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神州-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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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雷摸不清对方是日本刀法,只疑有诈。
他的一双怪轮,忽然往回一抽,改用“撞双珠”的手法,直向对方两肋之上点去。
笠原一鹤足下一顿,拔身而起。
可是徐雷五星轮之下,却有鬼神不测之威,只见他一声狂笑,他左手的轮子一松手,却用右手的轮子,正面朝上一击。
如此一来,那支左轮,竟脱手而出。
只听得“擦”一声。
这一枚金轮,就像是划空的流星一样,直向着笠原一鹤身后祝三立背上袭去。
笠原一鹤身形腾在半空,背上又负有人。
徐雷的金轮,来得是这么突然快狠,他再想逃开,可真是大大地不容易了!
蓦地听寒空里一声清叱道:“打!”
黑忽忽地飞来一枚大石子儿。
只听得“当”的一声,正正地击在了空中的金轮上。
这只金轮,吃斜刺里这么一击,“嗡”地一声,向一边错开了尺许有余。
如此一来,自然是大大地失去了准头,闻得“砰”的一声,这只星形怪轮,落在了数丈以外,一半都陷入到泥土之内。
笠原一鹤才算侥幸脱脸。
一条纤细的影子,自房上,就像燕子似地蹿了下来,谁都可以看清,那是一个看来三十七八岁的妇人。
月光之下,这妇人一袭紫色衣裙,只见她娥眉淡扫,杏目圆睁。
娇躯甫一落下,即叱道:“少年,快走!”
笠原一鹤不由一怔。
他背后的祝三立催促道:“快走!快走!”笠原一鹤来不及问妇人的姓名,就转身而去。
短命无常徐雷吼了声道:“敢!”他身子猛然拔起,自后猛追过去。
可是那妇人却冷冷道:“让他们走吧,你也不吃亏,何必呢?”
她说着话,玉手挥处,微微发出了破空之声。
徐雷身形本已腾起。
这阵破空声,迫使他倏地转过身来。他左手的星形轮“叮!”的一转,已把那枚暗器摆落于地!
徐雷低头看时却是一枚银质的小箭,他不由心中一惊,俯身抬起来看了看。
他脸色一变道:“哦!原来是……”
这时纨扇穆银川,已被苍须老人秦二棠搀回房去。
秦二棠送回了穆银川之后,再次窜窗而出。他眼看笠原一鹤,背负着祝三立落荒而逃,心何能甘?当时厉声一吼:“好小子!”说着,手脚同时用力,猛地一弹,如同狸猫一般的,自后猛窜过去。
可是他的身子,方落向屋脊之上,忽见一个妙龄少女,自房上露身而出,道:“打!”
玉手挥处,竟发了一掌五色的石子。
秦二棠心中“哦”了一声,他用力地一踹瓦面,用“铁板桥”的功夫,向后霍然一倒,仅仅靠着一双足尖,来支持着他偌大的身体。
那一掌五色石子,就像是下冰豆也似的,只听得一片叮当声,落了一地都是。
苍须老人秦二棠,身形再次立起来之时,笠原一鹤早就走远了。
他恨得用力一跺,脚下屋瓦“哗啦”地碎了一大片。
迎面那个少女,仍然立在了身前,秦二棠心中一动,回头看了看,和徐雷说话的那女人,却又是另外一人。
第八章妙使巧计诓无常
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一个年轻姑娘!
只见她长长玉立的身材,清水脸,柳叶眉,小蛮腰,楚楚动人,腰后却配有鼓鼓的一个豹囊。她身穿白狸皮的紧身上衣,下着八幅风裙,为夜风吹得高高地飘了起来。
看起来真有说不出的动人,真是绰绰风姿,立在瓦上宛如玉树临风。
秦二棠冷笑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杏目扫了他一眼,却是一言不发,只带出了一个微微的冷笑。
苍须老人厉声道:“无知女孩,你可知坏了老夫的大事了吗?”接着愤愤地道:
“那女人是你一路的么?”
少女冷笑了一声道:“已知道,就不必多问!”
这时那妇人,回过头来,高声道:“小苓,不许无礼,下来见见徐前辈!”
少女身形翩身而下。
秦二棠一怔,也跟着飘然而下。
短命无常徐雷,这时脸色极为难看地笑了笑,指着那妇人,向秦二棠道:“秦胡子,你大概还不认识,这位女士乃是十二年前,无人不知的翠娘白姗!”
秦二棠面色一变,呵呵笑道:“我是苍须老人秦二棠!”
翠娘也似微微一敬,当时裣衽为礼!
徐雷冷笑了一声,目光望向那少女道:“这位想是令媛了?”
白姗笑道:“正是小女匡芷苓!”说着回头嗔道:“小苓,见过你两位前辈!”
匡芷苓嘻嘻一笑,说道:“二位有礼了!”
白姗望了她一眼,轻笑道:“小女自幼失父,由我抚大,不免娇惯了些,二位朋友千万不要见怪!”
徐雷这时勉强一笑道:“这两天,各路的朋友都来了,真是难得!”他面色一冷,继道:“白女侠来此何为?尚请直言相告才好!”
翠娘白姗,面色微微一红道:“说来或许有些冒失,好在徐兄是开朗通达之人,我白姗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是直性人!”
徐雷呵呵冷笑,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
白姗这才开门见山地道:“据闻徐兄发了一笔意外之财,不知可真否?”
徐雷哈哈一笑,说道:“我徐雷小小收获了一笔,却是闹了个满城风雨,无人不知……”
说到此,目光闪闪道:“白女侠,在道义上,老夫愿解慷慨之囊,你需要多少钱,开个数目吧,老夫必定尽力,不让你失望!”
翠娘白姗倒也没有想到,这徐雷竟会如此慷慨,一时不禁怔了一下。她慨然点首笑道:“徐兄真乃豪爽人也!”
徐雷朗笑了一声道:“一点儿银钱又算得了什么?你要多少?说个数!”
白姗杏目一瞟一边的秦二棠,微微一笑,却未开口。
徐雷哼了一声道:“秦二棠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白姗叹了一声道:“不瞒徐兄,钱财虽好,但我母女尚非贫不能立,徐兄你有此意,我们是心领了!”
徐雷一惊,道:“那么你是……”
白姗冷冷笑道:“闻徐兄所得之各物中,有一枚‘翡翠梨’,此乃我传家之物,尚请徐见你发还才好!”
徐雷不由面色陡然一变,他狂笑一声道:“白女侠,你误听传言,老夫何曾又见过什么翡翠梨来着?”
白姗呆了一呆,遂冷笑道:“徐兄,这翡翠梨对你无用,而于我,却是前代先人传下的一件纪念之物,你又何必据为己有?”
徐雷不由勃然大怒道:“白女侠,你这么说可就是太不识趣了。”他愤愤地道:
“老夫确是得到一些东西,可是其中哪里有什么翡翠梨?白女侠这么说,岂不是无理取闹么?”
翠娘白姗冷冷笑道:“只怕此言失实吧!”
徐雷狂笑道:“信不信由你!”
一旁的秦二棠却也冷笑道:“白女侠此言诚属可笑!”
白姗冷冷道:“怎么见得?”
秦二棠哼了一声道:“白女侠的传家之物,自在中原……”他目光转向徐雷,接下去道:“可是徐老哥所得之物,明明是由那日本武士笠原一鹤手中取得的贡物,这其中又怎会有女士你传家之物呢?”
他哼笑道:“这不是好笑么?”
一旁的徐雷闻言点头道:“这就是了,胡子,你说好不好笑?”
白姗闻言目光一扫两人,鼻中也哼了一声道:“你们又知道什么?”
她冷笑了一声道:“外子匡飞,据传曾留居过日本,而我那件传家之宝,一向为其保管,很可能流传到日本,这又岂是不能够么?”
徐雷狞笑道:“白女侠,这件事你还是不必相信谣传的好!”
白姗忽然转身问女儿道:“小苓,那日本武士走远了么?”
匡芷苓上房,眺望了一下道:“走远了!”说着飘身而下,道:“妈!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白姗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知道什么?”遂向徐雷说道:“徐老当家的,你已然矢口否认,我自然也是没有办法,不过……”
她冷笑了一声,道:“如果那个日本少年,承认有了这件东西,又待如何?”
徐雷冷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姗秀眉一挑道:“好!我们有了证据会再来的!”说着向女儿匡芷苓叱道:“走!
我们走!”
匡芷苓使了一个眼色,白姗立刻会意,就笑了笑,道:“大家都是江湖混的,何必呢?”
徐雷本以为她们要走,见状怔了一下。他鼻中哼了一声,道:“白女侠,还有事么?”
白姗一笑道:“还有事要问……”才说到此,因见秦二棠回转身去,白姗忙加一句道:“秦兄请慢一步,我尚有事,要向二位请教!”
秦二棠蓦地回过身来,道:“还有什么事?”
白姗一笑道:“二位可曾知道,那枚翡翠梨之中的隐秘么?”
秦二棠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昔年武林中盛传的日月岛——可是与这翡翠梨有关?”
白姗点头笑道:“正是有关!”
“短命无常”徐雷听到这里,不由一双深邃的眸子,向着白姗斜视了过来。
白姗嘻嘻一笑道:“这件事徐当家的可知道?”
徐雷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冷冷地道:“老夫不知道,却也不想过问!”
白姗看了两人一眼,道:“其实说了也是无妨!”她目光转向秦二棠道:“秦当家的,你可知那日月岛的情形么?”
秦二棠似乎也为这件昔日的谣传而提起了无比的兴趣,他奇怪地道:“这件事,只怕无人知道,莫非白女士知道?”
白姗冷冷地说道:“只怕当今天下,除了我白姗之外,尚无一人知道这事的内幕!”
这一句话,令二老都是一惊,秦二棠只是好奇而已,可是徐雷的表情,却完全不同了。他呵呵笑了一声,道:“哦?这倒是怪得很,白女侠何妨说出来,也让我们二人开开茅塞!”
翠娘白姗,向他看了一眼,道:“我正要说出!”于是她接下去道:“那日月岛,乃是宋朝时候,金人侵宋时珍藏的一处宝库,因日月岛只是一个地名而已!”
“宝库?”
“宝库?”
二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惊叹!
当然,这其中“短命无常”徐雷的表情,又较不同些罢了。
白姗嘻嘻笑道:“该宝库中,听说珍藏有金人历代帝王所搜刮的各种珍宝,名目之多,有如天星,听说凡人只得其一,一生已可享用不尽!”
“哦——”
两个老人,都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巴。
“短命无常”徐雷,接着嘿嘿一笑道:“这又与那枚翡翠梨有什么关联呢?”
白姗冷目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徐老当家的,好像你对于这件事很关心似的?”
徐雷哈哈一笑道:“闻财而喜,人人都不例外,又何独我徐雷例外?”
白姗点了点头,道:“自然是与那翡翠梨有关!”
她追述这件事,道:“先世祖父,那时乃是大宋的一名匠师,技艺之巧,至今仍未闻有出其右者!”
二老都张大了眼睛。
徐雷搔了一下左耳道:“有意思!”
秦二棠却翻着眼皮道:“是石匠?”
白姗道:“也可以这么说,他老人家擅筑机关,设埋伏,设计之巧,可谓当时首屈一指!”
徐雷鼻中“哼”了一声。
他们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说故事一样,哪里又像是敌对之人。
白姗不厌其烦地接下去道:“金人元帅名叫‘伯颜’,入宋之后,奉命亲自找到了我那位老祖父,把他老人家带到了日月岛!”
“哦?”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一次,连秦二棠也听傻了。
白姗淡淡一笑道:“于是我那老好人的祖父,在他们威迫之下,替他们设计了这座宝库!”
“宝库——”
徐雷扬了一下眉毛,不好意思地又从鼻中“哼”了一声,道:“鬼话!”
秦玉棠一本正经道:“不,这很有可能!”
他看着白姗,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