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京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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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冷面鬼王带了警卫跟入,千幻修罗的身影已经消失,厅后却传出门窗家俱崩裂的声响,与刺耳的狂叫声和求救的警号声。
全宅大乱,声震街坊。
不会有街坊的丁勇声援,没有人敢擅自闯入纪宅自寻死路,连在街巷巡逻的治安人员,也只敢在大院门外呐喊询问,不敢闯入声援协助。
这座城堡型的纪家巨宅,被盗贼入侵不是第一次,街坊的其他宅院相距甚远,想讨好纪家的人而前来支援的街坊勇壮,得未曾有,都把纪家巨宅看成地狱,谁有那么大的勇气往地狱闯?
因此,纪家巨宅出了事故,这段街坊几乎家家闭户,闲事少管,心里面称庆。
缺乏外援,是纪家巨宅最大的弱点,只能凭本身的力量自保,一旦困不住入侵的人,就只能让入侵的人来去自如了。
千幻修罗是从东院贯入主宅的,剑下无一招之敌,大多数被击倒劈翻的人,连人影也没看到,便糊糊涂涂被摆平了。
截击追逐的人行动不够快,在黑暗的房舍内几乎无用武之地。
内院的第一座建筑是翡翠阁,与前面的雄风楼隔了一座小花园。
花径中间有一座两丈高的太湖石假山,径分为二绕假山而过,会合处建屏门。两侧是每隔一丈,有一座雕花明窗的画屏。
小花园是分隔内外的禁区,大宅内的男人以雄风楼为界。
这是说,这条花廊式的花径,唯一可以走动的男人,是主人绝世人屠。
千幻修罗了解纪家巨宅的格局,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奇速,在黑沉沉到处有人呐喊奔窜的庞大建筑群中,像一辆失控的大车,直贯雄风楼,不再使用大剑,手中有一根夺来的八尺金瓜槌。
从锦衣卫调来警卫的官兵,有些兵刃取自仪銮司,所以值班的人执有戈戟、斧钺、弓矢等仪仗用军器,神气得很,市民们早已见怪不怪。
金瓜槌就是仪仗军器之一,用来攻击门窗,有惊人的破坏力,沉重的大厅门也禁不起一击。
宅中的夜禁,比市街更为严厉,三更一起,除了少数必须通行的走道之外,宅内千门万户,皆有专人负责各走道门的加锁。
有金瓜槌对付门窗,有如摧枯拉朽,到处通行无阻。
警号传出时,天色尚早,来不及关锁门窗,仅有一部份地区封闭熄了灯火。
内院禁区的莺莺燕燕,有些来不及进人密室躲藏,惊叫声大作,群莺乱飞混乱已极,即使一个三流鼠窃,闯进来也可乘乱活动自如。
翡翠阁高有三层,四周环建绣廊朱栏。
他不走花径,从假山的西面超越,冲向暗沉沉的西前廊,阁内传出杂乱的女人惊惶的叫喊声,但看不见人影走动,人都在阁内。
内院是主人权威的象征,里面有主人绝世人屠的无数女人,藏有无数金银珍宝,十年残忍的聚积富可敌国。
在这里进出,不但表示进入中枢,而且表示摧毁主人的权威,绝世人屠并非京都的主宰。
深入中枢,用不着太急,掠走的速度减慢了些许,后面不见有人追来,未免疏忽了些。
掠过如茵绿草坪,距绣廊已在三丈左右,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两侧稍后方有物移动,心神立即受到撼动,一阵心悸,神意立生反应。
是草在动,动的景象激烈。
生死决定于俄顷间。
就在“动”的电光石火刹那间,动对了即生,动错了即死;神意一动的反应,便决定了生与死,中途绝对没有改变的可能。
变生不测,生死关头,他断然采取自认为正确的行动,激发了超人的反应。
草坪会动,快速上升、并合。
双手持槌上抬、下沉、身形反而上升,先是旱地拔葱升起,再借力鱼龙反跃。
金风槌长有八尺,下沉时发巨响。
四具铁叶盾上铺了草皮,人伏在盾下,两面暴起,便呈现地面急升的景象。
两面一夹,把他夹在中间,盾侧从夹隙中伸出刀尖,盾不但可将人重重地夹住,刀尖也将贯入人体。
金瓜槌柄重压在左右两具盾的上缘,在草皮纷落中,盾被压得向下略沉,夹势也略缓一刹那,他借力上升、鱼龙反跃贴四盾的上方后空翻出文外。
一则面四盾的主人,发出震天沉喝,也传出盾合相撞的声响,表示并没将人夹住。
上面屋檐上方,传出匣弩击发的暴响,共有四具三弩,向盾合的前端地面发射,十二枝劲矢,涵盖了两丈方圆地面。
假使他不是向后空翻而向前面纵落,十二枝劲弩可能有三分之一贯入他的身躯。
下身一凉,刀尖把他的衣裤割裂了两条大缝。如果慢了一刹那,将有两把刀尖从左右贯入他的两胁。
意外的伏击,纪家的防卫网改变了。
死过一次的怒火,像火山般爆发了,一声怒啸,反扑像雷霆,金风槌左荡右决,如山劲道迸发。
十斤重的槌头,在八尺长的槌柄挥动下,重力加速度,击中点劲道汇聚威力惊人,轰然巨震中,盾飞人滚,连人带盾撞向后续涌来的六名校刀手。
黑夜中难辨人影,他却知道谁是敌人,孤军深入没有同伴,碰上的人都是敌非友。
躲在屋檐上面的四个人,正在忙着装箭,听到下面的同伴狂号抛掷,更加手忙脚乱,即使弩箭装妥了,也不知该向那一个黑影发射。
几声隆然大震,倒了两根廊柱,檐向下塌倒,一排朱栏也碎裂风散,然后是大排窗崩塌,他已冲入黑暗的楼阁内。
檐上的四个人,向下跳落却不敢追入。
发起伏击中的十个人,有五个永远爬不起来了。
从三方面涌来的人,根本没看到他的身影。
阁下,不断传出击毁家俱的声音,以及妇女们更惊人的尖叫惊喊声浪。
◇◇◇◇◇◇◇◇◇
他是从冷面鬼王的大宅方向撤走的,纪宅与陈宅中间,隔了十五丈宽的空地,从一座房舍的山墙跳落,劈面碰上八名在宅外围布阵的人。
金瓜槌立即风雷乍起,八名列阵戒备的人,连人影也没有看清,一照面便倒了四个,有如风扫残云,剩下的四个人四散而走。
精力已耗损了四五成,必须及早撤出险境,丢掉金瓜槌,急走十余步,跃登陈宅的房舍,飞檐走壁直趋宅后端,陈宅仅传出两名警卫的叫喊声。
陈宅警卫薄弱,大半人手已派到纪宅警戒了。
冷面鬼王是纪家巨宅的警卫长,不是千幻修罗光顾的目标,平时仅派了几个守夜的人,应付非常事故的能力有限,从陈家撤走毫无危险。
陈宅的宅后没开辟空地,跳落宅外便是一条小街。后面没有人追赶,仅传来隐隐的叫喊声。
街上黑沉沉,家家闭户,纪宅陈宅传出的叫喊声,把仍在街上行走的市民,吓得纷纷走避。
街上看不到人影,没有人敢出外看个究竟。
刚跳落小街,街东端居然出现一个人影,正快步向街西走,脚下轻灵快捷,不可能是逛街的人。
相距本来远在三四十丈外,眨眼间便接近至五六步左右,隐约的星光下,可看到依稀的身形轮廓。
头顶光秃秃,穿一袭黑袍,走动时袍袂飘飘,像是御风而至,右手有一根黑色尺八鸠首杖,那是年高德劭老者的饰物,可替代如意用来抓痒。
“是贼!”老人高叫,鸠首杖敲向他的左肩。
他是从屋上跳落的,屋侧跳落处高有丈五六,可能出现在屋顶时,便被在街上行走的老人看到了,把他当成贼,因此飞步赶到,先下手为强。
左手一抄,他急抓敲来的鸠首杖,双方都快得惊人,出杖夺杖似在同一瞬间发生。
接触的刹那间,双方皆感觉出异样。
神动功发,双方的反应皆快逾电光石火。
鸠首杖突发异鸣,敲打的下沉劲道,转化为震荡、猛然要化龙飞升。
他觉得真像抓住了一条可怕的龙,鳞甲有如钢刺,以无穷的劲道外张,要崩裂他的五指
他骤发的神功,仅发生一部份保护作用而已,不得不被迫放手。
一声怪响,罡风乍起,似乎爆发出隐约的电气火花,手与杖乍分,双方的身形皆向后飞退,小街似乎平空刮起一阵气旋,气流呼啸有声。
他已耗掉五成精力,进出两座大宅,挥十斤的金瓜槌,与无数高手搏斗,精力仅耗去五成,已经难能可贵了,因此仓卒间不可能御发十成神功,几乎毁了左手。
一声剑吟,他的大剑出鞘,悚然心惊中,涌发全力一搏的冲动。
年轻气盛的人,受不了挫折,碰上意外的打击,便会突然爆发激烈的冲动反应。
今晚他白来了,并没达成抢劫纪家的目的。
然后是警卫的部署改变,几乎有效地要了他的命,失败感已让他心中耿耿,碰上劲敌便气涌如山。
震得飞退丈外的身形,以快一倍的速度反扑,剑幻化为横空的匹练,猛扑刚稳下身形的秃头老人。
“咦!”秃头老人在身形稳下时讶然惊呼,似乎不信所发生的事实,杖和手接触所爆发的震撼异象,表示双方都具有惊世的绝学,功力悉敌都没占上风。
大剑出鞘,狂猛的气势慑人心魄。
已可看清身形轮廓,甚至可看清面貌了。
“千幻修罗!”秃头老人讶然低叫,鸠着杖迎着迸射而来的剑光猛然挥出。
大剑刃长两尺,鸠首杖全长仅有一尺八,一铁一木,重量相差数十倍,即使不触及剑锋,碰上剑身也会寸断而碎。
黑夜中视界不明,不可能分辨鸠首杖是铁是木所制。
接触快逾电光石火,招一发便难以中止,全凭超人的反应力与经验,在黑夜中凶险万状近身拚搏。
“铮铮铮!”金鸣声连珠爆发,人影急旋,剑光满天,连续的撞击摩擦绵绵不绝,狂风大作。
鸠首杖是金属所制,不是木雕的。
街两端人影如潮,呐喊声雷动。
巡城执行夜禁的治安人员,终于赶到了。
陈宅的屋顶上,也出现追逐的警卫身影。
秃顶老人突然大喝一声,左手的大袖猛然一抖,像是响起一声闷雷,卷风暴发。
千幻修罗飞腾而起,像在风中旋舞的蛱蝶,飞起两丈高,斜落在对街的屋顶上,压碎了一大片屋瓦,再一跃而起,向北越脊飞掠而走。
秃头老人也跃登瓦面,从侧方消失在邻屋后端。
再不见机撤走,陷入人潮可就走不了啦!就算有万夫莫当盖世霸王之勇,也不能杀出一条血路,伤害不相关的无辜治安人员,除非这些治安人员出现在纪宅陈宅。
他捣毁翡翠阁不少门窗家俱,但并没伤害阁内惊惶走避的女人。
千幻修罗侵入作案,仅搏杀和他交手的人,因此事主家中的老少妇孺是安全的,这是京都人士众所周知的事实。
因此治安人员缉捕千幻修罗的意愿极为低落,虽则擒获千幻修罗的赏格高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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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门码头不论昼夜,皆十分忙碌,从上江来的客货船,以这里作为终站。
凌晨,码头最南端的近河堤处,一艘小货船已装载完竣,伙计们仍在忙碌,尽职地整理船具准备启程。
船预定驶往上游,从大胜港驶入大江。
李季玉坐在河堤的大柳树下,与货船的两位执事人员交谈,远离船上其他的人,谈话的内容,不想让船伙计们知道。
不远处出现天地双杀星,带了四名密探,离开码头登上河堤,向李季玉三个人接近,脸上有笑容,虽然像貌狰狞笑容可怕,但知道底细的人,知道这种笑并无恶意。
这段时日里,这两个杀星,的确对李季玉深怀戒心,见面不得不流露无恶意的笑容,以免引起误会。
要坑害算计强敌,笑里藏刀最为有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