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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小公务员堕落:章鱼-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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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小孩子家里还要出少亡。小的时候我们经常去北沟看小死孩,一些野狗和家狗经常在这里逡巡,随时都会争抢死孩子的尸体。那时候医疗条件差,也不计划生育,每到生痧子出豆子(天花),几岁的孩子总是一批一批的死。孩子的死亡率这么高,每家还都兄弟姊妹五六个。

  说起我干娘,我说过我要专门写一下她,因为她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没有她也就没有现在的我。现在想起来,我和她的熟识还真是缘分,似乎命中早就注定了。

  我的家乡是个平常的村子;不大也不小, 几百间低矮的房子疏疏落落地掩映在各种树枝中,露出几处醒目的青瓦或红瓦。一条小河很优雅地拐个半圆的弯,正好把村子揽在怀中。

  这么一个平凡的小村子,却有一个远近都闻名的“禁区”!我从一懂事起,母亲就小心翼翼地叮嘱我,千万不要到后面的土房子去,那里面有妖怪。我确实被吓住,离那土房子老远腿就打颤。我每从那儿经过,总是撒开腿猛跑。后来稍大点,才知道那房子里住了一个会妖术的老婆婆。我们这些孩子私下里都叫她老妖婆。至于她为什么妖,妖到什么程度,却谁也不知道。

  我5岁那年,*快要结束了。国家的事情却与我们这些光屁股的小孩无关。我们只知道玩。那段时间,以我为首的那群男孩子,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关心起这个禁区,并且好长时间都在谈论这个在梦中也让我们害怕的人物。

  比我大一岁的红军自豪地说,你们没见过吧?我亲眼见了,她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太婆,头发全白了,就象送殡的人披的白布一样,直披到脚脖子。一双眼睛在白眉毛间发着绿光。她的牙齿又白又长,一张开来,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她一说话,人的魂儿就会让她吸进肚子里去,再也飞不出来。尤其她的指甲,钢钩一样,围着她的腰转了三圈。

  其他的孩子都信了红军的话,把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全身簌簌发抖,并开始崇拜佩服他。这对我却不能忍受,因为好长时间来,红军都在同我争夺这群孩子中老大的位置。他个子虽然高,力气却不如我大,又加上不如我会做泥手枪,扎柳树枝子军帽,所以我的位子一直很牢固。

  我见红军自得的样子,就问,真的是你亲眼看见的?红军毫不犹豫地挺胸点头。我冷笑一声,就说,既然你已经见过,你就再进那屋子一次,我就信你。红军一听,立刻白了脸,不再说话。

  我说,去呀,要不我们可把你抬进去。其他伙伴也一齐叫好。红军见势不妙,只好向我坦白承认,这是他瞎吹,他根本就没进去过,他的描绘全是根据传说瞎编的。

  我就骄傲地说,你这个胆小鬼,谅你也不敢进去。伙伴们立刻纷纷嘲笑和指责红军。红军红了脸,眼转一转,竟然对我说,你是我们的老大,你胆子大,可是你敢进去看看吗?你只要进去看看,我们就服你!

  我一时飘飘然,立刻拍胸脯说,那当然,说进去就进去。在伙伴们的一片叫好声中,我却立刻后悔了,但既然是男子汉,那就不能反悔。

  我被伙伴们簇拥着,破天荒第一次向那禁区进发。一望见那低矮的小房子和破落的小院子,我立刻觉得腿象灌了铅。我心头怦怦直跳,有种想往回跑的感觉。其他几个人也和我一样,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txt小说上传分享

100、干娘(2)
那正是一个上午,在刺目的阳光下,我们互相望了一眼,然后悄悄地向这小院落前进。空气明显地紧张起来。我的头胀得有芭斗大,满耳朵都是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这分明是一个很平常的院子呀,不同的就是非常破旧,一院子的草,两株老香椿树长满了没人采摘的叶子,一盘老磨蹲在院子里,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风雨。可我们为什么就那么怕它呢?

  猛地,不知谁喊了一声,出来啦!我们立刻如炸群的小鹿,一眨眼就往回狂奔。石头不知让谁绊倒,落在后面。他爬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拼命地跑。

  我们在胡同口站住,大喘着气往回看,却什么也没有,只有正午的阳光照着空荡荡的院落和长出荒草的泥墙。我们羞惭地互相望一眼,都不说话,默默地往前走。那时电影里放的都是英雄人物的故事,胆小是最让人羞耻的事情。我们就义无反顾地一直走进那个没门的院子,然后站在那三间土房子前。

  我走在最前面,只觉得一股阴风从那破旧的门缝中直吹过来,门窗突然间有种变成口眼的奇怪感觉。屋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正小心地趴在门缝上用力地往里看,突然间让人背后一推,门吱呀一声,似乎在我的灵魂爆响一串炸雷。我猝不及防,一下撞进去,就象立刻掉进一个无边无际的恐怖之井。我的思维和意识一下在刹那间消失,我连伙伴们抛下我四散而逃的声音都听不见啦。

  我呆呆地站在黑暗中,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等我反应过来时,立刻涌起快逃的念头。然而我的不听指挥的腿刚要挪动,却听到一个沙哑而极为慈祥的声音:孩子,别走!

  这个声音听来却非常熟悉而且亲切。这分明是一个老人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唤。这个声音到如今还时常在我的心灵中回响。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我不知是被这句话所震惊,抑或是其他原因,我的腿竟奇怪地站住不动。我的目光逐渐适应了屋中的黑暗,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在一张贴北墙的小土炕上,坐着一个老妇人。她一头的白发仿佛根根透明,却被利落地梳在脑后。她的脸也白得透明,唯有眼睛却黑亮发光。她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好象与枯瘦干瘪的身体还差好大一段距离,并且里面有风在吹。这黑衣让我害怕,然而她的笑却让我放心。那个笑容亲切又慈祥,仿佛在我梦中已经见过多次,那么让我亲近和喜欢!

  孩子,不要怕,我给你糖吃!略带沙哑而又柔和的声音终于让我完全放心,我的胆气也在一刹那间恢复。我看见了她手中的一块包着花花绿绿糖纸的洋糖。我抵挡不住这块糖对我的诱惑。我大着胆子慢慢蹭过去,又猛地把糖抢到手里。一瞬间,我感到她的手好凉,好凉。当她看到我迫不及待地把糖放在口中里,她无声地笑了。她的皱纹突然多起来,皱巴得犹如核桃上的沟。那糖真甜,一直甜透了我的心。

  好孩子,以后你只要来,我就给你糖吃。她笑着看我。我用力地点点头。

  我说,婆婆,你为什么不出去晒太阳呢?你的脸白得吓人。

  她脸色一暗,说,傻孩子,他们不让我出去。

  为什么不让你出去?我不明白,自然要接着问。

  她就又笑了,因为我是牛鬼蛇神呢,他们这些人怕鬼怕神,自然就不让我出去啦。

  我似懂非懂,这是一个多么干净又和蔼的老奶奶呀,可大人们为什么却说她是牛鬼蛇神,把她当成怪物呢?

  我还想再问下去,然而小伙伴们又都折回来啦,悄悄地趴在门边,看看我是否让妖怪吃掉。看到我好好地站在屋中,他们才放心啦。他们于是小声地喊我出去玩。

  我因为贪玩,就说,婆婆,我和他们玩去啦,我明天再来找你玩。不过,你说给我糖吃,可别骗我。我说完了话,见她笑着向我点点头,我就转身跑出去。

101、干娘(3)
从此我就成了这禁区内的常客。她却一直不出屋,我就经常坐在阴暗的小屋子里,和这个奇怪的脸色苍白的老人说话。我问这问那,她也不烦,而且我问的越多,她就越高兴。直到现在,我也有些搞不清她当时是怎样活下去的。因为我记忆中根本想不起谁经常去给她送吃的。我无法了解她生活的内幕,但我知道绝对有一些受过她恩的人在偷偷地帮助她、救济她。

  她经常做出一些让我莫名其妙的事情。比方说,我的手指不小心让什么割破了,流沣血疼得我直哭。她就会把我拉到阳光下,念叨两句,然后用手围着伤指一划,吹一口气,血立刻止住,伤口也不疼了,很快就长好。比方说,突然间,我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红肿如两个鸡蛋,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她便让我立在阳光下,烧两张纸,然后把一柄生锈的刀朝天举几举,嘴里念叨几句,就说没事了,睡一觉醒不就好啦也果真如此。除了给我治手指头、治眼之外,我很少见她从炕上站到地上过。我曾亲眼见她向我耍过一个法术。她用手指在屋子当中画一个圈,然后闭上眼念念有词,一会儿屋里大大小小的老鼠全跑出来,一齐进入她画的圈中,又全部倒下昏死过去。我很难形容我当时见到这幕情景后的感觉。我的那种惊讶和震憾至今仍时时袭来。并且她让我用小篮子把这些鼠们提到外面扔掉。鼠们一落地后,又全部活了,蹦蹦跳跳,吱吱叫着争先恐后地钻入乱石和杂草中。

  因为我常在禁区里出出进进,我的伙伴们也就对这个小院子不再害怕。然而关于老人给我糖吃的事情我谁也没告诉。我怕他们知道会把我的糖争了去,也怕父母知道后不再让我去跟她玩,我再也捞不到糖吃,见不到那许多奇怪的事儿。伙伴们虽然不敢到屋里去玩,然而却愿意在那两棵香椿树或者老磨边玩。

  有一天红军拿着一分钱向我们炫耀。那时的一分钱在我们孩子眼里,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它可以买五块洋糖,或者买一支铅笔,两块橡皮,或者买二斤苹果,三斤西红柿。

  我们都很羡慕红军。我们就在老磨顶上把钱滚来滚去的玩。轮到我滚了,我一用力,钱滚下石磨,不见了。我们找了个天翻地覆,哪怕是一道小石缝或者一堆尘土都搜遍,然而仍不见那一分钱的影子。

  红军就大哭着跑出去。一会儿,他领着他的母亲和我的父亲走进来。也不知红军是怎么说的,她母亲竟说是我拿了红军的钱。

  我父亲一生耿直,最恨就是贪人东西。他一脸怒气,不由我分辩,拎起我就是一顿巴掌。我的屁股立刻红肿起来,我委屈地大哭起来。

  然而,红军的母亲仍旧不依不饶,让我父亲赔她儿子的钱。我们两家原本就有些不和,现在终于让这个泼辣的女人找到了把柄。

  我父亲苦着脸正准备往外掏钱的时候,两扇房门突然打开,她拄着一根拐棍颤微微地走出来,仿佛随时都会让风吹倒,化成尘埃。她的眼睛由于见了太强烈的阳光而眯缝着。她柔和又沙哑地对我父亲说,你冤枉了这个孩子,你冤屈了这个孩子。

  她说着,就到那个磨顶的磨眼里一摸,立刻摸出一个分钱,正是我们刚才玩的那个。

  红军娘悻悻地接过去,拉着红军没好气地走了。我似乎还听见她边走边骂,这老妖精,也不快死。

  我更加响亮地哭起来,父亲看着我,一脸内疚。

  后来,我在这个院子里玩的时候,无意中拾起一枚生锈的分钱,这才是我给红军弄丢的那枚。我这才明白,那天她是为了替我开脱而骗了大家。这么一个老人,竟为了一个孩子而说假话,这是多么不容易呀!可她从哪里弄来那么一枚几乎和红军这枚分钱一模一样,连年代和缺痕也一点不差的分钱呢?

  这枚分钱我一直珍藏着,因为经常触摸,已经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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