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与下半生(第一部. 3p.bl)-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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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门外米速焦急的来回渡步，看到一旁气定神闲的安宵阳，不禁怒火上升：“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你不是很关心雷谦的吗？”
坐在长椅上，安宵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你又为什么这么焦虑？你不是很讨厌小谦的吗？”
“我……”很讨厌他是没有错，可米速从来没有想过要他出什么意外啊！更何况现在大同也许还在他手上：“你说雷谦到底是怎么搞的啊？”
“也许是自杀吧！”
“不可能！”激动的睁大眼，米速为这个答案心惊肉跳！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安宵阳故意说些严重的话刺激着米速：“被喜欢的人讨厌，任谁都很想去死吧？”
“被喜欢的人讨厌？你是说……大同吗？”可是……他不是说大同也是喜欢他的吗？难道这又是谎言吗？
“笨蛋！你对感情真的是很迟钝！如果小谦大难不死，能醒的话你自己问他吧！”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米速几乎昏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认识雷谦不到一个星期，可生活却被搅的天翻地覆！最好的朋友暗恋自己六年，彼此刚成了情人却被迫分开，身体也被他人强占了，明明是罪魁祸首的人又成了最脆弱的人，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他不想雷谦死掉，甚至不想他受伤！他对他的恨还没有那么深，他对他的娇纵是宽容的，只要他以后不要在迫害自己和大同，他完全是可以原谅他的！即使是他用卑鄙的手段占有了自己，但也正像他说的那样，在他身下达到高潮就没有立场说那些道貌岸然的话，以自己的体格如果想拒绝他是不可能得逞的！是他自己不争气，做出如同背叛大同的事情！
正在米速的大脑被“雷谦原谅论”一点一点占据的时候，急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大门打开，插着氧气管的雷谦被推了出来。
“他…没事吧？”看着平时里红润的脸蛋如今苍白的像纸一样，米速的心居然像针扎一样痛，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情涌了上来。
“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我是他哥哥！”急切的开口，看样子应该是把命保住了，“他怎么样，会不会有后遗症啊？他还是小孩子，要是脑子留下什么毛病……”
“先生──”医生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报警，因为他手受到了不止一次的暴力伤害！他的皮下软组织和脊椎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事实上煤气中毒只是他所受的伤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啊──”张大嘴巴，米速一时无语。没想到自己竟然给他带来那么重的伤害！陷入深深自责中的他自然没有发现安宵阳对医生露出了狡猾笑容！
暴雨过后的清晨阳光明媚，雷公子幽幽转醒，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脑中一时一片空白。
这是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喉咙这么干？骨头这么疼？
大同！大同别走──猛的坐起身，却因腰间的剧痛而重重跌回床铺，疼得冷汗直流。
“你别乱动！”一夜未睡一直守在他身边，疲劳的印记烙在眼底，米速上前按住他说：“你受伤了，要好好休息。”
“米速？”雷谦几乎不敢相信这沙哑难听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你怎么会来……你看到大同了吗？”
“没有，我到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昏到在屋子里……”你是自杀吗？看着雷谦毫无血色的脸庞，米速问不出口。
“对不起……”喃喃着歉语，干涩的眼睛居然无法流出一滴泪：“大同他、他走了……他不会原谅我了……他不会喜欢我了……”
“他去那里了？”
“我不知道，他知道我骗了他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我知道！他一定回小屋去找我了！找不到，他也一定不会离开，他会一直等着我！几天未见，被思念啃啄的米速转身就想飞奔回去，一只手却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
“别走……”嘶哑的嗓音透露出不安的讯息，颤抖着，雷谦用尽全身的力气拽住米速：“别走……别离开我……”
为什么所做所为让人恨得牙痒的家伙无依无助的样子却这么惹人怜爱？不能再心软了，大同还在等我……咬咬牙，米速拨开了雷谦的手：“我得去找大同……你别再缠着我们了！”
31
脚步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大同，想站起却发现长时间没有得到舒展的双腿又痛又痒。“米醋……是你吗？”
阳光从简陋的楼道射进来，使得来人的面容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米醋……”手撑着地勉强站起来，大同蹒跚着走向来人。是你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我做了背叛你的事，你会原谅喜欢上别人的我吗？
“你还真是痴情啊！”嘲讽的语气透露了来人的不屑，渐渐清晰的面容下是安宵阳轻蔑的目光：“你和小谦亲热的时候有想到他吗？”
“是你！”失望让高大的身躯轰然到底，侮辱性的语言并没引起他丝毫的反击。他说的没错，自己在雷谦身下呻吟的时候把米速至于何地了？如今被伤害了才来寻找他的安慰，何等的无耻啊！“你来干什么？雷谦还不肯放过我吗？”
“他？现在他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想来纠缠你也没可能了。”
“什么意思？又是他的诡计吗？我不会再受骗了……”将头扭到一边，被蹂躏的真心还在不停的痛。
“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几乎杀了他……”逼近大同，安宵阳的笑容危险：“难道你不是故意的？未熄的炉火不是你复仇的火焰吗？”
炉火？炉火──自己的确不记得有去关火，难道说──
“他怎么了？”猛的站起，揪住安宵阳的衣领，焦急之下大同的面容几乎扭曲，满满关心无处可藏。
轻轻的笑出声，安宵阳心情突然一片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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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巨响过后，米速惊讶的停住离去的脚步，回头看着跌落到地上的雷谦。
“别走……别丢下我……”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匍匐到他面前，雷谦紧紧抱住了他的腿，一脸的哀戚。
“搞什么啊──”急忙将雷谦抱回床上，看着他苍白的脸庞一句绝情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不断的重复着：“你受了很重的伤啊……”
“米速，别走，大同都不喜欢我了，你别不理我……”抓紧他的衣袖
的小手几乎变的铁青，雷谦无助的样子那还有平日的飞扬跋扈的影子。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大同的恋人，你向情敌哭诉被拋弃吗？”
“不！你不是我的情敌，我……”我要你做我的情人！如此荒唐的话雷谦无法说出口。
“雷谦……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苦苦纠缠我们？！折磨我们？！”无奈的摇头，米速更疑惑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对如此讨厌的家伙心软，大同一定在孤单的等着自己，现在不是应该飞奔到他身边吗？为什么一见到他快哭泣的模样双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呢？
“我……我并不想折磨你们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悲哀的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雷谦如同犯人等待死刑宣判一般绝望的问：“你可以原谅我吗？你可以不讨厌我吗？”
“我……我已经原谅你了。雷谦，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更过分的是你居然把大同──”深吸一口起，米速忍住又翻涌上来的怒火：“如果他不再怪你，我也可以原你。”
“他不会原谅我的……他知道我骗你们就好生气好生气，他是那么的喜欢你……为什么他只喜欢你，你又只喜欢他，难道你们不可以喜欢我吗？”将头埋进米速的胸口，得到米速原谅的雷谦眼泪开始纵横。
搂住他不断颤抖的柔弱肩头，如此脆弱的雷谦勾起了米速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无限柔情：“别哭了……你现在的身体这么差……大同会原谅你的……我、我也不讨厌你……我……”
“你也喜欢他，是吗？”混合着伤感与寞落的声音响起，浑厚的熟悉嗓音让相拥的两人一颤。
“大同……”从米速怀中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雷谦急忙伸出手：“你来看我吗？你原谅我了吗？你还喜欢我是吗？”
“不──我讨厌你！”讨厌伤害我的你，讨厌欺骗我的你──讨厌半死不活偎在我的恋人怀中的你！
32
恨恨的咬咬牙，风尘仆仆赶来的大同转身就要离去。
“不──”连忙冲过去搂住大同的腰阻止他离开，米速靠在多日不见的恋人背上紧张的解释着：“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没有……我……我好想你。”
“米醋……”转过身看着日夜思念的面孔，大同紧紧的将他拥进怀中：“我也好想你……我是那么的爱你……可是……”
“可是我背叛了你……”再坚强的人也忍不住肆意的泪水，米速哽咽着忏悔：“我的身体背叛了你……我的灵魂也被动摇了……你看到的就是摇摆不定我，你还要这么污秽的我吗？”
“你……”虽然早就知道雷谦占有了米速，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大同的心突如其来的一痛，无法控制的冲向罪魁祸首，他拎起摇摇晃晃的雷谦：“为什么！？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可恨！？为什么我却不能拒绝你──”
“大同……”呼吸困难的雷谦并不挣扎，只是努力张大眼看着自己心仪的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米速看着激动的大同和哽咽的雷谦，呆呆的做不出任何反应。以雷谦的身体状况来看，是经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摇晃的，但自己要以什么立场去阻止大同？同样伤心悲愤的受害者？还是维护敌人的偷情者？握紧拳头，他一方面心痛于大同内心的创伤，一方面担心雷谦身体上的不适，对摇摆不定的自己，更是深深的厌恶！
“喜欢我……”松开雷谦，大同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低吟的声调颤抖着：“喜欢我为什么要骗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去找他，有了他你就会离开我了……”
手腕几乎被捏碎，剧痛让雷谦不自觉的抽搐：“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嫉妒他可以得到你的你的人，才趁你喝醉了占有你，我承认是我错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米速的地址有错误……”
“那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见他？或带他来见我？你对他又做了什么！？”
“我、我本来不想的，但是看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又……”疼的几乎喘不过气，雷谦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我又觉得好生气，我就以你为要挟……碰了他……”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更加用力的把雷谦扯向自己，大同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你喜欢的是谁啊──你其实嫉妒的不是他，是我！因为米醋碰我，所以你才抱我的，你只是在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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