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牵你的目光前行-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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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事情的始末后,踹坏了我家洗后间的门,一拳挥到了林鲸的脸上,当时,林鲸的脸就半肿起来。可是他没有还手,就那样泪流满面地受了马默言一拳。我怕出事,上前抱住发狂地马默言,林鲸背靠着洗手间地墙,面无表情地说:“连宋,你松开他,让他打,今天他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是活该。”我看到林鲸浑身战栗,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最后我们三个约定,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谁也不要对你讲。但是没有想到,后来,我约你吃饭,本来是间接地劝你,跟林鲸,算了吧。可是,你失约,我又愤怒又伤心。那时林鲸还呆在我家里,他不愿意面对这一切。那天晚上,我在如意坊等了半夜,你没有来,我独自拿着罐啤酒边喝边回家。那么远的路,我一步一步,竟然很快就到了。没想到,林鲸竟然在等我,他也一宿没睡。看到我,立刻站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清酒,还好吧?”我当时心里竟然生出了隐隐钝痛,突然恶毒起来,望着他流露出脆弱与期待地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她,知道了。”四个字如五雷轰顶般,林鲸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
“看着他双手捂脸,痛苦地模样,我心里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快感。“这就是因果报应,我收获了她那么多的美丽和可爱,那么多的关心和爱,还不满足,还贪婪地想要更多,执意地折磨着她,最终失去她。果然是因果报应。”林鲸竟然哀哀地笑起来,看到林鲸那焦虑、无助又充满了绝望地脸,我简直想大喊、想冲出去、跳下十二楼、想要撞墙,他在我的面前释放他要失去你的痛苦,发泄对你的爱,我□裸地妒忌,这种妒忌感将我疯狂地淹没。我承受不起。我冷冷地对他说:“刚才是骗你的,清酒没有来赴我的约,马默言也应该会瞒住她的。”
听到这里,我终于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恍恍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了。不是因为林鲸这几年来对我的礼貌客气、也不是于小然一直潜伏在他的身边,而是因为,这一次,是离场曲声的最终章。林鲸,就这样,我默默相伴了这许多年,你曾笑言,清酒,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你可千万要想清楚了。当时的我,只当是你委婉地拒绝,可是现在才明白,这是心疼的告诫,可是怎么办,我已错身而入。原以为,只我一人在门外长相思兮长相忆,你在门里,守望相对,却也如此难捱。
你的心,是我天涯海角走尽、旖旎风光看遍,也想要回归的地方。可是现在,怎么办?它被贴上了封条。
☆、第六章:林鲸,悲歌一曲痛断肠,不诉离殇
我怔怔地看着连宋,泪痕已干。对面的这个男生缓缓地说:“关于林鲸,我原本是想要一字也不讲,就让它自然发生,你最终会忘掉他。某天,你回过头,就会发现,噢,连宋还在我身边。可是,我不敢不讲,清酒,因为你。”
“我累了,像生了场大病,想要休息了。”大脑尽是空白,不承认便什么都没有。“明天我们去帮阿伯卖菜,还要早起。”我面向墙的一侧躺下,以一种无所遁逃的姿态睡去。我不知道连宋坐了多久,只是第二天一早,在大家的喧哗声中醒来站在二楼栏杆处看到他时,这个昂昂七尺身躯的男子一霎清明,恍若明湖翡翠般透亮地站在紫藤下,抱了满怀的青菜,静静仰望向我,。眼睛一热,别过头去。我知道,是你想要许我以箪食瓢饮、甘之如饴的生活;你怕我太窘迫,没有泅至现世安稳的信心,便想要传递给我向前的力量。可是连宋,泪盈于睫,我不是不感动,但目光疏离处,我聚焦的眼眉却分明是林鲸的模样。戕害的形式有许多种,就如这样,毒一点点渗透,直到骨髓。直到我病入膏肓,才转身离开,我眼睁睁看着你离去的背影,苦泪无言,不谱离殇。
虽然昨晚,马默言昨天陪林鲸一起坐火车离开了,但我们的出行计划依然在继续。今天大家就要离开,由刘远和李想两个人组织大家前往下一站,我决定留下来。我没有勇气返回学校,我不敢想像将如何面对他,是以被抛弃的怨恨的目光迎接他的幸福,还是以高贵的鄙薄的姿态蔑视他的行为?我不知道。
连宋陪我留了下来。连宋在前面帮阿伯拉着菜车,我拎着水桶,里面放了水果和杯子,与阿伯一起,缓缓地跟在车后。
乡间市井的街市很热闹,鸡鸭鸣叫声、小贩叫卖声将我笼罩。连宋在卖力的推销,无毒蔬菜、绿色食品什么之类的词语回荡在耳边。我在旁边负责收钱。连宋忙得额头冒汗,我拿出脖子上挂的毛巾递给他,他一伸手,两手灰灰,都是土。他伸过头来,我嗔怪地替他擦汗,连宋冲我笑了一下,又跑去包菜。这浓浓的乡野气息,两人相依相许,就这样,破衣烂衫,但终归知道,你的努力、你的辛苦都是为了什么?不就为红尘万丈中身旁有替你端茶递水、洗手做羹汤的人,一切都是幸福。正在发呆,连宋走过来在我脑袋上敲了一记,瞪他一眼,泪却莫名地淌了下来。连宋慌了神,以为是敲痛了我,顾不得生意,低着头跟我道歉。泪却淌得溢发凶了,阿伯狠狠地骂了连宋几声,便让他拉我过去,自己前去照顾生意。
连宋拉我离开,边说对不起,边想到街上去找寻一个阴凉的地方休息。望着连宋充满懊恼的眼睛,我突然开始号啕,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连宋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却也不敢来安抚我,纯朴的乡民开始聚拢,以为是小夫妻吵架,便纷纷前来调解,甚至有好心地阿妈教训连宋负心汉、没良心。连宋被训斥的灰头土脸,也不敢回嘴,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希望我能说句话。我却带着满脸泪,噗嗤一声笑了。暮色四合,人影纷纷,五月的天空泼满青釉,纷纷扰扰中,只留下我与他当街而立,凝视着对方。
若青春可以作注,我早已抬手执骰,骰子跌落碗中,示我以最终的输赢,我却闭上眼睛。像盲人一样,在黑暗中走过这结局,因为我想要反悔,重头来过一把。这一注,我下往何处?
连宋在前面拉着卖完青菜地空车,脖子上搭着条白色的毛巾,拱着背往前。我坐在车辕那里,铺就一张塑料纸,双腿摇晃。阿伯跟在旁边,背着手,絮絮地说着什么。远村被笼罩在淡烟色地灰暗中,门墙边,老树浓荫,曳着天风;老旧的架子车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踏实地走进人的心里。
哟,相思树生长在溪水边,
溪水边有一块儿青石板。
哥哥哟,
妹约你等在相思树哟,
一等等到两三年。
两年三载你不回转,
我再许你两三年。
妹妹等在相思树,
哥哥何时往回转。
相思树生长在溪水边,
相思树下青石板,
妹妹将石板来坐穿,
苦等哥哥往家返。
寂寂的暮色中,阿伯突然放声歌唱,沙哑苍桑,饱含深情却分外凄凉。等你三年你不回,我再等你两三年,林鲸呵,你要我等你,可是隔了一程山水,你早已是我想回也到不了的原乡了。
晚饭吃罢,阿伯和连宋在收拾房间的床和家具,我与阿妈整理厨房,看着阿妈忙碌的身影,心思慢慢沉静下来。家的气息,是如此地浓烈。就这样,日复一日,我竟贪恋起这份乡间地温暖,忘记了其他一切的过往与联系。
然后一通电话惊扰了我。那晚我刚泡了澡,站在窗前,连宋在帮我擦头发,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暗夜里如蚕茧般脆弱的宁静。连宋拿起电话只看了一眼并未接,而是快步走了出来。
心下咯噔一沉,紧随连宋的脚步跟在他身后,连宋接了电话除了嗯之外其实并未说话,但我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说吧,林鲸怎么了?领了结婚证?要你去做伴郎?”声音平静,我不再哭泣,我愿赌服输。
“没有,你别多想。我的电话没电了,你电话呢?我要给马默言回个电话。”连宋带着些慌张,声音都发生了变化。
我转身进屋去取电话给他,连宋一个箭步上来拦住我,“放在哪里?我去拿,你擦头发。”
“就在包里。”
连宋固作镇定地走进屋里,但我分明能听到他紧张的心跳声。
“真可笑,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就是林鲸和于小然?”我抢过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我猜中了主角,但估错了剧情。我看到连宋拿着电话的手抖得像筛糠,我跳到他身边时,他连脚都不能挪动。原来,我的手机收到了几十封的彩信,而每一张都是于小然和林鲸,是赤身裸体、双眼迷离、手里握着雪白的乳#房、嘴角含笑的林鲸。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砰得一声摔在地上,我则猛烈地干呕起来。最后,阿妈去煮了黄连水给我灌进去,这才让我一下子将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的吐了出来。连宋心疼地紧紧地抱着我,我却不觉得难过,只是觉得恶心。
我镇静下来,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屋子里,连洒进屋子的月光都觉得无味。连宋躺在外间的沙发上。我拿起手机,上面的彩信已经全部删除,可是谁能来删除我大脑中的存盘呢?手机闪烁,有短信进来,“李清酒,你看到了吧,现在我们正如胶似漆地纠缠在一起,要不要再送份大礼给你。你恐怕不知道林鲸的那里长什么样吧,对了,他最喜欢带草莓花纹的内裤,你不知道吧。祝福我们吧。落款是于小然。
我关掉手机,取出SIM卡,从窗户里丢了出去。穿着睡衣,光脚站在地板上,凉气直逼我的身体。听到外面连宋梦臆的声音,是在叫我的名字。我缓缓地走至外间,站在沙发前,熟睡中的连宋像个婴儿一样,蜷缩着身子,微侧着头,麋鹿样清澈的眼睛闭合起来,剑眉轻轻皱起。这个每次在我的心走向地狱的时候拼了命也要去把它喊回来的男子,现在看来竟然是如此地脆弱,他从未对我设防,就连喜欢也是坦然。
倏的,我想起于小然的短信,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连宋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一般,慢慢地睁开双眼。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隔着黑夜,如同隔着光阴地海岸遥远地与我相望。我只觉得这一眼,就望到了尽头般绝望。
我默默地抬起手,拉起睡衣下摆,慢慢地往上,将它翻起,腿、光洁的胸部、脖子这里,翻掉,扔在地上。身上只剩下内衣、底裤,连宋以凝固地姿势望着我,时间仿佛停止下来,黑色里,唯有一具雪白、纤细的胴体伫立眼前。反背着手将扎着的头发散开,然后解开内衣扣子,雪白的两团酥胸就这样□裸地跳了出来,啪得一声,内衣掉在地上。在这被孤单和清寒填充的黑夜里,我缓缓地走上前去,跪在沙发前,将头靠在连宋胸前,连宋的心跳得快要爆炸。他吞了口口水,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将我抱起,毫不犹豫。大踏步走进屋里,同时不忘把门踢上,然后把我放在床上,就在这个瞬间,我突然听到被冰冻的心开始像碎裂的玻璃一般,慢慢地出现裂纹,并且一点点地开始加深。
连宋呼吸沉重地向我靠近,我紧紧地闭上眼睛,身体僵硬。感觉到连宋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时,我的牙齿开始发抖。冰凉柔软地唇轻轻地覆上了我的眼睛,含掉了上面还残留地泪痕,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世界一片黑暗,林鲸,此生与君,相忘于江湖。
连宋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