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万艳杯-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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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姑接口说:“说也奇怪,俺紧跟着他的屁股追出去,飞上屋头就不见了。”
江玉帆知道憨姑的轻功火候,一听她的话,心知有异,立时绕过倒在地上的木屏风,急步走向厅后。
出了厅后门一看,院中除了一株大树外,使是厅右侧的厕所。
江玉帆看罢,立即回头望着“悟空”等人,问:“那一位看过茅坑?”
如此一问,大家恍然大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没有一人进去……
只见“黑煞神”恨声说:“俺再去看看……”
话刚开口,“独臂虎”已忿忿的说:“万里飘风又不是木头人……”
“黑煞神”立即有气的恨声说:“万一那老狗心里一慌,站脚不稳,‘噗通’一声掉进臭茅坑里淹死了呢?”
江玉帆无心听“黑煞神”两人闹嘴,衫袖一拂,身形腾空而起,越过茅房上方,直飞院侧的墙头上。
站在墙头向下一看,墙外即是夹道,不远处即是方才“风雷拐”和“铜人判官”闪身进来的客栈侧门。
江玉帆看罢,立即望着相继纵上墙头的“悟空”等人,镇定的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万里飘风’赵竟成,和东厢房上掷瓦的人,以及在对院房面上接杯的人,俱是趁我们登上房面,游目察看的一瞬间,由房后夹道出店,进入东关大街,但是,西厢房上向我掷瓦的人是由什么地方溜走的呢?是谁向西追的?”
说话之间,游目看了“悟空”等人一眼。
“黑煞神”立即同答说:“属下一锤没有击中‘万里飘风’,沈执事等纷纷由厅后门追去,俺就和‘鬼刀母夜叉’由前门纵上西厢房……”
江玉帆一听,立即失望的说:“等你击倒了木屏风,再转身出厅纵上西厢房,掷瓦的人早已跑远了。”
憨姑突然插言说:“属下是跟薛执事一块儿纵上西厢房的,属下曾注意了一下,我们的西厢房和隔院的东厢房相连接,中间没有夹道……”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脱口急声问:“隔壁独院的灯是不是都熄了?”
憨姑面带难色的说:“若是没燃着灯就好了……”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沉声问:“为什么?”
“风雷拐”立即解释说:“如果没有燃灯我们就可以下去搜索,有了灯光再下去,就犯了江湖大忌了!”
江玉帆一听,不由冷冷一笑,自语似的说:“万里飘风这老狗,机智之高,是我有始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他们夺取‘万艳杯’的计划,可称得上过到巧妙,天衣无缝了!”
“悟空”等人听了虽然都不服气,但“万艳杯”是在他们瞪着两只大眼睛下骗走的,盟主是刚刚踏入江湖的新手,但他们可都不是,如今听了江玉帆的话,那个敢喘一口大气?
恰在这时,院中已有了店伙的说话声。
江玉帆又看了一眼店外灯光明亮的民房,才说:“我们到前院去吧!”
说罢,当先向前院纵去。
“悟空”等人个个满腹怒火,俱都心泛杀机,无不很透了“万里飘风”赵竟成,但是,“万里飘风”正如他的美号一样,不知随风飘到那里去了。这时见江玉帆一走,也纷纷起步,急忙跟在身后。
到达前院房上,小厅上已有了灯光和人声,同时有酒香溢出。
纵落院中,只见秃子已站在小厅门口,四五个店伙正在忙着拉桌摆箸上酒席。
秃子一见江玉帆,立即前迎数步,垂手躬身说:“盟主,属下已问过店伙,方才这座院子就是‘万里飘风’租下的!”
江玉帆“噢”了一声,登阶走进厅内。
众人依序入座,店伙继续上菜。
秃子先勤快的为每个人满上面前的杯中酒。
江玉帆一俟店伙将菜摆好,立即和声问:“这座院子是由那位小二哥招呼?”
其中一个矮胖店伙,赶紧躬身哈腰,满面堆笑的说:“回禀盟主,是小的负责。”
江玉帆会意的点点头,举手—指身后,继续问:“我们方才院子的西院,是那位小二哥负责?”
其中一个中年店伙赶紧恭声说:“回禀盟主!是小的负责。”
江玉帆立即望着其余三个店伙,说:“你们三位可以回去了。”
其余三个店后,齐声应是,哈了个腰走出厅去。
江玉帆直到三个店伙走出院门,才望着矮胖店伙,和声问:“租这座院子的赵老英雄,是什么时候来的?”
矮胖店伙赶紧哈腰一笑说:“就在盟主和诸位大爷进入后面院子之后不久,那三位老爷子和一位小姐就来了……”
“悟空”等人一听“小姐”,俱都神色一动。
江玉帆毫不为动,依然神情镇定的问:“那位小姐穿的是什么衣服?是不是全身红缎劲衣,背后插着双刀?”
矮胖店伙为难的笑一笑,摇摇头说:“因为那位小姐一直坐在小轿里,进了小厅就走进客室里休息,所以小的没有看见那位小姐的衣着和面目。”
该未说完,满腹怒火的“黑煞神”,两眼一瞪,突然级声说:“一直躲在轿里没出来,你怎的知道是小姐?说不定是她娘的老太婆!”
矮胖店伙见“黑煞神”声大气足,两眼一瞪,十分骇人,吓得浑身一战,赶紧解释说:
“小的是见那三位老爷子,每次向轿内讲话,都先称呼一声‘小姐’……”
话未说完,“黑煞神”两眼一瞪,又要打岔,江玉帆一见,立即挥了个“阻止”手势,同时沉声说:“有问题要和气的问,不要声严厉色,还有,等小弟问话有遗漏的地方,你再提出来!”
“黑煞神”一听,赶紧放缓脸色,恭声应了个是。
江玉帆赞许的微一颔首,继续望着矮胖店伙,和声问:“你看那三个老人对轿内小姐说话时的态度怎样?恭敬吗?”
店伙毫不迟疑的说:“很恭敬!”
江玉帆迷惑的“噢”了一声,不由转首去看“悟空”“一尘”和“风雷拐”等人。
“风雷拐”一见,立即慎重的说:“也许是故意装成主仆身份避人耳目,因为宜兴城的人,大多数都认识‘红飞狐’……”
话未说完,矮胖店伙已恭声含笑问:“爷们说的‘红飞狐’,可是太湖邓老庄主内宅的女管家丁姑娘?”
“风雷拐”一听,立即关切的问:“就是她,你认识她?”
一旁的出年店伙接口回答说:“丁管家经常带着马队到宜兴来!”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极关切的问:“丁管家是否经常住在你们店里?”
中年店伙见问,立即望着矮胖店伙,低声商议说:“是去年春天?还是前年秋天?”
矮胖店伙蹙眉侧头,煞有介事的想了想,自语似的说:“好像是前年的秋天……”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们盟主只问你们,那臊狐狸精有没有来过,没问你们什么日期……”
中年店伙赶紧回答说:“来过一次,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江玉帆立即望着中年店伙,问:“你那座西院来的是什么客人?”
中年店伙恭声说:“也是一位老爷子,不过还有一位身穿蓝上衣黑裙子的中年妇人……”
“风雷拐”一听,立即关切的问:“那个中年妇人究竟有多大年纪,头发灰白了没有?
有没有拿拐杖?”
中年店伙立即摇头—说:“没有拿拐杖,头发也没灰白,看样子白胖胖的最多四十六七岁。”
江玉帆剑眉一蹙,略为沉吟,目光望着两个店伙,和声问:“你们两位可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两个店伙见问,而现难色,神情迟疑。
“独臂虎”一见,立即沉声说:“你们店里的人都走了,没人知道你俩说什么,说实话,赏钱少不了你们的,如果说瞎话,可也当心你们的脑袋开花……”
矮胖店伙一听,慌得赶紧急声说:“他们说的都是江湖上的话,小的听不太懂,不是不说,实在不知是什么意思!”
江玉帆立即宽慰的说:“不妨事,你不要怕,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学,错了也不怪你。”
矮胖店伙一听,依然有些为难的说:“小的在这里摆碗筷,一位老爷子走出去,两位老爷子进去客室里,只听那位小姐低声问:‘你自信能得手吗?’一位老爷子说:‘小姐请放心,他们都是拼命闹狠,杀起人来不眨眼睛的粗人……’……”
“悟空”等人听至此处,个个脸色铁青,但都咬牙切齿,内心的恼怒可想而知。
江玉帆深怕“黑煞神”或“鬼刀母夜叉”几人插嘴,赶紧挥了一个“安静”手势。
只听矮胖店伙,继续说:“那位小姐一听,立即警告说:‘你不要太自信,他们也都是大风大浪里打过滚的人……’
另一位老爷子一笑说:‘小姐还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脾气?狂傲、自负,任何人都没看在眼里,现在他们又搞在一起了,那会把老赵放在心上?’客室里静了一会,那位小姐才说:‘好吧,退路我在店外已经看过了,杯子到手,马上就走,脱身没有问题……’
另一位老爷子立即接口说;‘小姐请放心,老奴脱身更容易。’那位小姐立即吩咐说:‘好,你们可以上去了……’那两位老爷子应了声是,就走出来了……”
江玉帆又望着中年店伙,问:“你那边的客人呢?”
中年店伙为难的说:“他们只说了两三句话,小的只听那个中年妇人忧急慎重的说:
‘对方都是硬点子,我真担心咱们脱不了身。’那位老爷子也担心的说:‘老赵说的满有把握,就怕对方不把杯子拿出来。’那个中年妇人叹了口气,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江玉帆听罢,突然关切的问:“他们的店钱付了没有?”
中年店伙立即一指秃子,同答说:“这位爷去招呼小的们送菜来的时候,那位中年妇人付过店钱刚走!”
秃子惊得“噢”了一声,不由急声说:“这么说我迟到了一步了?”
“鬼刀母夜叉”立即没好气的说:“你早到了有啥用?”
秃子听得一楞,心说,是呀,我早到了有啥用,我也不知道她就是点子?
江玉帆听了两个店伙的话,心里尚无法肯定那个小姐就是狡黠多智的“红飞狐”,不过,他也知道,再问两个店伙,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于是,即在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随手抽出一张,看了一眼票额,又望着两个店伙,说:
“这是一张五百两白银的银票,交给你们掌柜的,连夜选购十一匹快马,要鞍辔整齐,我们明天绝早上路,办事的小二哥,还有你们两人,每人赏四两银子,店资、饭费,一并在这里面扣除,余下的银子,分别放在各马的鞍囊里。”
两个店伙连声应是,由中年店伙将银票接过去,谢过了赏,才匆匆走出厅去。
江玉帆一俟两个店伙走出院门,立即望着“悟空”等人,凝重的问:“诸位确定方才的土布老人就是颇有侠名的‘万里飘风’赵竟成?”
话声刚落,‘独臂虎’已忿忿的正色说:“盟主,没错,属下认得他,他右耳根下面有个疤,他就是被火烧成灰,俺也认得他!”
“一尘”道人和憨姑,也齐说:“郭堂主说得不错,‘万里飕风’的右耳根下,的确有个铜钱大的疤!”
江玉帆剑眉一蹙,迷惑的自语说:“这么说,那个小姐不是‘红飞狐’了?”
话声甫落,哑巴方守义已站起身来,嘴里一面“咭哩哇啦”,两手一面不停的比划。
“风雷拐”一俟哑巴的手势完了,立即望着江玉帆,凝重的解释说:“方坛主说,隐在房面上接杯的人,就是‘红飞狐’丁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