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天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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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萧然的判断到底没错,他狠不下那条心——我总愿意专门强调地说,他“对我”狠不下那条心——第二天晚上六点五十,我就在他们宿舍楼下等到了他。
然后我马上就明白他说的那件可能导致他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电影的事情是什么了。
这件事让我的心一时间又酸又疼又软又甜,以至于以我的性子,在这种情况下本该冲动得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结果却竟然像个普通的忸怩小女生那样,呆在原地只会傻瞪着眼痴痴地看着他。
☆、第七章
萧然受伤了。
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是伤在了脸上,包在厚厚一层纱布下的鼻子还是能看出肥了一号,眉心也有刚刚缝过针的痕迹。为了掩饰自己此时破损的容颜,他在温度已然不低的五月夜晚也还是穿了件风衣,像周杰伦那样把衣领上的帽子拉得很低,遮住小半张脸,而且始终在寻找避开灯光阴影浓重的位置。
我心疼极了:“怎么弄的啊?你不会跟人打架了吧?”
他摇头苦笑,因为伤了鼻子的缘故,说话带着些鼻音:“昨晚上做完家教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路边有个掀开井盖的下水口,自行车一头就栽进去了,脸磕在车把上,鼻梁骨折了,眉心缝了三针。”
我听着听着就开始挽袖子:“咱们告市政去!”
他一把拉住我,哭笑不得:“行了,大晚上的,不是软硬兼施地逼我出来陪你看电影么?还看不看了?”
那场电影如人们所传说的那样既甜蜜又心酸,一如我的心情。我为了萧然显然十分在乎他在我面前的形象而甜蜜——男亦为悦己者容啊,怪不得他不想出来见我呢——也为了他的受伤以及受伤背后的根本原因而心酸。说到底还是他的经济问题,如果不是非得大晚上的跑出去做家教,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其实只要是走夜路,总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如果他能不去做这些事就好了。
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我如此后悔且惭愧于自己过去花钱的大手大脚。
于是电影散场之后,我们俩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我十分十分严肃认真地对他说:“萧然,明天我也要去找几份勤工俭学,我要帮你分担压力,你不许拒绝,听见没有?”
他听见了,却也拒绝了:“别胡说,那怎么行?!你就算想锻炼自己,也只能在学校里做,女孩子出去很危险知道吗?”
我很欣喜:“你担心我啊?”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又来了!反正你别胡来,你没必要去打工,安安心心学习快快乐乐生活就行了,就算你去挣了钱我也不会要的!”
“为什么?”我歪着脑袋追问。
他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往往越是明知故问的问题,越让人难以回答。
他快走了几步,似乎又有些不耐烦了,每次他答不上话的时候都会这么色厉内荏:“你又没这个义务,我凭什么用你的钱?”
每一个进攻时机我都是不会放过滴:“那好办啊,你让我做你女朋友,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我的钱了吗?”
“你……”如斯窘境他已遭遇了无数次,却还是会辞穷,“就算你是我女朋友……哪怕你是我……老婆,我堂堂男子汉,又怎么能吃软饭?”
我很满意他自己主动提到了老婆这个词儿:“我是帮你分担,又不是养你,怎么能算是吃软饭呢?到时候我也会用你的钱嘛对不对?——哎呀,什么你的我的,到时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了,法官都分不清,你还计较什么呀?”
萧然红了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绕进了个什么样的雷池:“你这个人……什么跟什么呀,这都扯哪儿去了?!”
他每次出现这种小儿郎态都会益发刺激我的调戏欲望及灵感:“反正我不管,有危险嘛,那我就更要去啦!我还就想出点儿什么危险,这样你就得对我负责了,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儿!”
我这人大大咧咧惯了,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想到这话还真让萧然有些怒了:“你这是什么话?女孩子家怎么能说想出危险呢?你什么时候才能矜持点儿?”
我有点被唬着了,弱弱地问:“你要不要这么凶啊?你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当我家长了呀?是不是?是不是嘛?你说是我就听你的,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不让我怎么样我就不怎么样,一切以你的最高指示为准!”
萧然没好气地快步走开,一副急于摆脱我的样子:“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就还是很不矜持吗?”
我撅着嘴顽强地跟在他后面:“那又怎么样嘛?萧然,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矜持的女生很多很多,可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你要是错过了我,可就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那天晚上把暂时破相的萧然送回宿舍之后,我心情爆好地拉上顾晓宁,跟着王奶牛,第一次去参加了轮滑协会的活动。
轮滑协会特臭美地实行什么学徒制,就是每个新入会的成员都要拜个师父,无论你是否需要学习,哪怕水平再高,这个名份也还是要定的。而我和顾晓宁都是真格儿不会轮滑,于是都需要一个既有名又有实的师父。
安排给顾晓宁的师父本来是个男生,结果顾晓宁倒好,完全辜负了我带她来这儿的美意,一脸坚贞地要求给她换个女生。
目送走了那个满脸尴尬转身离去的男生,我恨铁不成钢地直用胳膊肘捅顾晓宁:“你傻呀?男师父多好,不说别的,他能比女生更有本事看好你不让你摔疼!”
顾晓宁在我跟前倒是挺放得开:“我现在这个体重,一般女生也看得好我的好不好?再说了,我要为我喜欢的那个人守身如玉!”
我无奈放弃:“好吧好吧,连人家名字都还叫不出来呢就这样了,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处女座的道德洁癖了……”
安排给我的师父也是个男生,而且是轮滑协会的副会长。王奶牛热情洋溢地向我介绍:“雪晓芙(我为他当着外人的面还对我使用这个称呼而默默地汗了一下),来来快见过你师父——这是肖蔚洋,咱们轮滑协会水平最高的高手,牛人中的大牛!别看他和我们同级,人家从小就是速滑的专业选手,转轮滑之后去韩国参加过比赛拿过大奖的!要不是他无心凡务只愿挂个闲职,他任副会长谁还敢任会长啊?”
我看了看肖蔚洋,觉得很受伤:“那你们给我安排了这么个师父……是因为觉得我特别笨么?”
肖蔚洋和王奶牛同时大窘。肖蔚洋有些局促却似乎相当急于澄清什么似的开了口:“不是……你要知道,通常自己水平太高的人,往往也就未必那么会教人。”
我一愕,刚想挤兑他说那他们派你来给我当师父是不欢迎我入会的意思么,就听王奶牛接过了话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呀这都是?蔚洋你今儿怎么话都不会说了?雪晓芙你没看过金庸小说吗?高手都是收的天分高的徒弟,一般点儿的他们还看不上呢。要说他们不会教人吧,那也有可能,所以才要收天分高的徒弟啊,只有天分高的徒弟才能跟着这种人也学得会嘛!”
我听这一番瞎掰也扯得差不多了,便笑一笑收住话头,对肖蔚洋伸出手:“好啦好啦,开玩笑而已,师父别当真哦!得师如此,徒复何求,师父,徒儿不胜荣幸,不过我可不叫雪晓芙啊,我叫纪珂娆。”
肖蔚洋似乎放松了一些,又似乎更局促了,总之,昏暗的路灯之下我看不清他的神态,不过我伸出的手他还是大大方方握住了:“我知道。你昨天说要来的,后来没来。”
我又默默地汗了:这就是我留给我师父的第一印象么……
初见时的肖蔚洋并不太有大牛风范,不过熟了之后,我就觉得他还是有,而且不是一般地有。他其实长得说不上有多帅,也就是看着还挺舒服而已,可也许是一直练轮滑且技术很好的缘故,他身材很棒,气质也很阳光,总之一句话——给人的感觉很帅。
而且他对我可比萧然对我好多了,牛归牛,一点架子都没有,在我第一次穿上轮滑鞋之前就掏出一套护具给我,周到地替我戴上护膝护腕和护掌,就连我的鞋带都是他亲自系的,弄得我这么脸皮厚的人都有些扛不住了,慌忙拦着:“不用了师父,这怎么敢当啊?我自己来吧!”
他没让我客气:“你没穿过不知道,轮滑鞋系得越紧越好,就连鞋子都应该买小一点的,你这鞋怎么样?够紧吗?”
他忙着给我系鞋带,而我坐在那里无所事事,便低头观察我的那套护膝护腕和护掌,居然是奶油味十足的粉色,于是我不失时机地调侃他:“师父,我是您收的第几个女徒弟了呀?装备这么齐全!”
他迅速瞟了我一眼,又埋下头:“你没看我刚拆的包装么?昨天才买的!”
他提到的“昨天”又让我想起昨晚上我放他鸽子了,而我放他鸽子是因为另一个人今晚放我鸽子的可能性。于是我很惭愧地问:“那您这是……替我买的还是借给我的呀?多少钱?”
他一卯劲,打好了最后一个结:“送你的,算是师父给徒弟的见面礼吧。”
我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还没站直呢就惊叫着往前猛一出溜,歪歪扭扭地正撞在他眼疾手快迎上来的怀抱里。我战战兢兢地用力抓住他的两只胳膊抬头问他:“那我岂不是更得送你拜师礼啦?”
他的眼睛映着从我身后投过来的银白色的路灯光,熠熠发亮:“那倒不必,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请我吃饭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第八章
请肖蔚洋吃饭的机会多了去了,因为轮滑协会每天晚上活动结束前的最后一步都是一大帮人刷到校外,在附近找家通宵营业的饭馆吃夜宵——对了,刷是我们对滑轮滑的简称。当然,这项活动,要保持身材的顾晓宁是从来都不会参加的,而我这个本来就要天天吃夜宵的人自然是场场不落,第一天晚上吃夜宵的时候,我就把肖蔚洋那份钱给付了。
说起来有点不厚道,因为这种聚餐的费用分摊到每个人头上也不过十来块钱而已,不过我不是才刚刚下定决心吗?就是为了萧然,以后也不能再大手大脚乱花钱了,再说我是女的,抠门儿也抠得理直气壮。
其实这天晚上我的状态十分不适合请人吃饭,应该是别人请我才对。因为我摔得呜呼哀哉,刚在凳子上坐下就触了电似的又站起来,抽着凉气龇牙咧嘴地揉屁股。
王奶牛忍着笑替我叫服务员:“有没有软垫儿啊?或者那种皮椅什么的,给这位美女换上!”
我则可怜兮兮地望着肖蔚洋:“为什么护别的地方的东西都有,就是没有护臀呢?”
王奶牛替肖蔚洋回答:“护臀还不容易?你明儿把枕头系腰上,再找几根绳子绑紧点儿不就成了?”
大家一听这话,都为了那想象中的滑稽场面而笑开了,我心里却暗叫不妙,因为在座的除了王奶牛之外,还有另外两个我们生物系的同仁呢。我早就说过,生物系的人说话都比较彪悍,王奶牛这是掘了坑要把我埋起来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