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宠毒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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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身体,能办得到这种事么?”君写意轻挑了眉,问道。
“虽然有点虚弱,”伶舟薰垂了眼,试着舒展了一下五指,然后握了起来,轻笑,杀气不可抑制地蔓延了开来,“但是这种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
“皇上,四皇子来了。”宫人上前,跪到地上,小声地向正合目养神的惠雍帝禀道。
惠雍帝仍闭着眼,闻言淡淡道,“带了出云谷谷主来么?”
“回皇上,没有。”宫人的声音更是弱了一分下去——四皇子简直是在拿人命当泥捏着玩啊!还连累了他们这些小角色一起提心吊胆的…
顿了顿,苍老的眼帘缓缓掀开,惠雍帝重重地哼了一声。
宫人顿时吓得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再明显不过,惠雍帝生气了!
“宣。”半晌,惠雍帝扫了一眼瘫在地上发抖的宫人,又合上了眼,冷冷吐出一个字。
“是。”如得救一般,宫人飞快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毕恭毕敬地将席宸砜请进去之后,飞也似的逃走了。
“父皇。”席宸砜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逃走的宫人,跨进殿门,唤了一声。
惠雍帝不语,看起来就好似睡着了一般,但从他的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漫了出来,逐渐占据了整个房间,也笼罩住了站在那里的席宸砜。
席宸砜勾起了唇角,垂下了头,掩去了嘴角那抹邪肆的笑——惠雍帝…果然是老了啊。只有老了的人,才会那么怕死。
“儿臣前来领罪。”待房间里的空气已经几近凝结起来,席宸砜才屈了左膝跪下,淡淡道。
“何罪?”沉默了半晌,惠雍帝缓缓问道。
“办事不力。”席宸砜脸上的笑有些不易察觉的嘲讽,被他遮掩得很好,“未能将出云谷谷主请至。”
惠雍帝睁开了眼,盯着席宸砜,依旧沉默。
席宸砜垂脸,看起来很顺从。
“出云谷谷主有何解释?”眼底的神色依然深邃,惠雍帝沉声问道。
刚才既然已经征求过伶舟薰的同意,他就没有任何理由犹豫了。席宸砜无声地笑了笑,低声道,“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就拒绝?”惠雍帝的声音更沉了一分,重量更甚刚才的冷硬,“好大的胆子。”
“父皇。”席宸砜出声打断了惠雍帝的话,漫不经心道,“她说,她不想杀进宫来。”
“呵。朕倒忘了她还是第一杀手,身手不凡。”惠雍帝不怒反笑。
何止是不凡,那个人,简直是恐怖。席宸砜的瞳仁缩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来的。”
惠雍帝转着手指上的扳指,动作很悠哉,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席宸砜的话一般,重复了这个动作无数遍之后,才慢慢开了口,“听说最近老二和老三闹腾得很哪。”
“有所耳闻。”席宸砜动也不动地答,语气毫无波动。
“你怎么看?”惠雍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席宸砜,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试探么?席宸砜勾唇无声地笑了,“没有过多了解。不过想来应该是二哥占上风。”
“你觉得谁会胜呢?”惠雍帝显然很不满意席宸砜轻描淡写的回答,继续追问道。
席宸砜的脸又垂下了一分,语气更加淡然,“父皇心中早有决议,儿臣不便多言。”
惠雍帝的瞳仁猛地缩了起来,似有危险的光芒闪过,但终只是抿紧了唇看着席宸砜,似是试探。
“父皇好似在担心什么。”席宸砜抬眸看了惠雍帝一眼,又低下了头去,道。
“老二和老三都曾经来找过朕,告诉朕不是他们杀了太子。”惠雍帝的眼眯上了半分,苍老的脸上暗藏杀机,“而你却没有来。”
“清者自清,儿臣不认为有必要来澄清。”席宸砜冷笑——这个情报他倒是没有得到,想来惠雍帝应该没有说谎,那么老二和老三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点,因为太急着解释,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他们都说是你。”惠雍帝也不急,目光一直放在垂脸的席宸砜身上,不紧不慢地抛出问题。
“父皇信了么?”席宸砜又笑了,反问道。
“要说是你,的确也是很让人相信的。”惠雍帝稍作沉默,道。
“既然父皇已经信了,儿臣还应该说什么?”席宸砜淡淡然道。
说来,这种淡然到让人恼火起来的态度,他还是从伶舟薰那里学来的。只不过…总感觉伶舟薰对待君写意和仇漠邪的时候,都跟常人不一样啊。
“老四,你是最聪明的一个,所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惠雍帝慢慢道,“如果选你继位,老二和老三肯定性命不保,其势力也会被你扫得一干二净,到时血流成河,绝对不是不可能的。”
席宸砜没有说话,心下已是连连冷笑——惠雍帝正在说的,不就是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么?
“但若是老二和老三中一人继位,我国危矣。”惠雍帝笼住了额头,表情很是困扰,“两人的才干和胆识都还是不够啊。”
“父皇的日子还很长。”席宸砜的表情似笑非笑,“只要薰来了,父皇想再活多久都可以,只要薰愿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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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决定]
“薰,已经五天了。”席宸砜揉着眉心,有些无奈地看着园门口的伶舟薰——她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如果不是君写意在身后环着她,他怀疑她连站都站不稳。
“怎么?”伶舟薰把自己紧紧地裹在狐裘里,看了眼席宸砜,淡淡问道。
她居然还那么平淡地问他怎么?席宸砜更加无奈,放下了手,看着伶舟薰,表情一正,“就算我能从惠雍帝那里争取来一些时间,也不够你这么浪费的。”
听出他话中催促之意,伶舟薰半眯起了浅蓝色的眼眸,声音轻而淡,“我说过,只要邪不醒,我不会出这个院子。”
“如果你坚持这样,我会很困扰。”席宸砜摊手,道,“如果我杀了他呢?”
伶舟薰的表情没有变化,几乎是面无表情地道,“如果有信心在我眼皮底下杀人,可以尝试。”
席宸砜的眉挑了起来。重伤之下的伶舟薰,居然还能那么信心十足地说出这种话…想必是很有把握的了。
“薰,我不想跟你闹翻,对大家都不好。”敛起了脸上乖张的笑容,席宸砜朝着伶舟薰道。
“我也这么想。”伶舟薰轻轻颔首,应道。
“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席宸砜耸肩,把问题踢给了伶舟薰,“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逼我。”伶舟薰淡淡笑了,往君写意怀里一靠,以此取暖。
“你明知道不可以。”席宸砜勾唇笑了,“薰,惠雍帝会逼我,我也是不得已的。”
“可是我不喜欢有人逼我。”伶舟薰笑意更甚,却有些寒了,“我会生气的。”
“你身子还没好,不准动气。”君写意出了声,环着伶舟薰的手臂紧了紧,警告道,“还嫌现在不够糟么?”
“事实上,已经够糟了啊。”伶舟薰叹了口气,垂下了眼,“好吧,听你的。”掩去了不经意间泛出来的杀意,伶舟薰偎进君写意怀里,默不作声。
见状,席宸砜的眼神几不可见地变了一变——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
“我也建议你不要逼她,你知道后果的。”低身抱起伶舟薰单薄的身子,君写意抬眸看向席宸砜,狭长的眸子中光芒闪现,“的确大家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现在是谁在逼谁?”席宸砜嘴角泄出一抹狡黠,无辜道,“我那边可是顶得很辛苦啊。”
“那是你的事情。”君写意抱着伶舟薰转身朝里面走去,冷淡地扔下一句话,“和薰合作,就该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那倒是。伶舟薰大概是这世上最随性的人了。席宸砜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耸肩,然后负起了手,似是自语般地道了一句,“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可不想再去宫里了啊。”
这边,君写意走进一间云袖才整理出来的屋子,低头问伶舟薰,“你明明可以用龙舌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为什么犹豫着不用?”
伶舟薰半晌都没有出声。时间久得几乎君写意都要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幽幽地出了声,“因为龙舌除了能治我的宿疾之外,还能救回现在的邪。”
“你想用龙舌去救仇漠邪?”君写意挑高了眉看着伶舟薰——她要是敢答是,他现在就去把仇漠邪给杀了。
“我这么想着,但是…”伶舟薰的脸埋在阴影之中,声音一如平常得没有波动,“我想邪会很生气,因为他不仅没有治好我的病,反而使我更虚弱了。”
他估计仇漠邪会被伶舟薰气死。不过…伶舟薰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为仇漠邪着想了?君写意抱着伶舟薰,眸子微微地眯了起来,“云袖。”
“君公子。”云袖的身影自门外闪进来,应道。
“去取龙舌。”君写意的命令很简单,也很明了。
云袖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她已经明里暗里地劝过伶舟薰好几次了,可伶舟薰就是不听她的。如果是君写意的话…应该会成功吧?“是。”
“原来云袖一直在门外…”待云袖走了,伶舟薰才轻叹了口气,道,“你就是喜欢替我下令。”
“我只是在替你下决心。”君写意低头看着伶舟薰道。听她的前半句话,总算是知道自己伤得有多严重了。连云袖的气息都已经察觉不到,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受伤而已了。
算了算了。如果是她自己的话,也许很久都会决定不了。伶舟薰喟了一声,伸手环住君写意的脖颈,脸偎了上去,“写意,好冷。”
伶舟薰的话里向来不会带太多情绪,就算是这么一句本该带些撒娇味道的话,也被简化得很淡然。
心却微微地又抽痛了一下。
又来了。君写意无声地叹息——伶舟薰的气息也越来越弱了。“所以我才要你服用龙舌,不然你就再也恢复不了以前的体质了。”
“无所谓。”伶舟薰淡淡应道,“反正这身子一直是破败的。”
“如果席宸砜真的派人来暗杀,你真的有把握护住仇漠邪?”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君写意将伶舟薰安置到床上。
伶舟薰皱起了眉,就算是再厚的被子,也无法保住她的体温,温度就像是水一样,疯狂地从她的身体里面流逝,然后她的手脚会变成冰冷。只有在君写意用身体为她取暖的时候,血液才会继续流动。“没有把握,但如果算上你和云袖云襟,我绝对有把握。”
触到伶舟薰冰冷的手,君写意的动作顿了顿,轻叹口气,握住了她的手,五指轻快熟练地滑进伶舟薰指间的空隙,然后紧握在了一起。
什么时候…他开始不希望这一年过去了?他希望日子永远停留在这一年里,希望伶舟薰这样无心的人…能够永远停留在他身边。似乎有些奢侈,但几天下来,他已经确定这是他所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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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修罗迦]
“你就确定我会帮你?”低下了头,君写意半跪下身,将肘支在床边,托住了下巴,歪头看着伶舟薰道,“如果我不帮忙,凭云袖和云襟,想必还有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