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牵你的目光前行-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三章:林鲸,同你干杯再举箸
一行四人下楼到常去的一家火锅店里吃饭,爸爸关切地寻问了马默言和连宋的伤,二人均异口同声、非常有默契地说是在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摔的,席间相谈甚欢,只是除了连宋那伤口依然新鲜地舌头。看着他痛苦地嘶嘶的叫个不停,我突然觉得很解气,并且立刻热情起来,不断地布菜给他,而且一定是要从辣锅里捞出来的。
后来几天,连宋都试图约我出去,但我都冷冷地拒绝了,我们谁也没有提起那天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某些时候,我想要忘记,便绝不再记起,连同那个人一起,从生命里消失。
爸爸在家等我们报完志愿,便又到洛城出差去了。据说,洛城在城改的时候,挖地基发现了周时地宫,爸爸是考古队的队长,这个细致、沉稳的男子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文物,在阴湿的地底下、在充满刺鼻化学剂味道的密封实验室里、在暴晒的荒原、在倾盆大雨的夜晚,只要他在,定会全力以赴去保护历史、还原真相。
爸爸看着我和马默言填得一模一样地志愿表,抬手拍拍马默言地肩膀说:“小子,好样的”便转过身去进屋整理行李去了。可我,分明从刚才的动作里看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许诺和默契,于是悄悄地湿了眼眶。
交志愿表前一天,林鲸约马默言去家里玩,我在屋子里梳妆打扮,忙得不亦乐乎,总想着怎么样才能够让林鲸觉得我是有从不经意间流露出典雅气质的女生,同时又不能看是刻意为之的。
当我走出卧室的时候,马默言立刻向后仰倒在沙发上,“李清酒,你是要闪瞎我的铝合金狗眼吗?”
我低头看看自己,“怎么了,不好看吗?”一脸无辜。
“我建议你穿短裤和T恤还有拖鞋就好了,没有必要这么隆重。我们只是去林鲸家里玩,不是要让你去见家长。”马默言用杂志挡住了脸,表示不想再多看我一眼。
我对马默言的善意进谏表示了感谢与理解,同时,我也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那就是:“马默言,闭上你那吐不出象牙的嘴吧,老娘就是要这样穿。”
我和马默言踩着单车往林鲸家里去,到林鲸家楼下,马默言说要去买箱啤酒和零食带上去,让我先进去。
我刚将单车推到单车棚下,就开始了瓢泼般地大雨。我一个人站在被暴雨隔断的空间里,看着外面灰濛濛的世界,不禁开始担心,下雨,车肯定很多,不知道马默言该怎么办。我穿了裙子,没有带电话。正焦急地四处张望,却看到在一个人冒着大雨,踩着单车冲了进来,“马默言,你没事吧?”我兴冲冲地走上前去,人却惊了,是连宋。
连宋像个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落汤鸡一样,浑身透湿,白色的T恤紧紧地粘在身上,坚实地肌肉的形状分外明显。想到这里不禁脸一红,想起那天被他紧紧抱住,压在床上的感觉,立刻觉得空气稀薄起来,尴尬的不知道要将眼睛放到哪里去。
连宋看到我,跳下车,步子沉重与缓慢起来。他张张嘴想要跟我说些什么,我将目光错开,望向雨里,禁住了呼吸。
连宋将胳膊下夹的伞撑开,放在我的脚边,然后自己推着单车向里面走去,他经过我的身旁,耳边聚然响起炸雷,轰得一声,震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只见对面的树杆从半截变黑然后直劈下来。
我吓得尖叫一声,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后来,刘泡泡告诉我,他没有听到雷声,倒是在林鲸家五楼的房子里听到了我的尖叫声,如魔音贯耳,令人浑身抽搐。连宋瞬时扔掉单车,冲到我身边,一只手紧紧搂住我的头,一只手捂住我的耳朵。
只听得天空中又是几声惊雷,雷得单车棚上的塑料瓦簌簌作响,这愤怒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情要给以警示一般,啊?难道是我和连宋在青天白日之下逾越了男女界限引起了上天的不满?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害怕,挣扎着推开连宋。
连宋被本来安分地呆在他胳膊中的我猛地一推,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撞在对面一排的单车上,他的脸立刻涨得像猪肝一样红,连个颜色地转变过程都没有,只见他本能般地两腿并拢,双腿稍稍弯曲,踮起了脚尖,但又迅速地若无其事地放下,转过身去。只听得哗哗哗哗,一排单车整齐地像米骨诺牌一样,倒了下去。
后来,连宋在笔记本里写道:“感谢那天的倾盆大雨,让我细致地、温暖地、认真地将她抱在胸前。我什么也听不到,大脑一片空白,连心跳都想要迫使它停止下来,不要破坏了这一刻地美好。”可是,接下来,我在马默言与刘泡泡的交谈的八卦中得知,他除了感觉到这份美好之外,还被迫承受了些痛苦的无素。
我当时不顾一切地拼命一推,让毫无防备地连宋撞到了单车上,虽说撞得没有太狠,但至少也撞疼了他的“命根子”。怪不得当时他的脸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刷得变成猪肝色。
总之最后,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弄得浑身湿淋淋地扶起一辆辆单车,然后,在林鲸催促的电话里,赶紧往他家里跑。就连这时,我也没有忘掉跟连宋拉开距离,看看自己身上被浸湿的裙子,沮丧得连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连宋看我防备的模样,不禁怔在那里,我只是在担忧自己的模样有没有太糟糕,完全没有注意到连宋,因为,从那个冲动的吻开始,我已经将他当作我生命中的陌生人了,我只愿意记住我想要记住的事,就像我执意地相信妈妈在出差,没有归期。
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冲进雨里,连宋捡起地上的伞,跑着追出来。“清酒,对不起。虽然,你让我疼痛,但疼痛让我有活着的感觉。谢谢你。”
大雨将他的声音淹没,将我浇得劈头盖脸,头发一缕一缕粘在脸上,连宋将伞撑在我的头顶,平时里执着而爽性地目光今日像蒙了尘地珍珠般,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心下一软,想要说“我原谅你了”,可是,林鲸在阳台上的叫声让我打消了原谅他的勇气。
不管不顾,冲出雨伞,跑进漫天风雨里,那只伞随着我的离开慢慢地飘落在地上,在雨里打了两个旋儿,便静止下来,同样静止的还有连宋。孤零零地他独自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某人或者是将要赴约。
到林鲸家里,他早已取出一套T恤和短裤给我,要我赶紧换上。林鲸看着我浑身湿淋林地模样,不禁骂道:“你这是干什么,连宋特地跑下楼去接你们,还以为你跟默言一起去买酒,结果,还是被淋到了。如果感冒了怎么办?”
看着他紧蹙的双眉,心里像被烫了一下一样,这是担心是吧?他还是很关心我的。心里暗喜。
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场生命,是为赴你的约而来。可我,“好的好的,快把我冻死了。可是我穿男T会不会太性感,让你们受不了啊?”说完,我简直想一头冲进洗手间的马桶里把自己浸死算了。因为此语一出,只见林鲸的脸一镇,接着扭过头去,跟沙发上另外两个人互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在这讪笑声中,我逃离了现场,同时我还听到刘泡泡居然说李清酒开玩笑也不看看她自己的身材,这话都敢撂,笑死人了。
我慢慢地镇定下来,将手中叠得整齐的衣服捂在脸上,干净的气息将我整个包围,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镜子中湿淋淋的自己和那身湿淋淋的衣服,心里真是有着难言的悲伤。千辛万苦为你而来,甘心跨尽心酸,重又拾起十岁那年的记忆,只可惜,在倾盆大雨里,它已改变了形状。也许,这就是我与你的宿命。
林鲸的妈妈准备了许多的凉菜,然后便去照看店铺去了。家里只留下我们,我像个女主人一样,打起围裙,在厨房里整理盘子和碗筷,然后喊林鲸进来端。林鲸安静地站在我的身边,细细地打量着我,目光集中在我的手上,暖意融融,瞬间竟然有点失神,仿佛这里竟然就是我和他的家一,我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他在外面招呼客人。呵,唯愿时光停滞,留我与你永恒。
☆、第三章:林鲸,同你干杯再举箸
连宋和马默言的出现将这份宁静打破。连宋竟然在大雨踩着单车回家,然后开了台车过来去超市了马默言一箱啤酒,连宋的单车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塞在后备厢里,车把子神奇地伸在外面,看上去像一个人委屈的脸。连宋竟然还从家里顺了他爹两瓶红酒过来,这群男孩子都被连宋的仗义与热情点燃了。
当我扎着围裙走出厨房看到连宋里,他看向我的眼神竟然有着难言的痛楚,但这抹伤痛很快被大家的喧闹声淹没,大家很快在餐桌上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拿起酒杯,林鲸也以一副大人模样开始呼大家。在厨房里听着马默言高声称赞着连宋够朋友之类的话语,我不禁轻声笑了出来,摇摇头,打开厨柜,找不到盛汤的盆。
“林鲸,林鲸,汤盆放在哪里啊,汤煲好了。”
“就来。”
脚步声伴随着外面的笑语传了过来,我站起身看到连宋站在面前。
“你帮忙盛一下汤吧,我拿勺子先出去了。”半晌无语,煎熬得我难受,只得先开口想要逃离。连宋没有言语,站着不动,我能感受得到他隐忍的怒气。解了围裙,挂在厨房门背后就要离开,连宋跨了一步拽住我的胳膊,我扭回头猛瞪向他,惊得他赶紧松开手。
“清酒,对不起。”声音低沉,满是乞求。我有些不忍,想要说些什么,可又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快点,快点,清酒,酒杯已经帮你放好了,你可不能枉自担了“酒”虚名啊。”
“连宋”,我轻叹了一声,“算了。我不是无动于衷,但是那一天,我怕了你。”不敢看向他的目光,低着头看向脚尖。
“清酒,对不起,是我气昏了头。是我混蛋。”这个近在咫尺的男生连声音里都浸满了令人黯然的悲伤。
“喂,你们在干什么?难道是少儿不宜?要不我们给你们俩腾地方?好吧,哥们儿?”外面又是一阵哄笑,我登时就火了,脸一阵白一阵红地冲出去冲刘泡泡他们一阵大骂,我不记得连宋是怎么样艰难地把汤端了出来,只记得我自己穿着林鲸大到像裙子一样的T恤,双手插腰,站在餐桌前,冲着那一桌混蛋们将刚才未曾对连宋发出的怒气一下子倾了出来。结果是,一群人嘲笑我演技太好,浑然天成的骂街的媒婆,完全没有人理解我心里的悲伤,包括林鲸。
我本来坐在马默言身边,可是不知怎么地最后,换来换去,大家玩游戏,猜拳,林鲸竟然又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举起酒杯,在混乱中,郑重地对林鲸说:“谢谢你。”其实这一声谢谢迟到了八年,八年,我为你度身缝裁,不敢改变,可你,你一再更改,早已忘记。
林鲸举起杯子说:“谢谢你才对,辛苦了。”我们相视而笑,然后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天地在此刻都清朗起来。
放下酒杯,我突然鼓起勇气,扭头看向林鲸:“刚才,我们两个,同你干杯再举箸,突然间相看莞尔。”
眼前的男子温暖地笑了,时间定格,我眨了下眼睛,眼眶竟然湿润起来。林鲸刚张嘴要说话,却被一嗓子难听的歌声打断,是对面坐着的连宋,他唱起了这首《苦瓜》,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