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财-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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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银色跑车一驰而过,路上多了三段混着碎肉、鲜血的尸体,用腿的章铁把姚石龙踢下落面的同时跃离了马路,安然无恙。
从警察那里听到的事情经过就是这个样子,复仇的姚石龙死了,那辆银色跑车已经找到,车主也被警察带到警局录了口供,胜利者章铁已经不知道逃去了哪里,警察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天晚上杨军没有回去睡,打了个电话给关澜,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希望关澜谅解一下。
结果关澜嘴上说不介意,却问了章含韵的住处,然后在天快要黑的时候带着三份从饭店里打包的饭菜到了章含韵的住处,名义上说是帮忙安慰章含韵,实际上,无论杨军还是正陷入悲恸中的章含韵都明白她是要借着帮忙安慰的名义,监视杨军和章含韵,以防两人又睡到了一张床上。
对此,章含韵心里是怎么想,杨军不知道,但杨军自己并没有恼怒关澜这种做法,毕竟关澜没有强行把他拉回去,还帮着安慰、照顾章含韵已经算是很大度了。
就这样,在杨军和关澜的陪伴和照顾下,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转眼已经到了5月中旬,章含韵的情绪也渐渐恢复了,毕竟她哥哥虽然杀人了,但目前只是跑路,并没有被抓进警局,进而坐牢或者枪毙什么的。
从5月14开始,她就重新回到她的服装店,让服装店继续营业。
这些天下来,关澜和她已经很熟络了,大概是因为章含韵柔弱性格的原因,关澜从开始的对她戒备,渐渐的开始同情她,现在俨然已经和章含韵是闺中好友了。从14日开始,章含韵将服装店继续营业,关澜就时常过去给她帮忙,基本上是只要没有课,她就会让杨军开着车把她送到章含韵的店里来。
本来嘛,按照目前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仅章含韵服装店的生意,关澜和章含韵地关系也会越来越亲密。
但老天向来是不从人愿的。
就在章含韵情绪渐渐稳定。脸上开始露出笑脸地时候,5月17日。一道晴天霹雳将她又劈崩溃了——淮水市报报道:逃亡近半个月的杀人重犯章铁,匪号“癞癞咕”地凶人被英勇的人民警察抓捕归案。不日将开庭宣判他的罪行。
这一下,不仅章含韵当场晕倒了,杨军也是心里闷得厉害,就连向来乐天的关澜也懵
报纸上的报道说章铁是在广州被警察抓住地。
都已经跑到广州去了,凭章铁的武功和头脑竟然还是被警察抓住了。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就这么真的发生言不语不哭不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夜空不停地流泪,泪水都从下巴上往下滴了,她也不知道去擦,好像傻了似的。
关澜不停地小声劝她吃一点东西,喷香地饭菜就在她面前冒着热气。她也仿佛没有听见,像个木头人似的坐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地夜空。
看着章含韵变成这副模样。杨军坐在房间里的木椅上一根烟接着一根地抽,眉头罕见地紧紧皱着。关澜见他烟抽得这么凶。几次想张开阻止他,但每次一看见杨军紧紧皱着地眉头。她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一天一天又一天,这几天地时间过得好像特别慢。无论是章含韵和关澜,还是杨军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他们都在等法院地判决。
章含韵希望法院不判他哥哥死刑、无期,最好能轻一点。她也知道他哥哥杀了人是重罪,法院的判决不可能轻得了,但已经无助的她只能时时祈祷。
关澜也希望法院的判决能轻一点,章铁与她没关系,但她希望法院判轻一点后,她的男朋友和章含韵能够舒展开紧紧皱了几天的眉头。
至于杨军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杨军没有章含韵和关澜那么天真,他深知以章铁的罪,法院的判决就算不是死刑和无期,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坐牢的话,恐怕就算把牢底坐穿了,章铁也出不来了。
因为深知,所以杨军不抱幻想,没有祈祷。但杨军心里却一直在想,在想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到底要不要冒险去救章铁?
杨军心里一直在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
这是个很疯狂的念头。
劫狱?还是劫法场?
这样的情节在武侠小说中倒是常有出现,但在现实生活中,千禧年后的现在却是罕有听闻了。
就算是国际闻名的恐怖份子想要营救什么人,也多是制造恐怖行动逼迫国家答应释放什么人,有谁听说过有恐怖份子直接去监狱里劫人的?
5月24日,法院开庭。
这天一早,杨军就带着章含韵、关澜去了法院旁听。
“本庭宣判,犯罪嫌疑人章铁故意杀人罪成立!鉴于章铁武力杀人一事已经在社会上产生了极为恶劣而广泛的影响,现依法判处犯罪人章铁死刑,三日后于淮水第一监狱执行枪决!退庭!”
听着法官逐字逐句地读完这份宣判词,章铁站在法庭中央只是微笑着,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又仿佛他听到的只是对别人的宣判。
坐在杨军右手边的章含韵这次没有晕倒,也没有哭闹,只是呆呆地看着穿着囚衣的哥哥章铁站在庭中的背影,但她眼里又缓缓地流出了泪水,苍白干燥的嘴唇也开始微微颤抖,她的左手在下面抓住了杨军的手臂,越抓越紧,杨军能感觉得到她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她的悲恸模样全部被杨军和关澜看在眼里,关澜见章含韵痛苦成这样,眼眶也湿润了。杨军伸出右臂无声地将章含韵揽在怀里,章含韵先是靠在杨军怀里默默地流泪,等警察押着手带镣铐的哥哥章铁退庭的时候,章铁回头对她微笑了一下,还对她眨了一下左眼,然后章铁就被押着他的两个警察带走了。
章铁一被押走,章含韵就再也忍不住,一转身,双手紧紧地搂住杨军的脖子,把头深深地埋在杨军胸口,身体一抖一抖地放声痛哭起来。
关澜就坐在杨军左边,看见章含韵当着她的面扑在她男朋友怀里痛哭,她根本就无法吃醋,湿润的眼眶里反而滑出了两滴泪水。
轻轻地揽着痛苦的章含韵身体,杨军默然无语,右手揽着她,左手轻轻地抚摸上她头上的黑发,眼睛里分明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芒。
他下决定了吗?
5月24日。法院宣判了章铁的死刑。三日后执行。也就是27日执行对章铁的枪决。
这天上午。杨军和关澜陪着悲痛欲绝的章含韵回去之后。已经哭成一个泪人的章含韵回去后就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捧着章铁和她的合影看。眼泪怎么也擦不干。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整天。就算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把那张相框紧紧地捂在怀里。
这一天。杨军抽掉了近两包烟。
第二天早上8点半左右。淮水第一监狱的人打来电话。告诉章含韵这两天可以去看她哥哥最后一面。27号的时候记得去替她哥哥收尸。
接到这个电话。已经不再流泪的章含韵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刚才监狱的人说、这两天可以去看你哥哥?”
杨军大略听见了刚才的电话内容。听到监狱的人告诉章含韵这两天可以去看章铁的时候。杨军的眉头动了一下。等章含韵放下电话后。杨军开口向章含韵确认。
章含韵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声音虚弱地回答:“嗯。不过好像只能去看一次。”
“哦。”
杨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后。杨军抬头跟章含韵说:“就今天吧!我们马上就去!我陪你。”我也陪你。”
关澜在旁边插言。
“嗯。谢谢你们!”章含韵点点头。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
说去就去。当下三人就动身出了门。上了杨军的吉普车。关澜陪章含韵坐在车后座。副驾驶座空着。杨军在驾驶座上开车。
淮水第一监狱在郊外距离淮水市大约十五公里的地方。监狱在三座小山之间。村落一般大小的监狱周围看不见一棵树。围着这座监狱的三座小山分别在监狱的北、西、南三个方向。只有东边一个方向是开阔地。有一条单独连接到这里的碎石子马路直接通到监狱大门口。
杨军开着车子接近这里的时候。看见监狱大门两侧有两个坚固的工事。工事后面架着两挺黑黝黝地机关枪。枪口指着唯一的石子路方向。
这还只是监狱大门外面的防御。在监狱外面还能看见监狱大门后面修建了两座哨楼。每座哨楼上都笔直地站着一个肩挎冲锋枪的哨兵。
看到这样地防御。杨军眉头先是微微皱了一下。但随即就舒展开了。嘴角还微微地露出一点笑意。
看守的这么严密。这里的狱警应该不担心会有人劫狱了。这样的话。里面狱警的警惕心应该不是很高。
看来关键是怎么进去。心里转过了这些念头。
任何事情都是有利也有弊。外面防守地森严。那里面看守的人应该会散失很多警惕心。
车子在监狱门前被端着冲锋枪的狱警拦了下来。杨军、章含韵、关澜都出示了身份证。章含韵说了来看哥哥最后一面。那狱警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用对讲机向监狱里的什么人询问了一下情况。等确定了章含韵和杨军、关澜可以进去后。这狱警才打开监狱的铁门、退到旁边。让杨军他们进去。
监狱外面没有树。监狱里面也看不到树。甚至连小草都看不到一根。地上全是花生粒大小的碎石子铺成的地面。从监狱大门进去。首先是一条大约三米宽的石子路。路两边帐着差不多有四米高地铁丝网。这条路很长。至少有两百米。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栋孤零零地平房。大约十来间。然后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一大片被高高的铁丝网围起来的地方。在那里面。杨军看见了七排砖石、水泥做的低矮平顶房。
在那片铁丝网外面。大约每隔百来米的距离就修有一座哨楼。哨楼上都有一个挎着冲锋枪、身形挺拔的哨兵。
用得着这么严密吗?
杨军额头上开始有些见汗了。什么叫戒备森严、插翅难飞。杨军现在算是见识到了。杨军额头上都见汗了。就更不要说章含韵和关澜了。走进这样一片肃杀地地方。两女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走起路来都开始有点蹩手蹩脚了。
那个端着冲锋枪地狱警放杨军他们进去后。端着他的冲锋枪也跟着走了进来。一直跟在杨军他们身后。指点杨军往前走。一直走过了这条被两道铁丝网围在中间地石子路。那狱警让杨军和章含韵、关澜走进了石子路尽头这栋孤零零的平房。
进去后。一个肚子微凸、头顶也微秃的中年狱警接待了杨军他们。把杨军和章含韵、关澜带进一间空旷得只有一张长桌和两把椅子的房间里。
“三位稍等一下。我已经派狱警去带章铁过来了。”
中年狱警把杨军等人领进这间屋子、留下这句话后。就开门出去了。倒是那个陪着杨军他们进来的那个端着冲锋枪的狱警还端着枪站在杨军他们身后一言不发、脸绷得紧紧的。
大约一刻钟后。房间对面的那个门突然被打开。两个端着冲锋枪的冷面狱警押着手戴着镣铐的章铁走进这间屋子。
一看见章铁剃着光头、身穿囚衣、手戴镣铐、形容憔悴地走进来。章含韵就忍不住要冲到桌子那头去抱着她的哥哥。只是她刚一动。对面一韵。同时还哗啦一声拉开了枪栓。
杨军心里一紧。立即伸手拉住了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章含韵。
桌子对面的章铁好像早就料到杨军会拉住他妹妹。刚才他妹妹章含韵要冲到他那边去的时候。他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