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难逃-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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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疏言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泛起苦笑,今天的他是对的,以前的他是错的?这是不是就叫觉今是而昨非?只是他以前的错误里是否包括了自己呢?……
濯疏言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正在生死间挣扎……
濯疏言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那因为心痛几乎彻底失去的呼吸却在喉间逐渐形成一种近乎残忍也近乎于本能的沙哑哀号。
濯疏言的眼前似乎还能看到当时无轻愤怒的亲吻着自己的模样。
「为什么你不哭?你明明是在害怕!若你哭着求饶,我就可以放过你!」
濯疏言突然明白了当时无轻的感受……他从小保护自己,可自己却无法给他更多……他当时失控的将自己赶了出去,是啊,他疯了,他是被自己的无情无义给逼疯的!
现如今就连泽湮墨也疯了吗?究竟是谁决定了所有人如此的命运?
濯疏言甚至都还没有机会询问无轻为什么会武功,甚至都还没有机会跟他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为什么这个天却不肯给自己机会……
那缠斗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彻底迷了濯疏言的眼,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冰冷的眼泪滑过脸颊,冷的似乎要将所有鲜活的生命都冻结……濯疏言猛然惊觉,原来人在痛苦到极致时流出的眼泪是冷的……
当那指天剑散发着白色光芒没入无轻的胸口,濯疏言只觉一直被什么堵住的喉突然窜上一股腥甜,根本来不及将它咽回去就已经感觉到它瞬间涌了上来。张开口吐出一口鲜血,濯疏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那并不是因为身体里的毒,那只是一个人在极度痛苦时身体下意识做出的自我保护……可不是说当疼痛累积到一定地步失去意识后就会感受不到那痛楚了吗?为什么自己还是被心中那丝丝的疼痛折磨得生不如死?
濯疏言的眼前闪过很多零碎的画面,她无处可逃!似乎浑身都在痛,为什么自己都那么痛了她还没有死?为什么不干脆让她死了算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切!
似乎被什么人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可那温暖却一点都没有让自己的身心稍微暖和起来。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比她往年任何一年的冬天都要寒冷。是因为天歌即将迎来最黑暗的时刻,所以这个天用这种方式来对天下人示警吗?
离影看着怀里的人,她如扇的睫毛不安的颤动,带出点点水光。那如露珠般凝结在睫毛的眼泪清澈的让人惊心动魄。伸手轻轻抹去,她就连睡觉做梦都不安稳吗?可怜的女孩,她的未来还要遭受多少难以承受的苦难?
就在刚刚忠义侯府收到一封信,上面说神医府生变。送信的是一个小乞儿,一看就是有人给了他银子叫他跑腿。泽湮墨和裴隐正好有事出去不在,离影让其他影卫留在府中等他回来,自己则先去了神医府。
可等他到的时候还是太迟,神医府外有几个京城百姓正在大门口探头往里看,神医府的朱红色大门大开,影壁墙将神医府内的一切都挡住。那些百姓不知道府里的情况,但是离影立剔就闻出,起码死了上百人才会有如此程度的血腥味。
濯疏言即使再不愿意也还是要醒来。她看见了抱着自己的离影。周围一片空旷,她已经不在神医府。那刺鼻的血腥味和那些刺眼的鲜红一直在眼前萦绕不去,濯疏言张了张嘴,喉咙里溢出一丝沙哑的呜咽。已经可以说话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濯疏言推开离影,趔趄着站起身。
“你中了毒,我先送你回侯府可好?”离影不确定濯疏言看到了多少,但他知道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回去神医府!
濯疏言根本听不到离影说了什么,她只是拼命向着神医府的方向而去。
身体还因为那残留的毒素使不上力气,濯疏言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是看到了神医府的大门,濯疏言立剔跨了进去。
离影紧跟其后,伸手想拉住她,神医府内的惨况不用看都知道,若濯疏言见到该如何承受?可濯疏言完全不理离影的拉扯,跌跌撞撞的冲进大门。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濯疏言看见到处躺着的尸体心中痛楚。神医府中上下百余口,就在一瞬间全部惨遭杀害。濯疏言始终不能相信,为什么自己最爱的人会杀光了自己所有的亲人……
离影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究竟是谁那么残忍?可惜自己来的时候凶手已经离去。可离影还是看得出这些人都是丧命于长剑之下。那人的动作干净利索,剑剑都是直接封喉。
濯疏言看见了无天和濯宇,颤抖着手为他们把脉,气息全无……濯疏言浑身轻颤,似乎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离影不忍,在她身边蹲下身,濯宇无天的脸震惊扭曲,即使已经死亡却还依旧保持着死前一刻的表情。“还好吗?你放心,我会找人帮忙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神医府中上下及两位前辈的后事都会打理的妥当……”
濯疏言也不知听见没听见,突然站起身向后院跑去,当她见到那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紫色身影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血泊中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在他身边颓然跪下,撕心裂肺的痛哭猛地撕破沉重的黑夜。
离影看着眼前的一切,将手中的剑刺入地面,身体倚着剑身慢慢滑坐在地。
“我……终于等到你……”
第一百六十七阙、阻隔着疏离
离影抬头望天,不去看眼前的两人。事情不到自己身上就永远不会理解。以前即使看了再多的事都不会激起心中的任何一丝波澜,这就是天意吗?天让他们都聚集在一起,为了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的前行。
无轻身上的紫衣几乎完全被鲜血浸透,苍白的脸在鲜血的映衬下愈加尖瘦。这个男子从小就好看的太过分,即使是此刻发丝披散眉头微蹙形容狼狈的样子,也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美…
濯疏言小心翼翼的将无轻的头抬起让他枕在自己的膝。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一直在等…言言…若有机会重来一次,我一定会让你自由…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你就可以过的轻松一些…”无轻努力地舒展眉头勾起唇角,只是他的微笑却让濯疏言更加的痛。
为什么自己之前不肯为他哭?就只是些眼泪而已,有那么难吗?都说人生在世要无悔,可是无悔二字说得简单,真要去做该有多艰难…
“轻,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如今只有你了,不要连你都丢下我…我不想孤单一个人…”濯疏言颤抖着声音,那心中巨大的恐惧让她无法解脱,她宁愿回到以前,她宁愿什么都不要…
“我会爱你的,我一定会忘记泽湮墨,我们一定可以回到从前,是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答应你和你一起走!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
濯疏言想要抱起无轻,却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傻丫头,你怎么会孤单呢?在你身边有那么多人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使没了我,你还拥有很多…”无轻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深爱了十多年的女子,似乎要将她的样子深深刻入自己的灵魂,这样即使到了下辈子他也可以找到她…就算下辈子她还是不爱自己也不要紧,只要他可以陪在她身边就好…
明知很多东西都不能强求,可自己还是不愿放手,到头来只能是深深伤害了自己和他人…
“不,别说了,是我害了你,是我!若失去你我也不可能会快乐!轻,你别说话休息一会儿,你不会有事,绝不会有事!”
无轻微张了口,鲜血不断从他的嘴里溢出,他这样呕血甚至都已经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鲜血就好似直接从身体里涌出一般,濯疏言立刻伸手想要将无轻唇上的鲜血抹去,可那鲜血实在太多,不管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这样…就好…即使我先离开…下辈子我也会…找到你…”
“别说了!我可以治好你!我是天下第一神医!别人都说我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我一定可以救你!对了!我有「九天」!还有「九天」…我一定可以救活你!”濯疏言颤抖着手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却怎么都无法将其中的银针捏在手中。
微凉的手轻轻覆盖在自己的手背,濯疏言抬眼,无轻微笑的模样在这一瞬间已经褪尽一切浮华,成为永恒…
“你明知道…明知道九天虽可以让…还剩一口气的人…活过来,但是只能医治五脏六腑…还完好的…人…我的五脏六腑已被…全部震断…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能撑到你回来…已经心满意足…死…也无憾了…”
“轻你胡说些什么!?你等我!我现在立刻去找马车!很快!”
濯疏言说着便要起身,却被无轻轻轻拉住衣袖。
“别再…浪费时间…不如让我多看看你…这样多好…”无轻用尽全力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抚上濯疏言的脸颊。
“答应我,不管多辛苦都不要…放弃…你永远都不会孤独…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会迷惑…人…你要记住…不要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要用自己的…心…”
濯疏言泣不成声,无轻的眼神却变得悠远。
手指轻柔的逝去濯疏言眼角的泪。
“我终于知道…难怪他…让你只能为他流泪…原来你的眼泪…真的很美…”
濯疏言低头,将自己的额抵上无轻的,就算是自欺欺人又如何?她宁愿欺骗自己一辈子…她宁愿相信无轻可以痊愈…可是他全身经脉尽断,五脏六腑全被震碎…
感觉到怀里的人失去了最后一丝的生命力,濯疏言痛苦的抱紧那一抹紫,固执的想要留住那温热,可不管自己再怎么用力,始终都无法阻止那身体越来越凉…
“轻…我是真心想要和你重新开始,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残忍…”
脚步声由远及近,离影没有回头,泽湮墨和裴隐蹙眉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坐在地上仰头看天的离影,还有那纤细的背影…
“言儿…”
身后传来那早就入了心肺的声音。濯疏言擦去脸上的泪水回头。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吗?你想确定神医府中还有谁没死绝吗?你放心…神医府上下百余口都已经丧命于你的剑下,最后一个活着的无轻刚刚也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濯疏言的语气中尽是嘲讽。
离影闻言惊讶的看向泽湮墨,复又转头看濯疏言。“疏言你说什么?你说是爷杀了神医府中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我没误会!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看到的!我在那柴房里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用他的指天剑杀了我神医府上下所有的人!小离,刚刚是你救我出去的,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濯疏言看着泽湮墨手中的指天剑,她知道泽湮墨的「指天」和裴隐的「火天大有」都一样,一旦认主后除非主人身死,不然就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可以驱使它们!指天剑白色的光芒和鲜血形成那样强烈的对比,她又如何会错认?
离影不信,虽然刚刚泽湮墨和裴隐确实不在侯府之内,但泽湮墨又怎么可能做如此狠毒之事?
泽湮墨的视线自刚刚看到濯疏言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分毫。其实在他看到濯疏言怀里的无轻时,就已经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无轻之前对他说的话他一定会做到!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该有如此想法,但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