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相思怕上楼-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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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出一堆化妆品,修容。
“发生什幺事了?”汪思涵过了好一会儿才来茶水间,她有意降低大家浮动的心情。
“没什幺!我只是在洗杯子而已;”蒋天书背对着她,洗茶杯。
“一个茶杯需要洗半个钟头吗?”
“它太……脏了,像……像我一样。”蒋天雪颤抖着肩膀,悲伤得不能自己。
“天雪!”她激动地转过蒋天雪的身躯,看见一个泪人儿。“千万别贬低自己,也别再哭了,如果是为了田子照,伤心是多余的。”
“我……他……他为什幺要那样对待我?”
“他从来没有对妳好过,只是妳没有发现。”爱上一个无爱的人,一切都惘然,徒增爱人的眼泪,被爱人的累赘罢了。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蒋天雪依然执迷不悟。
“顽石也许会被妳的爱感动得点头,但他绝不会。”她对田子照没有好话。
蒋天雪吸了吸牵训匮柿丝诳谒肷嗡挡怀錾呛砹闪耍恳质俏?言以对?她深刻地了解是后者,汪思涵形容得一点都不过分,在他们同居的日子里,她像个看门狗,等他夜半回来摸摸她的头,她所有的怨愤,顿时子虚乌有。当时她总是告诉自己,他还是回来了,虽然知道好傻,可是她满足了,只要他继续让她爱,她什幺苦都可以吃。
爱一个人,难道可以有所保留吗?她不能,更做不到。
“林韵跟妳说了什幺不中听的话?告诉我,我去教训她。”她轻轻地擦干蒋天雪两颊的泪痕。
蒋天雪拚命地摇头,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幺!我想我大概是嫉妒她和子照在一起。”蒋天雪只说了一半的原因。
“得到的,不一定是幸福。”她劝蒋天雪宽心,公主与王子的婚姻,不见得全是美好的。
“至少我现在看到的他们是快乐的。”
汪思涵耸肩一笑,幸灾乐祸的口吻,“好戏还在后头。”
“什幺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两盏不省油的灯,将会爆出燎原大火。”她等着看好戏。
蒋天雪听得一头雾水,愣在原地,想不透。“讲清楚点。”
“说穿?不,半遮半掩比裸光身子更有看头。”她不是不想明说,而是只要了解因性结合的爱,它的基础薄如棉纸,也就知道它的结局为何,不得善果。
蒋天雪突然地脸色一白,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双手支在流理台上,勉强撑起身子,痛苦至极。“她告诉妳了?”一滴泪水又自眼角窜出。
“他?男的他?还是女的她?我又该知道什幺?”
“裸照,那些该死的照片。”蒋天雪乱了方寸。
“谁的?我没见过这种照片。”俪佳人是本善良刊物,没出过煽情的艳照,除了轰动一时的官泽理惠写真集以外,她没有见过第二个人的裸照,可是她看出蒋天雪的难受,半信半疑地问:“妳拍过?”
虽然她仍是存疑,不过她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对,是我的。”蒋天雪咬着下唇,眼里有被判了死刑的绝望。
“田子照拍的,给林韵瞧见了,所以她一早跑来挖苦妳,妳就这样没用地躲了起来哭?”一次又一次,只要是牵扯到田子照,蒋天雪的心就像块糖玻璃般脆弱。
蒋天雪无力地点头。
她不是后悔毫无保留的奉献,因为那些照片是他俩爱的见证,可是……“我帮妳去索回照片。”她直觉想到威胁恐吓,林韵的心眼小且多,难保照片不会外漏。
“不,不用了,田子照烧了。”蒋天雪急忙阻止。
“这样最好,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她不懂蒋天雪为何哭泣,没有理由。
不过,她很高兴田子照还算是个人,有一点点的良心。
“这也表示他心里不再有我了。”原来,蒋天雪是在哀悼情伤。
“有妳的照片,并不表示心中有妳,这点妳应该比我更清楚。”所有搞艺术的人,不免都会留下些好作品纪念,纯粹是纪念技巧,而非照片中的人。
“妳对他偏见太深。”蒋天雪反驳。
现在她的心里,容不下对田子照不利的批斗,全当是恶意中伤,她相信假以时日,他会回头的。
因为她不变的真情。
“而妳对他用情太深。”汪思涵反过来攻击。
她感觉到天雪的悲哀与痛苦,无一不是作茧自缚,天雪需要不是忠告,是田子照的爱,欺骗的也无妨。
爱情就像杯子,有人是品茶杯,有人是啤酒杯,容量因人而异,而痴情的人总是一味地倒下热滚滚的水,以为爱得愈多、杯子装得愈满,但,事实上杯子早破了,被那些溢出来的热情烫破了……一个不懂聪明地爱人的痴女,迟早会被自己的愚蠢伤透了心。
☆☆☆☆☆☆☆
四月份出刊的俪佳人,果如辛人杰的预言,销售量破纪录。
捷报传来之后,辛人杰一个高兴,当晚犒赏连续熬夜一星期的编辑部,到老爷酒店打牙祭,又很阿莎力地贴了张公告,放编辑部一天假。
只有劳碌命的汪思涵没有份,奉命以送底片为借口,再次造访余力耕,请他引荐张开杰做六月俪佳人名人报导的主角。
“为什幺是今天?”她皱着眉,不想错过晚上的聚会。
“因为张开杰昨天才从欧洲回国,今天在余力耕那儿吃晚饭,明、后天回南部老家大后天到东京筹备开画展事宜,行程非常紧凑,所以只有今天是空档。”辛人杰若不是母命在身,本来他的志向是搞侦探社,因为他善于跟踪。
“什幺时候会再回国?”这个月以来,她受够了迫在眉梢的救火工作。
“两个星期后,时间吃紧,妳最好今天就能说服他。”他摆出老板的架子。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尖声抗议。
“别忘了余力耕答应过协助我们,有了他,妳如鱼得水,事半功倍。”他一个大帽子扣下。
“他只有答应介绍认识,没有说服的义务。”她严正声明。
“妳放心,余力耕看过我们寄去的俪佳人后,赞赏有加,我相信他会很乐意说服他妹夫接受我们的访问,打知名度。”
“这样方便吗?我会不会打扰他们的家族聚会?或是我晚一点再去,等他们吃过饭。”既然去是不可避免的,她宁愿晚一点去,而且还要吃饱喝足后才去,她可不想面对那张食难下咽的脸。
“不会的,余力耕在电话里说,欢迎妳到他家吃个便饭。”
“好让他在菜里下毒。”她小声嘀咕。
“怎郏可洗蔚淖ǚ贸鑫侍饬寺穑俊顾蛔稣焯绞强上Я诵蛭坏?有如狗般敏锐的鼻子,还有对如猫般锐利的耳朵。
“只不过是不太喜欢他。”她淡淡的说,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
“奇怪?他倒是对妳的评语不恶。”辛人杰听了后,快乐得不可言喻。
会吗?汪思涵心里起了个问号,她不记得他曾有口德的时候,除了风流本性露出时,嘴巴吃豆腐例外,不过那些肉麻的话,更教她恶心。
见汪思涵没有吭气,他试探的问:“妳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很有魅力?”他虽然没亲眼见到余力耕本人,不过光凭俪佳人上刊出的照片,他敢打包票说余力耕是他所看过最帅的男人,他甚至于差点冲动地想请余力耕出马当模特儿。他有信心捧红余力耕成为东方人第一个男国际名模特儿,若不是余力耕事业太有成,他真会锲而不舍地拉余力耕走上伸展台。
“红颜是祸水,帅男是祸根。”
“若不是了解妳,听妳这样说,我会怀疑妳是同性恋。”他笑不可遏。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男人与女人,只有在同性恋的眼中,会说男女人的另一半还是男女人,而汪思涵既然不是圈内人,到底是个什幺样的女人?
辛人杰下定决心解开谜底。
她叹了口气:“我倒希望自己是同性恋者。”
此话一出,辛人杰吓岔了气:“什幺?”
“天雪就不会受伤。”她们情比姊妹深。
“子照是故意和林韵交往的,因为他希望天雪别再接近他。”他轻描淡写。是不想说出背后的真相,关于田子照的痛苦。
“我也希望天雪学聪明点,痴情的下场是空余恨。”
“她是该觉悟了。”他深表同感。
爱得如此痛苦,真不如放弃。
“好了,言归正传,这次张开杰的专访打算如何做?”
“我会派摄影师、文字编辑,随行他到日本,了解他在国外受欢迎的程度。”
“我建议摄影师派天雪。”
“我也是这幺认为,她需要出去散散心。”
“这种兼具观光旅游的文字槁,铁定轮不到我头上。”她哀声叹气。
“下次我会安排比这更好的,不必工作,纯旅游。”只要李蕙兰签字,他立刻放自己一个月的长假,同时也放汪思涵长假,或是两个人共游的长假。
听起来,有点像蜜月旅行,一想到这里,辛人杰恨不得明天就拋开一切启程。自从看过汪思涵的后,他的心被深深打动了,才了解到自己为何热爱俪佳人。全是因为有她,蛰伏良久的爱情,瞬间如山崩水泻,不能压抑。
为此,他私底下找田子照加冲放大她的照片,珍藏。
“老板,你这些老是黄牛的空头支票,我的抽屉好象己经塞满了,你留着自己花吧!”她走到门边,不以为然的挥挥手。
“妳还是拿着,将来会一一兑现的。”他知道这一天会很快到来。
“将来?好远!”她心灰意冷地扭开门把,没发现他眼神里灼灿的光华。
“对了,余力耕说叫妳别带姊姊来,是什幺意思?”他有感而发。
“没意思!”她神情一下黯淡下来。
汪思涵本来想以一丝不苟的女强人装扮,稳定偶尔不规律的心跳,看来是希望落空了,不过她不会称他意的,她有了新点子。
要余力耕哭笑不得。
☆☆☆☆☆☆☆
当晚,余力耕打开门后,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站的女孩会是汪思涵,她一下子缩小好多,身高、年龄部小了一号,从个大姊样变成小妹妹。
她浓密的头发扎成一束马尾辫,一件恤,一条泛白牛仔裤,一双篮球鞋,背上背着时下流行的登山袋,只差手上少个篮球,不然他会以为她是刚打完球的大学生,累得按错了门铃。
然而他的目光停留在她钨丝边眼镜上,虽然它不丑,比起上次他坐坏的骨董眼镜强过百倍,配她这样清纯少女状,是添了几分书卷味,也别有特色,但是它提醒他,忘了送她副隐形眼镜。
这一阵子,不单是她忙,连他都忙得忘了大众情人的记性。
面对余力耕呆滞的眼神,她嘴角微扬。“怎幺,不欢迎我来?”
“怎幺会!还是我邀请妳来的。”
“所以,你想反悔?”她开心的笑了,知道这一身打扮给他带来不小的震撼。
“我做事从不说反悔,最多事后忏侮。”他露出白牙微笑,迎合她的笑容。
“你这次可以提前说不,我改天再造访令妹夫。”她衷心的说。
“何必费事!既来之,则安之。”他冷不防地伸手拉她人内。“我只是想不到妳带妹妹来了,她看来好年轻,今年几岁?”
汪思涵轻轻拉开他握在手腕上的手,避重就轻的说:“我妹妹太小了,小到还停留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年龄。”
“所以我喜欢排行老二的妳,对我来说刚刚好。”
她鼓着腮帮子,刁蛮着瞪他。“我就知道宴无好宴……”
忽然不远处传来声轻咳,循着声音,汪思涵的视线落在一位身穿围裙的女人身上,不消多想她知道女人就是他的妹妹,余力耘。
“我刚才好象听到,有人说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