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罪-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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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嫂早就和张家儿子商量过了,张妈显然是萧少爷踢死的,胸口前有漆黑的淤痕,虽然口不能言,意识不清,但察颜观色,也能看见张妈脸上的惊惧之色未褪。她们不过是萧家的奴才,说是去告官讨个公道,也不过得两个赏钱,将来连谋生之路都断掉了。
不如打落牙齿和血吞,将这事捅到少夫人这里,或许还能多落些赏钱。
因此见问,张嫂便又开始哭嚎:“奴婢那苦命的婆婆啊——都是儿子儿媳不孝,没让您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你可让儿子儿媳怎么活呀——”
紫衣见这张嫂干打雷不下雨,情知她并不真的是来替张妈讨公道,心下恨恨,脸上却不带,只淡淡的说:“人死为大,总不能让张妈一直这么……你们做儿子媳妇的,也该早些替张妈准备后事才对。她在我身边多年,这一去,还真是心里不好受。这样,你去总管那支五十两银子,替张妈安排好后事,也算是替我尽了一份心意,如果不够,你再来回我。”
张嫂的哭声戛然而止,立刻说:“多谢少夫人,够了,够了。”五十两银子,别说葬一个死老婆子,就是再买一个妈都够了。
张嫂领了少夫人的吩咐出去,紫衣这会才披了一件衣服,叫刚才的小丫头灵儿:“你去知秋院问问是怎么回事?”
灵儿应一声转身走了。
紫衣坐在屋里,穿好了衣服,慢慢的梳着手,发着呆。这时月尚敲门,端了热水进来,笑道:“少夫人起了?奴婢还说让少夫人多睡一会呢。奴婢来替您净手净脸。”
紫衣便应着,任凭月尚麻利的帮她卷起袖口,服侍着自己洗漱。端详她时,见月尚面白如玉,五官明朗,倒也是清秀佳人。缓缓开口:“月尚,你今年也不小了吧?”
月尚一阵心跳,回道:“回少夫人,奴婢今年十五了。”
“我替你寻一门亲事如何?”
月尚满面通红,扑一声跪下,眼中就含了泪,说:“少夫人,你别撵奴婢走。如果奴婢哪做得不好,您只管打骂,可千万别让奴婢走,奴婢哪都不去,就想服侍在少夫人身边。”
紫衣笑一声,将她拉起来,道:“你这傻孩子,说亲是好事,你哭什么?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我身边,就让你服侍少爷如何?”
天大的馅饼砸在了月尚的头上,惊喜交加,简直激动的不能自已。月尚怦怦连磕三个头,说:“少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奴婢愿意今生、来世、再下一世,都做牛做马,报答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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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晚了,刚回来,又困又累……
第一卷 027、通房(二)
紫衣只是微微笑着,笑得慈悲,笑得仁爱,仿佛高座上端庄的观音,俯瞰着月尚,无尽的悲悯。
她等月尚表白够了,这才说:“我是真心喜欢你,更重要的,是少爷也喜欢你……如今少爷新娶的苏姨娘,倒也不愁人在身边侍候,可我想着,如今我身子不大舒服,苏姨娘又是初来,难免手忙脚乱的,不如找个知近的人收了房,一来少爷可以多到知心院走动,二来,我也多了个臂膀。这个意思有了几年了,可巧你是个心思伶俐的。”
月尚一动不动,抬头仰望着紫衣,喃喃的说:“谢少夫人,谢少夫人。”她知道,这机会,是少夫人给的。就像月明所说,她的心思自以为瞒过了天下人,其实众所周知。可是少夫人不仅不骂她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还亲手把这机会送给自己,简直就是她的再世爹娘。
那苏姨娘算什么东西呢?她初入萧府,人情世故什么的都不懂。不像自己,在少夫人身边服侍多年,她想什么,她喜欢什么,她厌恶什么,自己摸得一清二楚。照这样下去,她将来不也就是姨娘了么?
紫衣眼睛望见窗外灵儿回来了,便结束了和月尚的对话,道:“你去吧,明天我让李妈给你开了脸,拨东厢房住下,你就是这屋里的第一个通房大丫头。”月尚感激的磕了头爬起来退出门,高兴之余,就没注意到一边的灵儿。
哈哈,原来她月尚也有扬眉吐气的日子。让那些眼皮子浅的小人去说嘴吧。月明牙尖嘴利,又如何?少夫人如今真的选了自己做通房丫头,气死那小蹄子,让她红得烂瞎了双眼,也及不上自己的一根指头。
这才是开始。只要她能讨得少夫人、少爷欢心,翻身的日子指日可待。什么苏姨娘,啊呸,等着给自己提鞋吧。
紫衣叫灵儿进来,收了刚才的笑,问:“怎么回事?”
灵儿回道:“奴婢去打听了,说是昨夜少爷在苏姨娘房里准备沐浴,不知怎么苏姨娘就跌进了浴桶。张妈妈不知轻重,擅闯净房,正瞧见少爷掐着苏姨娘的脖子。”灵儿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紫衣的表情。如果她不高兴了,立刻就不再往下说。
紫衣却只是嗯了一声。她喜欢灵儿这样的丫头,聪明。她能不避忌讳的说着相公的所作所为,证明她是一心想投靠自己的。
否则,就凭这几句话,就能打她随意处置。
灵儿又接着说:“少爷正在气头上,就喝叫张妈滚出去。谁知张妈倚老卖老……少爷就朝张妈踢了一脚。”
紫衣明白,遇上这样的事,相公心里本就不干净,谁愿意让下人看到?是这张妈不识抬举,死有余辜。于是问:“可知道为什么相公会和苏姨娘起争执?”
灵儿说:“玉林姐姐准备了热水就退出去了,张妈妈在外面铺床,想必是听了一句半句也是有的。”可惜却死了,这竟成了一段无果之案。不过不必问,也可以猜出,相公和苏姨娘相处得并不容洽。
紫衣问:“后来呢?”
灵儿道:“少爷一发脾气,就再也没人敢靠近服侍,不过听惜香姐姐说,苏姨娘一个人泡在凉水里待了好长时间,而且床单上面,都是血。”
紫衣眉锋一动。苏姨娘早就不是清白之身,哪里来得落红?难道,竟是相公以力强暴,辣手摧残了她么?一时间心里是难解的痛快,仿佛看到了苏姨娘不堪忍受折磨、痛楚之极的惨痛模样。
苏姨娘,这就是老天对你的报应啊,活该!
就算你近了相公的身又如何?不能得他的怜惜,你就什么都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没有怜惜之心,就像恩客对待妓/女,不过是一种发泄。
灵儿接着说:“少爷从苏姨娘屋子里出来就去了书房,一夜都没出来。”
紫衣点头,说:“很好,灵儿,你办事利索,是个乖巧的丫头。我很喜欢,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我今天一并赏了你。”
灵儿忙道:“奴婢不过是做了些许小事,哪敢跟夫人讨赏?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会折杀了奴婢的。”
紫衣微微一笑,说:“这也没什么,论功行赏,自古有之,这枝金钗,是成亲前我娘特地找了京城有名的匠铺打的,颇值几个钱,你拿去戴吧。”
灵儿不敢不接,只好磕头谢恩。
紫衣又道:“灵儿,我想叫你去服侍月尚,你可愿意?”
灵儿想也不想的回答:“奴婢愿意。”
紫衣满意的点头,说:“相公既娶苏姨娘,我原指望她能替我分担照顾相公……她看上去,倒也是个伶俐的,只是,如今看来她竟然不讨相公的欢心,唉,这也是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我已经准备把月尚安排到相公身边,做个通房丫头。你是个懂事让人放心的,想让你过去,名为服侍,实际也是我的左膀右臂,做个帮手,你意下如何?”
灵儿脸略略一红,说:“奴婢愿意尽心服侍月尚姐姐。”
灵儿是萧家的家生子,爹娘都在萧家的庄子上做活,是求了好多门路才把她送到少夫人身边的。只可惜她年纪还小,只做了末等丫头。平日除了做些粗活,很少能在少夫人面前露上一面。何况月尚四个一等大丫头各个生得清秀美丽,手脚麻利,为人忠心,一般的小丫头也入不了少夫人眼。
谁知天可怜见,今天竟有这样的机会。月尚四人不知为何比少夫人晚起,以至于张嫂来时她们不在。否则早就两句话把张嫂噎回去了,更不用说见少夫人。
不见少夫人,她也不能得少夫人的青眼。
灵儿虽然不甚懂男女之事,可是少夫人点得如此透彻,她想不懂也难。谁希望做一辈子的奴婢呢?不然爹娘也不会费尽心机的把她送到少夫人身边,还不是指望着或者被少爷收了房,或者在少夫人面前得了恩宠,过个一二年,得了个好差事,指个好人家,爹娘也就或多或少的沾了光。
因此灵儿应了。
第一卷 028、闭门
紫衣了却一桩心事,颇有胜券在握之意,笑意盈盈的吩咐人摆饭。若是平时,早叫人去请萧律人用饭了,可今天她却不急。昨夜一定是在苏姨娘那里受了屈,她可不能这么早就去看他的笑话。
月尚是个心急的,若是平日不等紫衣吩咐,一定占尖取巧的在紫衣面前说尽好话去请少爷。可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只顾着设想今后扬眉吐气的好日子,竟然将这事疏忽了。
还有就是,她得偿所愿,只盼着把自己最娇柔最美丽最柔顺的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少爷看,只思量着如何布置自己未来的房间,做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要不要添些私房打些首饰等等事情,一想到少爷便心如鹿撞,竟然有些羞怯,不敢见。
紫衣的饭才吃到一半,月如就瞧见窗外有个丫头焦急的踮脚朝屋里望,一脸的焦急。看不清屋内的情况,便在院了里来回踱步,竟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月如认出那是苏姨娘屋里的玉林。
一定是有事,而且是急事。
月如一向是个心慈的人,趁着紫衣放下碗的功夫,轻巧的替紫衣倒了杯茶,顺势笑着说:“少夫人,奴婢看见玉林姐姐在院外站了这半天了,想是来给少夫人请安的。”
紫衣抬头,也看见了玉林,便道:“既是来了,怎么在门外站着?快叫她进来。”
月如笑着应了,出了门叫玉林进来,自己则收拾了碗筷不提。
玉林给紫衣行了礼,这才说:“少夫人,苏姨娘到现在都还没起,叫门不开,推门也不开,好像是在屋里反锁了。”
紫衣的手蓦的紧缩,看向玉林问:“没多叫几个人把门撞开?”
玉林为难,说:“正是为此才特来向夫人请示。如果苏姨娘只是思睡不起,奴婢们请了夫人的示下,即使撞破了门惊吓到了苏姨娘,倒还不妨。”也就是说她们不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况且她昨夜服侍了相公,自然丫头们对她就有了几分忌惮。
紫衣轻笑,道:“既是这样,你去请少爷的示下。”他铺的摊子就应该由他收拾,凭什么她替他去解决。苏姨娘是含羞忍辱而死,还是一朝土鸡变凤凰自此目中无人,与自己有什么相干?
玉林便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紫衣坐在那慢慢的喝茶,心里却也七上八下起来。这件事,似乎比预想中的要大。张妈妈已经暴毙,如果苏姨娘真的自寻短见,府中上下定然是风言风语。虽然不致招了官司,但传扬出去总归是不好。
说到底,还是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