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流觞-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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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回到床上了。某人一沾到床,立即手脚并用,飞快爬最里面裹着被子死活不肯出来。现在情形,摆明了自个儿整一弱势群体,傻子才出去!
那厢已有人不满了:“方才是哪个说只要回到床上他任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来着?小骗子!”
啪嗒!被子合上,装死装死。
第十八章
两人都是久未曾做过了,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一番厮磨,不觉便已到了次日晌午。
慵懒懒撩衣起床,黎若施施然便要离开。
自颈后挨上美人,龙静滔耳际低语:“留下来与我同住了罢,也省得你成天跑来跑去的怪麻烦。”
黎若水眸一瞪,“名不正言不顺的,不来!”
龙静滔低笑,“那赶明儿我就上凌霄山庄提亲去,咱们也好名正言顺在一起。”
黎若挑眉,“美的你!本公子现在还没与人成亲的打算。天下树木何修修,本公子可得睁大眼好好瞅棵结实高大又稀罕的才成。”
龙静滔哼笑,“看来是还没喂饱。来来来,今儿个不做到你哭着求饶本王决不罢休!”作势欲抱他上床。
黎若哈哈大笑,“不跑的是笨蛋!”推开门,人已逃远,只剩余音渺渺。
开心笑着,龙静滔伸个懒腰。倒了杯水,才刚喝两口,却听得房门扑啦一声又开了,某位美人剑眉高高扬起,咬牙切齿:“龙静滔,看你做的好事!什么东西不好,偏要用玫瑰精油!我一大男人浑身香喷喷还能见人吗!”
两人在这屋中厮磨了一整夜加大半个白天,衣物肌肤上早已薰染了浓浓的玫瑰香气儿,何况又用的它作润滑剂,黎若这趟可是标准的由里香到外了。他一直待在屋里,又被熏上这许久,嗅觉早已不灵敏,方才一跑出去,看到王府侍女侍卫惊讶暧昧表情才猛然醒悟,立时如火烧屁股般又逃了回来——在王府中丢人是小事,料来以王府家规之严敢不要命乱嚼舌根的少之又少,这要跑大街上去了那脸可就真丢个干干净净了。
龙静滔哈哈大笑,“正好,看来命中注定你今儿个是下不了我床了。”
黎若咬牙,“哼哼!美的你!等天黑了我再走老路回去——爬、墙、头!”
随后,胡府突然发现自家成了所有凌霄山庄产业的拒绝往来户。店内伙计依旧的客客气气:“抱歉!客人您请回。掌柜的说了,胡侍郎府邸,咱小本买卖的高攀不起,您府中的生意,咱们店做不了。”精油香水,香皂浴液,都是凌霄山庄一家独产的,这一相拒,胡府上下又不得不退回到只能用皂角的年代。不提后院妻妾怎么吵闹埋怨,单单朝中同僚明里暗里对他没眼色的讽刺就够他受得了,何况每次一见了他,景王都是拂袖而去,理也不理。
然后他又发现,朝事那是诸多不顺呀!明明以前也是一般的处理法子,怎么如今却总是挨帝王训斥嫌他做得不够好呢?可是每次帝王找到的错处总是叫他无话可说,又确是他做得不够完美之处。一月下来,他只觉得自己整个苍老了十岁不止。
也曾有人质疑过凌霄山庄店大欺客,林家诸人却答得毫不客气:“咱们山庄的四公子,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欺负的么!我们待之如珠如宝的人儿,岂容他人随意轻忽!”
黎若逛王府和逛自家宅院一般的方便。反正与景王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又何须再遮遮掩掩?他不喜前呼后拥一大串粽子般的走路,于是景王特地吩咐过不得去无故打扰,以致现在王府中最自在最逍遥的非他林四公子莫属。
王府占地颇广,内部设计走的大气路线,与黎若住处的精巧大不相同,却很有王族气象。
近日朝中事务繁多,龙静滔每日里早出晚归,与黎若耳鬓厮磨的时间大大减少。黎若前段时间被他折腾得够呛,这回乐得清闲,趁机好好修养修养。
秋日里,碧云天,黄叶地。晚上被某只憋了好几天的野兽派狠狠折腾了一晚,天将亮才朦胧睡去,黎若再一次的日上三竿才醒。赖赖床,洗漱洗漱,不觉已快中午。秋日正午的阳光依旧炽烈,黎若悠悠地踱到树下。低头,树根一双秀气可爱的小鞋子端端正正摆好。未及抬头,已听到头顶孩童的尖叫声“——啊——”
身形一闪,一团翠绿噗通入怀。小小的女孩儿粉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小巧蛾眉皱起,一副怕痛模样,大眼睛死死闭紧。黎若看得有趣,忍不住噗嗤 一笑。小孩儿疑惑睁眼,呆呆。
“神仙哥哥——”满眼惊艳。
笑呵呵屈起食指,轻轻一扣,“淘气的小姑娘,学男孩子爬树哪?一个人摔到了怎么办!”
小东西伸手,捂住额头,“神仙哥哥会来救啊!神仙哥哥真好,只是担心人家安全,要是别的人啊,又要训人家没一点女孩样啦!”她小小瑶鼻皱起,可爱得不得了。
呵呵笑起,黎若将那孩子放她鞋上站好,“他们也是为你好。快回家罢,该吃午饭了。找不见你,你爹娘要着急了。”
小姑娘嘟嘟嘴,“我早没有爹爹娘亲啦。好几年了呢,都不记得模样啦。大哥哥,你是这府中的侍卫么?”
黎若微笑,“不是,我是来这府中玩的。你呢,小丫头?”
小姑娘皱皱鼻子,一副老气横秋状态:“人家不是小丫头了,人家都十岁了呢!”
黎若哈哈大笑:“十岁?真是好大好大的丫头哟!”古人不如现代人发育得好,黎若对小孩子的年龄十猜九不准。
小姑娘不依,扯着黎若的衣袖闹。黎若见她天真活泼,玉雪可爱,心中很是喜欢。于是由着她拉着自己团团转,很有养个可爱娇憨妹妹的感觉。
直至小姑娘的丫鬟寻来,黎若方知原来她是先皇最小的孩子,龙翩然。
龙静滔下朝寻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柔美的画卷。夕阳残晖下,两棵犹有绿叶的大树间吊一网状物,他美丽的情人一袭白衣,好梦正酣。怀中一只翠绿的八脚小章鱼,睡颜可爱。偶尔有风吹过,片片黄叶飘飞,轻轻沾上伊人长长垂下的青丝,宛若轻抚,宛若清吻。
自从黎若在王府给她造了个漂亮可爱的秋千后,小翩然就成为她黎若哥哥的忠实拥趸,成天黎若哥哥长,黎若哥哥短的,崇拜得不得了,把她的皇帝哥哥、景王哥哥统统拉在脑后。龙静滔真心希望自己重视的那部分家人能喜欢黎若,自然是乐见其成,由着小翩然对她皇帝哥哥夸耀黎若的好,却不知她皇兄心中的悲悲喜喜。
若说最初的心动是爱慕那人绝世的风姿,那随着翩然与那人的互动,他是真的对那个温柔聪睿懒散时候居多勤奋时候少少的过得惬意无比的人儿动了情。于是,忍不住悄悄派出暗卫,汇报着那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可是,那个人不属于他。他知道他虽未搬到王府去住却几乎夜夜在王府度过;他知道他虽懒得过问朝政却每每有新奇点子出手帮景王解决难题;他更知道他的王弟他的亲亲爱人每天一处理完公务便匆匆回家去陪他,陪他看星星看月亮,陪他枕畔低语,陪他抵死缠绵。有的时候,看到弟弟那一脸的幸福,他会忍不住小小坏心眼,故意加重任务,忙得弟弟团团转。
可是,也仅此而已。皇家子弟的幸福有多难得他最清楚不过。所以舍不得破坏,所以忍不住维护。
于是他命人悄悄散布传言,将那人的博学那人的多才那人为民所作的贡献告之于民。于是渐渐的,那人的名气越来越响,子民都觉得他与景王的结合着实是一桩美谈,于是,人前人后再无人敢拿那种鄙夷的眼神鄙夷的语气提及他。
只是当相思似狂时候,他才会微服出宫,装作不经意的与他邂逅,只为贪看那澄净的不含一点杂质的笑颜。他不怕他。在他眼中他帝王的身份不如他情人哥哥的身份占的份额多。他喜欢听他说话,他总能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给他的疑难问题打开一道门缝。他是聪睿的,远远超过他表现给世人看的;他也是惫懒的,总是扬着狡黠的笑向他索取着他想要的好处。却决不贪心。
那个人呵,若是在对的时间碰到,是缘;若是在错的时候碰到,是劫。
他是他的情劫,无药可解,无法可治。
可是,他不能让任何人察觉自己的心动。迷惑住一位王爷,世人或许会传之为佳话;迷惑住一位帝王,世人必定将斥之以妖孽!他如何能够让那人背负如此骂名?不如就做云淡风轻,还可以贪看他的笑靥,他的慧黠。
只除了夜深人静时候,心会因思念而如针刺,绵绵不绝,永无宁期。
杜鸿飞的哥哥北将军是个极为冷峻的男子,不苟言笑,人称寒冰将军。每次见了他,黎若都会觉得造化真是神奇,明明两张多么相似的容颜竟能给人以如此大的感官差异,杜鸿飞给人以可爱的杜宾犬的味道,杜鸿翼却是离群的银狼一匹,孤傲、冷漠,永远睁着警醒的眸,眸光似霜。
黎若却很喜欢他。前世里,他也有个这般的朋友,月夜下山崖边孤独的狼一般的人物,却待他极好。明明不是个细致的人却总是很妥善地顾及着他。这类人,有幸能成为他们重要的人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呢。
对于黎若所表现出的善意,杜鸿翼显见是有些迷惑的。他是个寡言的人,又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即使是最照顾的幼弟,对他也是虽尊敬异常,却并不亲近。他也习惯了这种与人淡淡疏离的感觉,因此对这个笑眯眯却一脸认真地说要和他做朋友的人困惑不已。
说实在话,对这个景王万分执着的人在最初的时候他是有几分不豫的。景王是他所崇敬的主帅,却因为那人而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姑且不论,毕竟是人家家的事情。然自家的傻弟弟,也成天那人长,那人短,那人如何的风华绝艳,那人如何的见多识广……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夺去可爱弟弟崇拜目光的吃醋哥哥的正常反应。
也曾听同僚说起自家弟弟如何如何的时常邀约那人,呼朋引伴。于是,更加的不待见那人了,更苦于不能将自己心中的点点阴郁说出,于是只能自个儿闷着生气。
景王的寿宴上,一剑光寒,他隐隐有些明白弟弟为何那样的对那人另眼相看了。并非王公贵族,却隐蕴着比之更高傲清华的骨。他是骄傲的,所以不屑于景王的保护;他是张狂的,所以一剑削下朝中大臣的胡须还呼呼吹两口,一付生怕那胡渣污了手的模样。那是个特别的人。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引起那人的兴趣,虽然他能感觉到他的真诚。
看着对面青年的苦恼模样,黎若笑得那叫一个欢呀!逮到老鼠的猫儿般的得意。幸亏这是在北将军府,否则还不知要被外界说些什么呢——虽然两位主角都自认为自个儿光风霁月得很。这般的相处之道,黎若觉得很怀念。
可是看到他不经意眼角眉梢流泻出的那点子苍茫的思念,杜鸿翼也说不上为什么,总难免有些闷闷的不豫。好像那个会微笑大笑狂笑拍着桌子而笑的青年突然之间将自己独自分割在了另一个空间里,无人能靠近。
幸而那样的时候实在不多。
杜鸿飞倒是很开心自家兄长能与黎若相处和谐,全然不顾自家兄长每每被人气到无语。联想到自己也每每拿黎若没法子,无形中竟觉得与兄长间多了点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