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植物的女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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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被逼婚?你们不会背著我,说我是该环颈削足的大坏人吧?”这天气真热呀!暴风雨八成快来了。
司徒五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挥洒汗水甩向一旁的罗汉强,他当场脸色一变露出嫌恶表情。
“你还要失忆多久?赖著不走有何目的?别以为我们小姐善良就吃定她,像你这种好吃懒做的人我见多了。”休想得寸进尺。
他这一说,小小的噗哧声随即扬起,因为这个“好吃懒做”的人从早忙到晚,又是猎食、烹煮三餐,又是修屋补墙的,连屋前屋後的杂草都清理得乾乾净净,实在不适用这形容词,反观这屋子的主子只会纳凉、等吃饭,却不见被人指责。
“哎呀,老婆,我好像被你传染相同毛病,怎么我也能听见大树的声音,它在尝试跟我沟通吗?”很吵的噪音。
司徒五月视若无睹地走过罗汉强面前,边以手背拭汗边搂过闷笑不已的夏孜然,一脸惊惶地竖直耳朵,佯装没听见人的声音。
他的无礼举动激怒了原本就看他不顺眼的中年人,连连重哼了数声要他识相点,别目中无人地把别人都当成傻瓜戏弄。
“月,你不要这样啦!罗叔一向对我很好,你不要故意视而不见。”那很不礼貌耶,他终究是长辈。
忍住笑的夏孜然扯扯吊著三角巾的他,低声要求他别玩得太过份。
“嗯哼,看你的面子。”他回道。
美目一瞠,她立即往他的伤口一戳。
“欵!我眼拙了,原来有位老人家在这里,你腿酸吗?还是口渴?吩咐一声我就给你搬椅递水。”够亲切了吧!小暴君。
真是的,每次都来这一招,怕他的伤好得太快不成,每回快结痂了就戳戳戳,戳得他血迹斑斑。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故作顿悟的司徒五月斜眸一睨,“喔,这位不是人是鸡呀!那我们晚餐有烤鸡可吃了。”
就怕肉太硬,啃不下去。
“月,你正经点。”罗叔的脸都被他气红了。
“咦?我有吊儿郎当吗?你瞧我表情多认真,一心想著晚上该为你准备什么大餐。”温儒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戏谵,唯独流转波光的黑瞳透露著笑意。
司徒五月用著看食物的眼神盯著“鸡”,让理直气壮的罗汉强忽觉背上发寒,心下一惊地倒退两步,胸口咚咚地跳得厉害。
“别闹了,罗叔是我最敬重的长者,你别整天想著吃。”她都让他养胖了两公斤了。
“民以食为天,吃是天经地义的事,人若不进食岂能安哉……咦?他在瞪我,你说我该不该瞪回去作为回礼?”两手……不,单手一摆,他非常“尊敬”地一揖。
“你——”换她一瞪,表情不怎么和善。“他可以瞪你,但你不可以瞪他。”
“为什么?”他不耻下问。
“因为他是罗叔。”她的家人。
“然後呢?”理由牵强,难以服人。
“而你是晚辈。”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弯起的嘴角邪肆一笑。“你是以何点评论辈份?毕竟你的罗叔可不是我的罗叔,就算我跟他称兄道弟也不为过,忘年之交就是这么来的。”
“不行。”夏孜然想都没想地张口一喊。他怎么能和罗叔做兄弟,那不是很奇怪?
“为何不行?”他搓著下巴等她解释。
“嗄?为何不行,这……”她说不上来,脸上瞬间布满困窘。
看她挣扎地想挤出答案,司徒五月好心地替她解围,“你是我老婆嘛!你的罗叔自然是我的罗叔,我们不分彼此。”
“呃……”她笑不出来,脸红得像苹果。
“罗叔,之前多有得罪请勿见怪,我目前“失忆”不代表我会负心,你不用急著替我写墓志铭。”罗叔的杀气真重,他的神情看来不够真诚吗?
“我会先预留一块墓地给你。”罗汉强松了松紧握的拳头,对他的印象依然很差。
任何想染指他家小姐的男人,在他眼中全是一个样——不及格!
他们没一人能真正配得上晨曦中的珍珠,小姐的无邪和纯真是无双珍宝。
“那就先谢谢喽!百年之後我们地底见。”司徒五月不忌生死地言谢,气得罗汉强又抡起老拳。
“你……”
“罗叔,你还有事吗?要不要先回去一趟。”怕他们起冲突,夏孜然连忙出面缓颊。
罗汉强没好气地咕哝著,“留你一人我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好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她不懂他在烦恼什么。
“我怕你被吃了。”他瞪向将手环向纤腰的男人。
“啊?”有狼吗?
“他指的是我。”瞧她一脸迷惘的样子,司徒五月好笑地露出好色嘴脸。“小心喽,小红帽,大野狼要来了……呼!留心呀!老人家,闪了腰就得不偿失。”
“你……你放开我家小姐!”可恶,居然没打中他。
一拳落空的罗汉强太过气愤,因此没发现司徒五月的足尖几乎不沾地,即使怀中搂了个人仍身轻如燕,在一秒钟内变幻多种步形。
练家子的身手可不是寻常人家招架得了的,虽然罗汉强使尽全力一搏,他依旧谈笑风生,不受影响地以惹恼老人为乐。
“罗叔,你家小姐我是一定会吃掉她的,可惜不能招待你前来观赏,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请你来坐大位,顺便帮我们抱娃娃。”瞧!他多热情,谁说他冷情如冰的?
“你……你……”
要不是一声急呼从远处传来,罗汉强的血管大概会气到爆,染红一地绿意。
※※※
跑跑跑……努力地跑,用力地跑,使劲地跑,拚命地往前跑,不跑不行,就算快喘不过气来也要拚,不然跑输人家多丢脸。
不能停,就算两只脚打结也要向前跑,跑在最後面是龟孙子,当然要当兔子一路领先胞给人家追。
呼……呼……
三道粗重的喘息声由後头传来。
烦死了,他们要追到什么时候?六条长腿好歹也是肉做的,至少会有疲累的一刻吧!这么穷追不舍是什么意思,难道要生啃人肉不成?
好吧,既然要追就跑给他们追,反正腿短的人耐力十足,若他们跑到断气是福气不够,怨不得人,只能怪祖上缺德事做太多,报应在後代子孙身上。
啊!不好意思,踩到猫尾巴了,後面的多见谅,不过猫要捉花各位的脸就要闪嘛,干么傻愣愣地呆住又生气地大骂畜生?
呼,是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下,等他们和猫打完架再说。
黑夜的陋巷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隐约可见一道人影正以衣角扬风,面朝史深处地看著三道黑影被一群野猫攻击。
人猫大战大约持续了三分钟,结果黑影获胜,群猫落败,於是他们又开始追逐丽方看戏的小人影,你追我跑的剧码再度上演。
左弯巷道右跳墙,攀梯滑坡上勾梁,在虫不鸣、蛙不叫的无人巷弄中,只见此起彼落的身影忽高忽低,却总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圈。
突地,一声低哼的女音轻起,前头的人影索性不跑了,高踞著墙头等後头的黑影追上来。
“你……你还跑……”呼……呼……好喘……
“呼!呼!你们一直追我,我当然要跑。”哇,喘得好厉害,害人家不陪他们一起喘会过意不去。
“现……呼……呼……现在看你要……呼……跑到哪去。”跑不掉了吧。
“我……呼……呼……我哪里都不……呼……去。”怎样,学得很像吧?呼气的长短都一模一样。
“你到底在喘什么?”发现异状的黑影恼怒地一喝。
“不知道耶,你们在喘我就跟著喘了,你觉得我喘得像不像?”两手向前一伸,像急於讨赏的小狗。
“你……你不怕吗?”可恶,居然敢嘲笑影子!
“怕呀!怕死了,我很怕死的。”噢!要不要意思意思抖个两下?
“那你还敢挑衅。”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头一摇,小人儿显得非常无辜。“哪有,你们有刀又有枪,眉毛是往上竖的,我看了会害怕嘛!”
“你,下来。”远处车灯一晃而过,照出一张凶恶的女人脸孔。
“不要。”人家一叫就下去太没志气了。
“你敢说不要?”拉开冰冷枪管的保险,喀答作响。
小人儿还是摇头,“你是坏人耶!我怎么可以听你的话,妈妈说看到不是警察伯伯拿枪就要赶快跑。”
“再不下来我就一枪轰了你的脑袋。”她就不信拿这小鬼没辙。
“咦?好奇怪喔!那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轰,追著我跑不是很无聊?”她脑中浮现大问号。
三人一听,差点拔枪齐射,先给她个痛快再来考虑後果,敢戏弄他们的人都该死!
不过理智稍微战胜了怒气,当月光微微照亮两幢大厦间的防火巷,只见两男一女站在灯泡坏掉的路灯下,怒视如猫一般趴伏著的女孩却毫无办法。
“立刻给我下来,也许我会留你一条生路。”伤不得是上面的指示,他们只得听命行事,仅於口头上警告。
“不好,没糖吃。”大人真不懂事,至少放点诱饵加以引诱嘛!
“你……”哼,不知死活!“你喜欢被射左腿还是右腿,任君选择。”
“哗!威胁。”好兴奋喔!打从她满七岁以後,除了她妈以外,没人敢在她面前撂下狠话。
“下、不、下、来——”枪口对上墙上的人影,别惹他发火。
“好嘛好嘛!小女子能屈能伸,就卖各位阿姨叔叔一个面子,我自己下来,不用帮忙。”真是的,夜深人静不好扰人清眠。
如彩虹般划过天际,只见小小的影子以後空翻方式一跃而下,形成一道美丽的半弧,接著稳稳一落,像是一朵盛开的昙花让人惊艳。
三人怔愕地竟屏住气,睁大双眼看她如花飘落,久久才惊觉自己看傻了眼,齐声一喊——
“我不是阿姨。”
“我不是叔叔。”
此时附近的狗一声连著一声叫著,抗议他们声音太宏亮。
“哎呀,你们都太激动了,小心血压上升。孙叔叔说过,夜深了,要赶紧回家,别在外逗留,免得你们妈妈会担心。”唉,她一定是从桥下捡回来的弃婴,所以她的妈从来不关心她多晚回家,只叫她别玩死人。
死人怎么玩?有语病。
“孙叔叔是谁?”
黑影中,居然有人傻傻地一应,让小女孩发出清脆的笑声。
“蓝影,你滚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的蠢样。”丢人现眼!“还有你,小鬼,马上给我过来,不要让我动手捉人。”小小的擦伤、捉伤在所难免,是她自找的,上头怪不得他们。
“你们要捉我喔?”她状似为难地吮著拇指。“可是你的花猫脸好爆笑哟!我怕靠得太近、看得太仔细会笑到肚子痛。”
“你,找死!”
之前的怒气连同此次一并发作,鹰爪似的长指直扑而来,凌厉而阴毒地震起掌风阵阵,不留余地地痛下杀意,直逼小女孩的咽喉。
此时什么命令、什么指示,全被抛往脑後,三道身形极快的影子丝毫不顾虑对手是个孩子,出手之狠毒教人难以逃生天。
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更快,泛著绿光的眸子盈满喜色,轻轻一闪就让他们撞成一团,还状若无事地滑开——
滑开?!
“你穿溜冰鞋?!”难怪他们怎么追也追不上。
“有明文规定不能穿溜冰鞋吗?”兵不厌诈嘛!懒人自有懒人逃脱术。
“你……是谁?”银光一射,擦过名为蓝影的男子眉侧。
曳地的长影忽地一现,回音来自四方。
“小魔女,你玩够了没?”天很冷耶,他们都很想回温暖被窝睡大头觉。
一双猫似的绿眸笑盈盈,由蓝袜队的棒球帽下探了出来,她十分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