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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楚叛儿-第17章

小说: 楚叛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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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卷儿道:“过三眼、叶家姐弟和程四娘这四个人,分开来一个一个和楚叛儿比,你更相信谁?”

武雄镇又哼了一声。

武卷儿叹道;“你当然更相信楚叛儿,可当这四个人都指证楚叛儿杀了五哥,你就不得不相信了。三人成市虎,就是这个道理。”

武雄镇忍不住低吼起来:“卷儿,你、你简直……简直太过分了!”

武卷儿缓缓摇头,道:“大哥,五哥惨遭杀害,我会不悲痛?

但如果我们放过了杀死五哥的真凶,五哥在九泉之下,也绝不会瞑目的。”

武雄镇悲愤地道:“楚叛儿就是真凶!”

武卷儿平静地道:“他不是。”

武雄镇瞋目切齿道:“你对他有意思,所以你才护着他,是不是?你连你亲哥哥的命都可以送在他手里,是不是?”

武卷儿居然还是很平静,只是脸更白了:“不是!”

武雄镇大喝道:“那为什么?”

武卷儿道:“因为我知道他做不出这种事,我知道他是哪种人。”

武雄镇气极:“他是哪种人?”

武卷儿眺望着远方,半晌才轻轻一叹道:“他是个没出息的人。”

第五章   黎明之血

秃老雕武神功这两天反常得出奇。

老年丧子,向来被视为人生三大惨事之一,武神功这两天面上却少有戚容。凶手逍遥法外,对干苦主来说,绝对是一件切齿扼腕的恨事,武神功这两天却很少有发怒的时候。

他一直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安安静静地想着心事,

除了武卷儿和小三儿,他谁也不见

小三儿有回偷偷对武雄镇道:“爷爷只怕……只怕有点…… 有点不对头了。”

武雄镇吃惊得要命。

小三儿叹道:“爷爷他一个坐在那里发呆,跟他说话,他也好像听不见。”

武雄镇急着要冲进去探视,小三儿连忙扯住,苦笑道:“爷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武雄镇当然知道。

小三儿又道:“爷爷只和卷儿姑姑说话,可又偏偏不让我听。卷儿姑姑一进门,爷爷就赶我出来。”

武雄镇无计可施。他也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向父亲禀报,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老人家拿主意,可老人家就复不肯见他。

他想通过武卷儿禀报,也想从武卷儿口中探知父亲现在的想法,当然更想知道父亲和幺妹密谋些什么。

武卷儿不理地。

武雄镇废然长叹,他知道在米脂说过的话伤了妹子的心。

唉,怎么就没有人想过,他武雄镇是不是也会伤心呢?

兄弟的尸首还没入土,凶手还没捉到,一切的一切都乱成一团糟。偏偏父亲又不出来坐镇,偏偏他又不敢擅作主张,你说武雄镇有多难?

有了难处还没处诉,岂非更难?

武雄镇简直都有点心力交瘁了。

偏偏还有人要捣蛋。

捣蛋的人,当然只可能是秦川。

秦川的破锣嗓子吼叫起来,十里外的人都能听见。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放我出去!秦大爷要告你们个滥加私刑,非法监禁……武神功,放我出去!”

武翠娥捂着耳朵,苦着脸道:“死人,叫那么响做什么?人家耳朵都震聋了!”

秦川双手摇着铁栅栏,摇得叮当乱响:“震聋了你更好!”

武翠娥瞟着他,娇着声音道:“又不是人家要关你进去的,你对人家吼什么嘛?难道人家不想和你……”

秦川怒喝道:“打住,打住!你以后不要这样子和我说话,我听不惯。”

武翠娥好像很委屈似地道:“可你那天晚上不是说人家这么说话好听吗?”

秦川连忙往回缩,一直缩到墙角,抱着脑袋坐了下来,叹道:“我这是受的什么罪哟,唉,唉,他妈的楚叛儿,你倒跑了,留爷爷项缸。”

武翠娥笑道:“他知道我干爹不会为难你的。”

秦川腾身跃起,大声道:“这还不算为难我吗?还要怎么样才算为难我呢?”

武翠娥道:“你跟我说也没用呀,就这么耗着吧,反正我有的是闲工夫,我还正愁没事打发呢!”

秦川差点没气晕过去。

*** *** ***

武卷儿轻轻道:“爹爹,咱们是不是先将叶氏姐弟他们抓起来?”

武神功摇头。

武卷儿喃喃道:“一旦他们逃走了,再找起来就会很难。

现在的办法只能拖住他们三五天,他们要走,我们是没理由留难人家的。”

武神功还是摇头。

武卷儿也不出声了。

半晌,武神功才叹道:“这件事的确很棘手,就算我们有办法留他们一年半载,只怕也难找出真凶。”

武卷儿微微颌首。

武神功慢慢从椅中站起,踱了几步,道;“也许楚叛儿可以帮这个忙。”

武卷儿苦笑道:“只可惜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他、”

武神功道:“只要肯找,总能找得到。但彼此之间误会太深,他肯不肯帮这个忙,实在很难说。”

武卷几道:“他一定肯。”

武神功看看她,淡淡道:“你这么肯定?”

武卷儿苍白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红晕:“他虽然很没出息,但不糊涂。”

“哦?”

武卷儿垂下头,轻声道:“他在米脂改扮头陀想潜回榆林,目的当然是想寻找真凶。惟有找到真凶,他背的黑锅才能卸掉。”

“这些我知道。还有吗?”

“楚叛儿他……他一向都很有办法的。比方说那天他面对我们这么多人,居然可以逃掉,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武神功冷冷道:“也许能,也许不能。”

武卷几头垂得更低。

武神功道:“焉知你不是故意让他擒住的呢?”

武卷儿樱唇嗫嚅了半晌,才红着脸低声道:“我…我… …当时……”

武神功道;“你当时怎样?”

武卷儿道:“当时我就觉得,过三眼、程四娘和叶氏姐弟的话不可信,奇。сom书所以我就……就……”

武神功道:“你为什么觉得他们的话不可信。”

武卷儿垂首道:“楚叛儿不是那种人。’”

武神功追问道;“哪种人?”

武卷儿道;“贪图神兵利器、武功秘籍、重宝奇珍的人。”

武神功道:“你凭什么认为他不是这种人?”

武卷儿咬着唇不说话。

武神功森然道:“就算他不是这种人,你也不应该助地逃走。”

武卷儿还是不说话。

武神功的声音和缓了许多:“如果他那天束手就擒,有许多事情都好办。我们可以让他和过三眼他们当面对质,也可以偷偷放他出去逼审他们。”

武卷儿幽幽道:“爹爹,那天的阵仗,他必死无疑。”

确实加此,如果武卷儿不助楚叛儿逃走,的确必死无疑。

只可惜她这番好心,楚叛儿还不知道呢。

武神功叹了口气,坐回椅中,道:“你很关心他,是不是?”

武卷儿不答。

武神功道:“可据我所知,你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坏,是不是?”

武卷儿又开始咬嘴唇。

武神功叹道:“好啦,先不谈这些,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武卷儿道:“不知道。”

*** *** ***

过三眼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并非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否则她就不可能活到现在,她也许十四岁的时候就已上吊自杀了。

她已四十岁了,她还活着,而且活得也不算很差。

她享过许多别人连做梦都无法享到的福,也受到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苦;她曾在江湖上打过无数个滚,经历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见识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她曾经被各种各样的阴谋陷害过,也曾为别人设过许多陷阱;她知恩图报过,也忘恩负义过。

对于她来说,世间并没有什么善与恶,万事万物都一样,就是那么回事。

你可以说她豁达、凡事看得开,也可以说她麻木不仁,毫无良心。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只知道她已看透了这个世间。

她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她也有一副永不生锈的脑筋。

她并没有把楚叛儿看作什么了不起的朋友,她并没有觉得自己“陷害”楚叛儿是什么太大的错误。

她之所以现在如此愤怒、彷惶、不知所措,完全是因为她的姐妹,她苦命的姐妹。

她们是她魂牵梦索的人,刻骨铭心的过去。

那些美丽风流、娇媚开朗的女孩子,是她亲自养大的,她们就好像是她的女儿,她的情人,她的命。

她要报仇!

她要找到杀害她们的真凶,她要让那些凶手们死无葬身之地!

下一步该怎么走?

*** *** ***

程四娘一直很恍惚。

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却连有人走到她面前都看不见。

那双原本明媚的眸子就像是薄雾里的花,充满了梦幻般的神采。

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江南,回到了山温水软鸟语花香的江南;她好像看见了她的姐妹们,她们在青草地上欢笑嘻闹,斗草打秋千……。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一个年轻人沉静地站在她面前,听她说话,她却悄悄凑上去,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青春流逝得真快啊!

人生真的像梦吗?

不,不像!

梦会遗忘,人生却不会,每一道伤痕和每一个笑容都不会被遗忘,只要你肯去回想,它就会来,悄悄站在你身旁。

人生像什么?

人生像一棵树。

树会老,会枯,会箫瑟得不剩一片叶子。可只要你锯开,你就会看到,每一个春天留下的清清楚楚的足迹。

这就是年轮。

程四娘已被“锯”开了,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她怎么能不恍惚呢?

*** *** ***

叶晴亭和叶晴雪还住在四海客栈的客房里。

武家已“婉言”将他们留了下来,原因似乎很简单——衙门里对武多余被杀一案还有一些疑问,正凶也还未曾缉到,还需要叶家姐弟多住几天,准备一下证词。

既然是官府出了面,叶家姐弟没法不答应。“民不和官斗”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叶晴亭仰躺在床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很显然,他也很苦恼,他也在想办法。

整天被“软禁”在这家客栈里,整天都被人监视着,日子不可能好过。他还有许多大事要做,怎么能呆在这边塞苦寒之地混日子?

但他想不出什么既不得罪武家又不得罪官府的好办法。

叶晴雪笼着炭火,心事重重地垂着眼睑,但等她站起身转向叶晴亭时,面上的表情就变得又柔媚又开朗,就好像她一点心事也没有似的。

她盈盈坐在他身边,柔声道:“要不要我下去弄点酒菜来?”

叶晴亭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微笑道:“都快三更天了,上哪里弄酒菜去?”

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放在她大腿上慢慢抚摸起来:

“雪姐,进被来暖和暖和吧!”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那一盆红红的炭火在黑暗中泛着温暖的红光,叶晴雪的眸子里竟也燃起了明亮的火花。

“我……”

叶晴亭轻笑道:“那天错怪了你,你不想让我赔礼道歉?”

叶睛雪柔顺地脱下自己的衣衫,打开自己的头发,她的胴体在暗红的火光中熠熠闪亮。

叶晴亭轻轻道:“雪姐,你真美。”

叶晴雪偎上床,掀起被角,鱼儿一般钻进了被窝。

她的胴体很凉很滑,像一匹缎子。

叶晴亭的手伸过来,放到了她小巧结实的胸脯上,她轻轻颤抖,如波动的缎子。

他凑在她耳边,悄悄道:“雪姐!”

叶晴雪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叶晴亭的手滑到她腰间,将她楼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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