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留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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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已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的充满排斥和敌意。
初家宁又在发表高论了,“喂!你别尽愣在那边,快来和我一起找出口,好想办法逃出去啊!快动啦!你该不会除了像猴子一样翻来滚去外,其他的都不会吧?”见他还是一动也不动,她兀自下了结论:“算了,算了!不靠你了,你还是傻不愣登的在那里罚站就好,别来碍着我的千秋大业!”
话说完,她人已一溜烟的飘离原处,探险去啦!
武叙扬则气得直在那犯猛低咒:“该死的女人……可恶!”
02
初家宁探险寻幽了大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逃出“云岗”的方法,倒是发现整个“云岗”的内部,竟是稀有的钟乳石铜,从石柱、石笋及至大大小小的大坑小洞就像地下宫殿一样,全有隧道相通,挺像一间间独立的房间;其中还有几处靠崖一端的洞穴壁面上,有直径约莫一公尺的洞口,洞口外覆满树丛,点点光子透过树丛,洒进石窟来,是白天唯一的光亮来源。这几个洞口直径虽有一公尺左右,但都位于矗陡的峭壁上,若想从这几处逃走,还是别妄想的好,除非想葬身崖壁下那令人怵目惊心的山谷——而且是以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的方式。
另一个值得喝采的发现是一潭仿若仙池的冷泉。这么一来,至少洗澡梳洗就有着落。幸好现在是夏天,否则就要陷于不洗澡臭死或洗澡冻死的两难之间了。
无功而返的初家宁,一回到原来那个最大的洞穴中,武叙扬面带嘲弄的神情立即抢攻她的眼眸。
“怎么?有没有发现什么新大陆还是新航路啊?大探险家?”再呆的人都听得出他语句间的嘲弄之意。
不过,初家宁就是有那种听而不闻的好本事,笑颜如花的滔滔不绝。“当然有啊!我发现整个石窟就像一个蚂蚁巢穴,有好多个大大小小的蚂蚁洞,而且每个蚂蚁洞之间都有蚂蚁隧道连通,还有一个给蚂蚁洗澡的化粪池。喔!不,是澡池,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整个蚂蚁巢穴,除了一只又笨又懒的工蚁留守之外,其他的蚂蚁居然全都不在。”她故作惊喜状的一个弹指,尖声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一窝蚂蚁觉得此处风水不佳,所以集体搬家了,至于独留下来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一定是因为懒惰又动作迟缓,因此跟不上同伴,才被独留在这个废弃的蚂蚁窝,你说是不是?”
高论发表完毕,她还煞有介事的征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武叙扬,脸上蓄着笑意——恶意促狭的笑意。
没办法,既然暂时是逃不出去,若不找点乐子来打发时间的话,她会闷死在这个鬼地方的,如此一来,这世上岂不少了一个小美人,那多令人扼腕。
武叙扬尽量不让自己怒火攻心,额角的青筋却剧烈的暴跳。好不容易,他强迫两片气得冒烟的唇瓣微微向上勾,“好一番高论,你的意思是说,云岗是个废弃的蚂蚁洞,而我就是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
初家宁瞟了他一眼,顺便夸张的打了一个大呵欠,爱理不理的回道:“我可没指名道姓,不过,既然你这么乐于承认自己就是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也可以啦!”她坏心眼的打量他一番,才接着道:“嗯!还真是名副其实,简直就是那只工蚁的完美化身,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
摆明了就是“吃人吃GOGO”。
别生气!别生气!这个女人是存心气死你的,如果你真的生气,就正中她的奸计了!武叙扬的理智拼命的警告自己,控制自己濒临警戒线边缘的火山。“那你呢?你这位以极端可笑不雅的姿态,滚进废弃蚂蚁窝来“拜访”的大探险家又是什么?无家可归、被手下工蚁们集体抛弃的落难蚁王?”
明知道这种幼稚无聊的攻击很没有营养,他就是忍不住要回敬她,好出一口鸟气,省得气炸自己,那才划不来。
“你好不要脸哦!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和一个柔弱纤细的小女子斤斤计较,真是没风度、小心眼、羞羞脸!”每次词穷,或者辩不过人家,初家宁就驾轻就熟的祭出第三十七计——耍赖到底。
或许,这第三十七计不见得是万灵丹,但对武叙扬这个男人绝对是成效卓著,只见他气得七窍生烟,对她狂啸:“我不想看到你,立刻给我消失,滚!”
初家宁会听他的才是怪事一桩,她气定神闲的娇笑道:“为什么你不想看到我,就一定要我走开,你干嘛自己不走,真是笑话!”
“你——”武叙扬为之气结,不过,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想要斗赢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可恶女人,只怕比要乌龟倒立还难,所以,为了长命百岁、不被她气挂,提前去见阎王着想;他还是自己走人,尽速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蛮女“隔离”才是上上之策——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会错的!
说做就做,他一声不响的转身就走,不再搭理她。
原以为灾难从此便远离了他,岂料瘟神偏偏特别眷宠他,那个该死一百次的女人居然哼着轻快的小曲儿,亦步亦趋的紧紧黏在他屁股后面。
别理她!别理她!就当她是空气算了!武叙扬像个虔诚的佛教徒一样,把这几句话当成念佛经般,一路念念有词的前进,想藉此来忘却屁股后那个比鬼魅还缠人的小讨厌。
这样就想甩掉我?太小看我了吧!嘿嘿!初家宁邪恶的奸笑在心坎里,旋即展开下一波攻势。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嗓门,以破铜锣声高喊口令:“左!左!左右左!对!继续!左!左!左右左!”
武叙扬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
初家宁却故作一脸无辜的惊叫:“咦?怎么不动了!你走得很好啊!节奏感不坏耶!”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好想用自己的双手圈住她的颈子,用力一勒。
“我没有想怎样啊!”语气比方才更加无辜。
还敢说没有!“那你干嘛跟着我?”
“我有吗?你别自我意识过剩,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戏弄这个男人真是有趣极了,呵呵!
“很好!”武叙扬气得脸部肌肉不停抽搐,“那你告诉我,整个云岗路那么多条,你干嘛非和我走同一条不可?”
哼!这下看你怎么回答!
初家宁大受委屈的反攻:“你有没有搞错,我本来就打算走这(奇*书*网^。^整*理*提*供)一条,是你老不羞的鸠占鹊巢,恶霸的强行走在本大小姐前面,本大小姐都没和你计较,你反而占了便宜还卖起乖来啦!有没有天理啊!”
好了不起的“逆转术”哪!他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双亲才能制造出脑神经构造如此“奇特”的“异形”来。“原来如此!”他了解的点点头,态度少了先前的暴怒,显得冷静许多。“你才知道!”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确定这是你要走的路,是我碍到了你?”
“没错!”
“很好!那我让贤,姑娘请走,在下不打扰了!”说完,武叙扬便一个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行进。
太好了!总算摆脱了那个小讨厌!
然而,戏码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换演“分道扬镳”。那个小讨厌又跟过来了。
“你又跟过来干什么?”看你还有什么理由!
初家宁的理由可多得像一波又一波的浪花了!她来势汹汹的指住武叙扬的胸口,老实不客气的来回猛搓,“你好阴险、狡诈、不要脸哦,明明知道我打算走这一条,还故意早一步霸占,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想怎样?”
武叙扬听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语。好一个思考细胞特异的女人!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鬼话吗?恐怕十减一成是不知道!
为了身家性命着想,他决定投降——虽然投降并不是很光彩的事,但总比气死好。“你到底想要怎样就老实说,我保证只要我做得到,一定答应你,条件是你别再跟着我,行吗?”
初家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了,真不好玩!但人家既然摆出低姿态来了,她也不好意思不狮子大开口,免得他因为她胃口太小,而不把她当狮子,反当成病猫。“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是觉得你比我早到这个云岗来,对这个石窟一定比较熟悉,所以,这个石窟中最好的洞穴一定被你先行占去了,而我只是想要你把它让出来罢了!”
人家说:“乞丐赶庙公!”大概就是在说她这种作为。不过,初家宁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胜利者索取“战利品”,是天经地义的事!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很好,我成全你,我住的洞穴在你看见的那一潭冷泉后面第三个洞穴,有对外洞口的那个,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云岗最好的洞穴,你想要就自己去,现在你可以别再跟着我了吧!”
“我——”他这么干脆爽快的答应她的要求,又让她大呼意外。看来这个男人真是非常讨厌她,急着摆脱她了。
哼!她偏就不让他如愿!和人唱反调可是她的看家本领哩!为了防止她又想出什么歪理来气他,武叙扬趁她还没做出下一个反应之前,主动出击。
他不屑的嗤哼一声,故意用瞧扁人的口吻,提高嗓门道:“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事实上你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会害怕,所以才非死缠住我不可?”
“你——乱说——”好小子!居然看穿她的心事!但她如果会就这样承认,那她就不叫初家宁了!她摆出不可一世的倨傲姿态,下巴翘得几层楼高,双手傲慢的交抱在胸前,嚣张的说:“笑话!本大小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女,知道我的人,都叫我——哇……”
话还没臭屁完,情势便急转直下。只见她大惊失色的投入武叙扬的怀中,像个女色魔一样,紧紧的扒住人家不放,以高频率的嗓音尖声号叫:“有老鼠!好大的老鼠!我的妈呀!老鼠大人,鼠爷!你可要看清楚,我虽然有一双萝卜腿,但我没听说过老鼠是吃素的,所以,你绝对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一定不好吃的!我倒是可以推荐你一顿大餐,就是我眼前这男人,他比我高大又粗壮,肉也比我多,绝对比我好吃多了,所以你如果肚子饿就尽管吃他,别客气,千万别吃我就是了!”
妈咪呀!这只大老鼠怎么听不懂人话呀!硬是蹲在她的脚边,猛用它的毛摩挲她的脚,吓得她全身鸡皮疙瘩雄赳赳气昂昂的,难不成这只大老鼠真是吃素的不成!?
这个死女人……武叙扬再有几条命都会被她气挂!
他报复味道十足的嘲弄她:“怎么?你大小姐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哦!我知道了,原来知道你的人,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都叫你“哇……”呀!”他在说那个“哇……”字时,还刻意坏坏的模仿她刚才的惊叫。
初家宁困窘得脸红脖子粗,不甘示弱的嚷道:“每个人都会有弱点的啊!听说中国古代的唐朝,有一个威震七海的海盗头子叫‘黑鹰’他还不是有个怕豹、猫之类动物的弱点,他那么一个侠士剑客都会有害怕的东西,我只是一个纤弱的小女子,有一两个弱点也是理所当然的啊!何况,我给了你英雄救美的机会,你居然还不知感谢,真是忘恩负义,朽木不可雕!”话虽如此,不过她扒住人家的手,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放松的迹象。“哇……鼠爷!你可千万别咬我,我已经跟你说过,我眼前这只肥猪公比较好吃的嘛!而且我保证,他绝对没有‘口蹄疫’,你可以安心食用,真的!”
只可惜她口中的大老鼠、鼠爷,似乎对她的脚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