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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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孝恭着一身绛袍,相貌平平,笑起来有几分和蔼。丝毫不像一方统领大帅的模样。此人待降附之人怀之以礼,抚慰有加。川蜀三十多州,多是传檄而定,此既与李唐而今大势所至,而任用得法。也是一因。
李渊与李孝恭欢饮之后,又有裴寂等数名重臣又上前与他举杯。李渊今日心情极好。故而来者不拒,一脸几杯酒下,脸上已是有了红晕。
转头看去,殿内一片尽欢,这其中不少隋时旧僚,昔日与自己同殿为臣,而今已为他的臣属,而其余几子,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亦是举杯与众臣大将结交。
李建成为世子时,即善于笼络人心,现为太子,这手段更是熟络。至于李世民早深得军中大将拥立,故而身旁亦是聚拢了一帮不逊于李建成的人马,至于李元吉还稚嫩了一些,不过近年来也有所长进,向他两位兄长学习之中。
李渊见几个儿子如此得力,不由龙颜大悦。
这时一旁太监恰移走一处宫灯,李渊见宫灯之后,一背影负手独立。
李渊对众臣言不胜酒力,退入长廊中。
“三娘,你在看什么?”
李芷婉转过身来,眼见李渊在侧,言道:“参见父皇,儿臣只是不喜如此酒宴罢了。”
李渊听了,笑着言道:“朕倒是忘了,你一贯如此。你看殿上这些都是新归附我李唐的重臣,其中数人连朕都要结好,故必须乘此笼络一番。”
李芷婉言道:“儿臣自是知道,只是想起晋阳家宴时,虽人没有这么多,也没有住这么大的宫殿,也没有如此丰盛的宴会,但那一日,爹你会教我画虎,大兄会带我们放爆竹,二兄会与我比箭,玄霸会在一旁擂鼓,四弟也会缠我说,他最不爱吃五辛盘了。只是从今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机会了。”
李渊听了哈哈一笑,言道:“孩子气的话,明日朕设一家宴,几个人一起来吃个便饭,不久成了。眼下大唐已坐拥半个天下,家事即国事,只不能像当初,你要适应才是。这一年来,你替李家打下长安,又从长安至晋阳,从晋阳至潞州,奔波久了,我让你回京,共聚天伦之乐,其他事就不要想太多了。”
李芷婉听到家事即国事二字,不由言道:“父皇,我这几日刚回到长安,似大兄与二兄之间有所不睦,父皇是否有所察觉?”
李渊笑道:“一家之中,瓦罐使用起来,也会磕磕碰碰的,凡是兄弟之间,哪会没有分歧,你多心了。朕看他们二人好的很。”
李芷婉默然不语。
李渊知女儿的心思,自小自己与她意见相左,就一言不发。
但李渊觉得自家的家事,自己作父亲怎可以不知,意气飞扬地言道:“三娘,争霸天下,眼下才是刚刚开始,薛举父子虽刚被平定,但关中仍有李轨,并州有梁师都,刘武周,河北有李重九,窦建德,宇文化及未服,河南有李密,王世充,淮南有杜伏威,扬州有陈棱,李子通,沈法兴,荆襄萧铣。九瀛未定,各个都想裂土称王,一方称孤。朕晋阳起兵,就是为了匡扶社稷,扫荡六合,一统天下,打下一个万世江山,此唯有你们兄妹数人同心协力,俗语不是有言,家和才能万事兴。”
“陛下,淮安王有事求见。”
“知道了。”李渊摆了摆手。
李芷婉言道:“父皇,那儿臣暂且告退了。”
李渊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止住,当下大步而去。
夜晚,李芷婉走了二仪殿,回头望去殿内沉浸在一片歌功颂德和莺歌燕舞。
洛水河畔。
大巫带着面具正在河边跳着巫舞。
篝火之下,无数王世充麾下的士卒,皆是一脸虔诚地跪伏在地上,看着大巫。
王世充麾下的士卒多是淮南子弟,楚人好巫,故而士卒上下对于大巫无不崇信。
大巫浑身颤抖了两下,含糊不清地言道:“周公有言,不久后有一场瘟疫而降,尔等皆死于此。”
淮南军听了无不惶恐,跪伏下一并叩头,一名将领大声问道:“敢问上师,周公可有破解之法?”
大巫身子又颤了颤言道:“洛水堵塞,乃是魏贼之罪,破魏贼,可全军无忧。”
听到巫师之言,士卒们皆是拜伏下,一并大声言道:“多谢周公!”
偃师城中。
王世充正听着部下的回禀,随即哈哈大笑,言道:“如此军心得矣。”
一旁一名将领言道:“还不是尚书神机妙算,我军皆是楚人,好信巫法,以周公托梦之言,让士卒同心协力,此更胜于赏赐之金钱啊。”
王世充笑了笑,言道:“也没说得那么玄乎,不过这一度我独揽大权,将府库中钱帛皆厚赏左右将士,他们能不为我效死么?至于李密新破宇文化及,兵马死伤甚众,他不乘此养兵修甲,反而轻兵冒战,此乃是自寻死路之道。此消彼长之下,若不能破之,我王世充还有何脸面为将。”
“王公所言甚是,此乃李密智短。”
“李密不是蠢材,只是李渊眼下夺取了关中,河东,川蜀他眼红不过罢了,故而急切要夺取东都与李渊分庭抗争,但是欲速则不达,若非他有此念头,怎么会给我王世充机会,若真正两军交战,我自承绝非李密之对手。”
众将闻此皆是叹服,一并言道:“请尚书放心,此战必马到成功。”
武德二年,二月也是皇泰二年,二月。
李密令王伯当守金墉,自率精至偃师。
新春冰雪未消融,寒风扑面,瓦岗军士卒擎着旗帜,冒着风雪进兵。
大军漫道而行,与前数度进兵东都而言,这一次瓦岗军士卒显得有些疲惫,军容不整。
李密按缰于马上,望着大军行进,一旁老将裴仁基言道:“魏公,王世充率军悉数而至,洛下必是空虚。我军可分兵数路,一路分兵攻打东都,王世充还,我可按甲,王世充出,我军逼之。如此调动于敌,我军有余力,敌军则疲于奔命,必破王世充。”
李密言道:“此言大善,东都军与我瓦岗军相较,有三不可当,其一兵仗精锐,弓弩铠甲皆胜过我军,其二,食尽而求战,必逞血勇之气,其三,可以看出王世充已决意孤注一掷,故而必全力而来。我军若暂避其锋,倒是上策,如此王世充不出十日必为我所擒。”
一旁骁果军降将樊文超,言道:“裴公此言差矣,我军兵马倍之王世充,况又数度摧败其军,其士卒面对我军实已丧胆,眼下正可以一战击破,何必多此一举。”
樊文超乃是民部尚书樊子盖之子,能言善辩,李密因素来敬重樊子盖为人,故而爱屋及乌,对其子也十分器重。
樊文超一言后,瓦岗军的大将纷纷求战,王世充之前数度败在李密之手上,故而众将对王世充此番再来挑衅,也是不惧。
李密听樊文超之言,当下也是面露犹豫,见众将皆是坚决,也是不再反对,一旁老将裴仁基极力劝阻,但却争不过众将,最后将头盔往地上重重一掷,对众人言道:“尔等他日必定后悔。”
第三百七十二章成败得失
幽州冰雪消融。
去年埋在地里的春麦,已在地面上冒着出翠绿的苗头,百姓们忙着在田间浇水固墒,幸而今年冬季幽州频降大雪,所以墒情不重,正应了瑞雪照丰年那句话,田里的老农,都说今年幽州大半会是一个丰年。
河北只要风调雨顺,百姓都能过活,但最怕一是干旱,二怕黄河泛滥。
在这个以农为本的时代,是否丰年,成了百姓一年活下去的希望。河北与关中之间,争霸天下,有一个大不利的地方,就是河北处于黄河下游,而关中在上游。
要知道,河北虽然广袤,天地易于耕种,但黄河泛滥改道多发生在下游,大业七年的黄河大水,漂末河南山东三十多郡,百姓淹死无数,几十万亩良田尽被水泡,颗粒无收,加上同年隋炀帝征讨辽东败北,丧师百万,直接导致了王薄,高士达等人在河北山东的揭竿而起。
所以不能驯服这条黄龙,百姓都年年受灾,何谈与关中争霸天下。
但对于无可掌握的气候,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尽人力,对于幽州激增的人口而言,新田的开垦,就变得至关重要。魏征为了鼓励流民开垦新田,令涿郡大匠坊造了三百铁犁,以及从草原上新买五百头牛,用作开垦新田之用。
流民有了安生之地,如此就不会祸乱地方。
而在蓟县城北的草市之中,胡商们从草原上牵着种马。来到蓟县。
春暖花开,这是马儿配种的时候。草原上出名马,好马,特别是李重九去年大破辱纥王部,缴获了数千匹的乌珠穆沁马。
故而对于汉人而言,擅长奔跑,耐力极佳的乌珠穆沁马,十分受青睐。汉人的马商都是牵着一匹匹毛色上好的母马,来到草原。寻觅合适的种马。
榷场内,胡汉两边马商激烈的讨价还价后,双方达成交易,若是不合,也可以到魏征新设的市署令仲裁。
在演武场中。
新一批的士卒加入了府兵。这批士卒都是由乡兵之中,选拔精锐而出的。
选入府兵,需考核弓马剑矛槊。若有一所长者,就可以入选,若你能识文断字,那么连考核都不必了,直接挑入军中。
去年与李唐在关中一战,幽州军上下亦意识到唐军之能。全军上下意识到将来若要与如此劲敌作战,还需苦练才是。
与以往不同,府兵之中,新设了一军种,名为工兵。
初设时。众将皆以为所谓工兵,就是如同之前的辅兵。干着挖壕沟搭桥等之事。
但事实上不仅仅如此,去年在攻打晋阳时,攻破城楼,而大发神威的八梢砲,正式编入军中制式武器,而工兵就乃是专门操作这八梢砲。
此外还有力达十二石的床弩,也是由工兵操纵。
李重九正在视察着工兵操练着六梢砲和十二石的床弩。
一旁负责制作兵器的李作匠,周作匠站在一边。李作匠向李重九禀告言道:“此新制的六梢砲,我们以八轮牵引,两头牛或四匹驮马就可以托载,如此此抛石机就可以随军行进,随时都可以入阵。”
一旁薛万述质疑问道:“此六梢砲,能牵引是不错,但必须平地而行,一旦我军若翻山越岭,这六梢砲如何能随军?”
李作匠早有准备,当下言道:“若是出兵并州,翻越太行山,这当然是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若是攻打一马平川的河北之地,此六梢砲就可以用了。”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甚好,可下令再打出三十具以来,还有十二石床弩,还是太重,宁可轻便一点,我也要能随军行进,随时可入阵,与敌野战的。床弩我还要二十具来。将来我军用兵的方向是在河北。”
“诺。”李作匠听李重九答允了他抛石机改进方案,顿时大喜。
李重九准备继续视察新军时,这边一骑快马从校场大门中入内。
新任记室参军的王珪,来到李重九身前下马言道:“上谷公,河北疾报,魏公李密率二十万瓦岗军进兵,留王伯当驻守金墉城后,自率精锐之兵数万至偃师,而王世充亦率两万人马至偃师迎战。”
李重九听王珪之言,脚步猛然一顿。
薛万述言道:“此战可定东都之得失啊,想必王世充屡败于瓦岗军,应不是对手吧。”
李重九听薛万述直言,连旁观之人都如此认为,那么瓦岗军从上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