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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新唐遗玉 下-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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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不是笨人,一点即通,当下一脸后怕,唏嘘道:“这真是!谁会去提防一群女子打打闹闹,这要是隔个两三年再看出猫腻来,岂不是给我们添一大堵?万幸主子英明!”

  被阿生用着满眼崇拜的目光望着,李泰嘴角不着痕迹地掀了一下,并没指证他马屁拍错了人,但确是比听旁人赞誉他百句都要中听。

  英明么?也对,他眼光的确不错。

  中秋宴罢,遗玉隔天就去了程府探访,直接去见了程夫人,从她口中旁敲侧击,知晓程小凤并未如前天所讲,答应程夫人那桩婚事。

  因上次一别说了难听话,遗玉怕见到程小凤尴尬,就挑了好言劝慰程夫人一番,好说歹说,是叫她答应放程小凤出来透风,不再关着她,也不再强逼她,给她几日时间放松,认真考虑一下同齐铮这桩婚事。

  从程府出来,遗玉转道去了文学馆,一来是想亲眼看着《坤元录》的修编进度,二来是冲着齐铮去的。

  “主子,到了。”于通停下马车,平霞掀了帘子,平彤给遗玉扶正纱幂,才搀着她下来。

  门卫认识牌子,恭恭敬敬地拜见,一嗓子下来,学馆门口来往路过的学者,都伫足留步,纷纷低头行礼,看在遗玉眼中,觉得这些气节颇高的文人是比她四月来那回尊敬不少。

  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她先前安排下去,连发了三个月的丸药和几样实用的小东西,已是叫一群受益者都感念她好处,一传十,十传百,文学馆中便少有人不知道,这位出身颇惹非议的王妃,是个宽舒待人的女子。

  进了文学馆,朝大书楼那边走,遗玉正要叫平霞拦一两个路人,问一问李泰这会儿是否在书楼里,迎面便走过来一个“熟人”。

  “齐大人近来可好?”以前看齐铮还是个有智有谋的人,现在瞧了,怎就恁地不顺眼?

  听这声冷冰冰的调侃,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齐铮心中大呼倒霉,他刚才低头想事没有看路,不然早瞄见这位是,是早躲到树丛里去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201章 生闲气

  “齐大人近来可好?”遗玉冷淡问道。

  “见过王妃,王妃安好,铮不敢劳王妃问候,王爷就在大书楼中,您顺着道往前去就是,铮这便先告辞了。”齐铮客客气气地答了,便打算擦边儿走人。

  遗玉哪会让他溜走,扶着平彤的手朝左边空道移了半步,挡住他去路,“齐大人先别急着走,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在别处也不方便,你且随我到大书楼去吧。”

  “唉,这可不巧,在下刚被王爷交代了差事,正要去做,要不改日再——”

  “什么差事,能比齐大人的终身大事还要紧吗?随我来,王爷若要罚你误事,我担着便是。”遗玉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就朝长廊那边走去,齐铮缩了缩脖子,不敢就这么走人,只好悻悻地跟上去。

  ……

  大书楼顶层,原本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都被撵了下去,李泰坐在窗下,一手握笔,一手持卷,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离他一丈远外,遗玉正同齐铮大眼瞪小眼。

  “这里也没外人,我就问你一句,你可是诚心要娶小凤?若不是,那你趁早同我说了,由我同王爷在,程家不会勉强你,也不会为难你。”

  话是这么说,遗玉心里却已做好打算,要这齐铮敢说一声不是,立马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齐铮没叫她失望,仅是苦笑一下,便不迟疑道,“不瞒王妃说,在下确实是想娶程家大小姐为妻,只是、只是……”

  “吞吞吐吐,只是什么?”遗玉拿手拍了拍桌子,不耐烦道。

  “只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强求无益。”齐铮眼神落寞,遗玉得了答复,这才有闲心去打量他,便发现他气色比起三个月前的确不算好,想来所言不假,他是对程小凤有心。

  “好个神女无梦,强求无益。”遗玉点头,不知是气是笑,“你既然清楚,念在你给王爷办事还算牢靠的份上,我会同程大人程夫人交待,不管你先前答应什么,这糊涂亲事就此作废。”

  前些日子被程老爹威逼恐吓了一番,面对这么好说话的遗玉,齐铮一时反应不过来,傻着眼见遗玉冲他摆摆手:

  “齐大人不是还有差事要做么,赶紧去吧,别误了正事。”

  “那、那程家——”

  “我不是说了么,这件事有我帮你解围,偌大个长安城,小凤若要嫁,还不到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么?你放心,我这才从程府过来,程夫人已是有了更好的女婿人选,就不劳齐大人操心了,”遗玉好像没看见齐铮唰白的脸色,又嘱咐道:

  “哦,还有,你嘴巴记得闭紧点,不得将小凤留宿你家中之事透漏半句,不然程大人发起怒来,谁都护不住你,行了,你忙去吧。”

  说吧,便不看齐铮青白交错的脸色,朝李泰走去,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拿了一卷书翻。

  “王妃,我、我是诚心想娶程小姐。”齐铮鼓起勇气窘着脸道,遗玉却回头冷丁丁地瞪着他,语调略嘲:

  “齐大人莫不是痴人说梦,你想娶别人便要嫁么,莫不是说小凤无意于你,就是她有意于你,凭你二人出身门第,家境基业,又岂是能随便送作一对的,先前是程大人气糊涂了,两位长辈冷静过后,断不会准许这桩婚事,你且别再痴心妄想,踏踏实实地帮王爷做事吧。”

  “我、我——”

  “退下。”大腿被拧了一下的李泰,不能再装聋作哑,抬头冷声一句,齐铮纵有万般不肯,也只好先行离开。

  楼顶上只剩下夫妻两个,李泰道:

  “事既定,你又何必捉弄他。”

  遗玉见他帮着齐铮说话,老大不高兴,“谁说事定了,你没听他说什么襄王有心神女无梦的鬼话么,早干什么去了,把人家留家里住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这些个?自己都拿不定主意,还想听小凤铁了心嫁他么,做梦去吧!”

  其实李泰对齐铮做法也不感冒,他自己便是这么过来,当初要娶遗玉,何曾纠结过她心里是否有他,人他是看上了,管她心里有谁,想方设法夺了才是紧要,来日方长,瞧他们现在日子不也过得挺好的么。

  被她余怒波及,李泰想他也是恼齐铮优柔寡断,说的气话,这便不再多言,捏了下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便继续阅书。

  ……

  墨莹文社那边,面对晋璐安的求助,遗玉既然决定要同长乐唱对台戏,便没再继续放风筝,而是打算寻了机会,干脆入主。

  于是她请了封雅婷过府,询问了一番,耐着性子,派平彤去给晋璐安支些浅招,却并不深入,不露半点插手的痕迹,等着最恰当的时机,好叫她们心无芥蒂地请她做主。

  五柳药行,这两个月的时间,已上正轨,虽银子没有大赚如何,但名声传了出去,很快就从第一个月的亏损,到第二个月的盈余,这种程度,已叫遗玉满意,想到日后大有要用钱的地方,她狠狠心,又拨了一笔银子过去,请方航打点。

  回京半个月,宫里总算有了动静,一纸宣诏,宣进宫的却是在镇上修身养性的卢俊,说话是要见一见怀国公这位失而复得的嫡孙。

  ……

  魏王府

  遗玉坐立难安地在花厅里等着,听见外面脚步声和说话声,遗玉连忙转身,见着门口大步走进来的卢俊,见他神色疏朗,是喜非愁,好舒了一口气,让侍女倒茶给他,两人坐下。

  “见着皇上了?”

  “见着了。”卢俊喝了好大一口水,点头道。

  “都说什么了?”

  卢俊咧了咧嘴,实言相告,“皇上问我想当什么差,我胸中墨水不多,文职并不适合,就求了武途。”

  这点是在意料之中,遗玉脸上也有了些笑,“得了什么差,瞧你乐的。”

  “我面圣时,恰八百里急报往宫里递了折子,吐蕃求亲不成,便进犯我大唐,我有心行军,便求了皇上恩典,命我跟在左武卫牛进达将军麾下做一名七品校尉,九月起征。”

  “什么?”遗玉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卢俊,失声道:“你要去打仗!?”

  卢俊被她惊了一愣,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点头道,“正是。”

  遗玉心头火气,咬牙切齿道,“谁给你出的坏主意?”

  心中暗恼:好你个李泰,就是这么给我二哥寻差事的!

  卢俊被她凶了两句,也不高兴了,皱眉道:“我自己的事,还要谁拿主意,自然是我做主。”

  遗玉一肚子气,忍住不发,掐了掐手指,尽量和气地劝道:“二哥,你听我说,行军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你出了个岔子,叫娘怎么办,你也要想想我们呐。”

  卢俊倒真是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满目认真道:

  “若无危险,还能叫行军吗,小玉,你听我说,我都想好了,这样子若是待在京里,我一辈子都不会什么大出息,但若能冒险博个军功,积少成多,总有一日叫你和娘扬眉吐气,你放心,二哥掂的住,不会把这条命搭进去,我还要给娘养老,给你当靠山。”

  眼圈一红,遗玉被他说的心里发酸,怒气消了一半,缺过不了心里那关,没了长兄已是她心头一桩大痛,再不能冒什么风险没了二哥。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她她毫不相让地回视卢俊,沉声道,“我只告诉你,我不同意。”

  她有的是药能让卢俊离不了京,让皇上挑不出错,大不了到时候毒了他就是。

  话丢下,她便甩了袖子离开,留卢俊一人在厅里站着,好半响,才扶着额头轻叹一声,低声讷讷道:

  “她这脾气,还真让王爷说中了,不去?我怎能不去。这家里的担子,娘亲背了半生,大哥背了一辈子,小妹背了五年,我也是卢家的儿子,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当个缩头乌龟,任凭外人欺辱我母妹,却要靠着别人扶助,我卢俊断不是这种窝囊货。”

  ……

  晚上李泰回来,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往常这个时候,那小人儿都是乖乖在饭厅里等着他用膳,今日却连影都没见。

  “王妃呢?”

  “回王爷的话,王妃正在屋里休息。”

  “用膳了么。”李泰瞧着食案上没动一口的菜肴,孤零零摆着一副碗箸。

  “王妃胃口不好,并没吃。”侍女照实答道,又小心翼翼地请示,“您这便用膳吗?”

  李泰一转头,往正房走,内室门口,平彤平卉跟两个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站着,见他人,便行礼:

  “王爷,主子刚刚睡下,要奴婢进去叫吗?”

  言下之意,就是说不方便他进去。

  李泰没心情同这两个丫鬟作难,冷眼扫过去,便叫她们瑟缩退开,他一手拨开帘子,跨进屋里,寻到盖着春被躺在南窗下湘妃榻上的一团人影,踱步过去,坐在边上。

  “这是怄的什么气。”

  没人理他,李泰琢磨了一下,褪了靴子,便翻身躺了上去,一把将人连带被子卷进怀里,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怀里的杯子拱了拱,露出个毛绒绒地脑袋,遗玉忿忿不平地看着睡得香的李泰,好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无奈。

  她舍不得叫他,只好盯着他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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