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的恶作剧-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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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月下老公公﹐你这个恶作剧真的搞得太离谱了﹐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
王鑫认了。
“大家去准备道具吧﹗”
◇◇◇月娘移到中天﹐繁红被爱侣从深眠中唤醒。
“王鑫……做什么﹖”她因顿地揉着眼﹐秀容因为今晚的特殊时分而显得憔悴。
“喏﹐风师叔赶制了两个小时的药丸﹐赶快服下去。”他递过两颗拇指指甲大小的圆丸和一杯清水。
药丸闻起来有些腥气﹐繁红却未曾稍有迟疑﹐她接过来﹐两口便吞服下喉。
对于王鑫﹐她向来没有疑虑﹐甚至不必问他这些药丸的效能。他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他永远会为她着想得妥当周到。
繁红正好渴了﹐清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对于水液的需求一旦得到满足﹐她舒服地叹了口气﹐螓首倚在他的肩上。
王鑫背对着窗外的月光﹐躯干形成明显的剪影﹐强健的线条总是让人心安。
“我刚才作了噩梦。”她轻声呢喃﹐不愿破坏详和宁静的气氛。
“你梦到什么了﹖”稳定的手掌缓缓摸抚她的发丝。
“梦见自己掉进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洞里﹐无论我怎么喊大家都听不见﹐没人过来救我。”她的娇躯窜起一阵寒颤。
“傻瓜﹐那只是梦而已。”他温存的吻印在她额上。
“王鑫﹐如果我真的跌进大坑里﹐你会不会救我出来﹖”繁红突发奇想。
“不会。”他想也不想地否决了。
针刺似的疼痛椎进她心坎里。
“……为什么﹖”她委屈地问。难道王鑫不爱她了﹖他的身体稍微移动﹐使繁红的发丝离开胸口捆缚的绷带。角度的变换让月光暴露出他的侧面﹐也闪映着他的眼角。
“我怎么救你呢﹖”一抹清楚的弧线跨过他的唇角。“如果你掉进坑里﹐我一定也在里面陪着你。”
尾声清晨七点半﹐吴氏公寓的大门电铃被一根作孽的食指紧按着不放﹐直到房东夫妇被恶意吵醒﹐下床按开铁门﹐这才得到安宁。
“嗨﹗”王鑫的衣履打扮整齐﹐一副随时准备上班工作的高级主管形象﹐眉宇之间却勾勒着无可奈何﹐以及一点点阴霾。
“你又来了﹗”沈楚天透过对讲机大声。
“我老婆在吗﹖”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
“在﹗”语凝的口气很恶劣。准妈妈嘛﹗难免会有点孕妇脾气。“你为什么不直接按二楼的门铃呢﹖”
“我怕会吵到繁红。”他耸了耸肩。
换言之﹐打扰别人的老婆没关系﹐吵到自己的爱妻可不行。
他快步登上二楼﹐曾春衫正好出门准备晨跑。
“繁红六点刚进门。”她很好心地提供他逃妻的消息。
“我就知道。”王鑫忍不住摇头叹息。“无论我何时睁开眼睛﹐她总是比我提早一个钟头出门。”
夫妻连心也不是这么个连法。
“我们已经警告过你繁红住不惯外头﹐你就是不听。”风师叔从上楼往下喊话﹐听起来很幸灾乐祸。“我看你最好认命一点﹐包袱收一收搬进来吧﹗否则就等着天天上我们公寓找老婆。”
“谢啦﹗”他没好气地回话。
二A的铁门嘎吱一声地拉开。
“王鑫﹗”他的老婆精神焕发﹐晨光中更是明艳得不可方物。
而且﹐王鑫特别注意了一下﹐她看起来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繁红﹐”他无奈的找不到新词儿训示她了。“你可不可以别再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回来﹖”
他们结婚三个月以来﹐同样的戏码天天上演﹐他成天找老婆找得快四肢无力。
“可是﹐如果你醒着的话﹐我就溜不成了。”繁红讲解给他听。
“那你就别──”说着说着﹐他自已先顿住。“唉﹗算了。”
“我去泡茶﹐冰箱里有海绵蛋糕可以当早餐。”清艳的粉白蝴蝶翩翩亲入庖厨。
“老大﹐你就认命吧﹗”沈楚天趿着拖鞋﹐哒哒地下到二楼门外。“瞧见我和孟祥琴的案例﹐你应该明白的。吴氏公寓的成员向来有进无出﹐别以为繁红冠上王家的要姓﹐便真的甘愿留在王家的屋檐下。奉劝你一句﹐本公寓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搬进来吧﹗”
今儿一早王鑫的心情太低潮﹐所以拒绝告诉他们﹐其实他家里的行头已经打包妥当﹐只等着联络搬家公司。
“干嘛﹖追老婆追累了。”沈楚天捶捶他肩膀﹐试图激发他的斗志。
“错。”王鑫有气无力﹐交给他一张越洋传真纸。“半个小时前从纽约传来的﹐你自己看吧﹗”
“梁依露……她不就是王伯伯钦定的次媳人选吗﹖”
沈楚天一路往下看。足足两页长的信件哈啦一堆废话﹐而其中﹐真正具有爆发力的要项只有一条。
“什──什──什么﹗”他惊天动地地大叫起来。
“不用怀疑你的眼睛。”王鑫满肚子郁闷没地方发泄。
“她──她──”沈楚天的下巴垂到胸口。“她爱的人──是──是繁红﹖”
“没错﹗”王鑫忽然跳起来﹐简直不爽到极点。“你相信吗﹖小露处心积虑地远离繁红﹐摆出排斥她到极点的态度﹐一切全是装出来的﹐只因她想掩饰自己爱上繁红的事实。”
“太夸张了吧﹗”即使证据就握在手中﹐沈楚天依然无法置信。
“难怪﹗”他忿忿地指责﹐“难怪我老觉得不对劲﹐她明着装成讨厌繁红﹐暗地里只要发觉繁红有危险﹐却又比谁都惊慌﹐还口口声声表示我和繁红结合﹐她很遗憾、没福分。废话﹗她当然没有福分﹗繁红是我的﹗”
“叫我吗﹖”繁红探出脑袋。
“没事﹐你回去忙你的。”沈楚天连忙陪笑。
“若不是小露决定说出真相﹐阻止两家的家长继续嘀咕﹐我还不晓得会被她哄骗到何年何月﹗”
他越想越有气。
教他和男人争抢也就罢了﹐如今连女人也加进来搅和﹐请问﹐他如何打败女性情敌﹐顺利消毁一切不利于他大权地位的肇因呢﹖“放心啦﹗繁红已经被你娶到手﹐不是吗﹖她不会变心的。”沈楚天只能拿白话安慰他。
既然牢骚发完﹐沉大胚便失去利用价值。
“我想和我老婆独处﹐谢谢。”他赶人了。
“现实。”沈楚天瞪他一眼﹐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地离开。
繁红端着茶盘﹐娉婷地移向用餐区。
“吃早餐了。”
“不吃。”王鑫抑郁地坐在客厅﹐拒绝移步。
“为什么﹖”她好奇地飘移进厅内。
“繁红﹐我很担心。”他拍拍身边﹐示意娇妻坐下来。
“担心什么﹖”
“担心太多人垂涎你﹐害我心思不得安宁。”
“会吗﹖”繁红想不起来﹐除了他之外﹐自己曾经被哪位仁兄垂涎过。
“繁红﹐你还爱我吗﹖”他失去自信心的程度已经严重到开始自怜了。“你仍然像结婚前一样爱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出现任何人也不会改变﹖”
“爱。”她温柔地重复﹕“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出现任何人也不会改变﹗”
“谢谢﹐我也爱你。”他舒坦多了﹐男性自信心再度迎风招展。
今天﹐应该是搬家的好日子。
跋
凌淑芬
终于﹗终于写完繁红的故事了。
凌淑芬的旧读友﹐想必对这号人物不陌生﹐而凌淑芬的新读友若不知她是何方神圣﹐也不打紧﹐因为我写作小说的一贯坚持是﹐无论单行本或系列故事﹐每本创作都将它视为独立的故事来发展﹐不希望读友们因为看书的先后顺序而产生迷惘。
“吴氏公寓”这套故事初初面世之时﹐先是吴语凝完成了人生大事﹐继而尹承治的另一半也找着下落﹐身为作者的我却一直面临压力﹐不因交出两张成绩单而有所减少。
“繁红的故事什么时候完成﹖”如是的问句不断炮轰着我﹐从信件、从卡片、从相识读友的追讨。甚至在我前一阵子举办的“海鸟社”活动中﹐众多读友们连委托单都不肯放过﹐直接写明﹕“我只要求凌某人把繁红的故事写出来。”
唉﹗真令人觉得害怕﹗创作一本着作﹐信手拈来才能写得自然生动。故事人物受到读友们的垂爱自是上上之举﹐可是当这份“喜爱”翻腾得太汹涌之后﹐反倒成为压力了。就因为有相当数目的读友们期待着繁红﹐长久下来﹐每个人心中多少已塑造出繁红的基本模型﹐“繁红应该是这样的”、“繁红不应该是那样的”﹐而这个形象或多或少悖离了作者本身的设定﹐因此无论我如何描写她﹐势必会与一些读友们既定的想法有出入。
由于我自己亦相当偏爱“繁红”这个角色﹐推己及人﹐自然希盼看完她故事的读友们都能有同样的接受度。但一个作者是不可能满足所有读友的要求的。为了避免破坏读友们的幻想﹐我甚至考虑过放弃繁红的故事﹐让她以最大的想象空间存在﹐后来因为怕读友半夜钉木娃娃﹐我又做了一个转圜──等大家对繁红的记忆淡了﹐再来写她。
可是眼看时间一日日过去﹐距离“吴氏公寓”上一位成员的故事历经了十二个月﹐整整一年耶﹗催讨繁红的读友们非但不见减少﹐反而连原来闷不吭声、最后却等得不耐烦的“善良读友”都加入声讨的行列。更多的是﹐凌淑芬加入〈禾马〉的行列后﹐新读友们回头瞧见了“吴氏公寓”的故事﹐干脆一起加入催讨的队伍。
我曾经接获各式各样的催函﹐有一封除了开头的“淑芬姊姊”及结尾的“XXX敬上”﹐满满一张半信纸全写上“繁红、繁红、繁红……”﹐另外半张则填满“快写、快写、快写……”﹔还有一些读友更可爱﹐采取怀柔姿态﹐每回写信给凌淑芬﹐不管内容扯了哪些天南地北﹐结尾固定会放上一个P﹒S﹒﹕“繁红的故事写好了吗﹖”至于一些热心提供点子的、提供剧情的、捎信来“借”人的﹐亦是大有人在。近来甚至有位读友狐疑地试探﹕“凌淑芬﹐请问你是不是满享受被人哀求的感觉﹖”
这他读友﹐答错了啦﹗凌淑芬从幼儿园毕业已经很久了﹐不至于稚气到这等地步。(我有点伤心“凌淑芬”在读友眼中会产生这样的印象。)
总而言之﹐真的很感谢大家﹐不过……还是好沉重呵﹗乍然看起来﹐读友们可能会觉得繁红只是某几位讨喜的人物之一﹐但认真推究起来﹐她却很难加以揣写。不知读友们注意到没有﹖以往觉得繁红可爱吸引人﹐是因为我们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她的一举一动﹐使得她超乎逻辑之外的表现点缀出这个角色的韵味。如今﹐当作者把一位“侧写人物”扶正为主角﹐试图以主观的立场来持续她性格中的特点﹐困难度可想而知。
我撒手了这么些时候﹐直到一年后的今天﹐才真正让“吴氏公寓”的成员在心中沉淀下来﹐终于决定让他们再步上舞台。无论本书的完成是否令读友们满意﹐对我而言﹐这就是在下心目中最理想的“繁红”了。在此不免对詹姊和淑华大姊头有些惭愧﹐很多压箱底的故事都搁在〈禾马〉收尾﹐害两位大姊大大对那些人名感到纳闷不已。
拉拉杂杂扯了这么多﹐背地里当然还有另一层含意﹐那就是──嘿嘿﹗没错﹐不才我还有另外一笔“冷冷的”债务未还。
说真的﹐同胞们﹐别再催我了﹐否则冷氏兄妹的故事不晓得还要延宕到何年何月。
凌某人屈指算算﹐从《帅哥有难》的时彦、繁红到冷氏兄妹﹐应该没有其它债务了吧﹖(亲爱的读友们﹐来信请不要替以上的问题提供答案﹐谢谢、谢谢﹐恩同再造。)
绝命大委托──执行实况(三)凌淑芬终于呀终于﹐凌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