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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君王不早朝之一盗天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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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的能够忘记他吗?他又会忘记自己吗?如果和他的关系,还停留在朋友阶段,不知该有多好?如果他最初的目的不是盗取夜明珠羞辱自己……

只不过,若是那样的话,他和自己便也不会有所交集了。

XXXXXX

半个月后,京城里一片骚动,禁军在大街小巷来回奔走,百姓们则在街头巷口看着热闹,人人皆抚掌赞叹。

据说万岁爷由江南两大知府下手,结果查出一连串相互勾结的官员党羽。

对这些腐败官吏,蓝殷恒没有心慈手软,该斩首的斩首、该发配的发配、该抄家的抄家,光是抄家所得钱财,便是国库的几倍有余,户部尚书为此自求降职处置,不少因为疏忽而让贪官们钻了漏洞的官员也纷纷受到应有的警告,一时间,朝廷官吏大换血,白夏也趁机引进不少青年人才。

「光调遣地方官员,尚不能弥补朝中空缺,微臣以为,应当适时加开恩科,选拔天下有才之士。」

御书房内,白夏正毕恭毕敬的进言,自此,他已经不再将蓝殷恒当做弱子,而是他真正的君主。

「朕也有此意,眼下朝廷缺乏人才,恩科之事,还有劳太师操心了。」蓝殷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执笔批下了奏折。

「陛下这几日过于辛苦,该适时休自一下,保重龙体才是。」一旁的朱钰有些担忧的开口。

每日主子都熬到深夜才歇息,次日又从早忙到晚,简直就像是入了魔似的,看他的脸色一日差过一日,目中更带着疲惫之态,他如何能安心?

「朕无大碍,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怎能安心休息?」蓝殷恒却不领情,并非他真是铁做的,不知疲累,只是他害怕一旦身体松懈了下来,那颗心便又要痛苦起来。

这么些时日,他不是已经做到渐渐把易林水抛至脑后了吗?

既然如此,不如一直这么忙碌下去,直到自己完全将他忘记。

「可是……」朱钰还想多劝一句,但见主子已经低头审视卷宗,不理睬自己,他也不再多嘴,静静站在他身边观察,并不时朝白夏努努嘴,想让太师也帮自己劝一劝主子。

白夏也察觉到蓝殷恒的状态不佳,但是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将面前这年仅十九岁的少年帝王逼迫成这样。

成长过快,很可能揠苗助长,若是不小心,让这棵好不容易抽穗的嫩苗夭折了,便是极大的损失。

正寻思着如何让皇帝停下工作好好休息,宫门外却来了一封加急军书,震惊了御书房内的三人。

「启奏万岁,南夷率十万大军来犯,迦南边关告急!」

「什么!」蓝殷恒闻言大惊,拍案而起震得满桌奏折洒落一地。

朱钰也吃惊不小,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陛下,快召兵部、户部和各将军前来议事吧。」

蓝殷恒点了头,下旨急召相关大臣进宫议事,兵部和各军将领都主张尽速发兵、调派粮草,以解边关之危。

听着众臣建言,坐在龙椅上的蓝殷恒咬了咬下唇,脸色凝重。

发兵谈何容易?如今朝中大部份兵马都已经让他派去江南一带重修堤坝,剩余不过五、六万兵力可以调用,虽然前阵子查办贪官污吏,国库充盈,但无君可派,有再多粮草军饷也没用。

更何况,经过江南洪涝,民不聊生,更不可能向民间征兵,但战事又需速战速决,以免雪上加霜……

手指点着桌面,蓝殷恒三思之后,忽然道:「既然如此,朕要御驾亲征!」

「陛下!万万不可!」白夏惊呼。虽然自己一向主张事必躬亲,但御驾亲征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

堂下众臣也纷纷劝阻,但都被蓝殷恒否决了。

「如今兵力不足,朝中可用之兵加上边关守军不过七、八万之数,要对抗南夷十万大军,朕若不率兵亲征,怎能让士兵们鼓足勇气去与敌人交战?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多言。」

他坚定的回絶让白夏明白,自己已经说服不了面前的帝王。

「请陛下允许小人陪同前往!」朱钰见亲征之事已事在必行,只得上前请求。

至少让他这御前侍卫统领发挥些作用,留在皇上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不……朱钰,你留下,宫里不可无防备之人。」蓝殷恒一皱眉头便拒绝了。

这让朱钰很是惊讶,自小他就一直陪伴着主子,难道如今,主子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吗?

看他满脸通红,有些难堪的模样,蓝殷恒抱歉一笑,接着叹了口气,「朕还有另外一件事,希望你替朕完成。」

那是一件无法交托给别人的事,既然自己打定了主意远赴边疆,这件事,也只能拜托给同样认识那人的朱钰了。

就让朱钰代替自己为所有的事划上句点,偿清自己欠那人的人情,一切就此完结,从此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欠吧……

在兵部的统筹下,蓝殷恒很快点清兵马,两日之后,朝廷精锐之师齐聚城外,整装待发。

身披铁甲,蓝殷恒跨上了战马,平日阴柔的脸此时看起来变得刚毅许多,更显俊美非凡。

朱钰不放心的站在他的马前,拉着缰绳,默默将他送入军队中。

「朱钰,那人若是真的来了,便将东西给他。」蓝殷恒一边接过缰绳,一边低声叮嘱。

「是,陛下。」朱钰不舍的望着他,整张脸都写满忧虑,「陛下保重!」

「宫中你就要多费心了。」蓝殷恒点了点头,随后扬起手中的长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驾!」

大军很快前进,军队犹如一条盘旋在大地上的巨龙,扫出一片尘埃,腾空而起,向南方张牙舞爪的扑去。

「陛下,保重……」望着远去的大军,朱钰不停喃喃祈祷着。

等军队的影子消失在尽头之后,他探手摸入怀里,那儿,藏着一只精美的木匣。

「陛下放心,朱钰必定完成任务!」
第十章

十五之夜,明月当空,一抹黑影划过长空,飘落在宫墙上。

「我来了!」站在高处,易林水双手抱着臂膀,往最耀眼的宫殿露出一抹笑容,「娘子,看你往哪逃!」

时隔这么久,不知道蓝殷恒是不是已经开始想他了?见面时会不会哭泣着向自己道歉,说他只是一时委屈,才会意气用事的离去?

他一定是在后悔和自己吵架,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把江南洪涝的事情处理完,让自己有了闲暇,才得到机会来京城找他。

如果那家伙还在生气,顶多费番功夫求他原谅,好在蓝殷恒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只要自己脸皮够厚,赖着他不放,最后他也还是拿自己没辙。

无论怎么想,易林水都觉得自己占上风,不由得意起来,几个翻身跃入宫里,在禁军们的眼皮底下溜入后花园。

好久没有见到那人,也好久没有碰触到他了,在他离去的这些日子里,自己才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相思。

罗秦他们说的不错,对自己而言,只有蓝殷恒是最特殊的,只怪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好面子,怎么也不肯说出那句话来,害得自己苦苦相思了大半个月。

如果告诉蓝殷恒,自己真的很爱他,已经无法离开他了,他会不会笑呢?那人的笑……又会是怎样的明艳动人?

一边想着,易林水在树旁落下脚,警惕的看向四周。

御花园里,只有个身穿红袍之人,焦躁不安的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人。

看清那人的体型和容貌后,易林水不禁有些失望,身形一晃便到了那人身后,如同一阵风。

「喂!」他一掌拍在红袍人的肩上,吓得那人差点没跳起来。

「易大哥?你可终于来了!」看清来者的脸,朱钰大喜,急忙拉住易林水的胳膊,将他拽到角落里,「我都在这等了你好几天了呢!你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不把我们这些禁卫们放在眼里啊!」

「废话少说。」易林水反手拉住他,脸上多是不满,「我问你,你们主子呢?是他要你在这等我的吗?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

「唉,易大哥,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一提起主子,朱钰就心疼,也不知道皇上这会儿在边疆过得好不好,身体是否无恙。「半月前南夷来犯,陛下御驾亲征,尚未班师回朝……」

「他?他去打仗?!」易林水惊讶不已,自己一直忙着江南的事情,不知战火已经烧到了边境,也不知那人居然会亲自挂帅……

也不是尊贵的皇帝吗?再怎么凡事躬亲,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啊!难道……他该不会是在逃避自己吧?

「陛下临走前特令我在此等你,就是要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你。」朱钰趁着也呆滞的时候,抽回手,取出怀里的匣子,递给他。

易林水一脸茫然,缓缓接过木匣打开,当看清楚里头所放的东西后,一时间竟然慌得将盒子摔落了下去。

「啪」一声,木匣落在他脚下,从里头滚出了一颗浑圆透亮的夜明珠和一支玉簪。

「哎呀,这可得小心!这珠子可是万岁爷帝冕上的那一颗,若是摔坏了可是大罪,要杀头的!」朱钰心疼的拾起夜明珠和玉簪,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夜明珠,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说。

「帝冕……夜明珠……」易林水声音微颤,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他都快忘记潜入皇宫的最初目标了,那人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等等!难道他并不只是因为自己不愿意说爱他才负气离去?

的确……就连自己都不相信他会是那么小心眼的人,那么,他是不知听谁说起,自己一开始是打算羞辱皇帝、盗取夜明珠才进宫的?

「哎呀!」易林水猛地一拍脑门,「糟糕!」

自己竟然没有发觉,这件事里竟有这么大的误会,那人八成以为自己从头到尾都在骗他、玩弄他、羞辱他,所以才会恼羞成怒的甩手而去!

这个傻瓜,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对他是一片真心呢?

想到这里,易林水忽然楞住了,那日蓝殷恒痛苦的表情又浮现在脑中。

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他脸色苍白,这才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对方身份尊贵、自尊心极重,也更容易受到伤害,所以才会希望自己把爱意说出来,好让他安心。

可是自己竟然如此吝啬,不过只字词组也不舍得给,惹得那人伤心……

自己不是发誓要好好珍惜他的吗?为何还让他独自一人黯然离去?

「恒易……等我!」咬着牙捏紧拳头,易林水忽然夺朱钰手里的夜明珠和玉簪,转身跃上高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园里顿时只剩朱钰一人,紧紧抱着空空的木匣,茫然的望着头顶一轮明月,对易林水的来去匆匆有些不明所以。

XXXXXX

边境 迦南城

黄土被风卷起,一层层弥漫空中,让视变得模糊。

城门外,大地干涸、草木枯萎,一片死气沉沉,唯一的那道清流,也被上游的敌人用泥土埋堵,只剩下一道细长的水流,在烈日的照射下,几乎要消失不见。

蓝殷恒站在城墙上,放眼眺望,风沙的另一边,敌方营寨密密麻麻,炊烟缭绕,像是在笑话他的无力。

他的确已经没什么力气,迦南土地本就干燥,现在唯一的水源又被敌人截断,几日下来,严重缺水,士兵们变得虚弱不堪,根本无法迎敌,只能退守城池。

蓝殷恒的嘴唇已经干得裂开,脸上蒙着一层灰土,遮住了原本白晳的肤色。

他心里明白,沙场远征本就是件险恶之事,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但他无法只留在京城等待消息,更何况,他也不想见到那个人。

并非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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