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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都市"隐婚族"遭遇爱情阵痛:覆水之痕(全文+番外)-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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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怎么来了?”她问。
 
  丁明说:“我闲在家也没事,上城里来看看你。下午一点的火车就要赶回去啦。”
 
  从家乡到省城,坐火车只要七八个钟头。可是丁薇知道父亲舍不得花钱买这趟快车的票,只坐那一列最慢的,像老牛拉车一步一喘。而学校到火车站坐公交车就要一个多小时,这仅剩的三个小时里,父亲该好好歇一会儿才好。
 
  她解下他手中紧攥的包,将自己刚刚晒在外面的被子抱了进来,铺在床上。扶了父亲睡上去。他的确是有些疲倦了,倒在女儿的铺位上,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沉沉睡去了。丁薇为父亲掖了掖被角,转身拿着那个洗旧了的蓝色布包坐到了书桌前。
 
  这个洗旧的蓝色布包看得出来是用手工缝制的,做工很精细。丁薇打懂事起这个布包就一直被父亲藏在抽屉里,每当她想打开了看一看,父亲便呵斥她。要是出门,他便把包带在身上,攥得紧紧的,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她犹豫了一会,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些零散的钞票和一把家用的钥匙。另外还有一个用绒布包的硬纸片一样的一小块东西。她好奇地打开那块绒布,赫然出现的是一张巴掌那么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子,微笑着去抢一个人手中的玩具,伸出去的手一截一截的,莲藕一般,煞是可爱。背面用蓝色的钢笔水写明了日期,大概是她满百日的留影。丁薇盯着那个人唯一露出的一只手看了很久。那是一只女性十足的手,虽然有些粗糙,但尚算得上纤细,让她几乎要疑为这是母亲的手了。父亲将她小时候惟一的一张照片随身携带,自然有他的深意。丁薇回头看了父亲一眼,他仍是倦极一时地酣眠着。她心里笑了一下,嗓子却仿佛骨鲠在喉,无端滴下泪来。




第56节:戴上面具舞蹈(10)

  奶奶在世的时候曾经跟她说过:“爷娘对子女是真心啊。”奶奶虽然不识字,可是老人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俗语却颇有道理。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谁会真心实意地为自己付出?只有千里迢迢赶来的父亲,怀揣着她小时候的照片,才把她真正放在了心上!她记得有一副画,叫做《父亲》,画面上父亲手捧泥碗,满脸沟壑纵横似的皱纹里深情地含着些什么。丁薇觉得,那泥碗里盛着的,定是父亲的这颗拳拳之心了。
 
  “丁薇,”吴晓在门口朝她招了招手,“刚才听见你爸爸说下午还要去赶火车,我们刚才去超市买了点吃的,留给你爸在路上吃吧。”说着将袋子交到她手里,眨眨眼睛,一下子又闪进了别的寝室去了。
 
  丁薇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低头看了看袋子,只觉得手上心头都沉甸甸的。她似乎是有些不大放心地走到阳台前的玻璃门处,小心地掂起脚,远远向下望了一眼。白影好像是不见了,胸腔中有什么沉了下去,叫她自己也道不明是什么样的滋味。
 
  “晓薇!晓薇!”丁明伸出手臂,在空中乱抓,像是做了噩梦了。
 
  丁薇伸出手,抓住父亲干枯的双手,坐在床沿,看父亲紧闭的双眼和锁住的眉头。她轻轻地唤了声:“爸爸,是我。我在这儿。”
 
  丁明抓住了女儿的手,仿佛有了凭借力似的,一下从梦魇中惊醒。他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哦,是你。”梦中的那个身影便在女儿的面庞中,有了淡而浅的依托一样。她的眉眼那部分,和记忆中的影子几乎重叠。梦中的蔷薇花,开满了园子,睁开眼却转瞬凋谢了。花开花谢,荣枯只一瞬。这又意味着什么呢?丁明只顾抓了女儿的手,一刻也不肯松。他怕放了手,连花的种子也烟消云散,不见踪影了。“你,都这么大了。”
 
  丁薇见父亲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只道他是梦中见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又有所感触,于是轻轻拍了拍父亲,看看表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十二点,再睡一会儿吧。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叫你。”




第57节:戴上面具舞蹈(11)

  他只动了动嘴唇,又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之前看见的是女儿一张眉眼分明的神似“她”的脸。
 
  那一张印在他脑海中,亘久不变的容颜。
 
  任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她穿着绿色的手术服,在戴上口罩之前她总是习惯性地看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冷静地审度着自己的面孔,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细微地留心。四十出头的年纪,不能不说已经和衰老挂上了半个等号,她依然是美丽的,可是美丽加上年龄就要打折扣。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会说谎,那么至少镜子是可以除外的。镜子里所反映出来的真实,是超过人心灵感官的真实,它会让丑陋、罪恶与世界上一切龌龊的微尘在它的面前无所遁形——只要有足够的光线。她将眼睛睁大了一些,企图使自己眼角的皱纹看上去稍微少一点。可是她知道,这么做只是徒劳。
 
  医院规定进手术室必须得换上绿色的手术服。任萍觉得这种颜色让她在镜子前面显得很可笑。她想起自己身着白色的时候仿若天使的样子,而对比之下这种绿色给人以压抑之感,仿佛地狱的颜色,沉重得透不过气。天使的光环逐渐黯淡下去,面孔不再和蔼,而是伪善。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长出两枚尖而长的犬牙,还淌着血。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切只是幻觉,幻觉……再看向镜子的时候,一切都静若止水。任萍还是任萍,天使依然是天使。
 
  不知道为什么任萍最近一直不敢长时间照镜子,即便有,也只是在镜子里稍微闪一下,看看自己的衣冠是否齐整。唐麟泽最近在看李碧华的书,她抽空也拿来看了一本,叫做《霸王别姬》。客观上说,这并不是一本恐怖小说,可是她读到项羽站在乌江之滨,仰望自己的倒影,倒影中项羽高大英武,只是少了一颗头颅这一段的时候,突然打了个激灵。影子是有暗示作用的,无论水中倒影还是镜中成像。她害怕自己某一日照镜子的时候,突然也没了头颅。项羽的倒影意味着兵败乌江,而她呢,她意味着什么?任萍摸摸胸口,里面的心脏仍旧在正常地跳动,只是频率稍快。老人们说镜子是不能够多照的,就像是夜路不能多走,多走了总会碰见鬼的。多照了,则恐怕就灵魂出窍了。




第58节:戴上面具舞蹈(12)

  “任医生,手术时间到了。”有护士站在她身后,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
 
  任萍“哦”了一声,缓过神来,戴上口罩,和那名护士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并不大,只是一个流产手术。早有实习生穿戴好消毒外衣和口罩,站在她身旁观看手术的具体操作。任萍对这类手术驾轻就熟,十分熟练地一边操作一边给实习生们讲解。
 
  “任大夫,如果患者的血管愈合能力不佳,万一在手术当中感染了,会不会出现什么症状?”一名叫做马小宁的实习生问她。
 
  任萍回答他说:“可能会引起血崩。”
 
  “有生命危险吗?”
 
  “当然有!”她简单地说完,将收尾工作交给助手肖沁雅完成,便匆匆走出了手术室。
 
  “任大夫她怎么啦?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马小宁问。
 
  肖沁雅见任萍走出了手术室,轻轻地说:“任大夫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小产而引起血崩了,生命没有危险,却导致了终生不能生育。以后这种问题,问其他大夫就好。”
 
  马小宁点点头,记在心里。
 
  任萍面色苍白地摘下口罩,坐下休息。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初的一幕:唐麟泽心焦气急地推着她进手术室,他握着自己的手,面色凝重。她明白他非常想要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了,这一直是他的夙愿。
 
  那扇手术门关上的一刹那,任萍知道自己几乎失去了完成他这个心愿的机会。那扇门隔断的不仅仅是室内与室外,而是地狱和天堂。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群灰色的幽灵,伸出手,怀抱着她未成型的婴儿,阴鸷地看了她一眼。她伸出手去,想抓住自己的孩子,可是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的墙壁。任萍身为妇产科的主任医师,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丧失了生育的能力意味着什么。这么些年来她兢兢业业地经营着家庭与事业,虽然二者目前都颇为平衡,但是隐隐约约中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就像是春日里的笋,蓄积了一冬的力量,正渐渐萌生出枝芽。
 
  她换下衣服转身出了门,到大厅中去走走,却无意间瞧见了第二次来取尸体的邹云顺。昨天他来取陈嶙的尸体的时候被她看见,让护士出面去阻止了。不过转念一想,让陈嶙的尸体留在医院无疑是一枚定时炸弹,又让护士叫他今天来取,只不过借口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话,需要一些相关的证明材料而已。




第59节:戴上面具舞蹈(13)

  邹云顺看见她,只和她匆匆打了个招呼,点头之后便向太平间走过去了。
 
  任萍低头看看表,已经是下午的六点钟了。今天晚上是她值班,赶不急回家里吃饭了,只好将就在食堂吃一顿。她本想吃饭前打个电话给许慧茹,告诉她邹云顺来认领尸体的事。可是人都已经死了,许慧茹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吧。于是刚刚按下头三位数字,她又改拨了自己家里的号码,“嘟”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马上有人接了。
 
  果然是唐麟泽略带磁性的男中音。他的一声“喂”,都仿佛浸润着情感,朗诵诗歌一般。任萍在电话那边笑了一下,说:“是我。你吃过饭了吗?”电话那边传来轻微的音乐声。她知道丈夫的习惯,总是边听音乐边看书,照常例他不会想起肚子饿的。
 
  唐麟泽在那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没吃呢,我约了人,一会儿出去吃。”
 
  “哦?”她只是用了个语气词,带着疑问,却不道明。
 
  唐麟泽在那边也笑了一下,笑得有点吃定她的意味。“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约了老邹一块商量点事情。”
 
  “他?”任萍向着太平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人还没出来,大概依然在里边耽搁着。照理说同事之间请客吃饭理所应当,可是眼下的邹云顺,应该根本不可能抽出空儿来应对丈夫的约会才对。任萍的声调微微向上扬了一个角度,变化虽然细微,却让唐麟泽嗅出了危险的气息。他马上想到任萍和许慧茹的关系,惊了一身冷汗,忙道:“我也该去准备准备出门了,就这样吧。”他匆匆挂了电话,又从联络簿里翻出邹云顺的手机号码,给他拨了过去。
 
  任萍按了一下重拨键,电话里传来表示占线的忙音。她思量了一会儿,并没有多做耽搁,便冲着太平间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太平间离门诊大厅有一条直通的甬道,一般很少人去。现在正值吃饭的时间,护士们大都往食堂方向去了,一个人也没有。任萍的高跟鞋清脆地踩在大理石制的地板上,咚咚咚地响。除了寂静,仍是寂静。她顺着透明的玻璃窗向两侧望去,医院有些房间已经亮了灯,灯光照射过来,让这冰冷而死寂的通道中多了些人间的温暖。她继续匀着步子向那扇通往太平间的门走去。路很长,长得让她觉得好像是通往地狱。在靠近门口的那一小段路上,蓦的,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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