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高干)-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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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爷爷，你怎么在这里？”顾清秋总觉得他不可能这么巧刚好在这里。
“我的徒弟就是你外公的主治医生，他的病都是我陪他看的。”曾云此时也是面容焦虑，顾清秋一下就明白了外公的病情绝对不轻。
“曾爷爷，你是外科的心肺专家，我外公……”
“他是肺癌晚期。”曾云觉得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再掩着藏着，他本就不同意秦岩将这事情一直瞒着，如今说开了也好。
顾清秋突然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原来已经这么严重了。林月明见她身子一软就要坐了下去，忙自身后将她扶住。
“那他为什么不治疗？”顾清秋问向曾云。
“本来就已经是晚期，而且他的肺上已经有三个地方都长了肿瘤，手术的难度很大，要做的话必须从背上开胸，最重要的是，我们大家其实都明白，就是动了手术之后放疗化疗，除非是奇迹，否则都是逃不过三五年就会……”
曾云并未将话说下去，但顾清秋和林月明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我也没有想到病情会突然恶化，现在这情况可能只有手术才会活的更久一点吧。”
“那就手术吧，外公一向坚强，他肯定是愿意手术的。”顾清秋想也未想就替秦岩做了决定，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就赌一赌吧，只要外公能多活一阵也是好的。
“好吧，我去和我徒弟说说，他才是你外公的主治医生，这事还是得他来做决定。”曾云说完就进去了。
“月明，我们进去看看吧。”顾清秋抓住了他的手，此刻像是只有林月明可以给她力量。
“嗯，秋儿，别怕，好人有好报的，外公一向心善，上天都不会收他的。”林月明知道这时说什么作用都不大，但还是不知厌烦地劝慰着她。
顾清秋刚走到病房外就遇到了一个护士，护士对她说：“刚才那边说老人要马上手术，你们先去签个字，待会他应该还会醒来，你们和他说说话吧。”
字是林月明签的，他知道若是手术不成功，顾清秋会承受不了，尽管他们知道主刀的医生很出色，意外发生的概率应该不大，但秦岩毕竟已经这么大年纪，手术中会出现什么都可能，这也是医院一般都不会给年龄太大的老人动手术的原因。
顾清秋听了护士的话，就一直到秦岩的身边守着他，等着他醒来，她不停的在秦岩耳边说着以前的事，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让秦岩快些醒来。
林月明回来的时候就见顾清秋挂着温暖的笑容，一直不停的和老人说着话，不知怎么的，他的眼眶也突然有些热了。
前两天林凯给他来过电话，爷孙俩的关系依旧不好，尤其是顾清秋离开之后。林月明知道三年前的事是林凯在背后做过什么，说他不怪，那是不可能的。可如今见平时以为身体一直很好的秦岩这样的躺在了床上，他突然也怕了，时间或许真的不等人，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
顾清秋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岩，就怕自己错过他醒来。终于在中午的时候秦岩醒了过来，一见顾清秋就欣慰的笑了，“小秋，回来就好了。”
“外公。”顾清秋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就像是平时一样，“我帮你决定了待会手术。”
“嗯，我知道。”秦岩一醒来还是将手放在肺部，“这次这样的情况，究竟怎样我自己也清楚的很，当时我不愿意手术就是害怕出什么意外，本来以为我不手术也可以再活几年，至少能等到你回来，却不想突然就恶化了，不过现在能看见你我还是心满意足了。”
“外公。”顾清秋佯装的笑容也渐渐没了，只是强忍住想要落下的泪水。
“小秋，下面外公要告诉你一件藏在我心里二十多年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你会难以接受。”秦岩已经很虚弱了，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和顾清秋说话。
“外公，医生们已经在为你的手术准备了，还是出来再说吧。”顾清秋不想听到秦岩说出什么诸如是临终遗言的话。
“不，我必须说，这件事已经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我就怕没机会再告诉你。”秦岩坚持着。
这时林月明也走了上来，抓住了顾清秋的一只手，劝道：“秋儿，听外公说吧。”
“其实你妈妈自杀和你爸爸没有关系，她在怀上你的时候就已经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产前抑郁症，也看过很多心理医生，都说多注意、多治疗就会好起来的，但谁知你妈妈生完你之后，抑郁症反倒是越来越严重，后来清醒的日子也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十分神经质，当时她也画出了很多正常人难以理解的画作，可是人也完全不清醒了。”
“抑郁症，怎么可能啊，外公？”顾清秋难以置信，“妈妈对我一直很好，还教我画画，教我学习，时常陪伴我。”
“这也是我们不解的地方，你妈妈时常发病，不管在你爸爸还是在我面前，但就是对你好得很，或许这就是母亲的天□。”
“那爸爸和林烟的事……”
“他们俩的事发生在你母亲得病的几年后。你爸爸和妈妈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十分相爱的，他们爱好相同，对于事物的看法也大都相同，可以说他们相互之间都是彼此的缪斯，没有彼此他们都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可世事往往就是弄人，其实也有我的关系，你妈妈很小的时候就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尤其对于画画到了某种痴迷的地步，当时我也没有在意，还觉得是不是搞艺术的人就得有些特别。”
“那顾浩然他……”
“你妈妈前前后后不知道自杀过多少次，都是被顾浩然及时发现而没有酿成最后的悲剧，却不想最后你妈妈还是去了。”秦岩想起自己的女儿心里也是悲痛的很。“不要怪你爸爸了，你爸爸其实很爱你，这些年他一直从我这里了解你的消息，还悄悄的到你的学校看过你很多次，他一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外公，我知道了。”顾清秋不知为何，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反倒是平静的，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怨恨始终有，但还是淡了，还有这些日子有了丈夫，有了儿子，让她觉得过去的人和事也没必要太过分的抓着不放，不然也只会让自己不快乐而已。
“老头子，手术已经准备好了，你和你孙女想说的话也该说完了吧。”这时曾云和一个中年医生进了病房，看起来应该就是秦岩的主治医生。
“曾医生，麻烦再稍微等一下，思明正要过来，让外公见他一面再动手术吧。”林月明忽然开口，刚才他已经给洛洁打过电话，洛洁马上就会带着小思明过来。
“好啊，我也想见见我的重孙子。”秦岩听说自己有了重孙，却还没有见过。
很快洛洁就带着小思明过来了，小思明看着才见第一面的秦岩却是亲热的很，软糯的叫着：“祖爷爷，祖爷爷。”秦岩老怀甚慰，这也才毫无牵挂的进了手术室。
顾清秋坐在手术室外的椅上，身体紧绷到不行，好像有人稍稍碰一下就会断掉那根紧绷的弦。
林月明坐到她边上，强硬的将她紧握成拳的手扳开，又将她带劲了怀里，不停的抚着她的后背，可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是紧张的不行。
“妈咪，祖爷爷不会有事的。”小思明走到顾清秋面前，用一双小小软软的手抚摸着顾清秋的脸颊，其实他也不知道才见了一面的祖爷爷到底怎么了，但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小姨婆是这样教他的，所以他也这样做了。
“思明，思明。”顾清秋将小思明抱紧了怀里，似乎这样可以减轻她的害怕。林月明也顺势将母子俩抱住，一家三口就这样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着。
洛洁远远的看着，只觉得这一刻自己在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用了，便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清秋只觉得外面的天暗了下来，路灯也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手术室的灯才熄了。
手术室的门一开，她就忙跑了过去，问向主刀的医生：“胡医生，我外公没事吧。”
胡医生扯下了口罩，“没事，手术很成功，就是恢复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还要准备化疗，到时候也会相当难熬。”
顾清秋突然觉得紧绷的弦就这样软了下来，还好没事，还好外公没事。她知道化疗的过程的确会很痛苦，但她更相信一向坚强的外公一定会扛下来，虽然按照曾云所说，就是这样，秦岩也最多就能活三五年，但也够了，够让她好好陪在他身边了。
林月明也抱住了她，高兴地说道：“没事了，我就知道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开新坑。
☆、60第五十九章 原谅
秦岩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因为还没有通气的关系，所以秦岩还不能吃东西；只是靠输液维持着。不过让人惊奇的是；秦岩醒来后精神出奇的好；一点也不像才做过开胸手术的人。
才两岁多的小思明正是嗜睡的时候，因为洛洁已经回去了；顾清秋也不便再让她过来照顾小思明，只好将睡着的小思明放在沙发上睡觉，小孩子并不挑地方；就是这样也睡得十分熟。
“小秋；你和月明还是抽出一个人来带思明回去吧；这里呆着多不舒服啊。”秦岩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么多人陪在身边，况且已经挨过了这一关，他也就没什么要紧的事了。
“我早就说让月明带着思明回去，可他说他要陪着我。”顾清秋看了一眼靠在窗边的男人，笑着回道。
“外公，你不用去管思明了。”林月明几步跨到了床边，“他也没你想得那么娇气，况且男孩子吗，就是该多磨练一下。”
“好好，随你们。”秦岩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了，虽然才动完一次大手术，但他仍旧是满足了。十年前他没了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时候他就将生死看得很淡，只觉得生死本也不是多大的事。而且他现在也到了这个岁数，什么风雨都经过了，活也活够了。
“老头子，听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曾云和秦岩的主治医生这时过来了，曾云见好友精神不错，刚才的担忧也一扫而空。
“我还死不了，上次和你说的事我都还没去做过，怎么会甘心就这么去了？”秦岩这时也和老友开起了玩笑。
“秦叔，大概的治疗方案我已经有了，我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胡医生的态度十分恭敬，看来的确也是将秦岩看作了一个泰斗式的人物。
“你说吧，老爷子我扛得住。”
“是这样的，你身体里的癌细胞扩散得很厉害，必须化疗，现在我准备的是先化疗四个疗程，一个月是一个疗程，用药我会给你用最好的，具体的结果我们要等四个月后再看，若是还有什么情况我们再做治疗。”胡医生向秦岩详细的述说着。
“我清楚了，等你们安排好我们就化疗吧，我会积极的配合治疗的。”秦岩算得上是一个十分配合的病人吧。
顾清秋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听到“化疗”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外公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要经受这样的折磨。而反观自家外公，一脸的淡然豁达，哪里像是得了癌症才做完手术还要化疗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