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真爱说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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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弟走到桌案旁,帮自己倒了杯茶水,先喝个够。
“招弟姊……”
她总算可以喘口气了。“等一下再跟你说。”
“招弟,你怎么在这儿?昨晚你究竟上哪儿去了?”胡大夫掀帘出来,见到她满是讶异。“你还是先回赵家再说,不然等他们去报官就太迟了。”
“现在没空说这些,你快跟我走。”招弟拉了他就走。
胡大夫被她拉到店铺外头,“你要带我去哪里?”
“有人受伤了,你赶快去救人。”
身为大夫,既然有病患需要他,自然不能说不。“先让我进去拿药箱,否则去了也没用。”
过没多久,招弟领著胡大夫来到这间距离乱葬岗不远的破屋。
“他就在里面。”
提著药箱进去的胡大夫,瞥见正闭目假寐的燕七,赤裸的上身有著深浅不一的疤痕,还有道简陋包扎过的伤口。身为医者,自然也不会去过问对方的身分,只管医治的工作。
听见脚步声,燕七微掀眼皮,还笑得出来。“你的动作真快。”
招弟受制於人,可不给他好脸色看。“我已经帮你把大夫请过来了,现在可以把玉镯子还我了吧?”
他将染血的衣物拿开,玉镯子就藏在底下。
“哎呀!真是脏死了。”招弟扑过去把东西抢到手,赶紧拿出帕子将它擦拭乾净:“要是沾上血迹可就卖不出去了。”
“真是太惊人了。”正在检查伤势的胡大夫不只一次发出惊叹,一剑穿心居然还能活著,可说是个奇迹。“这位公子,请你躺下来,让我仔细帮你诊脉。”
燕七摇头拒绝,即使对方真的是个大夫,但终究是外人,他全身的肌肉自然而然就会处於备战状态,一旦躺下来就会屈於弱势,遇到突袭便无法瞬间反击,因此潜意识里就是无法放松下来。
“不用诊断了,我左胸上的肋骨断了三根,如今气血、经络、脏腑受伤而引起了气闭、胸闷,心烦、咳嗽、呼吸牵制作痛,胸胁窜痛等症状,你是大夫,只管照著开药方子煎药就好了。”
“没有经过详细的诊断,身为大夫是不能随意开药方子给病人的,公子,还是请你躺下来。”胡大夫再次要求。
看不下去的招弟低吼,“你烦不烦?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躺下!”
“对病人不要这么凶嘛!好可怕。”燕七佯装害怕,抖了几下,最後乖乖躺平,要不是自始至终都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眼前这位声称不怕死的姑娘早就不知道死过几百次了。
仗著有胡大夫在场,她胆子也大了。“哼!你有病人的样子吗?”
“那我假装痛晕过去好了。”说完,他头颅一歪、眼皮一闭,像是真的晕倒了,让招弟为之气结。
诊过脉後,胡大夫灰白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是不是没救了?”招弟幸灾乐祸的问。
胡大夫不停的啧啧称奇。“我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人……如果换作别人早就断气了,真是老天爷保佑。”
她啐了一口,“意思是他死不了罗?还真是应了祸害遗千年这句话。”
“他的内伤很重,左胸的肋骨想要痊愈就得需要个把月细心调养。”胡大夫再经过更进一步的诊断。“原来公子的心脏长在右边,难怪可以逃过一死,想必是命不该绝。我先帮你重新上药,再开几帖补气养血的药方,我会让我徒儿把煎好的药送到这儿来给你……咦?已经昏过去了?”
还在擦拭玉镯子的招弟闻言,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你别被他骗了,他是假装的。”上过几次当学乖了。
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昏过去了,能够撑到现在已经算是意志相当坚强,很不容易了。”
招弟撇下撇唇角,“我还以为他真的是铁打的身子,连痛都不会喊,反正他跟我无关。胡大夫,药钱你自己跟他要,我得先回赵家去了。”
听了,胡大夫放下手上的药瓶,一脸忧心忡忡。“你整晚都没回去,赵家不晓得会怎么对付你。”
“反正在赵夫人有喜前,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她笃定的说。
犹豫了下,他决定向她吐实。“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问题不是出在赵夫人身上,赵家这辈子恐怕不可能留下任何子嗣了。”
她脸色丕变,“怎么会呢?”
“以往赵老爷身体有任何病痛向来是由我诊断。他年轻时便已房事过频、饮食不节、劳倦损精,造成精气不足的现象,而且肾虚则精少,精亏则血少,血耗则精亦亏,也就容易不孕。我曾试过用海马焙干研为细末,每次服三克,每日三次,以黄酒让他冲服,不过效果有限。”
一脸青天霹雳的招弟低叫著,“赵老爷他自己知道吗?”
胡大夫面有难色。“这种有损男子尊严的疾病,我自然不便跟他明说,就算说了,赵老爷也不会相信,最後不得不说只要他和赵夫人先把身体调养好,按时服药便可在极短的时日内受孕。”
“那怎么办?万一赵夫人真的生不出来,那准会找我出气。”她来回踱步,急得团团转。“也会以为我没有庇荫他们,那我的下场一定会很凄惨,也许很快就会再把我卖给别人。”
他好心的安抚她。“或许这次遇到你,真的可以帮赵家招来男丁。”
“我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姑娘,哪来的特殊力量,全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都是巧合罢了,我不可能真的帮人家招来男丁。”招弟从头到尾都不信邪。“不行!不行!我得快点逃离这里才行。”
※※※※※※※※
躲了一天,总算等到入夜。
要不是千辛万苦攒的私房钱没带在身边,她早就远走高飞了。招弟来到後院,从墙角的狗洞爬了进去,这可是她花了一整个月才凿出来的秘密通道,就隐在茂密的草丛中,不会有人发现。
府里的仆人都睡著了,招弟蹑手蹑脚的穿过长廊,潜回住了好几个月的闺房,房里一片漆黑,她也不敢点上烛火,只能摸黑来到藏匿钱袋的地方,可是怎么捞都捞不到,这才警觉到不对。
“砰!”房门被人狠狠的一脚踹开。
赵老爷怒气冲天的跨进门槛,身後跟著手持火把的仆人,映照著招弟瞬间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你这贱丫头会回来拿那些银子,我正好来个瓮中捉鳖,看你往哪儿跑。”
“把银子还给我!”招弟朝他大叫。
他扬起手臂,赏了她一记火辣辣的耳光。“你这贱丫头,也不想这些日子是谁给你饭吃,让你有个地方容身,竟然还恩将仇报,胆敢给我偷跑,对付像你这种不知感恩的贱丫头,我也不需要客气。”
招弟抚著几乎麻痹的面颊,瞠大眸子,不让泪水淌下。“随便你要怎么处罚都行,只要把我的银子还给我,那是我的。”要是没了它们,一切就真的完了,没有希望了。
“只要在这座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我的,连你这个贱丫头也是我买回来的。”赵老爷财大气粗的指著她,“原来你平常表现的文静顺从全是假的,差点就被你给骗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乖乖的听话不就好了,我们也不会太亏待你。”
她恨恨的瞪眼,“然後再等你们把我转卖给别人吗?”
“是你自己的命贱,怨不得别人。”他一脸嘲弄,“要不是看在你能招来男丁,不然我就先毒打你一顿,给你个警惕。”
小脸陡地刷白,不过仍倔强的昂起下巴,和他互瞪。
赵老爷冷哼一声,“你最好开始祈求老天爷,让你真的能帮赵家招来男丁,要是失败了,你想会有什么下场?再也没有人肯把你买回去当养女,到时我只好把你卖到妓院去。”
妓院?
招弟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了。
如果真是那样,她这一生就都完了……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赵老爷撂下狠话,便转身出去。
沉重的关门声让招弟的心情跌进了谷底。
“喀啦!”铁链上锁的声音让她骇然。
“你在干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要把我关起来!”她不断捶著房门,失声大叫,“放我出去!”
不单是门,连窗户都被钉死,将她牢牢反锁在房内。
屋内的光线由亮转暗,在漆黑中,招弟力气用尽,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什么希望都化为乌有了。
难道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这真是她的命吗?
她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
冬瓜将煎好的药汁倒在碗里,然後搁在地上。
“公子,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师父还要我问你,你觉得这两天身体状况怎么样?胸口还会不会闷?或是气血不顺?他随时可以帮你调整药剂。”
俊脸露出让人不设防的笑意。“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想不到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复原得这么快,还不到一个月伤口就愈合了,连断掉的肋骨也好了大半,还以为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冬瓜大开眼界的说:“就算是我师父开的药方子也应该没那么厉害……这话可不能让师父听见,他会以为我在给他漏气。”
燕七但笑不语,伸出右臂,端起药碗,一口气将黑墨般的药汁一仰而尽。
“哇!你不觉得苦吗?”他怪叫一声,因为曾经偷尝一口,结果吐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人家却像是在喝水似的,“该不会是你的舌头真的尝不出味道吧?我回去得跟师父提一下,说不定是有什么後遗症。”
他没有说话,将体内的气送到四肢百骸。
冬瓜坐在那边也是无聊,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只想把心事抒发出来,不然真的会闷死。
“公子,你说该怎么办?我真的很替招弟姊担心,听说她那天夜里回去之後就被那个可恶的赵老爷软禁在家里,真怕她会想不开……其实招弟姊人不坏,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看她很爱钱,又老是凶巴巴的,其实她是面恶心善……”
他两手托著腮帮子叹气,“总之招弟姊真的很可怜,我至少还见过自己的亲生爹娘,虽然他们很早就离开人世,我不得不在街上行乞度日,除了差点饿死,其实也没受多少苦,可是招弟姊才几个月大就卖给别人当养女,一个人拚死拚活的才活到今天,真的很了不起……”
在他叨叨絮絮说著的当口,燕七不知何时已经张开双眼。
燕七不禁揶揄。“她的样子不像是会任人欺侮的。”
“那是当然,招弟姊只是在忍耐,等最好的时机出现,就可以逃出赵家。”
既然有人问,他也说得兴起。“招弟姊真的是很坚强,我从来没见过比她还要坚强的姑娘,可是再怎样她毕竞只是个女人,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他赞同冬瓜的想法。“说的也是。”
“我真气自己帮不上她……咦?公子,原来你在跟我说话。”冬瓜露出憨笑,“我也该回药铺帮忙了,明天再拿药过来给你。”
把东西收一收,冬瓜咚咚咚的就这么走了。
你知不知道被当作东西那样买卖是什么滋味?
他们根本只是想利用我……
等到没有利用价值了再把我一脚踢开……
没有人真的关心我……
我要逃,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没有利用价值吗?
是不是就像义父那样?
他也只是义父手中一颗专门用来杀人的棋子……
※※※※※※※※
“小姐,吃饭了。”梅玉端了晚饭进来,见中午的饭菜还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别跟自己过不去。”
招弟了无生趣的靠坐在床头,小脸瘦了一圈,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磨练的够坚强了,不管任何挫折都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