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荒-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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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此刻的林易散发出了无数青光,那些都是存在他体内并接受他不断淬炼后的精纯之气,它们充满了生命力,像是海纳百川,又如高山流水。
青光拂过里面暗沉的丛树间,又覆盖住了那些被寒冰包裹着的无数冰花,只不过它们却依旧无法从厚实到天衣无缝的冰层中泄漏,林易不希望自己的天地之气在冰层中泄漏,所以他很满意这些青光徘徊在冰层之中。
许久之后,体内的天地之气开始枯竭干涸,林易的意识感知一直锁定在那些如似云雾飘散般天地之气里,他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天地之气就要彻底流失完毕,他感受到了此刻那些云雾穿梭在无数的丛树叶与冰花周围,于是他手中开始停止了对天地之气的输出。
停止了体内的天地之气输出,则就意味着他要开始焚烧这些冰层,然而他又能靠什么去点燃这些天地之气呢?
一道熟悉的金色光线从那处洞穴中亮起,从林易那白皙修长的食指中亮起,他惨淡着苍白的脸色,然后咬着牙根让自己手中的金色光线逐渐变得浓郁,直到片息之后,他食指上的那道金光已如无数道太阳光聚集在了一起般,无比璀璨夺目,耀眼异常。
林易满是痛苦的注视自己指间的金光,并未感受到半丝的灼热,但它确实充满炙热,而就在下一刻,金光骤然自凝聚的状态从其指间泼散而开,像是高挂在蔚蓝昊天里的太阳突然炸裂而开,化为了漫天火光。
……
……
第一百八十章 雪羽落冰河
漫天席卷而开的火光依旧炙烈耀眼,像是明亮到了极致,倘若哪个世俗凡人此刻正视着这些金光,那么他的墨色瞳孔很有可能便在此刻被这些金色的火焰燃起,随之焚烧殆尽,留下两个深坑般的黑洞。
林易是金果容身后的主体,他更是经过金银双果的融合与蕴养,自然无惧这些耀眼的金光,可便在这时,那些散发出的金光却忽然形同海浪拍打礁石一般,猛烈地扑向了那满是天地之气飘荡的丛树冰花之间,随之火光大起,犹如天火万丈。
嚯嚯嚯!
猛烈的火光在那处看似渺小的洞穴中升起一道艳红,林易收回了自己身在洞穴之内的右手,他双眼凝重的注视着被自己挖出的雪坑,又看着里面那些由自己燃起的无尽火焰,突然间觉得这个场景像极了自己当年在帮外婆烧火坑的场景。
金果的火焰猛烈到极致,非是寻常之火可比拟,哪怕是天下间的强大符师都不可能释放出如此妖艳炙烈的火焰,而且它本是来源于阴阳还魂果的力量,堪称是昊天下最强火焰。
这些火焰随着里面飘荡的天地之气而焚烧,像是不需要空气的流动都能燃起,但林易知道这些火焰也需要空气,因为他感受到了烈火气息正源源不断的从那个洞口吸取空气以供继续燃烧。
火焰需要空气维护,但不同于凡火的是它们只需点滴空气即可,因此它们在雪洞之内愈烧愈大,从原本的小型火坑焚烧到一处火山口那般大,又从一处火山口的大小焚烧到一片小型火海,最终变成一片大型火海。
一颗巨大的火球在整片幽暗的东山之中燃烧,这个火球并不像太阳那样是一个圆球,它只是围绕着一潭幽静潭水焚烧,使最外面的那层厚实冰雪都开始融化,融化成冬雪过后被阳光照的自屋檐下落入地面的雪水。
雪水晶莹剔透,闪耀出金色的光,一串一串,一股一股。
点点滴滴的冰水从火海外边融化,顺着自高往下的永恒定律而落,它们落在此刻那洁白如病原的青草上,落在那站在火球之外的林易脚下。
林易看着这些像是小溪一般融化的冰水,深邃的眸子开始渐露一丝轻松,冰层被烈火焚烧的愈发薄弱,冰水便如溪水流淌一般朝四处扩散而开;本是洁白的冰层开始愈发通明起来,像极了一层薄肉的油纸包裹烛光,看去真如一只扩大了百倍有余的大红灯笼。
“奈何冰层太过坚固,我之修为又尚且不足,哎,如果我有师姐那将近五境的修为,哪里需要把自己体内的天地之气搞的这般干涸与枯竭?”
林易满口叹息,心中也是无奈自己的修为实在太差劲。
当然,他不可能准备与自己的师姐去比修为,毕竟他也知晓像师姐形容妖孽的天才修行者,整个世间或许都找不出几个。
他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他更知道自己除了比别人多那了几十年的成熟思想与悟性外,其修行潜质便废的像一盘豆腐渣,所以他不可能让自己去追平师姐的修为,因为那简直就如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他只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到达这个境界,然后近一步靠近自己的师姐境界,但最终到底能不能追上对方,那完全未知的事。
他日夜盼着自己在仇人之前破出五境,然后上山寻对方复弑杀之仇,他的思想是一个成熟男人,而且是见过现代文明,随之又来到修行世界的男人,所以他天生便知道的比别人多,天生便以一个成年的思想开始长大成人,甚至还要带着儿时的玩伴子离一同上山打猎,从无数次的生死徘徊中存活下来。
一次次的历经生死,所以有了他此刻对实力的无尽渴望,虽然他尚且还未被强大实力的诱惑而迷乱心智,但心魔却是不知不觉间在其心中种了下去。
这道心魔正随着他的愤怒与疯狂不断滋生成长,从最开始一颗豆芽菜那般稚嫩到此刻生长在潭边小树那样茂盛健壮,而且其生长的趋势竟如此迅猛,难以想象其速度。
林易不知道自己心中有什么样的心魔滋生,他更无暇顾忌心魔到底是为何物,他只是两眼凝重的看着那些焚烧在那些看似如同薄薄玻璃中的金果火焰,然后全身上下都恢复到一种空灵之境,带着手上所持带着的那窜白骨持珠不断吸收周边的天地之气。
他鼻口一吐一吸,他胸口起伏而缓和。
看似充满了韵律,看似充满了呼吸时的节奏,看似又充满了万物生存之道的规则,看似这便是修行;实则:这便是最简单的修行:吸气与吐纳。
修行于世间,万物皆有道。
道法无拘无束,但无处不在;它们存于雪落天地间,存于高山流落瀑水,存于春雨绵绵有意下,存于夏时惊雷阵阵中;修行不因四季变更而休歇半刻,不因时世轮回更替而停止丝毫,修行无限存在,如似宇宙初生至原始,又如开天辟地到现今。
万物衍化纵生,万物开始领悟自然昊天之道。
于是世间有了生物,有了新生命,有了人类,有了不知何时开始修行的高智慧人类,最后又有了逆昊天而行的大修行者。
林易还不是大修行者,修行界通常认为只有超越弓结期的人才能称之为大修行者,所以师姐是大修行者,朱墨阳是大修行者,唐国良也是大修行者,常微先生更是大修行者,唯独林易自己不是。
他未曾因此而气馁,他未曾因此而丧失修行执念,他曾经于苍冥山峰战败郭成,郭成知死而不输,给予了林易莫大的感触与信念,所以他看着这些即将就要被金果火焰所焚尽殆尽的冰层,然后伸出自己那修行的五指,轻轻一点。
便是这一点,那早已薄如蝉翼的冰层便被其五指碎裂而开,因此,冰层化成了无数片碎裂的细小冰片,散落于潭水周边。
冰层尽碎,林易看着那依旧在焚烧丛树的金色火焰,随之秀眉轻皱便将其挥散了去,没有了冰层与火焰的阻挡,银光下的森林也终于显露出了其原本模样,与此同时,他也看见了一潭依旧覆盖在厚实冰层的幽潭。
幽潭寒意如潮,又如一块宝镜,栩栩生辉。
林易好奇的伸头看了看这股幽潭,却并未发现师姐身影的存在,但便在此刻,他看见了那从天而降的无数月光,这些月光看起来零零碎碎并不完整,就如冬时飘扬的白雪,又如白鹭在天空振翅飞翔如摔落的羽毛,美丽至极。
雪与羽同时落下,凝望自当美轮美奂,它们落在那被金色火焰焚尽的冰河之中,但可叹的是眨眼之间内,尽数凝结成冰。
……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月落也,正伤心,却是假戏真做
如果说月光落下便成寒冰,那么世间那么多人感受着月光,都应该被这股寒意冰冻而死才是。
大黑马与踏雪白马静安而立,两马直接相互摩擦着头颅,时不时嘴中轻噫一声,然后大黑马总是会骄傲的一声得瑟,看起来亲密无间。
大坝村里,黑夜依旧笼罩着村庄,然而既是深夜来临,可村中却依旧忙得不可开交,喧闹阵阵。对于村中那本是为数不多的不到百名村民,死去一位便意味着将要少掉一人,从而也会少掉一份该有的喧闹。
闰辛之家,无论是柴火还是烛火,此刻都无比明亮的照着小院与客厅,全村的人民都在此刻为闰哥的丧礼而操劳;有女哭哭啼啼一日两夜,因此红花便又在自己的绣花床榻之上昏死过去。
众人看着红花哭的悲伤,看着她那娇柔的身子像是一夜间瘦了十几斤,又看着她那双哭肿的双眼像是被开水泡太久的白色馒头,村中无论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还是早已年过四十的妇人都不由心升怜悯,她们同情床榻上那娇柔悲痛的女子,毕竟这种事情,实在难以看口安慰什么。
对于年纪轻轻便丧夫,如果按照某些习俗特俗的民族来说,这样的女子本是会遭到无尽刑罚,然后通过祖归记载的各种残酷手段将其致死,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这样的女子生来就不吉利,理当以死问罪!
大坝村不是这样的民族,或者说它们这里与世隔绝,本就是与世隔绝之地,十分淳朴珍爱生命。村中不存在这种让人胆寒的习俗惯例,祖归祠堂里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因此无人会认为红花便是煞女,认为她是个不吉利的存在。
只不过要是村中祭祀与村长皆知有人偷情,那么罪过依旧是无比严重的,毕竟这关系到村中人们往日间的交流与伦理纲常,而且这等不堪入目且不带半点道德的丑事,本就不该出现在完整的生活家庭里,更不该被世间的所有民族给予包容与宽恕。
对于大坝村的村民而言,他们只知道多一人便是多一分热闹的存在,如今闰哥的莫名失踪已是全村人的悲痛,他们自然不愿红花再有半分损伤。
红花哭泣是真,但做戏便是假,而这点除了那身在冰潭中的师姐外,其实并无人可以知晓,哪怕是每日都与她有之来往的闰天行都不知道。
闰天行是她的叔叔,但他并不知道红花此刻的表现是假,他亦然是闰哥的叔叔,所以本能的对这场丧礼所忙的不可开交,他不断忙碌着,为了丧礼的各种习俗而操劳,而随着月落乌啼,随着自家鸡圈里的大公鸡都开始啼叫畅鸣,他心中的顾虑开始越来越多。
那名驼子少年骑马东去,至今一夜未归,就像是被晚间的月色给淹没在了东山里,难道他真的失踪了?
闰天行心有担忧,想着若是连那位少年也失踪了,那么加上自己的侄儿与白衣女子,东山岂不是在几日之内便吞噬了三条人命?
迷山,东山变迷山,东山自此必然无人再敢踏足!
林易身为修行者,自然不可能在山中失踪,所以闰安此刻坐在小院里,满眼都是平静,他抬头看看那将要消散的满月,然后又看向村口那条通向黑暗的黄泥道,脑中不自觉的开始回想起林易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杀人。
那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自己用那把漆黑的切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