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那个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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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受钢刀铁钎划破晶莹如玉的肌体,在她美丽的面颊上刻下累累伤痕。有的更是被尖利的铁器凿碎肋骨,雕刻成了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形状供人玩赏取乐。
这就是冰!晶盈盈明灿灿,白璧无瑕,玲珑剔透的冰!
自古就有女人是水做的,女人的命运岂非就如同这冰水一样?
15年后,一个白雪皑皑,滴水成冰的冬日,莽莽冰河走来一位冰雪般清玉的年轻女子。
她,颀长健美的身形,鹅黄色的羽绒上衣,脚上穿着黑色长筒皮靴,手拎的是一个帆布旅行包,吐着哈气穿行在落满银色树挂的丛林中。
不错的,这个灵秀美丽的年轻女子就是苏英伦。
当年的小英子已经长大成人,出落成一个不仅有着羞花闭月之容,而且正在受着高等教育,是黑龙江农垦大学的一名优等生。
她是借寒假之机匆忙赶回家看望年迈的老父老母。
归心似箭,英伦恨不能变成一只大鸟,快快掠过莽林雪海,立刻就扎到父母怀抱!
她走得极快,以至于大冷天的身上却香汗淋淋粘贴了衬衣弄得浑身湿透像打了一场篮球似的。
怎么搞的嘛,出汗可不是出色的运动健将呀,才走了刚刚一半的路就……
英伦喘息着,用细腻白嫩的纤手刮下鼻尖上的汗珠,标致的瓜子脸上泛起玫瑰色的红晕,她眨着水汪汪含羞露笑的两只大眼睛,长长眼睫毛上的白霜在阳光下放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束光环。又拉下羽绒上衣的领口拉链,敞露一截粉颈,透一透气,顿觉一丝凉爽清新流入胸心。
哦,真太惬意了!
英伦拎了旅行包一路小跑,口中喊着:
“爹娘,俺回来了!”
闺女懂得疼人,闺女也知道撒娇。
英伦就是不顾一切地扔了旅行包在院子里,喊爹唤娘叫奶奶地奔进了屋。
听见这已经生疏了的呱呱声,喜得已经老巴了的苏里娘从炕头一跃而跳到地上,和九娘一道光着脚丫哭天喊地心肝宝贝叫着扑将出来,三个人六只胳膊早早伸张开,又同时搂在一处:
“娘,奶奶!”
英伦叫喊着,苏里愣愣地在旁边看着,眼圈通红。
苏里娘:宝贝,心肝呀!你咋才回来……
英伦:俺这还慢哪,身上流的汗都把俺淹了……
九娘:闺女,俺的亲儿!
苏里:你看你,要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爹好去接你啊,这大老远的。酒,她娘,俺要喝酒!
九娘:喝酒喝酒,整天啥也不干就知道喝酒,还不快让闺女上炕暖暖身子……唉唷,俺的傻儿,你咋穿这经看不经冻的皮靴噢,瞧冻坏了俺儿的娇娇脚……
不容分说,两个女人早一人抱了孩儿的一条腿往下拽靴子,可费了半天劲,她们也没把靴子剥下来。
英伦哪还看得下眼,伸手打了拉链自个脱了……
这下苏里娘可受不起,眼一闭,老泪纵横。
苏里娘:老了,不中用了,连孩儿的鞋都脱不下了,不中用了……
苏里娘呜呜大哭起来,带着九娘也颤魏魏地哭出了声,英伦心里一酸,也哭了起来。不过,年轻人泪下的快收的也快,转眼就阴天转晴天。
“奶奶,娘,快别哭了,你们要总是不老,那俺也长不大呀,还能上大学么?”
苏里娘:你这么说也是个理,可是俺老的也太快了。老的连孩儿的鞋都打不开,这也太老太不中用了。
英伦:奶奶快别说了,俺这不是回来看您老了吗?见面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哭开了,你们还让俺回来不?
“俺说她娘,你也真是老糊涂了,还不快去给咱闺女做饭吃,愣着干啥?”
苏里急火火地说。
“可不,俺这是咋了,光顾着哭,就忘了给闺女做饭吃。”
九娘忙哭笑着下炕。
“娘,我不饿。”
英伦抱着娘的肩膀亲不够……
四个人正唠得火热,院门一响,从外面进来一个背干柴的少年人。
九娘道:呀,是小军给送烧柴来了。这几年多亏了这孩子照顾,不然俺们这可真抓瞎哩。
“真是小军么?”
英伦若有所思。
苏里道:“英儿,爹对不住你。俺从前是心疼他孤儿寡母,你莲花婶35岁守寡,拖累个孩子日子过得的不易,你爹呢,心肠好,看不过眼,有的时候帮帮她娘俩,对你的关心就少了点,俺……”
“爹,俺不记得了,你做的对也好不对也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俺走以后不也多亏了人家小军帮忙打柴禾拎水的。”
英伦说,一边穿鞋。
苏里嘟囔着:“别叫他,想当初俺多稀罕他,谁知道他越长越不受调理,偷鸡摸狗不好好上学,俺真瞎了眼。英子,你不用搭理他,伤风败俗的东西!咳……”
英伦:“爹,您怎么能对人家那样,这叫他心里多难受。”
苏里娘:“就是,你爹心太硬……”
英伦嗔怪地看了爹一眼,披衣来到院子里。
第十章 王宝生(2)
九娘正拉扯小军进屋,可那孩子死活就是不想进去,紧着收拾绳子也不说话,见英伦出来翻楞了一下黑眼珠子,仍手盘着麻绳不言语。
英伦目不转睛地盯看着这个跟自己一样长着双大眼睛的少年男子。
收好了麻绳,小军头也不回地往外去,英伦跑过去拦住他,声音挺大挺生气地说:
“小军,你不认识我咋的,也不说句话就走了?
“俺……”
小军望着英伦张了张嘴:“俺咋不认识。”
英伦道:“那你说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样吞吞吐吐的?”
王军歪着脑袋摆弄了一会手上的麻绳,蓦然抬头,吓了英伦一跳,只见王军眼里全是泪水。
“你咋了?你倒是说话呀。你说呀!”
英伦鼻子一酸,不知怎么眼里竟也盈满了泪水。
费了半天劲,王军终于说了一句话。
“姐……”
这一声叫,英伦可受不了了,无论她怎样抑制自己的感情,也并不能确认面前的少年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但那充满深情的一声“姐”,叫得英伦血脉上涌,如雨的泪水骤然而下。
英伦一把抱住少年男子。
“好弟弟……”
搂着小军的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旁边的九娘偷偷地抹了把泪,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屋里炕头上坐着的苏里见状叹息一声,用手抓了下鼻涕,拿过烟袋深吸了一口。
九娘:进屋吧,英子,快领小军进屋。
“走,小军,咱们进屋去。”
英伦擦干自己脸颊的泪痕,扳着小军的肩膀。
“姐,俺就不进去了,俺娘还等俺回去吃饭呢,俺走了,你陪大娘、大伯和奶奶多说说话,他们想你哩。”
小军说完,转身跑出了院门。
九娘:这孩子……闺女,走,外面齁冷的,快别冻着。
英伦:哎
英伦目送小军走远,默默地进屋。
趁九娘和奶奶去厨房,英伦看了苏里一眼。
“爹,小军看着好可怜。”
“自找的,活该!”
苏里说,口气比刚才软下许多。
英伦就问:“爹,莲花婶近来身体还好吧。“
苏里叹了口气:“唉,你莲花婶现在混得可是不错,人家会仙术,几根银针能治百病,尤以治翻为一绝,*七十二翻,前翻后翻,上翻下翻,里翻外翻,人得此病若不急时治疗不到一个时辰准死无疑。你莲花婶不知用她的针法治活了多少要死的人,还有一种叫起羊毛丁的病,此病发于浊湿,犯时人事不醒,四肢冰凉,神志虽清,视物则天旋地转,呕吐不止,病人身上如果穿毛衣毛裤一些带毛的东西,就会加重病情。这时用罐子拔病人的前胸,会吸出羊毛状的细毛丁,附近得这病死了的不计其数,连省里的大夫对此也惧怕三分,对这种老法子的治法也是面上不信内里信,你莲花婶也算附近的一大能人哩。”
英伦怎么能对爹说的这种病陌生呢。小的时候她也常得病,记得那时候,爹娘就是听了莲花婶的话,把面咸放到她的肚脐眼上,用手捂上再喝一碗红糖姜水,病势就去了一大半。
英伦:那叫克山病,地方病的一种。不过,不管怎么说,莲花婶还真有两下子。
苏里娘:感情,岂止两下子,你莲花婶可不简单哩!
九娘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苏里喝了一大口烧酒。
应九娘:死老头子,女儿回来了,也不问问她在外面过的好不好,尽说些没用的话。
苏里这才打住了嘴。
英伦回着爹娘的寒喧,心下寻思莲花婶也不比从前了。
第十章 王宝生(3)
第二天,英伦拿了水果点心去看莲花婶。
走在屯子里的雪道上,对面有两个男女嘻嘻笑着迎面走来。苏英伦仔细一看,呀,这不是大刚和二柱子媳妇么,他们怎么走到一起了?
二柱子媳妇桂芳惊异地:“哟,这不是苏英子嘛,你啥时候回来的呀?”
英伦笑答:“昨天回来的。桂芳婶,你们这是……”
桂芳脸一红:“咳,你娘没跟你说啊,俺和二柱子早离婚了。”
大刚接话道:“英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啊。”
桂芳嗔怪地打了大刚一拳:“去你的,这么大人连话都不会说,什么叫越长越漂亮啊?人家英子打小就好看,现在应该说是越来越成熟了,就像熟透的桃子,馋人哩。”
英伦不好意思起来。
“桂芳婶,瞧你说的……”
大刚道:“快别逗人家闺女了。”
桂芳:“英子,回头没事去俺家串门啊,俺家去年新盖的大瓦房,可宽敞了……”
英伦:行,我一定去。
桂芳:那俺们先走了。
“再见桂芳婶!”
英伦接着往前走,快到莲花婶家的时候,正碰上孙就业出来抱柴禾。
“孙叔!”
孙就业一愣:“啊?哎呀,这不是老苏家那个大闺女……”
英伦:“小英子!”
孙就业一拍脑袋:“哎呀你说俺这记性,没错,这不是上大学的苏英伦嘛。当年咱八连,不,是咱整个林河农场,考上正经八摆大学的就是你苏英伦一个人,俺家小勇使了大力气,累的差点没吐血,结果才考上一个中专,还是定向生……”
英伦:“小勇不是已经分配到咱农场生产科了嘛,工作也挺好的,您就知足吧。”
孙就业:“咋,这你也知道?”
英伦:“我们经常联系着哩。翠娥婶身体挺好吧?”
孙就业:“还中,就是那个血压有时候高,有时候低,老犯迷糊……”
英伦:“听小勇说不是好多了吗?”
孙就业:“前些日子是好点了,可天一冷,她又觉得身上不太得劲。”
英伦:“那得赶紧让小勇带她看看去呀……”
孙就业:“小勇说了,让俺们收拾收拾,明天他回来接你翠娥婶过去打两天滴流。哪啥,俺得赶紧进去了,灶坑里还烧着火呢。要不,你去俺家里坐会儿?”
英伦忙说:“先不了孙叔,您快忙去吧,回头我再去看翠娥婶。”
“好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