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少女逸世行-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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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在咫尺地站定我面前,俯身趋近我,妖娆青丝不时掠过我面颊,“怎样罢休?当然是要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永世做我的奴隶!”
冰凉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扑在脸上,隐约曼陀罗花香,弥生迷幻之感。
我仰身疏离他,身躯几乎贴附椅背,顾自端详着檀木雕花案几的纹路,“我在你眼底算哪根葱,值得你这么费劲心机对付我么?”
他双手蓦然拍在我两侧扶手上,将我若即若离地锁在椅中,莹白的面容,因着怨恨和阴毒而微微扭曲,“因为你总是和我作对,当上驸马,解救瘟疫,我第一次遇见如此不识好歹的人,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向我求饶,卑躬屈膝!”
我忍无可忍地仰首正视,义愤填膺,“我就是要和你作对!你陷百姓于苦难中,我绝不允许,绝不让你的奸计得逞,我所做的一切,无怨无悔!”
他眸光幽幽,如鬼火般闪烁不定,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此时河汉之间,隐隐有玉琼风华,纱灯飘摇之下,夜明珠光之中,这厅堂中相视对峙的两人,遗世独立,仿佛再无第三人可以溶入。
第四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阶下之囚(1)
半晌,他站直修长身躯,眼瞳精光一闪,即刻恢复常态,扳指与簪花轻轻相错,发出细微清响,“你如此桀骜不驯,我得多费些心思了。单单对付你太没趣了,倘若让苏游影也尝尝痛苦的滋味,你,定会痛不欲生吧……”
他唇齿中迸出如此一句,犹如惊雷从天而降,我一时身躯一颤,手中玉珏应声而落,心中宛如九爪挠心,惨痛至极,呐不成言。
他绕着我负手踱步,兀自笑得轻慢欢畅,带着三分故作的旷达,却有七分抵挡不住的妖媚之气,淡紫灯光在他面具上倾注荧辉潋滟,“你心痛了?虽不知为何你如此在乎他,也不屑知道,但是,我可以用他来牵制你!”
我意甚踌躇,眼前光影变幻,一时思及苏游影仍被奇毒折磨着,心中便痛如刀绞,百般无奈下,断然起身步向门口,“你不带我去见他,我自己找!”
“休想!”
一道紫雾线自指尖跳跃而出,迅疾如电地盘绕袭向我身后!
我身轻如燕地闪身避开,怒火中烧地取下腰间银鞭,“我告诉你,本驸马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敢拦我的路,休怪我手下无情!”
“好啊,我倒要看看驸马爷发怒会怎样!”
紫雾线化为万千流丝席卷而来,他广袖一挥,便有无数蛇蝎虫蛛自四方涌来!
我身姿轻盈地在天罗地网中腾挪闪跃,银鞭承接着明珠的光辉疾舞,在黑曜石地面上投下一闪即逝的流影,将袭来之物滴水不漏地挥扫开来!
我武学已临大境,又刻意敛了形迹,如清风一般飘然来回。
他虽出手狠辣,锋芒毕现,步步紧逼毫不容让,我依然能在紧急中将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并出其不意地反攻,他遂招架不来,渐露颓势。
我旋身跃起,衣袂在晚风中飘转,银鞭幻化的光圈将周遭毒物扫落一地!
我飘然蹲在乌木房梁上,又见脚下紫色毒烟氤氲四起,我正欲掠身闪避,但觉左臂陡然一滞,好似万箭穿刺,乃是国王给的剧毒发作!
我自房梁上生生坠跌而下,落入那片混沌浓雾中,已刺痛难耐地吸入了好几口毒烟,勉强在半空微一侧转,方才稳稳落地,却仍止不住连退至软榻旁。
又觉身后有疾风逼近,我旋身回转,长鞭破雾,如蛟龙林渊,却觉颈间蓦然一凉,两根冰凉玉指,已恰到好处地扣住我命脉,真真命悬一线!
我以唯剩薄力横鞭一扫,却在出手之时,被他蓦然紧攥右腕。
满厅毒物在瞬间消散撤退,紫色浓雾亦随之烟消云散,那妖娆阴冷的狐形假面,复又清晰地呈现在眼底,平淡冲和的瞳仁中,一片犀利威煞,“怎么?我们武功高强的驸马爷,西域第一勇士,现在竟如此弱不禁风?!”
他将我逼退至乌木雕柱上,手下一紧,我右腕被箍得生疼,银鞭颓然掉落石阶上,滚落于堂下,轻微鞭响随风过耳。
第四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阶下之囚(2)
我无力地背抵雕柱,剧痛左臂无力地垂落身畔,悲怒交加,“你卑鄙,就知道放毒,有本事我们单挑,你不许用毒作弊!”
他倾身凑近我,“我可没那么傻,不以毒相辅,我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还没用碎心毒咒,你便被我制服,倒是有点让我吃惊呢!”
我微微喘息着,轻瞥一眼温泉上白雾如梦,听着门外有些单薄的风鸣,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沸腾苦意,禁不住想畅快大笑,如此凄然悲戚。
我从不为自己轻易落泪,万般苦涩下,唯有以惨笑抒发内心郁闷。
携夹着飞花旋舞入厅的寒风,在呼啸声中越卷越大,退却了那份清爽,好似冰泉深浸一样,竟似寒意入骨,伴随着诡谲笑声,颇如冥界鬼嚎!
仿佛触及了他心中隐恨,阴冷的然而不容辩驳地截断了我的笑声——
他扼住我脖颈的力道加重,“你笑什么?不许笑!”
我大笑不语,只无限嘲弄地注视着银色冠带飘舞后,近在眼前的面具,浑然不顾左臂麻木的惨痛,连光洁脖颈留下青紫指痕,亦无从理会。
“说,你笑什么?否则我杀了苏游影!”
“我笑是我的自由,关你何事?”
纱灯在夜风中飘摇,他桃花眸中怒意更炽,眼中光芒,近乎野兽受伤的嗜血疯狂,眼中却清亮理智得吓人,玉手一扬,毫不留情地将我摔在厅中。
纤躯如白鹤轻羽一般飘坠,沉闷的落地声响中,伴随着一道清脆裂骨之声。
我颓然委顿于地,左臂无力地垂在地上,但觉胸中气血翻涌,禁不住转首一口喷涌而出,鲜血竟是紫褐一片,在黑曜石间流淌,不动声色地凝固。
舒亦枫拂袖转身,扬声呼唤,便有五名灰衣弟子自厅门外埋首步入。
他背门静立软榻前,任由衣袂轻轻飘动,衣摆轻舒垂泻,语声阴冷威仪,“把他带下去,看牢了,要是他无故失踪,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我以袖拭净唇角紫褐血丝,踉跄着扶柱起身,挥袖扫开前来羁押的五人,“我自己走,你们带路,最好再也不要见到他,眼不见为净!”
我怒瞪一眼厅堂上的幽雅背影,以手扶着骨折毒侵的左臂,紧随如履薄冰的五人身后,沿着九曲回廊而去,踏入了那一片挥之不去的梦魇之中。
西苑处于缥缈谷深处,远离温泉池水,和奢靡华丽的北苑、南苑、东苑截然不同,这里只有一间牢固的石室,石室周围,寸草不生,积雪遍地。
我望着对面石门逐渐闭合,将最后一缕月辉银华阻隔在外,唯有扼腕长叹。
我双手微动,便有清脆叮当作响,但见雪腕皆被铁链锁就,双臂被牢牢钉入两侧石壁的锁链张开,半跪在冰冷石地上,俨然一副阶下囚的惨状。
终究是,成为舒亦枫的玩物了么?
苏游影,你在哪里?是否安好?
忆及梭罗仙姝,寂寞情殇,泪湿伊人妆。
守候千年的思念,点滴从指间消散,挽留不住的遗憾……
第四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恶魔圣主(1)
昏暗冥黑之中,好似有冰水当头泼下,面上一片冰冷湿润!
我迷迷糊糊地撑开沉重眼睑,但见委地的银袍衣摆前,一滩清澈水渍跃然于眼底,其中倒影着一张风华绝代的素颜,发顶镶玉银冠在黑暗中熠熠生灿。
我不顾左臂剧痛,恍惚抬眸,任由银色冠带垂落颈项衣襟,双膝与铁链锁就的双腕已然麻痹不堪,只觉浑身一阵酸痛,却无法动弹分毫。
一抹清挺消瘦的身材,被月光拉出一道细长的影,铁窗泻入的月光照着他狐形面具下疏朗的容颜,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正悠悠地看着我。
十几名美艳侍女垂手侍立软榻旁,菱花尘纤,宛如静默无言的石雕。
两旁各有一个铁架支撑着青铜火盆,隐有噼啪作响乍起,墨色火油顺着生锈的盆缘蜿蜒流下,炭火燃炽的痕迹,斑斑驳驳,仿佛是与生倶来的丑陋烙印。
石桌上静放一只瑞兽玉炉,安神的龙涎香氤氲飘渺,更增添了睡眠的安恬。
我无心对景垂泪,便视若无睹地转目落向石壁上奄奄一息的灯草,暗自凝神运力,却觉全身骨头恍若已然散架,使不出半分内力与咒印。
舒亦枫行至圆形石桌旁,顺势斜倚在铺就雪白狐裘的软榻上,三千如水青丝,在玉簪斜绾下仍是泼墨般铺散在软榻上,衣衫稍见凌乱,神态举止间,慵懒妖媚。
他端起石桌上的绿玉斗,笑靥如繁花盛开,眩目已极,“你不要妄想逃跑,你已被我下了千草软骨散,无法再逃出我的手掌心!上次将你绑成那样,都让你神鬼不觉地逃走了,我不得不佩服你逃跑的本事,我得加倍小心。”
我痛心疾首,却只得咬牙不语,心下飞快思索。
他以目示意,便有数名侍女露出脉脉深情,柔媚地趋近贴在他身畔,温香软玉在侧,色彩斑斓的轻柔绸纱,便将紫袍若隐若现地掩映其中。
他一把揽过一名侍女的水蛇纤腰,清风拂桂一般,将她柔柔地纳入怀中,意兴阑珊地浅啜一口澄碧晶莹的葡萄酒,眸光一凝,“看着我!”
我凝视着水渍中朵朵涟漪,百无聊赖地嗫嚅道,“你叫我看我就看啊,毛头小子,你年纪轻轻装什么成熟,你以为你很有魅力啊,还不就是小淫贼一个!欲求不满的家伙!要杀要剐随便你,别在这里恶心我!”
此刻我终于知道,为何舒亦枫在世人口耳相传中那么销魂,不仅因他男女皆被蛊惑的妩媚气质,他更有一种邪恶妖美的魅力,一种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诱惑,既纯真又浪漫,既温柔又不羁,让人欲罢不能。
却始终不知,那狐形假面后的真面目,究竟如何!
他放下手中绿玉斗,任由老君眉的银针在其中上下翻腾,也没有就唇的意思,笑不可抑,“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还想从你手里拿到破晓天书呢!”
“不就是破晓天书么,想要就给你好了,放了苏游影!”我转首瞥了眼铁窗外那森寒的雪韵,急不可耐地膝行两步,“苏游影怎样了?”
第四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恶魔圣主(2)
“苏游影已服解药,性命无忧,却同样被我下了千草软骨散,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掉!天书我势在必得,我也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得知苏游影安然无恙,我心头悬石悄然沉淀,望着桌上袅袅紫烟,微愠着抿了唇角,“你要干什么尽管冲我来好了,别对苏游影下手!”
他纤长的洁玉修指勾在唇角,“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放过你!”
我手攥锁链,斩钉截铁,“休想!”
“没关系,我说过,我折磨人的方法很多,再有骨气的人都会在片刻内屈服,上次被你逃掉了,这次我要加倍用到你身上!”
我怡然不惧地挺直腰板,大言不惭,“自大狂!变态!恶魔!我死也不会求你的!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我要是皱一下眉,我就不姓林!”
“哦?是么?”他抚摸着怀中侍女柔滑的褐发,唇饰轻嘲,指向一旁钢铁刑架,但见血迹斑驳的刑具五花八门,在火盆绚烂的火光中,狰狞刺目。
他唇边啐一抹阴冷笑意,目视周围花枝招展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