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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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言道:“若是赵军不走魏郡,河内,河阳渡河,从北面援洛阳,那么唯一之途径,就是由黎阳渡南渡黄河,至白马城后,在鼓行西进,这样看来虎牢关就是赵军西进援郑的必经之路。”
听杜如晦这么说后,众人才恍然大悟。洛阳四面,现在唐军从东面的潼关,南面的龙门,攻打洛阳,而李重九要援郑,只有走北面的孟津,或是西面的虎牢了。
刘弘基言道:“可是这一路并不好走,首先黎阳仓的兵粮,需陆路千里周转,劳师劳力,而且路途也比走孟津来得远。”
“不过胜在稳妥啊,”房玄龄言道,“从西面进兵,还可以得到王世充河南兵马,王薄的支援,合兵一处后,声势大振。”
刘弘基言道:“我明白,所以为了万全之策我们必须据守虎牢。虎牢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军只要以一路精兵阻之,赵军空有十万大军,也是无可奈何。”
众人商议后,皆是纷纷点头。李世民一直默然不语,听得众人意见后一直在深思之中。
谁也不知杜如晦军议中所提,与李重九与王世充使者杜淹所提的三条条件,真是不谋而合。而这场关系唐郑赵的三国大战,亦在此中定论了。
众人商议之时,帐门突被掀开,大把的风雪,从外灌入帐中。
“好啊,二兄你在这商议好大的事呢,怎么也不叫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欺瞒于我。”
说话的乃是齐王李元吉,众将见对方来此,当下一并起身行礼。
李世民却安坐不动,反问言道:“齐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元吉笑了笑,走到篝火旁边言道:“二兄,你太敏感了,我也不过顺便这么一问,不过好歹我也是这番征讨王世充的副将,军情之事,还请二兄不要瞒我。”
李世民言道:“谁瞒你来了。只是平日看你对此漠不关心,方才下营时,我巡视了军营一周,而你却在帐中与亲兵一道喝着美酒,此事可有。”
李元吉脸色一变,戎马奔波在外,军中不许有女人,故而他身边一直有年轻貌美的少年充作亲兵,以作解闷。
此事李世民揭开之后,众将目光皆是一冷,看向李元吉都充满了鄙视之意。
李元吉见众将神色心底大怒,他这一次受李建成委派,就是让李世民不能专权,让李元吉拉拢一部分军中将领支持。不过李世民当面这么说,李元吉威信扫地,如何有人效力,更气人的是,李世民还是当众说出。
李元吉大怒言道:“二兄,你说什么呢,我岂是有龙阳之好的人,二兄,我只是好意提醒你,父皇,皇兄不说,但不等于不知道,我也不是瞎子,出征一个月来,也不是没有看到。今日我就在这里,将话说明白了,不要在军中拉山头,搞什么派系,还有诸位将领,什么秦王党,十八学士,眼底只有一个秦王,不要忘了你们首先是大唐的臣子。”
此言一出李元吉反而得罪了帐内所有之人。众将敢怒而不敢言。
“四弟!”李世民拍案而起。
房玄龄哈哈笑着言道:“秦王,齐王,二位不要动怒,都是兄弟自己人,有什么也是说着玩的,给外面士卒听到了,闹不到什么好,还以为我们将领不和呢,动摇了军心。”
李元吉也是连连冷笑,他为亲信将领拉到外面,回头言道:“是吗?二兄,攻打洛阳之事,岂是容易,不要忘了我们李家子弟,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能打战的,扫平天下不是靠你一个就行。”
“就凭你还不配与我说这句话。”李世民寒声言道。
李元吉走到帐门大声言道:“我是不配给二兄你提鞋,但家中也不是独我一人,你还不知道吧,这一次突厥大军进犯河西,父皇已重新启用三姐,挂帅出征抵御突厥了。哈哈。”
李世民听李元吉这么说,微微一怔,此事他竟然事先不知情。
李元吉的笑声在帐外远远飘去,李世民在帐中沉思,左右之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房玄龄一名心腹。
房玄龄上前一步,言道:“秦王殿下,眼下淮安王在河北败绩,河间郡王攻打川蜀又刚刚吃了败战,眼下李家子侄之中,陛下除了公主殿下,也无人可派了。不过幸好公主是女儿身,就算掌了军权,也对殿下构不成威胁。”
李世民目光一扫,沉声言道:“你说不对,若她不是女儿身,恐怕太子之位,父皇早就传给她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转机
河西,凉州城。
凉州城远处,十几个坞堡一并燃放干烟,以示突厥骑兵已是撤退。
城头穿着皱巴巴衣裳,神色憔悴的士卒,也是一瞬间精神焕发,拿起锣当当地敲起来。
而城内为突厥人围困了一个月的,凉州城百姓皆是流泪满面,仰头叩头,感念佛祖庇佑。
城外远远行来了一路唐军,但见战旗飘扬,猎猎而动,这就是解围凉州的唐军援军。
凉州城城门也终于开启来,戍卒们出城将突厥人堵门的沙袋,撞门的木驴车尽数搬走,扫去瓦砾碎石出了一条道路来。
一名头戴二梁,服紫色官袍的老者,从城门洞内走,一旁清理瓦砾的士卒,民夫见了,皆是行礼下拜口称国公。
这名老者淡淡点头,站在城门外,远望正要入城的唐军人马。
这名老者的幕僚,上前言道:“明公乃何等身份,何必屈尊至城门相迎一武将。”
这名老者看向这幕僚,言道:“若你也能从突厥手里解了凉州之围,我也在城门下迎你。”
这名幕僚顿时失言,只能叹道:“明公真重英豪。”
说完马蹄声响起。
援军的前锋骑兵抵至凉州城下,那名幕僚上前喝道:“凉州总管,观国公在此,来的是哪位将军?”
这名幕僚本以为报出太守杨恭仁的名号后,对方有所收敛,但未料到这路骑兵却没有多大异色。
“是平阳公主殿下驾临。”一人高声言道。
幕僚与在门口官吏都是露出讶色,没料到千里来解凉州之围的,逼退突厥骑兵的,竟然是平阳公主。
门口众官吏们都是窃窃私语,这位公主经历非常,二十岁领兵助父亲平定天下,打了了半个关中。现在大唐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杨恭仁闻言言道:“快,在城门前迎候。”
说完当下杨恭仁正了正衣冠,肃容站在城门旁,而左右官吏皆是在后迎候。众士卒百姓久仰平阳公主的名字,当下在城门外挤得满满当当想要一睹其风采。
“微臣杨恭仁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杨恭仁施礼言道。
李芷婉身着一身戎装,骑着一匹大宛良马而来。听对方禀告是杨恭仁,当下干脆利索地跳下战马,回礼言道:“有劳观国公在门外亲迎。”
杨恭仁但见李芷婉,剑眉入鬓,端是英姿飒爽,不由心道一介女流手掌十万雄兵。果真不是一般人物。
当下杨恭仁言道:“公主殿下,大军一到,突厥人望风而逃,相较之下老夫就惭愧多了,当年卫王任过凉州总管,而我这个凉州总管,出兵中伏。结果让突厥人打到城下,丢了我们杨家的脸,实在无颜面对百姓,此次败战我会向陛下请辞的。”
杨恭仁提及的卫王,乃是杨坚之亲弟弟杨爽,当年其任凉州总管时大破过突厥人,乃是大隋王室战神一般的人物。
听说杨恭仁要请辞,一旁官吏一并出声劝阻。甚至连百姓也是开口挽留。杨恭仁在河西不过一年,但深得百姓拥护。
李芷婉蹙眉言道:“观国公,虽战有不利,但经略河西之功,父皇也是十分看重的,眼下大唐没有比你更懂得河西局势之人,与其请辞。倒不如留下来助我,好戴罪立功。”
杨恭仁一听问道:“莫非公主要在河西还有用得着老臣的地方?”
李芷婉点点头言道:“瓜州刺史贺拔威勾结突厥拥兵作乱,朝廷惮远未遑征,父皇言让我收服瓜洲。”
杨恭仁听了言道:“公主殿下。此非易于之事啊,要平定贺拔威,需调动不少人马,敢问公主殿下这一次带来河西来有多少人马?”
李芷婉右手竖起三个手指,杨恭仁言道:“三万倒是可以勉力为之。”
“不是三万而是三千。”
杨恭仁闻言顿时色变,言道:“公主殿下怎么只有这么点人马,要知道仅是凉州城下就有突厥,吐谷浑骑兵三万余人,若是突厥人知道公主兵马的虚实,后果不堪设想。”
李芷婉淡淡言道:“突厥人野战擅伏,但也怕为人伏击,故而生性多疑,小心谨慎,这番我来援凉州,故布疑兵,突厥人必惧而退走。事实上我大唐主力,皆随我二兄远征,长安能抽出三千人马来援河西,实已是不易。”
杨恭仁顿为叹服,言道:“公主殿下善战者无赫赫之名,杨某服了。”
李芷婉笑了笑,既没有谦虚推辞,也没有半点傲然之色,言道:“观国公,突厥之志在幽京,而不在河西,我等大可不必担心,至于贺拔威以为瓜洲路远,不提防我来征伐,故而我想检精兵倍道而袭之,观国公你愿助我收服瓜洲吗?”
杨恭仁当下言道:“愿凭公主驱策。”
洺州,永年城。
飞雪直降,永年城内外更是冰天动地。
冬季一至,雨水枯竭,滏阳河已不复半个月前汹涌倒灌之势了,眼下永年城城内水位已是稳定在半丈附近,并一点一点的退去。
即便水攻的威力渐渐退去,但城内夏军的日子却是更加艰难了。
十一月天气,天寒地冻,围城已近一个月,夏军上下苦苦支撑。
而当李重九率大军从安阳返回永年城时,赵军合兵之后气势大盛,又复围城之状。而一叶扁舟缓缓驶向永年城城下,而扁舟上反捆的乃是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二人,见之一幕永年城内鸦雀无声。
当夜新降的许国大臣裴矩乘舟入城,向刘黑闼言道沁水之战,宇文化及军覆灭一事。
刘黑闼听后半响无语,一旁夏军大将也是不说话,只是一个个垂头丧气。
裴矩看了言道:“事到如今,老夫说什么也是不当了,只是老夫身为降臣,也是颇多感慨,但盼大将军能为满城的将士,百姓多考虑考虑,言尽于此了。”
刘黑闼闻言言道:“裴公多谢你这一番话。”
裴矩见刘黑闼不言投降,也不言其他,当下言道:“我再在城中等候半个时辰,若大将军没有其他示下就出城。”
刘黑闼点点头同意了,裴矩走后,刘十善起身言道:“大哥,宇文化及已破,我们不如乘着永年城大水,赵军无法合围之际,从南面突围,渡过黄河投奔山东孟海公,徐圆朗。”
刘黑闼没有说话。
刘十善当下看向凌敬,言道:“凌祭酒,你倒是说句话啊?”
凌敬身子一震,似才回过神来,思索一番言道:“孟海公,徐圆朗势力太弱,我们去投奔,他们不一定会收容我们,。”
刘十善言道:“路都是走出来的,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怎么也比困坐孤城好。”
“你们倒是说句话?”刘十善几近哀求的看向其余的王军大将,众人皆是不应。
刘十善重复又说了几遍,仍是无人应声,最后颓然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言道:“怎么都没有人应我,应我。”
刘黑闼上前将刘十善扶了起来。
刘十善看向刘黑闼,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问道:“大哥,你同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