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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单人房or双人房-第2章

小说: 单人房or双人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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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顺着锁骨流到衣服里,普华找不到纸巾,索性捧起奶酪碗贴在脸上。说不出是热,是闷,还是什么。
  她分辨着电击的嗡嗡声和自己头脑里的声音,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人。等奶酪放热了,她重新拿起手机,翻到电话簿把电话拨了过去。

  1…2

  四十多岁的女老板给普华又上了一碗薏米奶酪,摆在没吃的杏仁奶酪旁边。普华道过谢,恢复到整个下午的姿势里,倚在椅背的一侧,额头抵在玻璃上。
  四五点钟的样子,对街的铁门开了,潮涌般的学生流到小街的每个角落,包括建一奶酪店。看着孩子们身上宽大的校服,她不禁有些感慨。校服的式样和十年前竟然如出一辙,干净的白色,鲜红的斜体织纹在左胸绣着学校的名字。
  过去,她和娟娟曾经当是礼服一样穿。白色不禁脏,容易旧,家里贫寒的学生戴着套袖,她们没有,却也一样珍惜,容不得身上有一点污渍,一丝磨损。
  比起娟娟,普华那身更旧,因为她穿了整整六年。为了给家里省钱,初一就买了中大号,六年里,她的变化也不大。
  她还记得校服左边膝盖上磨破的一大块印记,妈妈从裤兜上剪了白布贴着缝,虽然针脚细密,依然看得出补的痕迹,她左腿膝盖同样的位置还留了个伤疤,做事情时总习惯在那里摩挲。
  因为那个破洞,她有机会和纪安永说了平生第一句话,也在同一天,认识了纪安永的铁哥们施永道。
  可惜,毕业之后她再没穿过校服,只是晒衣柜里的东西偶尔看到过两次。好多事情都封存在记忆里,中学时她还小,想不了太多。大了再去玩味,早已物是人非。
  奶酪店响起铃声,普华低头看了眼手机,以为是自己的,然后才发现是身旁经过的年轻学生的。如今的学生长得高,初中生就有他们高中的感觉。高中时男生长得特别快,那时安永他们像是在抽条的钢线,长手长脚,三五周就是另一个样子。
  怎么又想到这些呢?普华抽回视线,搅拌着面前的奶酪碗。
  叽叽喳喳的学生把奶酪店堵了个水泄不通。背上的衣服腻在皮肤上,普华觉得热,汗擦了又来,只好忍着。学生走后,老板上了一块门板,光线一下暗了。沐海英来时已是黄昏,日头偏西,护城河边多了遛晚的人,建一奶酪店里除了普华,还有几桌消夏的客人。
  海英的一袭长裙掩饰着生产过后稍显丰韵的身材,普华从她身上看到了幸福与淡定。她们大概有一年多没有见过面,上一次还是在海英女儿满月酒席上。相同的时候成家,如今海英有了女儿,她仍是孑然一身,怎么可能不感慨?!
  海英拉开椅子坐下,握住她的手,还像当年做学生那样,当她是妹妹。
  “有点堵车,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事!”普华也回握着海英的手。
  “真是好久不见了,一年多了吧。”
  “嗯,上次是奇奇满月,你比上次瘦好多。”
  “哪有!更胖了!”海英点了一样的冰镇杏仁奶酪,等餐的时候重新盘过头发,“胖得不成样子了,母乳停了之后也没瘦,哪像你,总也不长肉。”她抬手捏捏普华的脸颊,像是当初那般亲热。
  普华低头勉强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脸,胖瘦美丑这些她有好一阵子不那么在意了。
  “怎么选在这里,好多年不回来了。”上了奶酪,海英认真尝了一口,“味道不如以前了,你觉得呢?”
  “还好吧。”普华拿过自己的杏仁奶酪,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
  “不太一样了,杏仁奶酪原来没那么甜。”
  海英回头看看收款台里的老板和旁边挂的老招牌。
  “你看,老板又换了,我和尹程大学还回来过,那时候就改过一次。建一把店盘出去以后,我总觉得奶酪做得不如原来。”她指着角落几个摞起来的塑料板凳,“那时候隔三差五咱们就来,常坐那边,经常一个人去排队,另两个去占座位,有时人多还要站着等好久,还记得吗?”
  普华随着海英指的方向,望着柜台墙上暗黄的等候线,仿佛看到中学时代的自己,海英和娟娟,穿着一式的校服背着书包排在队尾,互相交谈着,等一小碗奶酪。有时零钱不够,还要三个人分一碗。
  “记得,当然记得。”
  “那时候多好啊!”海英感叹了一声,“回不去了。”
  普华若有所思的搅着碗里的奶酪,抬头问海英:“你们……回来过?”
  “你说和尹程?当然!”海英点点头,“那时候都还是穷学生,没有钱天天看电影下馆子,就两个人骑着车到处逛,哪里都去,也回来过。那段日子真好,无忧无虑的,见不到了总是想,都在一个城市,隔三差五还要写封信。现在的孩子不一样,都用上手机了,街口开了麦当劳以后,还有几个来奶酪店?这条街上的老店也拆得差不多了,除了建一还在。不过……味道也不如从前了。”
  海英推开面前的奶酪杯,支着下巴望着普华,“我们也不一样了,都大了。过几年,该说……老了。”
  普华听完脸色暗淡下去,她注意到海英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头搓了搓自己光秃秃的手指。中午割伤的地方没有处理过,留下了一道结痂的浅痕。不碰可以忽视,碰到就会刺痛。
  “瞧我,净说些这个,算了,不提了。”海英轻声嗔怪自己,眼光流露出温柔,好像能看透普华的局促不安。
  普华觉得窘迫,结结巴巴的问:“尹程……尹程和奇奇好吗?一直没去看他们……”
  “还不老样子,有了孩子也没什么大变化,奇奇现在好带点了,就是比以前更累,要上班,忙完了工作忙老公孩子,还有公婆,自己父母。”海英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份沉重在里面。普华准备了一下午的话,一下没了头绪不知该如何开始。疏远海英,是她离群索居的开始,但一点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越陷越深。
  “说吧,出什么事了?”海英轻轻咳了一声,坦率把话引回正题,“这么突然找我?不会是为了跟我叙旧吃奶酪吧?”
  普华靠回椅背上,在心里把所有问题重新温习了一次,在海英面前,她无法伪装自己,本想说得漫不经心,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忐忑。
  “你知道……永道的事吧?”
  “他?怎么想起问他?”海英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的……什么事?”
  这问题反倒像硬枷卡在普华嗓子里不上不下,她拿过碗盛了一大口温吞的奶酪,咽下去还是压不住徘徊在舌尖上酸涩难忍的滋味。
  “我以为你们两年前就该结束了,还想他干什么?”海英的话里不无责备。
  “普华,他过他的日子,你过你的,互不干涉,不是更好吗?当初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就应该各自重新开始,你不能老这么沉溺在过去里无法自拔!”
  “我有吗?”普华摩挲着粗瓷的碗边,躲避着海英的目光。
  “你自己不觉得吗?虽然过去一年没见过,但我和娟娟还会见面,我知道你的事情。你现在这样能开心吗?如果向前看的话,干吗还去想永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陷在里面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我……”普华语结。
  “普别问了,知道了也没意义,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想知道!”普华急切地争辩,“你也知道的对吗?这么说了就是你肯定知道。我早想到你是知道的,尹程和他们那么要好,你一定什么都知道。”普华掀起睫毛,眼前潮潮的,奶酪杯模糊成一片虚实不定的水影。
  “我想你肯定知道,娟娟告诉我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了你。我想你可能不好跟我讲,或者,根本就不敢跟我讲这些。是你告诉娟娟的?然后又让她告诉我?”
  沐海英没有回答,重新拢起刚刚盘好的头发。
  “你都知道对吧?告诉我行吗?”明明料到了结果,普华还是固执的要听海英再说一次。
  “我告诉过娟娟,但是嘱咐过她不要跟你讲,你知道了一点意义都没有,只会更难过。”海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是怕你钻牛角尖,而且这些事尹程也让我不要说。我的立场,不方便说太多,说多了反而给你增加困扰。我希望你能忘了,真的,当初既然已经选择分开,就该努力忘了。他爱怎样那是他的生活,已经跟你没关,你还年轻,普华,应该往前看……”
  海英语重心长,普华却不为所动,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海英拿她没办法,只好承认:“永道……确实结婚了……几天以前……和……裘因……”
  同样的话,听海英提起,竟比之前娟娟在电话里讲得更令普华难过。一夕之间,她只能极力掩饰憾恸,转开脸对着空荡荡的窗外,不让湿漉漉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心里摇摆不定的天平停息下来,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彻底底破灭了。
  “别这样好吗?普华!”海英握着她的手,像姐姐那样安慰,“想开点,永道和裘因,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状况,你还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想了,开开心心下去不好吗?”
  普华转过脸,震惊过后只剩下满眼的疲倦,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能吗?如果是你的话,你能做到吗?尹程和别人在一起了,你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尖细,柜台后面,电视机的音量调得很高,盖过了其中的哽咽。
  邻桌的年轻人看过来,海英压低了声音。
  “普华,别这样。永道不是尹程,你也不是我,很多事情没有可比性,尤其是感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更得想开,好好过下去,知道吗?”
  普华没做任何回应,只是颓然地靠回椅背里望着窗外。
  奶酪放久了又凝成一团,老板娘把几个碗收走,空空的桌面上只留下当年学生的涂鸦和一些水渍。
  “XXX和XX到此一吃”
  “庆祝一模结束”
  “公元199X年X月X日”
  “XX和XXX相亲相爱”
  摩挲着这些不同时代的浅浅刻痕,海英不再说话。
  天黑了,她们相继出了建一,在门口分别。普华匆匆道过再见,向遥远的街角走,把海英远远甩在身后。
  “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开开心心下去难道不好吗?”
  回去一路,普华反复玩味着海英这句话。
  她何曾不想自己好好过下去,可毕竟,他们不是单纯的异性朋友或是分手情侣。他的身份至今让她无法释怀,甚至连户口本都很少翻开看。
  对她来说,“离异”两个字太丑陋,而施永道的“前妻”,完全是他和那段过去强加给她的称谓。

  1…3

  一进楼道,声控灯就亮了,普华低下头在包里找钥匙,影子正好罩在自己手背上。
  她摸到钥匙上面的挂链,从包底翻出来。用了几年,小小的挂链依然光滑如新,永道走后也没换过。4S店买车时送的,上面有个闪闪的别克标识,跟他的车匙是一对。
  刚开始她不想要,忘了放在哪里,后来发现他给换上了,也就用了。每次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上面,总有种异样的感觉,但自此也再没忘带过钥匙。
  永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大到买什么车,买什么房子,小到她的钥匙扣。外人看来是宠溺,她反而会觉得喘不上气,像是生活在个精心编制的笼子里。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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