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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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这里总是属于自己的独立秘密空间。星移并不介意寒酸,却还是被那破败的露着棉花的被子吓了一跳。
苏妈妈看在眼里,叹息说:“唉,明儿我再帮你做一床吧。这床被子,实在是破得不成样了,还是我出嫁那年……”
怎么也得有十六七个年头了。星移忙推辞说:“娘,不用做新的,只把外面的被面换换就成。”
苏妈妈犹豫了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行,娘一定帮你换。”
星移有些不安。在她看来不过是些许小事,可是在苏妈妈那,似乎已经是其力难为的事了。也是,这个家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去换新的被面?有那闲钱,早该让苏老爹拿去赌了。
苏星移迟疑了一下,说:“娘,我的病已经没什么事了,你有没有什么活,可以吩咐我做。”她想着过去的女子不都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吗?再不济她这个苏星移总该会点女红,纺个线,织个布,刺个绣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触到苏妈妈歉然的眼神,星移的心如同跌到了谷底。不会吧?她竟然无一能通?
苏妈妈歉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唉,可怜了你,没能学得娘一点半点的本事。若是学了一点,将来或许能嫁给大户人家为妻为妾,可现在……”意思是她连做奴做婢都没有资格。
第一卷 005、无耐
星移和苏妈妈说了一夜的话。
苏老爹是个长相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吃喝嫖赌,样样都行,可却娶了娘那样温柔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人。
真是造化弄人。
可他原先并不是这样的。他也是出口成章,一腹锦绣的读书人,却因功名未得,先失了斗志,索性自暴自弃,就成了现在穷困潦倒的窘境。
娘生了姐妹兄弟四个,却只活了她和小弟,那两个妹妹都夭折了。因为长年辛劳,饮食又不好,所以落了一身的病。
这一病,不仅重活做不得,就连想接些女红都不能了。一是熬不得夜,二是未老先衰,眼睛早就不行了。空有一身本事,却动不得针,拈不得线。
而苏星移呢,不是她不够聪明学不会娘的一身本事,而是娘没时间,家里的条件也不允许,连最起码的针织女红她都没学到。
她除了下地、种菜、收菜、卖菜,就是想方设法的赚钱。
可是赚得再多,也填不满这无底洞,更何况她一个弱质女流,又能赚得了多少?好在以前的苏星移性格开朗,也看得开。从一落地就生在这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的家,她早就学会了不抱怨。
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嫁大户人家有什么好的。除了吃喝不愁,却未必开心。再加上但凡有钱人都是三妻四妾,生得再美也不过新鲜三五夜,丢过了头就什么都不是,除了独守空房,还要受尽正妻的排挤和倾轧。”
三天后,星移的病好了。
苏妈妈却病了。是累得。
为了那一句承诺,她拼死拼活熬夜要给星移赚出一床新被面,却怎耐人力微薄,抗不过老天,旧病又添新病,卧床不起了。
星移坐在功妈妈身边,又急又恼,不住的自责:“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要新被面了,就这样挺好的,能盖就行。再者天已经暖和了,我要哪家子被子啊。”
苏妈妈咳嗽着,脸烧得通红,显然这伤寒来势汹汹。星移知道,如果没请医看病,这苏妈妈恐怕熬不过这一关了。
请大夫,抓药,都需要钱。钱在哪呢?
苏星移恨不得能有七十二变,给这个破败的家变出一金山银山来。可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就算她想钱想得眼睛通红,还是毫无办法。
苏老爹又是大半夜的才回来,又是醉薰薰的。又吐又闹,折腾到天明才安稳地睡下。星移忙着替他倒水打扫房间,连句话都功夫说。
他倒好,天天醉生梦死的活着,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好生的自私。
太阳透过云层,露出了第一抹光。坐在椅子上的星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起身回到仅有的卧室里,苏妈妈已经醒了,悄声问:“你爹怎么样了?”
星移坐下,说:“没事,已经睡着了。”
娘便心疼的对星移说:“你快躺下歇歇吧,我去做饭。”
她还能做饭?连起身都费劲。不让她操心就算是不填乱了。
星移忙按住娘的手,说:“娘你别起了,还是我去吧。”见娘还要说话,她便抢先说:“我睡不着,再者身上都是酒味,我得去洗洗。”
苏妈妈只好依了星移,说:“那你快去吧,趁着这时候天还没亮。”
星移便拎了盆,倒了热水去了后院。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身上,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觉得酒臭味没有了。刚起身来到前院,听见苏老爹又在喊:“我要喝水。”
星移只得又替他倒了一碗温水递过去。
苏老爹喝了水,颓然躺下,鼾声又起。
星移第三次叹息。
文翰揉着眼醒了,看见星移,甜甜的一笑,说:“姐,好早。”
星移忙回他一笑,说:“文翰,你饿了吧?姐这就去做饭。”
文翰立刻跳起来,说:“姐,我帮你。”
姐俩个一起到了外面的厨房,文翰帮着星移打着火,放上柴火,看星移往锅里注了水,姐俩个蹲在一起说着话。
文翰问星移:“姐,娘的病,好像挺重的。”
星移何尝不知,却不想让早熟的文翰操心,便笑着安慰他:“不怕,姐一会去请个大夫回来。”
文翰低声说:“家里,怕是没有一文钱。”
星移黯然,却很快的打起精神说:“不怕,姐会想法子弄到钱。”
“真的?姐你有什么法子?”文翰不由得又惊又喜,睁大眼睛看着星移。星移就觉得肩上猛的一沉。文翰是把所有的期望和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啊。
她说着会想法子,可是她哪有什么法子?
星移笑笑,说:“这个嘛,先保密。总之你放心,姐一定会治好娘,也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如果这时候她有一把枪就好了,直接杀进钱铺抢一堆银票回来。唉,也只能是做做梦吧。
一文钱憋倒英雄汗的滋味,星移是深刻体会到了。不光是狗眼看人低,甚至连眼神都没一个。她去借粮,人们像是看见了妖怪,二话不说直接将她往外推,麻利的关门上锁。
难道她还能明着抢不成?
去请大夫,人的面没见到,先有小伙计问带没带钱。
等出了门又有江湖骗子围拢过来向她兜售什么万能丸万能膏药。
苏星移简直发疯的心事都有了,怒喝一声道:“都给姑奶奶滚开。”从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泼辣的一面。但是能防身,也未尝不可。
苏星移望着车水马龙繁华似锦的大街兴叹。难道,她这个来自未来的假冒小白领,竟然连养活一家子都难吗?
可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有这个闲情也没这个时间,更没这个精力。再苦再难,她也不能退缩。
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从她身边走过,看她一眼,捂着嘴笑着过去,星移听见了,她们在说她的穿着太寒酸。
她忽然想起了苏妈妈的一句话:“这左右四邻,谁不知道你爹的名声。嫁得太远,娘又怎么舍得。”意思是附近谁敢娶她?
她当时的回答是:“那我就不嫁。”这就是命。
她的命,就注定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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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06、成交(一)
红香楼,脂粉四溢之地。如果是别的女子,怕是一步也不敢靠近。可是苏星移已经坐在了老鸨对面。
反正她也从来没打算过嫁人。男人都是不值得依靠的。
可偏她别无所长,能卖的除了清白,就再没值钱的东西了。她没法放下那个柔弱的女人,还有那个已经十岁却依然瘦弱如同四五岁的苏文翰。
不是亲人,却又是亲人。她既然顶着苏星移的名字活下去,就要替她担起这份责任。况且,她不在乎所谓的初夜。
也许有人把它看得很重。可在她看来,不过是可笑的愚昧的偏见。
既然决定要卖,就趁着正值钱的时候卖。
那老鸨初见她的时候,一双精光四射的眼就亮了亮,却很快就暗下去,若无其事的坐下来说:“是你要卖身?”
星移初入烟尘之地,饶是胆壮,仍然心怯,站在人群中间被老鸨这样问话,就如同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光了衣服。
可她是穷人,除了活命为大,没有什么是要顾忌的。她清了清嗓子,说:“是,也不是。”
老鸨便道:“你既不卖身,跑来见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耍我?”
星移忙解释说:“不是,王妈妈,我不敢耍您,我是说,我什么都不会,就算想为妈妈卖力也没有那个福份。”
那王妈妈才嗯了一声,特地看了看星移的手。一双手又粗又红,冬天的冻疮还没好,手心里也都是厚厚的茧子。的确比不上自己手下的姑娘们。可惜了小模样了。
王妈妈便哼一声,道:“算你会说话,你说吧,你想卖什么?”
星移低下头,说:“王妈妈,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是不得已才跑到这来求妈妈。还请妈妈给我指一条明路。”她自己没有胜算,自然不能先露了怯。
王妈妈不由得点头。这倒是个聪明孩子。几句话就点明了她自己的意思。她是好人家的孩子,所以不会自卖青楼。只是因为不得已,所以趁年轻赚点银子。这姑娘虽然年纪小,倒是挺精明的主儿,看似把主动权交到自己手里,其实却是给她自己留了余地的。
想到这王妈妈便说:“指条明路,我可不敢。世人都知道这烟花之地就是染缸,无论你是多清白的姑娘,从这出去就别想再提这清白二字。你确定你要求我?”
星移便诚恳的说:“妈妈说的,我都懂,请妈妈明示。”
王妈妈端起了茶碗,吹了吹上面的叶沫,又放下,说:“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
“在家可学会什么没有?”
星移摇头。
王妈妈叹一声,说:“你看,不是妈妈我不帮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若是学得一星半点的本事,哪怕是弹只曲子唱首歌呢,妈妈也能替你安排一场让你赚点银子。可是现在……”她一摊手,做无耐状。
星移红了脸,狠了狠心,说:“那就卖身。”
王妈妈却笑起来,说:“傻姑娘,你以为青楼是说卖就能卖的?就是菜市场上买菜吧,还要挑三拣四掐掐捏捏的呢,更何况是人了?总要挑个看着顺眼的吧。来我这红香楼的客倌,不是我自夸,非富即贵,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模样,能入得了他们的眼?”这话说得够狠,直把星移逼得眼泪都出来了,在大大的眼圈里晃了几晃,扑一声落到地上。
王妈妈站了起来,说:“算了姑娘,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这青楼终究是个害人的地方,妈妈我不能害你,你还是回去吧。”
星移不禁有些灰心。这老鸨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