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情缘-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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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她喃喃自语。
从她们第一次遇见开始算起,正好十年了。
第一次读《江城子》的时候她还小,只觉得这词太过悲伤,怎料到,这首词竟然预先囊括了她的人生。
都太悲伤。
时间是贼,偷走了她的青春和爱情,却独独把刻骨铭心的疼痛留给了她。
木匣子中的竹笛已经由青色变成了黄色,隐隐还有修补过的痕迹。
不难想象,在漫长的岁月中,他曾对她失望之极,摔碎了她的东西,却又忙不迭地修补起来。
她看着那隐隐的痕迹,微微笑了。
静谧的夜空响起清澈的竹笛声,响了一夜,反反复复只是那曲《凤求凰》。
我亲爱的爱人,我现在取悦你,是否已经为时过晚?
……
接下来的几天,娘亲一直在小院里陪着她,陪她吃饭,陪她写字,陪她处理公事,晚上非要看着她上了床才会回去休息,她没有一点机会走出小院,更不要说回后山去。
熬了好几日,月儿和宋凯二人终于回来了。
她像盼到了救星,忙不迭地迎出去,“怎么样,粮食呢?”
宋凯低头道:“没有买到。”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为什么?”
月儿解释道:“管事的说一定要三部的主子去谈才行。”
她一愣,“你可以说你是啊。”
宋凯道:“说了,可是对方不答应。”
“加钱也不行吗?”
“怎么都不行。”
这些年不买三部帐的人还真是少了,莫非这小小粮铺入行时间太短还不懂得形式?
她沉思了一会,又听得月儿说:“管事的说,他们主子说了,只要你过去谈,这粮食他们可以不要一分钱,直接按照你的意思,捐到灾区去。”
娘亲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听到这里戒备地问道:“那粮行的主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在娘亲的眼里,女儿美极。既然对方不要钱,莫非是别有用心?
宋凯拱手道:“应该是女的。”
“应该?”
月儿解释道:“我们也没有见到粮铺的主子,只是见到管事了。”
娘亲追问道,“那你们怎么知道是男是女?”
“我们谈话的时候,珠宝店的老板给他们主子送首饰来,都是些发簪、手链、宝石一类的东西,都是女人用的。”
娘亲想了想,对她说道:“玉儿哪,我看悬,哪有人摆着银子不赚的?我觉得这事很蹊跷,你就不要去了。”
去还是不去?
她在屋子里走了两遭,心里烦闷不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杭州
娘亲想了想,对她说道:“玉儿哪,我看悬,哪有人摆着银子不赚的?我觉得这事很蹊跷,你就不要去了。”
去还是不去呢?
她在屋子里走了两遭,心里烦闷不已。
她本是不想去的,可是如果不去的话,再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粮食?找不到粮食,她又怎能借机躲到南诏去?一月之期转眼就到,她不躲到南诏去,爹爹让唐公子来了,她怎么办?
她咬了咬唇,不就是回杭州一趟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转头看到娘亲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道:“恩,我也不想去。宋凯,月儿,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找到粮源么?”
两人答道:“依属下看,一时半会是找不到。”
找不到就对了。
一颗心几乎立刻就雀跃起来,有一种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终于可以逃离牢笼的感觉。
她转头对娘亲说道:“娘亲,南诏水患,现下恐怕已经死了很多人,再拖下去,会死更多的人的,娘亲从小就教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我还是去一趟吧。”
娘亲是个善良的人,一听说南诏会死很多人,就动摇了,她张了张嘴,犹豫道:“这个,这个怎么是好?你说的虽然没有错,可是……你天性单纯,又还是孩子心性,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连忙道:“现在的商人眼光长远,对方既然不想赚这笔钱,肯定有更大的野心。之所以一定要让我去,或许想在我们的产业里分一杯羹,我去看看,如果条件不是太苛刻的话,或许可以接受的。”
娘亲对生意上的事一向不懂。她被这一番话说得糊涂了,看着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终说道,“要是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宋凯拱手道:“老夫人放心,我会多带一些人。没有人欺负得了她的。”
“是啊!”寒玉忙不迭地点点头,在娘亲反应过来之前抱了抱她,说道:“娘亲,我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子——粮食等着用。那我就准备动身了啊。”
说完就开始收东西。
“可是,可是……”
娘亲在她后面跟着转了半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娘亲,你就放心吧,没有关系的。”
她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要是爹爹来了可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娘亲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什么,说道:“这马上就到中秋节了。你这一去岂不是赶不上回来过节?”
她已经收好了东西,回身抱住娘亲,说道:“娘亲。你们好好过就行了,中秋节年年都有,生命消失了可就回不来了。”
她不敢再多逗留,又抱了抱娘亲,“娘亲,爹爹那边我就不去说了。你帮我告诉他一声吧。我走了。”
这么匆匆的告别。
直到她走了很远,娘亲才反应过来。远远地嘱咐道道:“玉儿,玉儿。你可要记得一个月后赶回来啊!”
她应了一声,匆匆的往外走,生怕爹爹闻讯赶来。
好在门口的马车是准备好的,她跟着月儿上了马车,立即就往城外走,不多时,宋凯也带着大队随行的人马从后面跟上来。
车队出了蓉城,眼见没有人追上来,她这才抚了抚胸口放下心来。
马车一直往东走,马不停蹄地紧赶慢赶,总算在八月十一这天早上到达杭州。
车外渐渐喧嚣,杭州依旧繁华,就如同六年前那样。
月儿掀起窗帘往外看,显然因为回到这个生养她的地方欣喜不已。
须臾,耳边的喧嚣更甚。
月儿兴奋的对她说:“夫人你快看,到拱桥街了,这里比以前还热闹。”
她伏在矮床上,翻了个身,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
然后忽然睁开了眼睛。
拱桥街?
她坐起来掀开另一侧的车帘。
这正是六年前她坐在马车里醒来时掀开马车时看到的场景。
桥两边依旧有卖首饰的小摊,年轻的女孩凑在一起看看这个又试试那个,空气里是小贩的叫卖声,头顶上有丝丝柳条在阳光中荡漾。
时间仿佛回到六年前,她着了魔似的以六年前的姿势转回头来。
马车里空空荡荡,没有爹娘围在身边,车帘闭得紧紧的,没有那张带着嘲讽的面孔等候在车门口。
她痴痴地看着那严丝合缝的车帘,直到确定它再不会像六年前那样被人掀起。
忽然哭出声来。
月儿被这忽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问她,“怎么了?夫人,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伏在案上,像个三岁小孩,不管不顾地痛哭不止。
月儿看到过她哭,但是从没有看到过她这样的哭法,一时也素手无策。
痛苦中的人冲她指了指马车门口。
月儿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她,明白这是让她出去,想来难得失态一次,不想被她看到。
真是倔强!
她只好依言退出来。
赶车的正是宋凯,他已经听到了响动,却怕里面不方便,不敢贸然进去,此时见月儿出来,连忙问她怎么回事。
月儿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看那样子像是想起什么了。”
宋凯想了想,忽然拍了自己一巴掌,“我真糊涂!”
月儿困惑,“怎么了?”
宋凯道:“那年少爷接她到杭州的时候,正是走的这条路,我一时糊涂,忘了绕路了。”
这两年来,两人都渐渐看透她的外强中干——外表坚强,内心却脆弱;人前欢笑,人后垂泪。
为了不刺激到她,一般情况下二人都会对过去的某些事物有所忌讳,今天忙着赶路,却把这个忘了。
月儿低呼一声,“想起来了,我记得好像那回她正是经过这个拱桥时醒来的,少爷还进去看过她。”
宋凯连连摇头,自责不已,“难怪……”
月儿也懊悔道:“我刚刚还让她看外面呢!”
宋凯听到这里不免瞪她一眼,责怪道,“你真是糊涂,要是……哎,算了。才到杭州就这样,这几天可要盯紧了。”
“没错。”月儿点点头,忽然双手合十,闭眼祈祷道:“但愿,但愿……”
宋凯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个了?”
月儿白他一眼,“你整日围着她转,当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了。”
宋凯被她一呛,脸红了,有些恼怒道:“你还嫌不够乱么?不要乱说!”
月儿却忽然来了兴致,“别不承认了,说认真的,宋凯,要是这次……”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话未出口,宋凯却明白了那省略的含义,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责怪道:“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月儿挑眉,接着追问道:“那你会……”
宋凯早料到她要说什么,及时地打断了,“说了让你不要乱说。”
月儿眨眨眼,又道:“你真的不会?”
宋凯皱眉,很坚定地道:“这次一定要成功!”
月儿点点头,颇认同这个说法,却还是没忍住有些怀疑看了他两眼。
宋凯有些气急败坏,辩解道:“我早就死心了!”
月儿一愣,笑起来,“死心什么?我问你什么了?”
“你……”宋凯瞬间想到“不打自招”这个词,脖子都红了。
月儿越发来了兴致,她笑着道:“宋凯,你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别的没学到,倒把少爷别扭的脾气学了十成十。小心讨不到老婆。”
宋凯气结,反击道:“你还不是,天天跟在夫人面前,她的温柔你一点都没学到,一点都不懂礼貌。小心嫁不出去。”
月儿哼了一声,顺手摘了一根头顶拂过的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