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帆立即颔首解释说:“小弟上月中旬才回九官堡,住了没几天便东来了。”
“风雷拐”刘刚,又望着佟玉清正色说:“是呀,盟主小时候就是见过陆姑娘,所谓女大十八变,这时候也不认识了呀!”
佟玉清一听,顿时无话好说了。
“独臂虎”和“小牛山”几人自然看出佟玉清已爱上了这位英俊飘逸的少年盟主了,如在午前,必然会讽刺她一番,现在大家都是一个同盟的兄弟姊妹,爱的又是大家的盟主,加之慑于她的‘青虹剑法’厉害,也就心照不宣,不便出口了。
左护法“悟空”和尚见佟玉清没有再说什么,立即望着江玉帆,恭声道:“启禀盟主,现在红日西坠,酉时将尽,‘湖滨山庄’虽然就在山下,咱们赶到那儿,恐怕也要掌灯灯分了。”
江玉帆毫不迟疑地说:“好,咱们现在就走。”
憨姑娘‘铁掌女飞卫’立即朗声说:“俺在前头为盟主开道!”
右护法“一尘”道人,立即叮嘱说:“不可惹事!”
憨姑‘铁掌女飞卫’抱拳朗声说:“俺尽量忍耐就是。”
说里转身,凌空而起,一式‘海燕三抄水’的绝顶轻功,仅在院中荒草上轻轻一点,直飞破门之外。
江玉帆看得一愣,他真有些不敢相信,以‘铁单女飞卫’沈宝琴那等矮胖身材,还有一身横练功夫,竟有这等惊人轻功。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同时,他也听出沈空琴的那句话意,遇事她尽量忍耐,换句话说,如果她认为不能忍耐了,照样动手打人。
心念间,已听“鬼刀母夜叉”自语似的说:“这位沈家老妹子,一有机会就露一手……”
“神武堂”堂主“凤雷拐”刘刚,听出“鬼刀母夜叉”的话意,一有机会,她也要表现一下她那一对九环鬼头刀上的功夫。
为了怕她在‘湖滨山庄’上制造表现的机会。立即沉声警告说:“从现在起,没有盟主的令谕,任何人不准随意与人动手。”
“鬼刀母夜叉”见“风雷拐”居然敢警告她,不由得两眼一瞪,继而一想,她这个执事正归“神武堂”管辖,加之他年纪一大把,瞪了瞪眼也就算了。
于是,一行人众,簇拥着江玉帆,飞身纵出破山门,展开轻功,向山外驰去。‘悟空’和尚担心‘铁掌女飞卫’惹事,立即向江玉帆,建议说:“盟主,我们还是和沈姑娘同时到达‘湖滨山庄’的好!”
江玉帆会意地颔首称好,举目前看,哪里还有沈宝琴的影子?于是,略提真气,身形如飞,沿着昔日进香山道,加速向山外驰去。
这时大雨过后不久,满山油绿,松针树枝上,仍残着湿湿雨水,在西天红霞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宛如漫山的鲜红明珠。
江玉帆等人沿着昔日山道飞驰,虽然道上生满了藤萝荒草,但较之穿谷越岭仍方便多了。
惠山范围不大,南麓紧临太湖,众人出了南山口,已经是暮色苍茫了。
到达太湖北岸,已是掌灯时分,午间涌到的各路英豪,早已离开了,但在湖边的芦苇草叶间,仍可看到一些希望奇迹出现,一睹传说中的背剑男孩子的人。
江玉帆曾听外婆‘塞上姥姥’说过,武林前辈人物中,为争夺宝刃秘笈而丧失生命者不知凡几,因而,看了那些人一眼,不禁感慨地摇了摇头。
沿翠堤向西,前进不足一里。前面树隙间已透出一片灿烂灯火。
蓦闻“风雷拐”刘刚,压低声音说:“盟主,那里就是邓天愚的‘湖滨山庄’了。”
江玉帆定睛一看,‘湖滨山庄’虽然被堤上的垂柳遮住了,看不见庄上的房舍,但根据那片烛光灯火,断定湖滨山庄必然占地极广。
尤其那座庄前直达岸上的长桥,居然也燃满了灯笼,远远看来。有如由庄内伸出来的一条火龙,长度至少百丈。
打量间,蓦闻后面的“黑煞神”,低声自语道:“他奶奶的,邓天愚这老小子,好像真他娘的在请客啊!”
江玉帆听得一愣,不由望着“悟空”和尚,不解地问:
“怎么?你们不是早就知道多臂瘟神今天晚上请客吗?”
“悟空”和尚被问得面现难色,似乎不知如何作答。“风雷拐”刘刚赶紧抢先说:“王坛主虽然看到他们写请贴,但不知确切日期,午前发现有不少武林人物进入湖滨山庄的大桥,判断邓天愚可能今天晚间请客。”
江玉帆觉得这话也有道理,因而没再说什么。一转过一个湖湾,江玉帆等人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见前面不远处即是灯火通明的桥头。
桥头的右边,是一座红柱绿瓦的碑亭。亭内矗立一尊巨碑,在八角飞檐上高悬的纱灯照耀下,清楚的看见巨碑上的四个斗大的绿字——湖滨山庄。
一座高大采坊,横搭在桥头上,采坊的正中央,缀着一个尺许见方的金漆“寿”字,在辉煌的灯光照射下,金光闪闪,十分醒目。
跟在“风雷拐”身后急急前进的“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沉声说:“邓天愚老小子大概是娶孙子媳妇吧?”
独臂虎立即笑着说:“邓天愚连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孙子?采坊上的那个大金字大概念‘寿’,八成是这老小子又长尾巴了。”
“鬼刀母夜叉”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胡说八道!俺虽没吃过猪肉,难道没有见过猪走路?喜字、寿字俺还分不清楚吗?哼!”
如此一说,“独臂虎”也没信心了,不由疑惑地问:“难道邓天愚老小子,真的办喜事?”
江玉帆一听,不由哑然笑了,他真担心稍时进人‘湖滨山庄’,这些人是否真的听统御。
心念间已到桥头,只见每隔丈余的桥桩上,还架有一盏纱灯,每盏纱灯上都用红漆写着‘湖滨山庄’。
百丈长桥,悬灯两百多盏,直达百丈外灯火辉煌的小岛上、照得桥下的湖水,波光鳅翩。
星光点点。
桥上一片冷清,既无庄汉把守,也没有贺客行走,但灯火辉煌的‘湖滨山庄’前,却传来喧嚣的人声和断续马嘶。
‘湖滨山庄’建在小岛的顶端,范围约两三百亩,岛上树木茂盛,在中央富丽的大宅院的左右林木间,也建有不少房舍和独院。
在长桥的尽头,是一道长约两百级的梯形高阶,一直斜伸至中央宅院的巍峨门楼前。巍峨门楼,高达九阶,左右各有一尊丈高青石狮子,这时也和门楼一样的系绸结彩。
门楼的高阶上,相对站着九名黑衣大汉,个个竖眉瞪眼,一脸的煞气……
打量未完也到了长桥的尽头,悬灯结彩的巍峨门楼前,同时也传来了憨姑‘铁掌女飞卫’的怒喝声:“喂,本姑娘叫你们去通知邓天愚出来迎接我们盟主,你们去了没有?”
只见最高阶上的一个黑衣大汉,怒声说:“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武林中还有一个什么‘游侠同盟’,再说,我们老庄主的邀请名单上也没有你们……”
话未说完,又传来憨姑的怒喝声:“姑奶奶警告你们,等我们盟主到了,你们的老庄主还没出来,当心姑奶奶进去砸了他的寿堂,打断他的老骨头。”
一尘道人一听,立即催促说:”盟主,我们得赶快,去迟一步,沈执事很可能惹事。”
江玉帆深觉有理,就在“一尘”道人话声甫落的同时,他衫袖一拂、宛如斜飞的巨鹤,直向高大门楼掠去。
同时发现左右林内停着不少车辆和马匹,而在高大门楼前的左右空地上,高悬寿字纱灯,并摆了近百桌酒席。
那些车夫随员装束的人,却俱都围集在门楼高阶的两边观看,同时,他也发现憨姑正两手叉腰,满面怒容的站在人前。
就在他飞身将至门前空地上时,憨姑已气忿忿的怒声说:“好,你们不去通报,我自己进去叫!”
说话之间,急步奔向阶前。
分立高阶左右的十八名大汉一见,立即大喝一声,纷纷向前阻拦。
江玉帆一见,立即沉声说:“沈执事退回来!”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嗡然有声,人人都能听见,是以,门前两百人众,纷纷循声望来。
就在这时,“悟空”等人也奔了上来。
拦在门前的十八名黑衣大汉,见突然间来了十多个高矮不一,个个满面煞气的男女,还有一位英挺俊逸的美少年,俱都愣了。
其余两百车夫随员人众,纷纷交头接耳,个个低声议论,俱都以惊异的目光望着江玉帆等人。
这时憨姑早已奔了过来,向着江玉帆,抱拳恭声说:“启禀盟主,属下可没随便打人!”
江玉帆微一颔首,道:“好,好,请站回自己的位置。”
憨姑恭声应了个是,立即站在“鬼刀母夜叉”的身右,觉得没有叫邓天愚出来恭迎盟主,气得直摇头。
围立两边的车夫随员人众,见一个丰神韵秀的美少年,竟带领憎道男女十一人,个个生像凶猛,无一不像个煞神,有的人竟忍不住低声笑了。
“铜人判官”丁二煞,顿时大怒,一挥手中的独脚铜人,厉声道:“滚回去等着吃酒席!”
这声厉喝,声如春雷,吓得两百人众,浑身一战,转身回奔,一阵桌凳相碰声响,不少人发出跌撞后的痛呼。
两百人众一奔回,这才发现高阶的两边尚有四班吹鼓乐手。
“独臂虎”一见,立即沉声问:“邓天愚花钱请你们来是干啥的?”说此一顿,突然瞪眼厉声说,“吹!吹不出邓天愚来当心我宰了你们!”
两边四班吹鼓手,个个浑身一战,俱都面色大变,吓得纷纷拿起喇叭乐器,立即慌慌张张的吹打起来。
立在高阶上的十八名黑衣大汉一见,顿时慌了,其中一人,不由急得望着两边吹鼓手,连声吃喝道:“停止!停止!不要吹!”如此一吆喝,其中有些人就待停止。
“独臂虎”一见,立刻嗔目厉声说:“谁先停止。俺就先扭断谁的脑袋!吹!”
刚待停止的几人一听,那里还敢放乐器,反而更加劲地吹打起来,乐声顿时大作,锣鼓震耳欲聋。
江玉帆见“悟空”和“风雷拐”等人俱没有阻止“独臂虎”,知道他这个盟主必须由“多臂瘟神”亲自出迎,方不失身份,加之邓天愚野心勃勃,久有称雄八大世家之意,最近又散播谣言,扰乱武林安宁,因而也有心杀杀邓天恩的傲气,是以任由四班吹鼓手,吹吹打打,乱成一团。
方才吆喝停止的黑衣大汉,见数十吹鼓手,越吹越厉害,只急得手足无措,满头大汗,最后转身向六楼内奔去。
也就在黑衣大汉转身内奔的同时,里面已神色慌张的奔出一个身穿崭新黑绸衫的中年人来。
“一尘”老道一见,立即望着江玉帆,低声说:“盟主,这人是‘湖滨山庄’的总管“黄面狼”,很可能就是他出的主意。”
江玉帆一面听,一面打量“黄面狼”,只见他年约三十七人岁,生得獐头鼠目黄面皮,一道极明显的鹰勾鼻,的确是个诡计多端的人物。
打量间,只见“黄面狼”神色慌张地问:“张门房,是哪一派的掌门人?”
黑衣大汉一见‘黄面狠’也慌张地大声说:“赖总管……”话刚开口,“黄面狼”已怒声说:“我问你是哪一派的长老和掌门人?”
黑衣大汉焦急地的说:“不是什么掌门人。”
话未说完,“黄面狼”已厉声说:“不是掌门人为何鼓乐大作?老庄主马上要率队出迎了!”
黑衣大汉赶紧说:“是一位盟主,要老庄主亲自出迎!”
“黄面狼“听得一楞,迷惑地问:“什么?盟主?”
说罢,神情迷惑地急步走至阶口。当他目光看到“悟空”和“一尘”两人时,神色一惊,目光一亮,急忙展笑欢声说:“噢,原来是一尘道长和悟空大师,快请进,快请进说话!”
接着,用手分开横阻阶上的十数黑衣大汉,急步奔下阶来。
“风雷拐”一见,立即怒声说:“姓赖的,你懂不懂武林规矩?”
“黄面狼”闻声一看发现说话的是“风雷拐”刘刚,同时也看清了“独臂虎”和“鬼刀母夜叉”等人,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得赶紧哈哈一笑说:“原来刘老英雄,薛女侠……”
“铜人判官”一见,立即怒声问:“黄鼠狼,你长了眼睛没有…”
这位赖总管最恨别人喊他“黄鼠狼”,虽然面前站着的十一人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煞人物,但他自恃老庄主列队出迎,而且,里面大厅上坐的俱是武林高手,各门各派的成名人物,大都将这十一人恨之入骨,就是动起手来,他们人多势众,对方十一人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是以脸色一沉,冷冷一笑道:“赖某如果没有长眼睛,还能够走出来欢迎诸位的大驾光临吗?”
“鬼刀母夜叉”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前指大骂道:“黄鼠狼,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我们盟主面前出言无状,当心惹恼了老娘,将你剁成肉酱,蒸熟了喂狗吃!”
“风雷拐”赶紧伸手一指江玉帆,解释说:“赖总管,武林规矩,中前为上……”
话刚开口,“黄面狼”已淡淡地望着江玉帆,沉声道:“这位小兄弟……”
憨姑“铁掌女飞卫”一听,顿时大怒,方才积压在心中的怒火,一并爆发出来,不由大喝一声:“放屈,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俺盟主称兄道弟?”
大喝声中,闪身而出,右掌五指弯曲如钩,向‘黄面狼’的面门抓去——
江玉帆一见,知道憨姑这一抓下去,必然立出人命,脱口沉声说:“不许动手!”
憨姑一听,赶紧刹住身势,转首望着江玉帆,忿忿的怒声说:“盟主,留着他也是害人,倒不如宰了他……”
江玉帆未待憨姑话完,立即和声道:“小弟晓得,你先归队。”
憨始一听,只得抱拳躬身说:“是,属下遵命。”
说罢,急步走回原位。
江玉帆见暴跳如雷的憨姑经他一句话,便按捺怒火,遵命住手,对于能否指挥这十一位凶煞的信心大增。
就在这时,高阶上的一个黑衣大汉,突然朗声高呼道:“老庄主亲自出迎!话声甫落,不知何时停止的吹鼓手,这时再度吹打起来。
江玉帆闻声举目一看,只见一个头戴四翼员外帽,身穿锦缎簇花紫红袍的七旬老人,正率领着一行十数男女,由门楼内,匆匆的走出来。
当然,不需人介绍,这个走在当前的七旬红袍老人,就是‘湖滨山庄’的老庄主“多臂瘟神”邓天愚。
只见邓夭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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