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一家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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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如此举动，实在让人恶心。特别是其中一个穿着过时黄军装的男人，尤其的萎缩。

　　无奈之下，我只能用湿巾后着口鼻以求清新的空气。正坐我对面的大表哥，一看我如此表情，故意使坏，立即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顿时一股阴雾冲我袭来。

　　本来就香烟熏的一顿子火的我，再也压抑不住了，也顾不上什么场合、形象了，大叫一声。“好你个小兵子（这个时候，别怪我直呼小号，不叫哥哥了！），明知道我正难受着呢！旁边那桌是客人，讲不得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不讲公德，没看这桌上还有吃奶的孩子。”我一指三表姐怀里刚刚四个月的孩子，怒吼连连。

　　本人学过两天声乐，肺活量百分之百是够的。只这一声吼，前后几桌马上没声了。大表哥小兵子给我羞得马上掉头换桌了，而后面那桌也稍稍安静小一阵。

　　淑女是不会在公众场合作此言论的。可记得有人说过，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那才是真正的傻瓜。我不想当傻瓜，不想被烟熏，所以我情愿做泼妇。　。。

十九、砸了交杯酒的婚礼
感觉在等待了N久之后，一个小小身材、一脸稚气、一袭红旗袍的小姑娘，登上了婚礼台。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欢迎大家今天来到***酒店，参加余林先生和刘岚小姐的婚礼。”我的天啦！主持人以一口标准的地方普通话，拉开了庄严的婚礼序幕。

　　台上，主持人正在使劲忽悠，调动气氛。台下，四舅舅正手拿着几个纸烟到处抓人，分配任务。我也是真服了四舅舅了，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分配任务。

　　乱了半天，终于万事妥贴。鞭炮声中，音乐响起，一对新人徐徐步入，烟花升腾，热闹喜庆又温馨动人。岚表妹真美，艳如桃花的脸上，幸福满眼，巧笑依人，真是羡煞了旁人。

　　虽然婚礼都大同小异，但主角不同，温馨自然不同，美丽依然不同。一直以为岚表妹是个冷美人，可没想到冷美人也被这温馨感动得珠泪纷纷。在向父母行礼时，岚表妹哭了，泪珠滚滚。是啊！父母的养育之恩大似天，是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的。岚表妹这一哭，让我心中一动，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清纯甜美的她。

　　其实细想想，岚表妹人并不是不好，只是过分孤傲了些，有些任意妄为而已。就从她选的这个凤凰男来看，也绝不是个贪财的人。凭心而论，我是远远没有胆量去选个凤凰男做老公的。正想着，在台上接受新人参拜的的双方父母已经走下了台。新郎的父亲照直不打弯地直奔了我们旁边吞云吐雾的那桌，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的那个萎缩男人。天啦！怎么千挑万挑，挑了这么一个家庭。难怪从头到尾都没看到婆家人，原来全部躲一边吃喝去了！我还说他们是客人，人家才是真正的主人呢！男方父亲如此形象和作为，只怕岚表妹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乱想之中，只听叭地一声，原本袅袅婷婷走着的礼仪小姐，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手中的交杯酒也砸了粉碎。这一声脆响，惊得满场失色。大喜的日子，砸了交杯酒可不是件吉利事。吓得小姐呆在原地，倒是领班见多识广，抓起酒瓶咕咚咚地倒了两杯，抓回木鸡小姐，让她重新送了过去。

　　一番波折之后，小夫妻俩终于喝下了甜甜的交杯，全场由惊转喜，极为合作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随后便是杯盘作响。毕竟这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再不上供，五脏庙的菩萨该不答应了。风卷残云过后，大家酒足饭饱地便急急地散去了。按老规矩，婚宴一般是摆在晚上的。凤凰家穷，为了省一顿饭钱，便改在了中午，反正原本中午也是要请娘家人的。既然如此，再留下来，便有些面上的不好看，还是散了为上。

　　走到门口，这回终于看到送客的小夫妻。要知道，小夫妻俩敬酒都是挑着来的。只敬了几桌他们认为重要的客人，像我们这帮亲戚，可是连理都没理。虽然，我们送的礼金是最多的。看着岚表妹冷冷、懒懒的表情，我到底打消了念头，还是顺着人流走算了。

　　出了门，妈妈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去街上逛逛！”一听说要逛街，二姨娘立马凑了过来。妈一见二姨娘凑了过来，马上使了个眼色给我。我赶紧接着说累了，要回家。跟二姨娘一起逛街可真是件苦差事，得顺其意，服其劳，最后还要买其单。有她在，我还是趋早回家的好。二姨娘没打着我们的东风，便去找其他的兄弟姐妹了。这边，我和爸妈、大舅舅大舅妈、表舅和小表弟六个人结了伴准备回家。

　　前头三个姐姐出嫁，男方都是车接车送，对我们这些娘家人是恭敬的很。到了岚表妹这，凤凰男家一句不知道规矩，便撒手不管了。四舅舅、四舅妈也没顾到这些，那只有自己坐车回家了。不过，刚好六个人，正好包辆小面包就可以回家了。

　　一上车，妈的眼色就扔了过来，我会意地说。“车费我来给，四舅把钱给我了，让我来买车票。”和表舅相视一笑，都不肯揭穿我的小聪明。到底，还是大舅舅付了车钱。我明白，做弟弟的失了礼，补救的人自己得是他这个哥哥了，总不能让表弟（即表舅）看了笑话去。

　　车跑着，我的思绪也跑着，心里为岚表妹担起心来。做了人家的媳妇自然比不得在家当姑娘，要好要坏多多少少要看婆家人的性情。即使现在小夫妻大多不和老人一起住，可到底是一家人，还是要看脸色的。可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凤凰家里人却是把给了个狠狠的脸色给岚表妹看。

　　从婚车到酒店都是四舅舅、舅妈安排的，现场忙来忙去的也是我的兄弟姐妹们。而娶媳妇进门的凤凰家却是纹丝不动，安然享受着一切。让人分不清是娶媳妇还是招女婿。现在，就这么不拿岚表妹不当回事，以后，还是她的好果子吃吧。要知道，凤凰可是他们家的独生子呢！想了半天，到底没憋住，还是问了一声，“这到底是娶媳妇还是招女婿啊！”

　　此言一出，就见其他的人投来了一缕会意而深长的目光。岚表妹，后面的路，你好好走！

二十、灭灭新郎官的威风
我是憋着一肚子的气从婚礼上回来的。在婚礼上受了冷遇是一方面原因，更多的是对岚表妹未来的担心。的确，岚表妹为人是克薄了点，是高傲了点，可毕竟是我的表妹，从小一起长大的骨肉亲情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的。

　　爱屋及乌是人之常情，家乡人常说的婆家人对媳妇满不满意，不用看别的，只看对媳妇的娘家人是何态度是就行了。而这，也是被无数实践证明了的真理。远的不说，家里就现有例证，就是我任劳任怨，却永远受气的三姨娘。

　　三姨娘的女儿小洁今年二十岁，都上大学了，可这么多年，我见三姨夫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十次。我这位精典级三姨夫打家奶家门前过，也不知道进去问声好的。好像我三姨娘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三姨娘在所有的兄弟姐妹里是最任劳任怨的，手也是最巧。家爹是远近闻名的大厨师，红案白案皆有绝活，尤以白案为胜。三姨娘是尽得了家爹的真传。

　　小时候的我，最爱屁颠屁颠地跟在三姨娘身后，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吃到刚出炉的新鲜点心，更是因为三姨娘最可亲，最疼我。想吃什么，要什么，妈妈不同意，找三姨娘是一准没错的。

　　可这样一个三姨娘，偏偏嫁进了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家庭，日日受婆婆和大小姑子的气。

　　有句俏皮话是这样说的，　“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夫，一丈之外呢，嘛也不是！”。三姨夫是深入贯彻了这一言论的精髓，这一来，三姨娘的日子就成了黄莲的根，苦深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到周末，三姨娘的大小姑子就会带领娘家人，来看望自己老娘了。一般都是空手来的，即使有礼物也是归老人的。这一来，就是一整天，点着名的要吃要喝。这边三姨夫家的一家人那是乐乐呵呵，得叙天伦，那边，却是三姨娘一个人在屋里屋外的忙，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搭把手。末了，走了，凡是稍微好吃点的，都被他们打包带走了。这样的生活，三姨娘当了多少年媳妇就过了多少年。

　　大年初二，是嫁出去的闺女回娘家的大日子，也是每年妈妈他们兄妹聚齐了回家看望父母的日子。家爹在世时，便只有三姨娘一人回来。别人一家子热热闹闹，更衬得三姨娘形单影只。后来，家爹故去，大年初二，三姨娘便再没回来过。问她什么原因，三姨娘先红了眼圈，半晌才说。“他们家说女儿回门，没有人做饭，我得留下来。”好个强盗逻辑，自己女儿回娘家是郑重其事，媳妇就得伺候着，却忘了媳妇娘家也有个等着盼着女儿的娘。

　　每年清明节，明明家爹的墓和三姨父父亲的墓就在一起，可三姨夫依然是让三姨娘先让了他家的坟之后，才可以过来拜祭。而他本人除了下葬那次，再没给老人上过一次坟。

　　如今，在岚表妹的婚礼上，我发现了同样的苗头。

　　儿子娶媳妇，这在哪家都是大事。可这位凤凰男余林家，从头到尾我都没发现他家的人在哪？婚车、酒店、司仪无一不是女方家在张落，男方家却如同尊贵的客人一般在那里只管享受。享受也就算了，一个当日晋升当公公的男人，竟然如此没有公德，在饭店里，当众抽烟抽到让人侧目的地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也都算了，从头到尾，我也没看到男方父母来向女方父母敬过一杯酒，甚至连句人情话都没有。

　　他们如此不拿女方的家人当回事，不知道日后会如何对待岚表妹。

　　三朝回门，岚表妹一袭红旗袍带着新女婿上门来了，我们自然是列席的陪客嘉宾。席上，四舅妈领着岚表妹挨桌敬酒，新郎官却依然没有踪迹。一看如此情形，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一拉坐在身边的芳表妹，“走，咱们敬新郞官酒去。”

　　芳表妹是三舅舅的女儿。我、芳表妹、岚表妹三个是一年生的。我最大，芳表妹次之，岚表妹最小。我一招呼，芳表妹也乘乘地跟端着饮料跟着我进了中间的客厅。

　　新郎官余林同志端端正正地坐在正吃得不亦乐乎呢！我和芳表妹进来，他老人家眼皮子连抬都没抬。我和芳表妹往桌边上一站，我就先喊了声“小余”。

　　一声小余刚出口，旁边也不知是谁在那一叠声地说，喊余老师余老师。余林和岚表妹是同事，都在一家中学当老师。“还余老师，哼！没叫你鱼头都算客气了！”

　　可脸上却还得春风洋溢，我笑嘻嘻地说，“余老师是学生和家长喊的。我比岚岚大几个月，算得上是你姐姐，叫你声小余也亲切些。”

　　此言一出，鱼头知道遇上个横的了。这才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来，我敬新郎一杯酒！”

　　芳表妹这时也往也一站，“我跟你一块敬。”我一听，赶紧把她拦住，“哪有两个姐姐一块敬妹夫的，你等一下。”这个笨丫头，怎么一点也没领会到我的意思。但我此言一出，芳芳也只能往后站了。

　　我转过身，拿眼盯着鱼头。鱼头满脸堆笑，“我不会喝，喝一半行吗？”哼！还真把自己当宝了。姑奶奶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