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情虐:容我爱过再离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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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钟锐那里，他早就知道了那个傍晚后来发生的一切，裘千姿将电话打给钟锐的时候，他也在场。程竣对裘真隐瞒了真相的做法，他们虽然始料未及，但也相当赞同，至少这样做会让大家都想捧在手心的那个女孩，暂时不会受到伤害。
但这些日子里，只要一想到那不可测及的未来，一想到她将来势必要面临的种种，一想到她知悉真相后可能发生的状况，他便再也无法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
此时此刻，看到裘真隐忍着难过还要装作无谓的表情，他便更加肯定了他对她的担心绝对不是多此一举。他就知道以她的细腻和敏感，断不会对一切都不知不觉。
可能，他的话真的有些残忍，但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先做好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吗？如果现在不多刺痛她几次，将来，她又如何承受得了！
想到这，穆风心下又坚定了几分，但嘴边的话语终因不舍而软化了下来：“丫头，你该试着多为自己考虑一些。”
他的话令裘真的眉头也略略舒展了些，她伸出双手，比着手语的动作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我想……我会的。但，真的好难。风，其实我不怕告诉你，现在我跟他之间，只是在等待一个人先做出决定。可能是我太过天真，把一切都想得太过乐观了。我希望做出决定的那个人是他，但又害怕这样。可能他也是这样想的吧。总之，这些日子，他决不会比我好过。”
她抬眼，目光清澈地注视着他的双眼：“风，最近，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好害怕，却又无法跟任何人说明。你可以帮我吧？”
“当然。”穆风的唇边又扬起了惯有的笑容，她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和依赖令他倍感宽慰。“丫头，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终于相视而笑了，这情景，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突然，玻璃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穆风皱眉向窗外望去，裘真的视线也随着他移动至街角。
风之殇（10）
不远处，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刚刚停稳，裘真却已马上认出了车窗上映出的那个轮廓。
他的身影，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一眼就分辨得出来。
裘真收回目光，与穆风对视。仅短短的几秒，便迅速站起身来，向着窗外的黑色轿车快步走去。
从他的眼神中，她便知道他一定不会阻挠她与程竣此刻的会面，也不会再令她为难。
而他也的确放下了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小小恶念，仅短短的几秒，便被她的目光说服了。
她总是会这样，令他没有一点办法地对她投降，似乎在她的身上，任何的恶念都会不攻自破。
穆风苦笑了一下，放松身体靠向身后舒适的真皮座椅，而目光却一瞬不瞬地随着那个有些瘦弱的小小身影移动着，看着她上了车，看着她被他拥入怀中。
是啊，面对着这样的她，面对着这样的他们，他真的是毫无办法。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男人扫了眼屏显，神色一黯，执起放在耳侧。
“裘阿姨，您好。我是穆风。”
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内敛沉稳一如往常：
“小风，我今天起会离开一段日子，我想拜托你替我照顾真真。”
“我会的，请您放心。”男人没做任何迟疑便回答道。
对方沉吟了一会，又开口：“我的意思是，让你寸步不离地照顾她，陪着她，这样，你也能做到吗？”
穆风耸眉，眼睛仍盯向不远处车子里正跟程竣交谈的女孩：“裘阿姨，这个，我可能无法向您保证。真真……”
他组织着措辞，一时竟无法成言。她身边的那个人，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吗？想就知道不可能。
“这个你不必去想太多。”裘千姿的声音无论何时都带着女强人才有的雷厉风行。“程竣马上也会离开这个城市……”
穆风闻言，脑海中“嗡”地一乱，后面的话，便再无心去细听，一双剑眉随之越颦越紧。
许久，他才在她话音落下后应了一声：“您放心。我都明白。”说着，他合上了手中的电话。
看来，他果然没有料错。
他们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开始采取主动了——裘千姿，跟钟锐。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的行动竟会如此之快。
穆风锁眉，思索了许久，盯视着少女的黑眸越发深沉似海，越聚越稠的阴霾将方才还满载着的温暖渐渐替代。
终于，男人端起放于桌上的一杯清水，仰头一饮而尽。继而起身，大步向餐厅外走去。
丫头，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请你不要怪我……
第13卷
离歌（1）
好陌生！
车子里的味道和那个男人，令裘真感觉到一丝不安。
她勉强自己用微笑去掩饰忐忑，故作轻松地打出手语：
“程竣，怎么突然换车了呢？”
程竣的脸被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将近一半。
看不到他的眼睛，她自然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就在她还没想好下一句该怎样说时，他却突然一把将她带入了怀中。
他的心跳一如平时般坚实有力，透过胸腔震颤着她的脸颊。一阵来自他衬衣上的熟悉味道终于从车子中过量的香水味中透了出来，令她不自觉地安心微笑了起来。
他的手掌好温暖，缓缓抚过她的长发，转而轻挑她的下颚，引她看向他的脸：“真真，你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要翘班？”
“没有啊。”裘真尴尬地笑了一下，带点撒娇地比划着：“你没有来接我，妈妈出差了，反正过去学校也会迟到，所以才突然想要偷一个懒。”
她对他耍赖的可爱样子，让男人脸上浮起宠溺的浅笑：“不会是这里的咖啡引得你想偷懒吧！”
呵呵，不愧是最了解她的程竣。她的任何一个念头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怎么都骗不了你啦！”裘真红了脸，想往他的怀里拱，却被他用双手按住肩膀。
“连我们家真真都学会偷懒了，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变了。”
程竣似乎在逗她，又似乎另有所指。
裘真怔了一下，依旧维持着笑容，没有应答。
男人的手掌从女孩肩上抬起，轻轻理着她额前的几缕秀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住，裘真的心也跟着向下低沉。
终于，他缓缓伸出手，对她用手语说道：“真真，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不许再这样随性了，好吗？”
“嗯。”裘真使劲点点头，依旧微笑着，而一颗心……却突然狠狠地一拧。
他终于说出这句话了，是吗？
看来她的预感没错。她跟他之间，只是在等待一个人先做出决定。
但是为什么，当他终于说出这句话时，她竟没有一丝得到超脱后的轻松，反而是不断延伸、不断加剧的疼痛。就像心脏被什么碾过绞过一般难耐。
呵！她到底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一双小手有些无措地抬起，轻颤着落向他的脸。
她好想拿下他的墨镜，找到他眼睛的焦距，但她却更怕看到他眼睛中会盛着歉意、盛着疏离、甚至盛着讥诮。所以，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他分毫便停在半空中——
“程竣，你要去哪里啊！要去很久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出这样的手语，脑海中已然空白一片……
他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她顷刻间的千回百转，依然像刚才那样温柔地抚弄着她的头发：“我就知道，知我如你，有些话，根本无需我说你便能了解。”
见她一脸失落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程竣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后面把她有些僵硬的身体揉入怀里。许久许久，方才抽出双手，在她眼前说道：
“答应我，真真，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伤心，好吗？一个小时后，我就要搭飞机离开，去完成我跟公司早就签定好的世界巡回展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本来我还以为这项计划会无限期地延后……原谅我，自私地坚持一定要马上见到你、当面跟你说再见。那是因为这次离开可能需要很久。”
裘真呆呆地倚在程竣的怀里，看着他在她跟前不断打出的手语，汹涌而至的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离歌（2）
裘真呆呆地倚在程竣怀里，看着他在她跟前不断打出的手语，汹涌而至的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程竣啊程竣，不要再把我当个小孩子，好吗？
你说你要离开我很久，很久是多久？一辈子吗？
如果没有几天来发生的这许多事，我一定会幸福地相信、快乐的等待。可是现在，你让我如何能不伤心、不胡思乱想！
当初，你曾经承诺过，要放弃演艺事业，与我共同打造一个家。而你现在终于决定要放弃我，去寻找你一个人的幸福了是吗？
这就是你考虑过后做出的决定？
究竟是什么事情、什么理由让你如此选择！
程竣，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决定地如此之快，怎么忍心连最后的温存时刻也不多留！怎么忍心连说分手时都在哄我，不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裘真甩头，紧闭起双眼，让一切纷乱的思绪停止。事到如今，再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缓缓伸出手，按在程竣的大掌上，颤抖地替他讲完剩下的话语。
“所以啊，程竣！你想让我不要等地太急，如果你很久很久不回来，我也可以不必再等待下去了，是吗？”
程竣的手猛地一僵，然后缓缓地、缓缓地紧攥成拳。她看不到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感受得到自己倚着的这个身体，正在艰难地控制着某种激烈的情绪。
粗重的呼吸拂于她的耳廓，他什么手语都没有再说，像是默认了她的话一般，转而将她揽紧。
他的动作令裘真不觉凄然一笑，同时用力地向车顶看去，不让眼泪落下来。
“程竣，你放心吧！”一双微颤的小手从他怀里挣脱，在空气中舞动着：
“我会听话，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会再翘班、让你担心。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说完，她不等程竣做出回应，便挣开他的双手，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向前大步走去。
完全安静的听觉世界，突然似滔天巨浪般汹涌翻腾，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地嘶喊着：“程竣，留住我，求求你留住我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会真的离开我，你不会真的不要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在吓自己，快啊！留住我！”
泪水从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滑下，脑中混乱一片。
她向前走，漫无目的地向前一直走。
没有人追上来，没有人拦住她，那股熟悉的力量没有向从前那般自身后将她紧紧包围，什么都没有。
她的脚步不知不觉地放慢，四肢如遭电击般麻木。正如数日之前那个晚上，在他说“我会放你离开”时，那种在瞬间被完全掏空的感觉，心痛、窒息的尽头是深深的绝望。
蓦地，她眼前一黑，双腿一顿，瘫软着倒下去。
但，就在刹那之间，一双大手突然自身后将她稳稳托住，进而拥紧，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硬撑着身体的力量，昏昏沉沉地掉入那爿温暖厚实的怀抱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