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犯桃花-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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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司闯悄悄拿出相机,偷偷拍下这一幕。这个场景虽然诡异,却实打实的值得和所有发小共同分享,当然,还有孟知微的妈妈许繁青。
登机来上海前他和许繁青通过电话,听她的意思是说,陈景扬去接孟池西到上海前,她已经和他聊过了。身为妈妈当然会担心自己女儿所遇非人,陈景扬却用一句话,让她彻底放下心来。他说:说得再好听想必您也不会相信,您看我行动吧。
冲孟池西招招手,孟司闯说:“妹子,我带迟迟回北京啦,你先养着,赶明儿退了烧再出院。”
这时孟知微已经喝了小半碗白粥,嘴里没味道实在再吃不下去。孟池西跑过来亲了她一口,拉着她的手不肯走,陈景扬放下碗抱起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再三保证会帮他好好照顾妈咪,他才跟着孟司闯离开。
陈景扬把他们送出医院,再回来时,看见孟知微已经滑进被窝里闭着眼,他摸摸孟知微的额头,把不久前拉开的窗帘又闭合起来,室内重新陷入昏暗。
孟知微躲在被子里不敢动,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本就不清明的脑袋更晕了。她不知道陈景扬的用意,也不敢看他在做什么,更不愿意去想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是谁换的,鸵鸟的闭起眼,晕晕乎乎的又睡过去。
隐约间,她好像听见陈景扬在跟谁讲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断断续续有诸如“还在烧……您放心……我会的……”这样的字眼传进耳朵里。她没有仔细去听,任由杂乱的梦一波一波袭来,直到她听到第二次开门声,有人走进来,意识这才清醒。
原来还是陈景扬,他把手上拎的东西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帮她把病床调整成坐卧,拉开窗帘,外面是华灯璀璨的夜晚。回到病床边上,他动作娴熟的打开保温桶,盛出一碗粥,“皮蛋瘦肉粥,请堂弟家的保姆做的,尝尝看?”
孟知微点点头,其实她胃里很空,但嘴巴没味道,白粥压根喝不下。陈景扬显然注意到这一点,马上就给她换了口味。想到下午的遭遇,她老实的任由陈景扬喂粥,一碗喝完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状态很不对很糟糕。
昨天态度坚决的拒绝他,却被他亲了。今天一生病,就把他当成季蕴哥哥,还对他的照顾乐在其中。这么发展下去,明天就该默认自己是他女朋友了?不,这样不行。
想到这里,她抬手拒绝陈景扬碰触自己的额头,“今天麻烦你了,你回酒店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陈景扬调慢点滴的速度,看着孟知微的眼睛说:“可是我不放心。”眼里的认真不容忽视,再配合这么一句话,摄人心魄的醉人,总之孟知微看呆了。
回想起来,她这两天发呆的次数确实有点多。如果这个人是别人,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可是他是陈景扬,是孟知微爱了很多年恨了很多年,一直刻在心底的陈景扬。她想抗拒,身心却总是和想法背道而驰,在她的理智还没做出选择的时候,身心早就先一步给了反应。
回忆
正当孟知微觉得有一点小尴尬时,她的手机响了,陈景扬起身帮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是孟池西。大概因为医院的环境太安静,孟知微醒来时一直误以为已经很晚了,没想到才九点。她把电话接起来,清清喉咙说:“宝贝,准备睡觉啦?”
“已经洗完澡了,妈咪你好点了吗?”听孟池西的声音,像是已经染上一丝困意。
“好多了,别担心。那你早点睡,明天叫司机叔叔送你,姥姥的脚还没好吧?”许繁青骨折的腿还没好全,天寒地冻的确实不适合出门,虽然孟知微自己生着病,还是会担心远方的家人老小。
“医生说恢复的很快,姥姥叫你不要担心。”孟池西停了停,突然说:“妈咪,让爸爸接电话好吗?”
孟知微沉默地把电话递给陈景扬,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听筒音量被无限放大许多,她才不信陈景扬什么也没听到。果然,她拿着手机的手刚伸出去,陈景扬就已经接了过去,指尖相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哪知他一听电话,立刻站直,恭敬的说:“阿姨,我是陈景扬。”看来是许繁青,孟知微鸵鸟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但是纺织品没有隔音效果,陈景扬和许繁青的对话还是一声不落的传进孟知微的耳朵里。
只听许繁青在电话那边嘱咐:“小扬啊,我们童童最不喜欢喝药打针啦,小时候都得让人千哄万哄的,这回要辛苦你了啊。”
然后听见陈景扬在这边毕恭毕敬的应答道:“不辛苦,我应该做的,阿姨。”
随后就是无数个回合的许繁青嘱咐,陈景扬应答。大约说了十多分钟,这两个人终于结束通话,许繁青也没要求再和孟知微说话,似乎对陈景扬非常放心。
这里是中美合资的私人医院,设备新装修也很人性化。孟知微所在的这间单人病房里并不止一张病床,另一张是给陪床的看护用的。
挂了电话,陈景扬就坐在那张病床上,看着孟知微的后脑勺出神。在来上海前,他去找过许繁青,听她讲过那些他没来得及参与的,孟知微的过去。
许繁青一直误以为孟知微是因为季蕴的关系,才想要生下孩子独自抚养。毕竟两个孩子青梅竹马长大,季蕴对孟知微有多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的离开不仅让他父母难以接受,对孟知微来说更是堪比晴天霹雳。
而许繁青也不知道自己女儿和陈景扬之前究竟有什么纠葛,所以她对陈景扬是这么说的:也许童童心里还是想着她季蕴哥哥,才不愿意对别人敞开心扉。
原本陈景扬想着,自己好好表现,没准儿等孟知微心软了就会原谅自己。结果现在看来,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季蕴,可见这个已经不在的人,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许繁青说的那个孟知微,已经随着季蕴的离开,消失了。现在的她,需要吃药的时候绝不含糊,打针也很配合,不需要人哄,不需要安慰。旁边的人很容易就能感觉到,她在要求自己迅速好起来,撒娇任性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似乎只在梦里存在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认为,可以让她撒娇任性的人已经不在了。
从孟知微醒来叫完季蕴哥哥,又马上恢复若无其事的表情开始,陈景扬的心就没有好受过。他很想抱着她说,没关系,别怕,我在这里。
可是,他没资格。她的抗拒和外露的疏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没资格这么做。
坐了好一阵子,陈景扬起身,把垫在孟知微正在输液的手臂下的热水袋抽出来,换过热水又重新垫回去。孟知微闭着眼假寐,他做的很细致,放好热水袋,还帮她整了整枕头的高度,最后调暗床头灯坐回空置的那张床上。
孟知微不愿意和陈景扬说话,她心里太乱,不仅是因为陈景扬这两天为她做的事,还因为上午昏睡的时候她确实梦到季蕴了。
这么多年来,每年的这段日子她都不会睡得很好,因为当年季蕴就是在年假后离开的。但是以前每次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噩梦,孟知微也没想到这次生个小病,居然能梦到季蕴,内容赫然就是他离开前那阵子的事情。
那时候大学的年假刚结束,季蕴和大学同学约好要去拓展训练,他走之前,孟知微正因为自己的小情绪和他闹脾气。他来告别,她还面无表情的祝他玩的愉快。没想到只不过短短三天,季蕴救了落水的同学,自己却被水草绊住,从此和他的童童天人永隔,永无再见之日。
孟知微从没想过,季蕴临走前写的那张叮嘱她喝牛奶的便条,竟会是他留给她的最后的只言片语。
命运从来都是一环套一环,有后果必有前因。孟知微后悔的是,如果她当时没有和他耍脾气,如果她撒娇让他陪着自己不要去,如果她早一点明白他说的“做我的新娘”是什么意思……她的季蕴哥哥,说不定就不会丢下她,让她一个人这么辛苦了。
陈景扬在照片上写的“要星星要月亮统统可得”,这样的生活,孟知微曾经有过。而她也一直相信,老天爷给一个人的福气有限,她的额度早已经在季蕴那里用完了。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吊瓶里的药水嘀嗒嘀嗒下落的声音,一对经历过各种阴差阳错的男女,各怀心事。陈景扬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倒是时不时的偏过头,打量那个小小的窝成一团的身影。
渐渐地,陈景扬发现不太对劲,怎么孟知微越缩越小,像是在发抖。他迅速下床绕到孟知微病床的另一边,掀开她用来捂住脸的被子,只见她满脸通红,眼泪已经浸湿了小半个枕头,长发纠结在一起黏在脸颊上,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滚落下来,却是无声。
由于孟知微的动作,针管里有些血液回流。药瓶里已经没多少药水了,陈景扬帮她擦了擦脸,按铃叫护士来拔针。
孟知微不说话也不动,想到前尘种种她就悲从心来,再加上平时很少生病,坚强独立惯了,这一生病心情就特别脆弱特别容易崩溃。她的眼泪流个不停,陈景扬不知道原因,干巴巴的劝了几句发现是无用功,于是动手挪了个空位出来,自己躺上病床把孟知微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
和前一天晚上的哭不同,此时的孟知微沉浸在失去季蕴的痛苦里,压根听不进任何人的任何言语。因此陈景扬的男性气息笼罩她的时候,她隐隐有种安心的感觉,倒也没有太排斥。
“乖,咱们不哭了啊童童,哭多了对眼睛不好。”陈景扬轻缓的拍着孟知微的背,轻声劝哄着,完全把她当作小孩子。
他的声音和气息,让孟知微渐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许久后,她终于止住眼泪,鼻音浓重的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记忆里的季蕴说的,还是故意说给陈景扬听。
“如果季蕴没有死,我就不会认识你了,更不用一个人带孩子。”孟知微没有从陈景扬的怀抱里挣脱出去,她低垂着眼,自问自答,“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季蕴那么好,为什么我还会爱上你?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他,安静寡言,却又和朋友相处得很融洽。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不会注意到你,也就不会发现你和他的不同,不会傻乎乎的暗恋你,更不会和你上床,未婚生子,到今天这一步。”
孟知微声音越来越平静,好像刚刚无声流泪的是另一个人,“这些年我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如果当初我早点明白什么是爱情,就不会失去季蕴,然后在你那儿跌的粉身碎骨。”
陈景扬闻言心头剧痛,他紧了紧胳膊,抬起孟知微的脸逼她和他对视,“可是你不能否认,你爱上的是和季蕴完全不同的我。对不起,是我错了,事实上自私卑鄙配不上你的人是我。但是童童,我放不开手了,你别想用这种方法赶我走。你可以不用爱我,我爱你就好,好不好?”
孟知微闭上眼睛,不去看陈景扬眼里灼人的光,也不搭腔。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空调被传过来,加上室内的暖气,孟知微突然觉得有些燥热,她想伸手去掀被子,却被陈景扬制止,“别动,捂一捂发身汗,明天就好了。”
药物影响,刚哭完,加上陈景扬的气息也无端地让她有种安全感。在这种环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