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牵你的目光前行-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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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连宋的脸,如此遥远,如此模糊。“连宋,你知道不知道,其实你本来是应该还有一个女儿的,可惜,不幸夭折。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因为孱弱,发育不良,生下来就小脸乌紫,停止呼吸。我只剩下河曦了,现在,你还要把他也夺走么?”
“河曦,清酒,我真是混蛋,不就是河西村么。我竟然连这个也想不到。”连宋懊恼地跪倒在地上,使劲地敲自己的脑袋。“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默言与我喝酒,他喝多了,才说,连宋,你是不是猪脑袋,你盲然地过来输血,你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吗?那一刻,我才如五雷轰顶,被冷冻起来。林鲸的儿子为什么和我的血型相同,天啊,幸亏我来了,否则?清酒,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刚想上前走一步扶起连宋,南赛在我背后缓缓地说:“清酒,我应该猜到这一天吧。那一夜,你喝多了酒,口中不断骂的、怨的都是连宋。我想到了你们应该有段关系,否则西凉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就是段冤枉了,但内心又不愿意承认。我怕我一旦承认了,你就要离开了。可是没有想到,结果依旧如此。不管怎么样,我都在草原等你。”说完,南赛转身离开。河曦追着喊“南赛叔叔,你不等河曦了么?你不是说要带河曦去骑羊?”南赛顿了顿脚步,停下来,转过头,泪流满面,蹲下来张开怀抱,河曦迎着他飞奔过去。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哽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南赛牵着河曦回来,把他塞进我怀中,用力地将我抱了一下,擦掉我脸上的泪,便大步转身离开。只留我呆呆地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不是没想过如果连宋知道了怎么办,可是真的事到临头,所有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都不受控地失去了力量。
三天时间没有见连宋,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倒是默言常常会接河曦出去玩,我自然知道是谁来带他。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我该怎么告诉他这个孩子是连宋的儿子,连年的孙子?还没等我开口,连宋的父母竟然出现在我们家的客厅里,语尽客气、委婉。爸爸被这对久未登门的老朋友的出现表示了惊讶,但当谈起连宋、河曦时,他的脸色才开始渐渐转变。他失望地看着我,头顶地白炽灯只是一团虚妄地白影,我忐忑不安地讲述事情地原委,话都没有说完,爸爸就掉了手中的杯子,接着赶连宋父母离开。
和南赛的婚礼取消,我请调回总部,带着河曦离开江城。在西凉我已是一个笑话,而江城,我则是一个不孝、不守妇德的女子,我总得寻找一个容得下我的地方去生活。
安顿下来,把河曦送到托儿所,一切都平静得像潭死水一般。连宋摔到了腿,暂时在家里休息,他以为我现在仍在江城,估计今天接不到河曦就会爆跳出雷了吧。
下班接河曦回单位宿舍,果然,连宋坐在轮椅上等在宿舍楼下。
没理他,直接上楼,躲在窗帘后偷看,他居然还那样坐着,像雕塑一座,连位置都没有移动。已近半夜,再看,依然如此。
只好下楼把他架到屋子里来,灯光暖黄,他靠在沙发上,将腿抬起,我在厨房煮面给他。“清酒,这是我的孩子,可是当时你为什么嫁给林鲸?”连宋的声音平静地传来。
我把面端出来,放在他面前。然后走进卧室打开箱子,拿出一帖小像,是一张发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两人并立而站,都扎着两只辫子,一个穿了件旗袍,另一个则是一件格子布的上衣和短得露脚背的裤子。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妈妈,一个是他的妈妈。
绸缎行的小姐和伙计家的女儿。连宋的妈妈在绸缎庄长大,跟三小姐李如一起念书。李如远远不像照片上的温柔谦和,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典型的、骄傲的大家小姐。倚着自己的几分姿色,对驯良的林素馨百般压榨。连年是公认地全校最聪明地学生,高李如一届。李家三小姐自然是对这位优秀地男生青眼相看,只可惜,这个朴素地男生却相中了胆怯地前来传信地林素馨。
连年要到外地去念书,于是主动送了两副小像给林素馨,当时地原话是:“把那张两人合照地送给李如,而另一张寸照,请林素馨留下到时帮忙交给学校去贴优秀榜。”而且在当时,送小像已经是非常大胆地举动了,所有地学生都拿与同学地合影来做障眼法。因此,才会有了我手中这张小像。
李家的小姐还在跟连年书信往来交谈学习方法时,伙计的女儿已经开始偷偷存钱要私奔了。因此,做为大家地小姐,消息来源远远不及伙计家地女儿多。伙计家女儿地妈妈在另一家做工,而另一家的少爷和连年又是好朋友。而大家地小姐,只有一个媒介,就是已经叛变了的林素馨。
其实恋爱失败了,并不可怕,人生漫漫长路,失身被甩都可能会发生,更不用说失恋了。但是李家三小姐失恋后,不,应该说是这段还没开始地恋爱被别人夺走后,心性大变。一直骄傲地小姐败给了烧火丫头,而且这丫头连条完整地裤子都没有,布鞋的前面因为脚长得太快,而大脚趾不知羞耻地扬着头,露在外面。这种完败,简直可以说是一个美人光着屁股、露着酥胸,跳着艳舞,走在街上都没有人注意,大家都去跑去看那个又矮又胖的傻子吃鼻涕去了般地打击。因此,我妈妈在失恋后,开始将所有地注意力转移到历史上面去了。
同时,她还要维持自己的风度与伙计家地丫头保持着比以前更好地关系,否则,别人就会在背地里说她,输给了自己的家的丫头,就只会用折磨地手段,可见也真不仅是个花残柳败地人,而且连人品都不好,那我妈就不用混了。
我简直可以想像得到我妈妈的日子有多难熬,每天与历史为伴,来填充寂寞与仇恨地内心,就像我最初得知于小然地存在一模一样。
最初,我以为妈妈选择历史是因为喜欢,后来才知道原来有这段典故。而且她只专注于中国古代史,对历代皇帝的妃子了解的非常清晰。哪朝哪代,哪位王妃最受宠爱,受宠爱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是能写出感人至深地长门赋还是像杨玉环一样,有一个肥胖地腰身。是像妲己能够散出九尾白狐地媚惑气味,还是学香妃。当然,相地于模仿地难度来说,也只有杨玉环地肥胖症比较合适她吧。我妈妈当时竟然还抱着要跟林素馨赌一口气地念头,来搏一把。可是没有想到,在历史,妈妈竟然渐渐地忘却了自己的初衷,开始真正地喜欢上考古来。考古专业地要求让她渐渐沉褪下来,人也真正地内敛了许多,可是与林素馨这段冤案仍然纠结在心,直至后来,遇到我爸才彻底算是放下。
连宋地妈妈就没有这么坦然了,因此,在得知考古队里有我妈妈的时候,她也是百爪挠心般地难捱。
“但,她肯定也没有料到上一世地孽缘竟然到这一世里有新的轮回。她的儿子竟然要将情敌地女儿挂在心尖上。”连宋听完后,幽幽地轻叹了一声。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连宋,却不能走过去拥抱他。因为,我想起了那年,我那死去的女儿。我抱着她渐渐冷去,已经发紫地身躯,狠狠地哭。我想这应该就是惩罚吧,是逝去的母亲对我非要怀上你的孩子的惩罚。是对我背叛母亲地惩罚,让我初为母亲便要尝受失却这种最痛苦的滋味。
我突地跳起来,狠狠地锤向连宋。连宋没有躲避,只是静静地坐着。后来,我想,可能是因为当时他一条腿伤了的原因才没有躲避。
连宋一把将我揪进怀里,“清酒,回来吧。不管上一代的恩怨。我去求你父亲,让我们在一起。再说,河曦需要爸爸。”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结婚吗?因为,自从回国遇到你,我就大乱方寸。而且,面对其他女生,我好像失去了某方面的功能。可是,只要我想起你,它立刻就恢复了。当时,我好恨你,不仅带走了我的心,还带走了我寻欢作乐地能力。”
听闻此言,我啊地惊叫一声,后退了一步。
“你放心,对你是没问题的。”连宋忙解释到,看到我狐疑的目光,“要不,来检验一下?” “李清酒呵,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结果这相思病,一害,到是多年呵。”我躺倒在连宋身下,恍然间,又听到了相思古调。
☆、番外:南赛
作者有话要说:南赛才最令人心疼,先写南赛
清酒一直固执地认为我们的初次相见是那次的采访,其实不是。
初见她时,她穿着件大红色的长裙和一件白色的T在牧区的农场给奶牛挤奶。那一幕,永世难忘,可惜她已然不记得。
黑白花的奶牛脸皮非常厚,尤其是看到陌生人进来,更何况是穿了红裙子地清酒。她甫一进屋,奶牛们立刻开始原地打转起来,你挤我,我挤你,互相靠在一起。清酒就这样被围困在里面,她急得跳脚,甚至还出言威胁奶牛。她大声地喊,你你,说的就是你,排队站好,如果你们不停下来,我就把你们拉出去杀掉。奶牛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然后对她哞得长叫了一声,有也喷着热气对她咧开了嘴。
在牛群的围攻中,她是那么地可爱,也是那么地无助,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一见卿卿误终身,我冲进牛棚,用藏语叫了两声,牛儿们都安静下来。我什么也没说,拿过她中的桶,挤起牛奶来。她就站在旁边,那么近,那么安静。她盘起来的头发有几缕掉了下来,不时地用手往耳朵后拔,但我看到她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其实当时,我更多地盘算的是,她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可惜,还没来得及跟她搭腔说话。娜姆嫂嫂就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过来,“清酒,孩子吃饱了。”原来她叫清酒,真是好听的名字。她开心地跑出去接过那个孩子,她将脸抵触着婴儿地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幸福得像草原上盛开地格桑,明艳动人。
“清酒,装了牛奶就回去吧。”一个清秀俊朗的男子远远地在身后喊她。
她看看牛棚里的我,抱着孩子走进来,我不知所措地将手中的小桶递给她。那个男人和她一起把牛奶装进瓶子里,然后接过清酒抱着的孩子,二人一起离开了。
成双成对的背影让我的心猛地抽搐起来,连奶牛傻乎乎地摇头晃脑来拱我,我都呆呆地站着,直到他们的背影在我的视界里消失。
她不仅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故作无意地跟妈妈提起她,原来,李清酒这个名字,对整个牧区来说早已不再陌生。为了她的孩子,从寒冰封地的早春开始,她就成了牧区的常客,只是为了给孩子找一口母乳。我沉默着听完了她的故事,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毕业后,我如期回到西凉,并成功地与她做了朋友,包括她的先生,林医生。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顺下去,参与到她的生活中,与她走在同一个城市里相同的路上,一切都是这么地完满。
早春恶寒,西牧区的老牧民很多都感冒发烧起来,熬得过了寒冬,没想到倒寒的春时倒让生命变得脆弱起来。林鲸几乎天天都要往西牧区跑,就在那天的晚上,我接到交通组的电话。
风声呜咽,割裂肌肤般地阴冷。我穿着军大衣,背起满身是血地林鲸,一步一步地爬,手抠在石缝里,流出血来,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