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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雪花那个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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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伦:燕儿,你们家人可真不错,尤其是你哥,一年多没见,个儿又长高了不少,人也变得越来越成熟了,快像个男子汉了!

  王燕:嘿嘿,你不知道吧,我们俩个可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英伦诧异:是吗?真的假的呀?

  王燕:走,听我慢慢跟你说……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刘立本(3)
老林子里。苏里领着大黑狗在树林里涉雪巡视。

  突然,远处的灌木丛中跑出一只野兔子来,一蹦一蹦地跳上一道山峁,眨眼就不见了。

  苏里刚要去追,没跑几步,又站住了,瞪大眼睛盯着前方。

  从山峁后面,转出个人来。

  是一个穿着灰棉袄,头上戴着狗皮帽子的男人。

  等那个人走近了,还没容苏里说话,来人先喊了一句:

  “是苏里兄弟吧?”

  苏里认出来了,走过来的这个人原来是二道弯的木匠刘立本。

  “哟,这不是木匠嘛,你咋来了?”

  “苏里兄弟,你还没忘记俺啊?”

  苏里道:“咋会忘呢。不过,咱们可是有些年没见了,身体还好吧?”

  刘立本笑了:还中,还能蹦达两年。你也挺好吧?

  苏里:咳,还不都那两下子。你这是……

  刘立本:找你来了。

  苏里:找我?咋,有事啊?

  刘立本:没事就不能见你了?

  苏里:那倒不是,可俺觉得新鲜,这大老远的……

  刘立本:大老远的咋了?你不是也大老远的往俺家送兔子肉嘛。你也别装了,啥事俺这心里都明白着呢。

  苏里一楞:你明白啥?

  刘立本:是九娘让你去的吧?

  苏里:嗯,嗯哪……

  刘立本:俺就知道是她。唉,什么叫一日夫妻百日恩哪,俺算是错把洋芋当天麻——不知好歹啊。

  苏里:你来找俺到底想干啥?

  刘立本:你看你还是原来的老样子,火爆脾气一点没变。实话说吧,俺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苏里:你要俺帮啥忙?

  刘立本:俺知道你是八连的护林员。

  苏里:没错,都干了十来年了,自打农场成立俺就没干过别的。

  刘立本:看来俺算是找对人了。

  苏里:咋的,干木匠活儿缺材料了?

  刘立本:哎呀兄弟,你可真会掐算,俺大老远顶风冒雪就是为这事来的……

  苏里:想整木料啊?

  刘立本:嗯哪,没啥问题吧。

  苏里:是没啥问题,告诉你吧,没门!

  刘立本:嗨,这……兄弟,你回绝的倒快,咋的也得听俺把话讲完啊?

  苏里:你讲不讲完有啥用?林场又不是俺自己家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集体的,你找俺干别的行,想打这林子的主意,俺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刘立本:完了,看来不是俺不想过好日子,不是俺不想让老婆孩子吃饱饭穿新衣服,是老天爷不让俺往好了走啊。也罢,算俺命中注定就是苦丧人,凤香跟俺算是倒了霉了……

  说完,刘立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开了……

  苏里:不是,到底啥事啊,还至于你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

  刘立本:你不是不让俺说吗?

  苏里:你说,俺听着哩。

  刘立本不哭了,擦了把鼻涕。

  刘立本:这不是嘛,你们劳教分场的周书记想让俺给他们那里的犯人打五十把桌椅,事都定死了,可回到家里俺可就犯愁了,你说这活倒好干,可俺上哪去整那么多的木料啊,真是快把俺急死了。

  苏里:哟,给劳教所打桌椅啊?

  刘立本:可不是咋的,人家急等着给犯人学习用呢,限俺半个月之内把五十套桌椅都打出来,你说这不急死谁,耽误了犯人改造,这后果该有多严重啊,俺这罪名可就大了。

  苏里:人家劳教所想让你做会不给你把材料都预备好了?

  刘立本:嘿嘿,他们要是都预备好了那俺还赚啥钱哪……

  苏里:哦,这回俺算是听明白了……

  刘立本:听明白了就好。

  苏里: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刘木匠你行啊,做买卖都做到劳教所头上了,几年不见,你现在的本事可真够大的呀。

  刘立本:嘿嘿,托政府的福,要不是党的富民政策好,哪还有俺刘立本的今天……

  苏里:打桌椅用啥木料好啊?再说俺这都是活树,就是俺让你伐,你也用不上啊。

  刘立本:嘿嘿,这俺早都打听好了,你们连队的场院里不是有现成的水曲柳嘛,水曲柳打桌椅板凳再好不过了。你能不能和你们连长合计合计,那玩意放在你们场院里也白瞎了,不如便易点处理给我吧……

  苏里:吔,连我们场院里有水曲柳这事你都知道,你可太能哏了。说,你是咋知道的?

  刘立本:这你就别操心了,到底行不行吧?

  苏里:那这事俺可做不了主,得找机会跟连长请示请示。

  刘立本:还找啥机会啊,人家劳教所满共就给俺十五天的时间,刨去今天,还剩十四天了,火都烧到腚了,你还找啥机会呀,现在就去吧,俺到你家等你回话。说好了,你不把这事办成了,俺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苏里:你,你这不是耍无赖嘛……

  刘立本:不是俺耍无赖,是俺家媳妇,你嫂子凤香说了,要是你不答应,她就不让俺回那个家!

  苏里:王凤香?她真这么说的?

  刘立本:这都啥时候了,俺骗你干啥呀?别说了,快去吧,俺这就去你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木匠说完,也不管苏里应没应,先就撒丫子跑没了影儿……

  苏里:咳!

第九章 刘立本(4)
林河劳教分场,周书记办公室。

  周书记正在给两名干警训话,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哦,是小薛啊,有什么事情吗?”

  听筒里传来薛指导员的声音:“周书记,是这么回事,听说咱们劳教所要做五十套桌椅,有这么回事吧?”

  周书记:“这个……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薛指导员:“没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别的没啥事了。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好还好,……嗯,好,有空我一定过去……好好,再见!”

  周书记挂了电话。

  “莫明其妙……哦,刚才我说到哪了?这个这个关于椅子的问题……咳!”

  八连队部。

  薛指导员:我找周书记核实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老苏,你就看着办吧,反正那几根烂木头搁场院里也白扔着,还不如处理了,也算为咱劳教所做点贡献。

  苏里:哪价钱?

  薛指导员:啥钱不钱的,他不是你家亲戚么?就让他看着给吧。

  苏里:行,那谢谢指导员了。

  薛指导员:好了,你赶紧带人去场院吧。

  苏里:哎……

  苏里家茅坯房附近的杨树趟里。刘立本揣着手,冻得脸都紫了,但他连苏里家的院门都没敢进,在树林里走来走去,不时看一眼远处紧闭的苏家小院大门。

  这时,苏里踩着厚厚的积雪回来了。刘立本一见,赶紧迎了过去。

  “哟,兄弟,回来了!”

  苏里一愣:你站这儿干啥?咋没进屋?

  刘立本说:算了,俺寻思就在这等你信吧。咋样,事办的?

  苏里说:成了,指导员同意把那些木料卖给你了。

  刘立本问:多,多少钱哪?

  苏里道:走,咱先去场院看看再说。

  刘立本高兴地:好,好。

  连队场院里。

  看着场院西北角堆着的几方木料,刘立本心里这个乐啊,但他表面上还是一脸的不满意。

  “哎呀,这都快让蚂蚁盗空了,宽度也不够,凑合用吧,反正是给犯人使,要是给干警打,用这个肯定不行,俺还不得挨批评啊。”

  苏里:能行的话,你就找车把它拉走吧。

  满囤媳妇在旁边看着,没吱声。

  刘立本说:咳,你不早说,刚才俺看你和指导员聊了那么半天,还以为不行呢,俺刚把司机打发走,哪还有车拉呀。

  苏里瞪了他一眼。

  “你在这等着,俺去给你找个车来。那啥,满囤媳妇,你就别在这站着了,齁冷的,快进屋去吧,俺马上就过来,让他在这等着。”

  满囤媳妇道:“行,那俺先回屋了。”

  满囤媳妇一走,刘立本一把拉住苏里的手。

  “兄弟,俺就这么拉回去也没法用啊?”

  苏里:咋了,不行啊?

  刘立本:不是,用是能用,你得帮俺把它破了呀,不然这圆鼓隆咚的你让俺咋弄?

  苏里:啥?哦,俺帮你找车拉还不行,还得把它破了。我说刘立本,你也太……咳,你叫俺说你啥好呢?

  刘立本:帮人帮到底吧,连队不都有大电锯嘛,破一下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苏里:那俺得跟领导请示一下。

  刘立本:俺的好兄弟,你怎么这么轴啊?这事还用得着请示?俺就不信,你在队里混了那么多年,办这点事还能为难了你?

  苏里:好好,算你狠,你在这等着,俺先过去安排一下,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木料你也别拉了,赶紧给我走人!

  刘立本:没问题,去吧去吧!

  突然,刘立本盯着墙角被雪掩埋了一半的一方木料眼睛一亮。

  “好家伙,感情这里还藏着这么好的宝贝哩。”

  苏里凑过去:啥宝贝啊?怎么再破烂的东西到了你这儿都成宝贝了?白来的是吧?

  刘立本用大头鞋刮去木料上的积雪:你不知道,这叫楠木,是做那个那个……

  苏里:做啥呀?

  刘立本:看来你是真不懂啊……也是,你又不是木匠。算了,俺告诉你吧,就这楠木头可是做棺材最好的材料了……

  苏里:我呸!既然你相中了,就拉走给自己将来死了用吧。

  刘立本:俺是得留着。喂,一会儿破木料的时候你记着点,可千万别把这方木给俺锯了啊……

  二道弯,木匠家。

  王凤香下工回来,一进院,愣住了。只见不大的小院里摞满了整整齐齐的木板料,刘立本和儿子王宝生正忙着给院里拉灯线,装灯泡,看样子准备要挑灯夜战。

  “你们爷俩这是唱得哪出戏啊?” 王凤香问。

  刘立本:这你都不知道啊?俺们爷俩演的这叫红灯记。

  王宝生接话道了一个万福:奶奶,你听我说……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可她比比亲眷还要亲,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伴着歌声,莽莽林海,瑞雪飘飘……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章 王宝生(1)
五年后。

  阿伦河水流着流着,近岸表面上的一层水突然就冻住了,几乎就发生在一刹间,同样朝一个方向奔流的河水却在一个极其短暂的时间里分成截然不同的两个样子。一个不慌不忙仍在不停地朝东流淌,一个却倏然成了死物,动弹不得,不仅要遭受寒风冷雪的无情鞭打,还要经受钢刀铁钎划破晶莹如玉的肌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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