署迎敌?你且详细说一说。”
朱光权俯首道;“就属下所知,四燕已首先毁去炸药枢纽,将宫中妇弱全都移往天寿宫后山一处隐密的树林中,准备倾全力与宫主对抗……”
曹克武冷笑道:“难道他们还以为除去炸药,便能跟本座一决胜负不成?”
朱光权道:“四燕亦自知不是宫主之敌,但她们冀企风尘三奇中的酒痴李道元和盲丐青竹翁曾出面相助,同时,她们撤去老弱妇孺,免除后顾之忧,准备在不敌之时,暂时退出天寿宫,却利用桑琼等进行“围魏救赵’之计。”
曹克武讶道;“何谓‘围魏救赵’?”朱光权答道:“今日入夜时分,桑琼已带领纪浪等人离开天寿宫,连夜直扑五台第三分宫,以图牵制宫主,解天寿宫之围。”
火灵官陈童大惊,不觉岔口问道:“他们带了多少人去?”去了多久?”
朱光权道:“人夜动身,距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