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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彼岸的栀子花(女尊)-第16章

小说: 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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啕,极痛、极痛,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

    “行露,我不明白,你既然爱她爱到如此地步,为什么还要赶她走?为什么还要让我来演这场戏?”乔霏霏伸出手想抚一抚卫行露的肩头,到半途,终是颓然地垂了下去。

    “你不懂,你当然不会懂,没有人会懂,连我自己也不懂!”卫行露猛地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嘶声吼道:“我不懂,为什么我会这么爱她?这么这么的爱!你知不知道,我简直想将她一块块咬碎了,吞下肚去,一点也不剩,让她完完全全地跟我的血肉融合在一起!这样,她就哪里也去不了,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她向别的男人看上一眼,都能让我发狂!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我完全控制不了!如果继续留在她身边,我会变成怎样一张丑恶的嘴脸,我已经不敢想象了!我宁可她因为这样的误会离开我,也不要她最后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嫌恶厌倦到极点!我宁可自己作为背叛者的形象活在她心中,也不要以一个疯狂爱人的形象在她心里死去!”

    他仰头狂笑,脸上的神情一会儿狰狞,一会儿柔情,显然精神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了!乔霏霏暗叫不好,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上前,一掌击在他颈后,卫行露身子一震,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公子,你没事吧?”卫秦在楼下听得卫行露疯狂的大笑,急惶惶地窜上来。

    “没事,你家公子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我打昏他了。”乔霏霏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走了,卫秦,好好照顾行露,不要再在他面前提起童侍卫了,免得你家公子再受刺激,知道吗?”

    “小的明白了,乔小姐,我家公子有没有事?”卫秦担忧地看着昏迷的卫行露。

    “唉,这个我也不好说,他心结太深,尽量给他服些凝神静气的药,我明早再来看他。”

    “乔小姐,您府上的车马已经回去了,眼下夜已深,还是在卫府留宿一晚吧,客房都准备好了。”

    “也好,我去了,你照顾好行露。”乔霏霏看了眼卫行露,再度轻叹了口气,黯然地离开了。

    明明相爱,却又彼此伤害;明明亲密无间,却轻易就能被谎言离间。这就是爱吗?爱情竟是如此的脆弱和反复无常?这样的爱,纯粹就是自己折腾自己不是么?爱情,不是应该像大部分人那样,一辈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才对么?可是为什么?看到别人爱得这么辛苦,自己心里竟然还会涌起一丝羡慕、一丝焦虑与一丝……妒嫉呢?

    乔霏霏抬起头,看着天空的一轮满月,呆呆的竟已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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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行露虐完虐安秀!

    这年头,虐是王道!
第31章
    安府,下人们如梭般穿织在房间和走廊上,个个满面忧愁,从宫里赶来的几位太医更是诚惶诚恐地承受着燕韶华的怒气。

    “秀到底怎样了?为何都过了两天了还不醒?”

    “这个……安公子看来是受了强烈刺激所致,气滞于胸,臣等已经开了顺气通淤的方子,等服上几次药,应该就会醒了,殿下勿要心急!”为首的王太医抹着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答道。

    “每次问你们,都是这几句话!什么服上几次药就会醒,全是废话!秀到现在还没醒,我看就是你们这帮庸医给弄的!再不给我用心治,我让你们一个个脑袋搬家!”燕韶华火大地跳着脚吼道。

    太医们正是叫苦不迭的时候,墨书急匆匆撞进了门。

    “殿下,殿下……公子他,他醒了!”

    燕韶华一喜,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安秀的房间,扑到床前,握着安秀的手,急急地道:“秀,你总算醒了!担心死我了!”

    安秀茫然的眼神逐渐聚焦起来,嘴唇动了动,吐出的第一句话是:“她呢?”

    燕韶华一僵,她自然明白安秀说的是谁,可是这话叫她怎么好说?尤其是看到眼下脆弱得如同风中之烛一般的安秀,那话愈发地梗在心头,张不开口。

    安秀慢慢收紧手指,指甲深深扣进燕韶华的手背,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眸子里那根细弱的弦绷得更紧了。

    “她呢?”还是那句问话,语气已濒临崩溃。

    “你,你别急。”燕韶华慌了手脚,又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好实话实说,“舒空她,她走了。”

    安秀瞳孔骤然紧缩,随即又扩张开来,一下面白如纸,呼吸急促得仿佛在拉风箱,大口地喘着气,却仍像是窒息了一般,全身抽搐。两手也痉挛般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仿佛离了水的鱼,无力地扑腾着。

    燕韶华紧张得连声大叫:“秀,你怎么了?怎么了?秀,别吓我啊!你哪里难受?秀,秀!……太医,太医!”

    她越叫,安秀似乎就越透不上气,面色逐渐转青,眼底的悲凄愈浓。太医们跌跌撞撞地冲进门,见此情景都大惊失色。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突然间,秀就这样了。是不是中毒?”

    王太医上前探了一下脉搏,急道:“并无中毒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赶紧治啊!”

    “这……奇病突发,臣等不知从何入手啊!”

    燕韶华气得瞪眼,墨书挤上前,哀哀地道:“公子,公子,你别急。童侍卫会来的,她马上就会来的!”

    一边说,一边扯着燕韶华的衣袖,“殿下,殿下,求您快派人把童侍卫找来吧,公子这样下去会死的啊!”

    燕韶华也定下神来,冲着手下大吼:“赶紧去,就算把京城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童舒空找回来!”说完,又扑到安秀床前,紧紧抱了他在怀,痛楚地道:“秀,秀,别这样,舒空会回来的,我马上就寻了她来!你别这样,若是舒空回来,看到如此,可怎生得了?”

    安秀被她抱在怀里,双手仍是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视线却看到了对面墙上的一幅画。正是他给童舒空画的那幅画像。画中女子温柔含笑,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上走下来一般,那份恬然自得的神情带着奇异的温和,将他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一点点安抚下去。

    安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画像,再过了片刻,他的呼吸才逐渐缓下来,面色也由青转白。蔓延全身的麻痹感逐渐褪去,先前那似乎要将他的胸膛烧熔般的窒息感也慢慢消失了。他渐渐松了手,怔怔地看着画像,突然间泪流满面。

    “秀……”燕韶华好容易见他安定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顺着安秀的眼神望过去,忍不住一阵心酸,“我会找到她的,你别急,别哭了……唉,你这可叫我怎么办啊?”

    安秀慢慢地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腕,抬眼盯着燕韶华,声音嘶哑得可怕,“殿下……求你,一定要寻回她!”

    “我会的,我会的!你好好休息,别再多想了!”燕韶华扶他躺下,安秀却半挣起身,喘着气对墨书道:“墨书,把那画拿给我!”

    墨书不敢怠慢,连忙将童舒空的画像摘下来,递到他手里。安秀轻轻依在床头,将画展开在眼前,一点点细看着,手指还眷恋不已地抚着画中人温柔俊美的脸。

    见此情景,墨书和燕韶华都是心痛不已,再不敢多打扰,一个个都退了出去。

    房外,墨书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了,压低了声音道:“殿下,这可怎生是好?公子他,他这可是魔障了?”

    “魔障?”燕韶华失神地喃喃自语,“是魔障啊,这世上,情之一字最为伤人,以前我不懂这话的真正含义,现在……”她苦笑了一声,打起精神道:“墨书,好好照顾秀,别刺激他,我会加紧寻找舒空的。这期间,如果秀再发生了什么事,记得紧急回报!”
第32章
    一个月后,燕国的一个边陲小镇上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旅者。她身形高挑,裹着一袭及地的披风,竖起的衣领和头上的斗笠遮住了大半的脸庞,只露出一双深潭般的眸子,虽然满身尘土,但那双眸子仍旧清澈深邃,丝毫不显疲惫。

    小镇外是无边无际的一片荒漠,那女子看着大漠,看了足足半日,下午便开始采购进漠的装备。骆驼、大量清水和干粮,以及一些其他的零碎东西。

    “店家,越过大漠,是不是就到了周国?”女子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问着店主。

    “是啊,不过这位客官,现在是秋季,正是风沙肆虐的时候,进大漠会很危险的!”店主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

    女子没有作声,手上停了停,随即又埋头继续整理。等到整理完后,抬头向店主微微一笑,跨上骆驼,便头也不回地出发了。

    原本只是想尽快离开燕国,离开那片伤心地,所以选择了离燕国最远的西边的周国为目的地。去周国,就必须要越过大漠。她选择以这种近似自虐的方式来放逐自己,一路不曾停歇,因为空旷无垠的沙漠里,孤独如影随形,一旦停下来,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会像开闸的洪水一般不可抑制的袭来。

    而现在,童舒空看着面前仍旧无边无际、似乎广大得没有尽头的沙漠,从炙热的肺里缓缓吐出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她不得不停下,因为她的骆驼以及所剩不多的清水和干粮,还有同行的向导,已经在前天的那场风暴中消失了踪影!不,或许应该说,消失了踪影的是她,或许是她被风暴刮离了正常的轨迹!她是生长在南国的人,尽管在师傅张暗的调教下,也善于应对各种恶劣环境,但沙漠不一样,沙漠不属于人间,沙漠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

    沙漠里缺乏参照物,到处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色,风一刮,地貌又会改变,你之前所看好的路标,瞬间就变得面目全非,方向感在这里完全不起作用,她已经迷路了。距离最初进沙漠已经过去了十几天,面前仍然是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现在看起来,她一定被大风暴卷出了极远,要不然就是她的方向选择错了,不但没有走出沙漠,反倒逐渐走进了沙漠的中心。要不然,这么多天下来,她一直在向西走,早就应该走到周国了。

    她静静地伫立着,眼睛已经有些发花了,无论她怎么睁大眼,看出去的仍然是白花花的一片,脸上的皮肤干裂得有些发痛,不用摸也知道肯定像老树皮一样了!极度的渴水已使得她体力透支严重!

    在这无垠的沙漠,她的这场自我放逐应该是到达终点了吧?或许在这里,任由地狱的使者来收走她的灵魂,重去轮回,才是她应该选择的路。可是为什么?心中明明已经如死灰般不起一丝波澜了,却还是下意识地,抬起如铅的双腿,机械地向前挪动,或许比她的灵魂更想走出沙漠的是她的身体。

    日升月落,又是一天过去,她的一切感官都不再清醒,看出去的景物,都是模模糊糊的,放大成无数扭曲的影像。铺天盖地的黄沙是滚烫的,仿佛熔浆般将所有的水分一并卷走。她已经不能肯定自己是在向前走,还是在原地兜圈子,还是根本没有动。每一步都像走在云层中,无垠的沙海有时会在头上,而蓝天白云,反倒会在脚下。前日里还可听到的沙粒在滚动之际,所发出的那种轻柔的声音,现在已经听不到了,她的耳际似乎有巨大无比的轰轰声持续作响,又似乎进入真空般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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