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纸鸢-月老的红线-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寒清问:“那敢问姑娘芳龄多大?”
“年底就满十九了。你呢?”
“在下弱冠已过。”
百红莞尔一笑,说道:“那你比我大,寒大哥!”
寒清看着她娇憨的笑脸,心中更是一阵悸动。
而那一声甜甜的“寒大哥”,更像是直接碰撞到他的心窝里去了。
第54章
月落乌啼,玉色一清如水。
道旁的玉桂树枝繁叶茂,一道凄清的秋风顺着河岸轻拂过来,芳香四溢,独占三秋压群芳。
金灿灿的色泽在那一缕轻淡的月光中显得有些耀眼争光。
中秋已近,天气较前些日子也凉了下来。
每到月圆人团圆,而那些孤身之人此时却只能感到无限悲凉和感伤。
正是:不上长安道,霜鬓几惊秋。故人何在,时序欺我去如流。赏对洛滨仙伯,共说芗林佳致,魂梦与追游。更唱中秋句,得月上东楼。
樽前月下,一名年轻公子手中正拿着一壶上好的百花酿,心如止水,无杯自饮。
其身后站着一美曼女子,雍容大雅,轻裘缓带,正是嫦娥。她的怀中抱着一只白皑皑的兔子,且不断抚摸着它那绒绒的乳毛。虽欲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那公子却是先开口讲话了:“以前我在天上待着的时候,总会不时留意一下人间发生的事。当时我觉得最好笑的一句就是‘月有圆和缺,人有聚和别’,我总想,如果想某个人,自己若真的要见他,是怎么都可以见着的。现在听到这话,我竟同那凡人一般感伤……啧啧,看来我是没资格再当神仙喽……”
他不知是在对谁说,也没有等待嫦娥回答的意思,只是将酒壶高高举起仰着头倒下,那些甘甜迷醉的酒水就像是一股从山涧中流淌出的泉水,哗啦啦地落入他的口中。
嫦娥想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劝说道:“月……你再这样下去,会被凡间的俗气所染,很快就会失去仙力的。”
南宫月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幽幽凄凄的惨笑:“我现在终于明白‘天上一天,地下十年’的真正含义了,原来我不懂,现在我知道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眶竟红了起来:“我现在回去一天,他的一生就过完了一年。我若在天上随便待个十天,他就已不在人世了。”
嫦娥没看到他的脸,只是摇摇头:“你太傻了。即便你在人间待上十年,他也一样会死,就算是十年,对你来说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而已。况且……他已经不爱你了。”
月握着酒壶的手微微一紧,那陶瓷的冰凉顺着他的手,一直浸入他的心。
他终于明白周长枫和般思思在一起以后为什么会对寒香这样冷漠。因为他爱过寒香的记忆,全都被一根刻意加上的红线全部截得粉碎。所幸的是有那么一个时时在关心着寒香的人,无论他是否长得丑陋,无论他的年纪是否比她要小。可是他却是从没有停止过对她的爱。周长枫一蹶不振了,天天待在家里,不肯再出门。而那个仿佛一碰就会碎、令人心痛的名姬,却早已不知去向了。
才知道“情”这一字包囊了太多太多的心酸和眼泪。或许那个“情”字中曾涵盖过幸福,可他的,已经丢了。此时的寒清即是当时的周长枫,他对他,已经完全没有感情了。
隔了好久好久,他才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但是他至少还有不爱我时的记忆。”
嫦娥说:“不,他已经完全忘记你了。”
月诧愕地看着她。
“月老亲手加的红线可以说是紧紧系住两个爱人的枷锁,也可以说是棒打鸳鸯的利刃。一旦系上了一对爱侣,这两个人会把之前爱过某人时的记忆全部忘记。”
他有些不耐地看着她,这个他当然清楚。
“寒清已经完全忘记你了。你懂我的意思吗?”她见他还是一脸茫然,继续说道:“因为他从刚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已动了心。”
月的泪终是落了下来。
第55章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卢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踩着满园的落红和偶尔飘落的九里香,不时看看道旁的假山和倾泻的流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相国府起码比尚书府大上两倍,走着走着,有时还会迷路。
寒清住在这里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他原本想回去的,可是何百红和相国夫人都在劝他留下来。何夫人对他的印象似乎很好,何百红更是对他依依不舍。他觉得这样不大好,但是每次一看到那个令他心跳不已的人儿,就会再一次妥协了。于是就打发人捎了一封信回家,说自己正在朋友府上作客,隔些日子回去。
“寒公子,这么巧,你也来赏花?”
寒清转过身去,原来是何夫人。她和寒夫人的气质感觉很像,举止都十分优雅得体,且说话稳重。她的年纪不大,所以身材看上去要偏瘦一些。可是她说话时的语态,竟比寒夫人要谙练世道得多。
到底是宰相的妻子,和其他官的夫人就是不大一样。寒清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对她总有一种畏惧感。
何夫人倒是十分有礼地问道:“公子来我们家住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习惯吗?”
寒清说:“嗯。我很喜欢这里。您和百红对我都这么好,让在下都有些闻宠若惊了。”
“公子真爱说笑了。只要你喜欢我们就放心了。”何夫人停下来,仔细端详了他一会,笑道,“公子生得可真是有够迷煞人的,怪不得我们百红这么喜欢你。”
寒清的脸上一红,声音变得细若蚊鸣:“夫人您就别在作弄我了……”
见他这个样子,何夫人也明白了寒清的心思,心里更是开心。只是不知道寒清出身如何,看他的举止行为,少说也是书香门第的公子。于是问道:“倒是公子来我们这住了这么久,都未曾告诉过老身尊府的名字呢。”
寒清说:“家父名图国。”
“莫非……寒公子是尚书大人的公子?”
寒清点点头。
何夫人的眼睛立刻弯成了一条缝:“老身就说,是哪家公子可以生得这样标致,原来是寒大人的孩子。”
就在寒清捎信回去报平安那一天,南宫月向尚书夫人辞别。
当时看着他一脸微笑地走过来,寒夫人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是来对她说自己要走一事的。
“南宫公子……莫非是小儿得罪你了?为何急着要走?”
南宫月连忙否认:“不是的,夫人定是忘了在下来是要做什么了吧?如今寒公子已寻得了佳偶,在下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寒夫人的脸色倏地变了:“怎可能?他不是在朋友家作客么?”
“公子原本就是比较害羞的人,怕是不方便说出自己的心事。现在他正在相国府,心许的人便是以前在下告诉过夫人的那个相国大小姐。”
看着面色未改的月,寒夫人更是觉得诧异——寒清喜欢月的事是连府上的丫头都看出来的了,她原来还一厢情愿地认为南宫公子也喜欢清儿,看样子是她多虑了。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过?
“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寒夫人垂首轻叹道。
“是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抬头看了看南宫月,更是不大了解他的想法了。只是知道南宫公子虽然性格温和比较好讲话, 但是他坚持要做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
“夫人。告辞了。”
“公子,何时再来寒舍上作客?”
南宫月颔首微微一笑,点点头,便走出了大厅。
寒夫人看着月绝裾而去的身影,他什么都没有带。
就像他刚来的时候一样。
可是他却在这里留下了太多的东西。
刚出大厅,南宫月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他在做些什么啊?别说银子了,连衣服都没带上一件,这样走着是很潇洒,可是他还要过日子啊……
饭他可以不吃,反正他不是凡人……可是衣服不能不换啊。
还有,他该住哪里……?难道睡大街?
不行!他月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形象往哪搁?
正着急,却发现不远处人声鼎沸,比肩迭踵。
一般人多的地方就是有钱的地方!他的经验不会错,接着就往人群走去。
好容易才挤了进去,发现那有一个告示牌,仔细一读,他就知道——
他的判定果然是正确的!
第56章
明晃晃的房间内。
何百红坐在有些冰凉的碧玉椅上,手中拿着一只笔在纸上作画。
寒清坐在他的身边,专注地看着她每一个动作——就连她微微皱眉的样子他都会觉得很美。
隔了片刻,百把笔搁在了砚台上。然后轻轻地拾起画,放在了寒清的手上。
只见那张较大的生宣上画着一幅秋夜美景:一个身穿淡青色素服的男子坐在河岸边,手中拿着一个酒壶,眼神痴痴地望着遥远的星空;其身后站着一个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双手抱着一只白兔,却是看着那正在发痴的男子。
他们的身后,簇拥着开着大团大团金色花朵的桂树,栩栩如生,仿佛只见着这画,便可以嗅到那芬芳的桂花香。
许久许久,他都沉迷在这幅画中。
她还以为是他觉得画得不好,有些尴尬地说道:“记得前段时间我在你隔壁的书房里赏月,便看到离我不远处坐着两个人。那时我觉得那个画面好美,想画想来,又怕自己画得不好,亵渎了这两个仙子般的美人,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这个场面我一直没法忘怀,所以今天还是忍不住把它画了下来。”
“画得好美——”寒清不由自主地感叹道,“这女子手中抱着兔子,身段又这样婀娜,虽然见不着她的脸,但一定是个美人吧。我怎么看都会想到嫦娥……”
百红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立刻像吃了蜂蜜一样的甜:“这两个人必定是十分相爱的了。”
寒清却是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大像。”
“为何?”
“那男子的眼睛一直都看着别的地方,这样痴迷。若他爱的是身后这名女子,怎会在她面前失神?”
“啊……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这么觉得了——或许他有心上人了,不过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所以才无法和她在一起吧。”
寒清看她又开始怀春了,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傻百红,你又开始幻想了。或许他只是心情不好也说不定呢。”
百红捂着自己的脑袋,翻了一个大白眼:“哼,人家画得这么辛苦当然要给你看看啦。本来我很想为这幅画题诗的,可是怎么都写不出来。不如这样,你帮我?”
寒清想了想,随即拿起百红刚放下的那支笔在上面写着。
他从未这样思如泉涌过,一整首诗几乎是一气呵成的。
她看着寒清写的柳叶小篆,跟着读了出来:
“连理木生连理枝,枝上花开断情丝。
鸳鸯偶归鸳鸯梦,梦中赤人把觞奉。
玉蝶梅凋鹣鲽飞,飞雁落泪双凫悲。
别鹤孤鸾长相思,思鸟岂能斩情痴?”
(无灵感ING,实在写不出诗来,只好拿以前写的放上来,勉强对得上)
她正准备称赞寒清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响亮的掌声——
接着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留着三尺髯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好诗、好文采!哈哈哈哈,老夫还不知道寒公子竟是一个文人雅士!”
寒清莫名地看着这个男子,腰金衣紫,器宇轩昂,大概想到了是什么人。
果真没料错,百红撒娇道:“爹爹——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讲话的?这样做未免有失宰相的身份吧?”
寒清想这下她惨了,哪有这样和父亲讲话的。
谁知何大人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一脸伤感地说:“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